第9章 绮麗
绮麗
落地,取行李,在停車場等待。
謝林洲自然勾搭上林昭宇的肩膀:“難得啊,你居然能一個人坐飛機了。”
林昭宇剛回家的時候,又因為謝林洲的緣故,範瀾對他的控制有一段時間達到了某種極端。
她怕他也走了,人間蒸發,更何況謝林洲能做到,只要林昭宇想。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乘坐長途交通,花的每一分錢都會告知範瀾,也幾乎不離開江蘇。
“你少說兩句吧,小心被人看見了。”他對這種調侃毫不在意。
畢竟他也是有單獨的手機和謝林洲聯系。
謝林洲拉上口罩:“我真服了,好像我們倆有一腿一樣。”
車到了,司機給他們搬運行李箱。
“那你結婚啊。”他打開後排車門,示意謝林洲先上去。
謝林洲翻了個白眼,懶得說話。
“對了,趙雲帆也來吧。”他看了一眼手表。
謝林洲點頭:“對,不過他應該是明天才到。”
“他算是誰的客人?黎崇應該不會直接邀請他吧。”林昭宇直接問。
謝林洲情緒一下子起來了:“說了你都想不到,他是黎老爺子的客人,老爺子在籌辦的時候直接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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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爺子?”他确實是沒想到。
黎老爺子黎琅西只有一個女兒,黎小姐黎明珠也是去父留子的潇灑人物,黎崇是獨子。
一脈單傳。
黎琅西是礦業發家,數一數二的實業家。
謝林洲點頭:“對啊,而且黎崇和姜琳解除婚約,對外一直說的是趙雲帆是小三。聽說對峙的時候,黎老爺子直接出面把趙雲帆牽走了。”
“牽?”
“對啊,關系超出你我想象的那種好,要是沒有趙繼海,我覺得趙雲帆現在應該在黎家。”謝林洲絲毫不懷疑。
開始在家裏做事之後,自然而然就會了解多一些內幕,珠寶的進出口也算是穩定的業務了。
林昭宇心裏大概有數:“我們倆是隔壁嗎?”
“只是一層樓吧,畢竟他們也不确定我們現在關系到底怎麽樣。”謝林洲也問,“不過大哥真的不管嗎?婉瑛和趙雲帆的事情。”
“大哥不喜歡管這些,目前也還好,而且趙雲帆還沒答應。”他攤手。
謝林洲哼了一聲。
時機這個東西一直都是很重要的。
林婉瑛給林昭宇發了條消息,是演奏會的邀請函。
林昭宇笑了笑給謝林洲看了一眼:“時機還是很重要的,下一秒就會有新人了。”
謝林洲沒細看:“其實就是看個人道德水平了,談兩個忙人也還好。”
“你有經驗?”
“沒這個本事,年紀大了,也沒這力氣。”謝林洲閉上眼睛,“我明天白天都有會,晚上再去逛。”
“那我先去別處逛逛吧,你忙完了聯系我。”他沒有那麽忙,家裏人多還是有好處的,大家各司其職。
謝林洲已經累了,只比了個OK的手勢,放棄說話。
林昭宇也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車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第二天的中午十一點半,趙雲帆落地。
他戴了墨鏡,行李只有錢包和手機。
來接他的車直接帶他去了黎家,黎老爺子在院子裏樹蔭下坐着等他。
午後的時間總是休閑惬意的。
鳥籠裏的鹦鹉也在發呆。
趙雲帆走進來,探頭往裏看,鹦鹉先反應過來:“小雲帆來啦!小雲帆來啦!”
“你這只鳥也太猖狂了吧。”他走到鳥面前,伸手想做些什麽。
只不過在他的手碰到鳥腳之前,拐杖先挂在他的胳膊上。
他往前,就會被拉住。
他轉身回頭,給了黎琅西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好久不見。”
“還不都是因為你不來看我。”黎琅西拍了拍他的背。
趙雲帆松開,黎琅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他的手:“走吧,先吃點東西,然後帶你去買衣服。”
“好啊。”他被牽着,跟着走。
黎琅西的身體其實很硬朗,這幾年除了和姜家吵架之外也沒發生過什麽大事。
黎崇除了不成家之外,其他的都沒什麽可挑剔的。
黎琅西的生活,也很順心,他一貫也不忍着,反正年紀大了,聽到不愛聽的就捂着胸口倒下就行了。
“你怎麽又是一個人來啊,什麽時候也帶個人來見見我。”剛坐下,又是這個話題。
比起林老爺子雖然那麽多孩子但一個比一個離譜,所以現在已經看開了。黎老爺子沒什麽孩子,所以還有着傳統的觀念,雖然也根本催不動。
趙雲帆笑着點頭:“盡快。”
“別老是敷衍我,你搬到北京來吧,我給你介紹,正好離那些人遠一點。”黎琅西顯然是不相信,他也不喜歡趙家人。
趙雲帆的媽媽是黎明珠最好的朋友,懷孕的時間也是在黎家度過的,那個時候黎家短暫地熱鬧過,後來……
趙雲帆搖頭:“沒敷衍,真的很快了。”
黎琅西突然正色:“不會還是她吧?”
