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名分

名分

舞臺的實際呈現效果遠遠比彩排的效果好。

蘇世恒的那位朋友完全沒有出現在觀衆席,蘇世文和林婉瑛坐在一起,全程觀衆。

蘇世恒的名氣也比想象中大很多,年輕又有靈氣,觀衆席有好幾個行業翹楚。

謝幕,後臺也是熱鬧的,隐隐約約聽到好幾個提到他的老師,不過語氣中不乏惋惜。

天才老師的天才學生。

那位朋友,還是一樣遮住臉的裝扮,在角落裏,默不作聲。

有的人也認識林婉瑛,她的老師也是舞蹈屆的大人物,她不想節外生枝,也只是躲在角落裏。

蘇世文作為家長,還是有很多人際關系要維護。

“你好,我叫林婉瑛。”她先打招呼。

對方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但還是回答了她:“Lambert(蘭伯特)。”

大概率也是混血。

今天他沒有披頭發,很長的麻花辮,他整個人都很瘦,穿的衣服也是偏中性化。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她确實挺好奇的。

他還是只回答:“沒幾年。”

沒有多餘的情緒和多餘的動作,像是個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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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們關系挺好的……”

“一般吧。”

一瞬間就陷入了尴尬。

手機鈴聲打斷了這份尴尬,林婉瑛拿出手機,上面是趙雲帆的名字。

她接起電話:“你回來了?”

“整個劇院的人都快走完了,你還不出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是慵懶的。

“劇院?”她很快反應過來,“你在南京?”

“是啊,下飛機就過來了,要見面嗎?”趙雲帆心情挺好的。

林婉瑛的眼睛明顯亮了下,蘭伯特直接擡腿離開了她身邊。

雖然尴尬,但也确實不用打招呼了,她把手機拿下來給蘇世文發了條消息,告知自己去找趙雲帆了。

然後繼續通話:“我出來了,你在哪?”

她越走越快,最後跑起來。

視線裏很快出現了趙雲帆的身影。

他還是穿着西裝,一絲不茍,只不過沒有領導,胸前的扣子也解開了好幾顆。

右手插在褲兜裏,胳膊和身體之間夾着一束不小的玫瑰花。

另一只手拿着手機,手指上還挂着一個禮品袋子。

袋子上的絲帶和不算短的頭發都随風飄揚。

他站在燈光下,臉上只有笑,看見她過來,把手拿出來好好抱着花,手機拿下來,但沒有挂斷電話。

林婉瑛不得不承認,趙雲帆是帥的。

只是不知道這個造型是不是特意設計過,參照上次她發的那張照片。

他張開手臂,林婉瑛眉眼裏帶着得逞的笑,慢慢走到他懷裏,給了他一個擁抱。

趙雲帆把頭埋在她的肩膀:“好久不見。”

“你帶着紅玫瑰要說這個嗎?”林婉瑛的聲音聽起來是高興的。

趙雲帆閉眼:“喜歡你。”

“嗯……看來北京這幾天發生了大事呀,你整個人都變了。”她還是沒回答。

其實上次确實不是一個好的契機,誰都不希望關系的轉變是因為酒精或者情緒的巨大波折。

他們都是沖動的人,所以更需要冷靜之後再做出判斷。她已經冷靜很久了,适當等待也沒什麽。

趙雲帆點頭,更像是在她耳邊蹭了蹭:“也沒發生什麽。”

說不清楚,算了。

“給我帶了小禮物嗎?”她還是抱着他。

趙雲帆直起腰,這個擁抱才算是結束了。

他把袋子遞給林婉瑛:“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她拿出盒子,還沒打開。

咳嗽聲,攪亂了浪漫的氛圍。

蘇世文帶着兩個年輕人走過來:“婉瑛,不介紹下嗎?”

“哦。”林婉瑛轉身站到趙雲帆前面,他們倆都面對着蘇世文,“文哥,這是我男朋友趙雲帆,小帆,這是我哥蘇世文。”

“小帆?”蘇世文有被這個昵稱笑到。小聲重複一遍。

蘇世文嘴角動了動,頗有深意地點了點頭:“那……我就不管你了,我會和晤宇說一聲,你自己也要和家裏事。”

“嗯嗯。”她點頭。

他揮手後退離開:“那我走了,拜拜。”

蘇世文和他的朋友,也都揮手離開,沒有多說什麽。

趙雲帆感覺那個不認識的人和自己好像又在一秒鐘的對視。

不過四目相對,也很正常。

“他是誰?”趙雲帆指了指那個陌生人。

林婉瑛拼湊了一下為數不多的信息:“Lambert,世恒老師家的小孩,好像是個畫家。”

“好多藝術家。”趙雲帆只是感慨一瞬間,“不過我剛剛好像有名分了。”

“是啊是啊。”林婉瑛點頭,手上動作也沒停住,盒子打開。

是珍珠的項鏈。

是白色的盒子。

林婉瑛朝着趙雲帆的方向展示:“不是黑色的盒子嗎?”