老爺子面露不快,非常不高興。
趙雲帆瘋狂搖頭:“真不是,我從來不走回頭路。”
他決定還是解釋下:“主要是她比我小很多,家境也比我好很多,我很喜歡她,但又覺得配不上她。”
“那這些話,她有說過嗎?”
“倒是沒有。”趙雲帆想到她,還是高興的,“她……她好像完全不在乎這些,太年輕了。”
“年輕真好,還願意浪費時間胡思亂想。”黎琅西是羨慕的,“你是表白了還沒有收到回複嗎?”
“不是,我在思考要如何回複對方。”他實話實說。
黎琅西直接往他頭上拍了一巴掌:“你還矜持起來了。”
趙雲帆被痛擊,捂頭趴下。
“拖一天老一天,你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黎琅西看他也吃的差不多了,“走,買衣服去。”
“誰家小孩啊?”黎琅西的反射弧已經很慢了,終于抓住了那句家境很好。
趙雲帆扯出一個笑容:“您也認識的,林棨老爺子的孫女。”
“林棨肯定會打死你的。”他想起來了。
黎琅西微微嘆氣,拍了拍趙雲帆的肩膀:“不過還好,他也八十多歲了,應該打不過你。”
“……”
謝謝,并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安慰。
黎琅西是傳統中式的審美,長衫,盤龍扣。
趙雲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和這種風格,完全不搭配。
他更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衣服扯爛,然後去酒吧不醉不歸的那種暴風雨前的克制。
于是繼續換衣服。
“你平時少喝點酒吧。”黎琅西的眉頭逐漸皺在一起。
趙雲帆只有一個問號。
不是,根本沒喝啊。
他只能點頭:“最近正有戒酒的打算。”
他穿好另一套衣服走出來。
“戒酒?晚期了?”黎崇剛忙完,已經做到黎琅西的旁邊了,等趙雲帆換衣服。
“什麽晚期?”
“沒病的話戒什麽酒?”黎崇站起來,繞着他走了一圈,“你介意高調點嗎?”
“哇哦。”刻意陰陽,“要提前給我辦葬禮?”
“真要死了?”黎崇拿了一套酒紅色偏暗的西裝,“穿這個吧。”
“我就不能單純戒酒嗎?”他換好衣服走出來。
黎崇拉起他的手腕,給他戴上一塊新的手表:“說得好像你經常喝酒一樣。”
“崇哥,你真沒意思。”他走到旁邊,開始往自己身上戴些飾品。
亮眼的小孩。
黎崇扶着他的肩膀讓他轉了一圈:“挺好看的,你還是适合華麗些。”
“這和我平時不是差不多嗎?”他展開雙臂。
黎崇沒看他:“正式場合,會有很多人,覺得煩可以先和爺爺走,喜歡什麽把編號發我,結束之後給你送過去。”
“崇哥,琳姐來嗎?”趙雲帆試探發問。
黎崇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會來吧。”
他們倆的情況也很奇怪,雖然是解除婚約了,但不是因為不愛。
不算長的人生裏,超過一半的時候都和對方糾纏不清。
“那你們倆……”
“晚上想吃什麽?”他打斷了他。
黎琅西接話:“我安排好了,走吧。”
傳統的北京風味,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吃飯。
姜家是老式的珠寶品牌,從前黎家是不做珠寶設計的。兩家婚約解除之後,黎崇才創立的绮麗品牌。
绮麗才六年,只做高定珠寶,黎崇玩透了限量奢侈品和獨家定制的規則,一躍成為珠寶奢侈品前列品牌。
也是背靠黎家好乘涼。
绮麗的珠寶展覽展出了很多獨家設計,有的連同設計稿一起,突顯唯一性。
不同的顏色,不同的風格,展覽廳有四層樓,有人購買,也有新的設計補位。
不過這才是第一天,還有的是好東西。
最後一天還有慈善拍賣。
形式多樣,資金流動。
趙雲帆感覺自己就是野生的绮麗代言人,只不過他的首飾上面都是沒有绮麗标識的。
是對他的特意改造。
他們的關系沒那麽好,只是為了讓家裏老人心安,所以假裝無事發生。
這是對外的設定。
謝林洲開會開得頭皮發麻,結束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了。
他主導的事情,自然要全程跟進。
謝林洲把筆記本合上,起身一頭栽到床上,在失去意識之前撥通了林昭宇的電話。
“你在哪?我結束了。”他的語氣疲憊。
林昭宇回答:“在外面吃飯,今天的展品信息你看了嗎?”
“看了一眼,一直在更新已售出,屏幕跳的眼睛痛。”他還是挺佩服的。
林昭宇點頭:“收拾下出來吧,給你帶了吃的,去黎家打個招呼。”
“行,我換件衣服,半個小時後出發。”他把自己撐起來,簡單洗個澡換個衣服。
趙雲帆的照片已經流傳出去了。
大家抱着看熱鬧或者試圖探究的原因,暗潮湧動。
趙雲帆也不是刻意配合,但确實有些無聊,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但人還是很顯眼。
表情上的淡然和不感興趣,也是一股格格不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