趙雲帆把花放在腳邊,給她帶上項鏈:“那個給你哥帶回家了,你收起來吧,他說我腦子有問題,你只是最近十年都不會喜歡那個。”

“你買的什麽?”林婉瑛很确定林昭宇一開始是不會說這麽難聽的。

大概是多次暗示後,實在啊忍無可忍,直接開口了。

“你到時候自己看吧。”他不想解釋,一言難盡。

他真的覺得還好。

不過一家人,總歸是更了解些的。

趙雲帆日常的生活确實是很閑的,關系轉變之後,他某種意義上只代理了林昭宇的部分陪同工作。

林昭宇也被動地空出來了一些時間,不過很快被工作補上了。

他們兩個關系的轉變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公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事情也比趙雲帆想的簡單很多,至少沒有被抓起來去林家談話,看得出新時代自由開放的風氣還是影響到了傳統的家族。

趙雲帆每天早上接林婉瑛,送她去劇場和康怡一起訓練。康怡已經正式入職,林婉瑛的老師在劇院是榮譽老師,最近學校假期,也在劇院。

舞蹈生,日常練功。

趙雲帆的作息難得像個正常人,安靜地坐在一邊,着裝也以低調為主。

他的存在也和此前的林昭宇差不多,大概是難得的老實,也沒有引起什麽事端。

訓練結束一起吃飯,聊聊天,然後再把人送回家。

規律而又平淡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

直到,有一天。

趙雲帆也不是真的完沒事幹,畢竟葉家的項目一直在持續推進中,還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出面的。

有時候,感覺自己是人格分裂。

項目會上有海外的投資人出面,葉家的某些事情上對外資的态度暧昧不清,不過面子還是給夠的。

投資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不過他的注意力倒是在這個投資人是助理身上。

長頭發,高個子,戴着口罩,這次沒戴帽子。

明明他是助理,投資人在進行某些選擇的時候,還是要看他的暗示。

意料之外的奇怪。

“別看了。”謝林洲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種情況有點像興源分店的實際經營人選了林正宇當助理一樣,你也搞不清楚他代表的是林家還是自己。”

奇怪,但也算合理。

趙雲帆把注意力轉移:“所以現在還沒人見過真正的投資人嗎?”

“不算吧,那位應該是有話語權的。”他指了指口罩男,“大概率是華裔。”

謝林洲的工作還是挺多的,這種奇怪的情況,肯定不是第一天了。

“有問題嗎?”他反問。

謝林洲這次沒回答,他的不安,無法訴說。

酒會結束,葉家安排了司機送大家離開。

趙雲帆感覺到有視線在自己身上。

蘭伯特正在看他,只不過眼神裏情緒不太明朗。

他很讨厭這種感覺,來自素不相識的,額外的情緒。

他皺眉,明顯反感,對方的視線也并沒有移開。

他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趙雲帆:查個人,基本信息稍後發你。】

“你又得罪人了?”謝林洲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攬着趙雲帆的肩膀。

趙雲帆搖頭:“我沒見過他。”

“說不定是你情敵呢!”謝林洲調侃,撞了撞他的肩膀。

趙雲帆感覺眼角跳了跳。

謝林洲拍了拍他的肩膀:“開玩笑的,只是我看他們也不是來談生意的。”

“有內幕?”

“我眼皮跳了快一個星期了,總有不詳的預感。”他也說不清楚,只是搖頭,“不過,既然明面上還是和葉家談,葉明承自己會處理的。”

沒有多說些什麽,也沒有有用的信息。

趙雲帆收到的信息回複也很蒼白,确實有一個叫蘭伯特的畫家在申請畫展的展覽場地。

基本信息也與所見吻合。

只不過謝林洲的提示,卻沒有在查詢的信息裏體現出來,他又是代表誰家的少東家呢?

不過很快就有別的信息傳過來了。

是蘇世恒的信息,海外制造業的龍頭,Daland家族,他還真是個少東家啊。

雖然是投資峰會,但這段時間的活動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也不只是活動太多,重複的人也太多了。

好像來來去去,有那麽幾個人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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