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吃素的兔子?
第2章 不吃素的兔子
仙人名喚燭華。
燭華決定救陸天玑,不僅如此,她還将陸天玑帶回了三清宗,行了拜師禮,收在了自己門下。
後來,陸天玑問她為什麽要收下自己,燭華說:“相遇即是緣分,你我有緣,我便救你一命。”
在正式成為一名道士前,陸天玑在三清宗養了三年的病,才将身上的瘟疫完完全全治好。
等她熬過那三年,才終于扔掉了那具滿目瘡痍軀體,穿上了灰青色的道袍,成為了三清宗的一名道士。
燭華告訴她,三清宗的三清是清心寡欲的清,清風勁節的清,清微淡遠的清。
可陸天玑做了道士後卻覺得,三清宗的三清是清貧如洗的清,清規戒律的清,清鍋冷竈的清。
三清宗倒也不是真的貧困,只是宗門中的人太過節儉,連道袍一個人也只發三件,但規矩卻多得吓人。不僅如此,三清宗一日三餐,餐餐寡淡。
陸天玑成為道士的第五年,燭華得道飛升,成了一位真正的仙人。
一起飛升的還有她在宗門中結交的一位好友——沐塵。
沐塵的運氣一直都很好,這回得道飛升也多少沾了點運氣,沐塵高興得夜裏睡不着覺,于是她拉着陸天玑一同去藏書閣喝酒。
平日裏,藏書閣是三清宗最為肅靜的地方,在藏書閣的正中央擺着三清宗的宗規,那書巨大無比,讓人看了腳底發寒,心頭發顫。
其中有這樣一條:藏書閣內不得喧嘩,不得用飯飲水。
還有這樣一條:三清宗弟子不得飲酒。
陸天玑與沐塵早就對這些宗規心有不滿,她們是修道之人,又不是遁入佛門了,餐餐寡淡也就算了,還不許人小酌一杯
于是,兩人趁着今日高興,準備坐在宗規下面好好潇灑一回。
只是兩人酒量都不行,幾杯酒下肚,兩人便覺得頭腦發昏,起身回去時步子也搖搖晃晃的,她倆互相饞着走出藏書閣,雖然已經極為小心,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燭臺。
燭臺“嘭”的一聲倒地,蠟燭恰好就落到了宗規上面,剎那間,那本寫有宗規的書被點燃了。
見狀,沐塵喊到:
“快,弄水來。”
陸天玑這些年學了許多法術,雖然做不到呼風喚雨,但憑空變些水出來對她并非難事。
只是方才的酒讓她頭腦發昏,她竟不記得那些法術怎麽用了。
沐塵看着也懵了,手在半空中比劃半天,一滴水也沒變出來。
于是兩人愣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着烈火熊熊燃起,等救火的人趕到時,那本宗規已經化為灰燼了。
隔日,兩人齊齊跪在了思過石前。燭華用法術在藏書閣擺了一塊巨石,足足有三層樓那麽高。
除此之外,燭華還丢給她們兩個鑿子,道:
“三月之內,将宗規親手刻上去,不許用法術。”
陸天玑與沐塵鑿了三個月的石頭,期間陸天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碰酒。
宗規鑿好後,兩人的胳膊酸脹無比。還不等她倆歇一腳,燭華便告訴她們,除了鑿宗規,還有其它懲罰。
沐塵受了三道天雷,被迫下凡歷劫。而陸天玑則是被封了法術,被扔在雲澤鎮思過。
臨走前,燭華說:
“兩年為期,到時候我雲游回來便去接你回宗門。”
雲澤鎮處在人界與妖界的邊緣,又名妖怪鎮,鎮子中的妖怪都是相對乖巧的妖怪,那些嗜血如命,殺人放火的妖怪早已被三清宗收服。
只是陸天玑是個道士,與妖怪水火不容。鎮上的妖怪聽說來的是三清宗的道士後,它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将陸天玑吞了。
幸好燭華将她丢在妖怪鎮之前,給了她一條吊墜,燭華告訴她這是一道護身符,只要有妖怪動了歪心思,便會被它們自己的妖力反噬。
陸天玑接過那只琥珀色的吊墜,毫不猶豫的将其挂在了脖頸上。
即便有這道護身符,鎮子裏還是有不少動歪心思的妖怪。
某一日,陸天玑睡覺時不老實,在床榻上滾來滾去,一不小心就将脖子上的鏈子給滾掉了。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腿上纏繞着一條蟒蛇,正立着腦袋朝她吐蛇信子。
陸天玑吓得臉色發白,在床榻上胡亂的摸索了一通,在那蛇準備吞她之前,總算将吊墜挂在了脖子上。
那蛇頓時渾身冒着金光,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給彈開了,只聽“邦”的一聲,它重重地落了在地上。爾後,那蛇在地上纏繞着自己的身體,最後将自己繞成了死結。
陸天玑手裏握着吊墜,心有餘悸的看着那只繞成球的蟒蛇挪出自己的屋子,她暗暗發誓,只要在雲澤鎮一日,這吊墜她是再也不會摘下。
妖怪需要喝人血,但在三清宗的威震下,雲澤鎮的妖怪相對乖巧,它們很少喝人血,更多的時候吃血漿果。
陸天玑為了生計,在自己屋前種了許多血漿果,趁妖怪們趕集時賣給它們,以此來獲得報酬,報酬大多是魚肉果蔬,少數妖怪選擇吃霸王餐。
離開了三清宗,陸天玑這才知道了什麽是清貧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是常态,更讓她心煩的是自己住的這間屋子,房東是一只可惡的豬妖。
豬妖隔三差五的漲租,還義正言辭的說這是它從人類那裏學到的東西,就該用在人類自己身上。
在雲澤鎮住了兩年,陸天玑欠下豬妖不少血漿果,門外種的那些遠遠不夠,陸天玑只好另謀出路。
于是她上山去找草藥,準備煉制一些空有噱頭的丹藥,她還在鎮上早早的放出話,美其名曰增妖丹,此丹能幫助妖怪提升妖力,特別是豬妖。
早就聽聞道士會煉丹,此丹一出,鎮上的豬妖争相購買,讓陸天玑拮據的生活短暫的改善了一會兒。
但她不曾想,她今日像往常一樣去找草藥,卻撿到了一只受了重傷的灰兔。
*
陸天玑背着灰兔回了家,到家時,日頭已經到了頭頂。
她草草地給灰兔搭了個兔窩,爾後又給灰兔清理好了傷口,敷上了草藥,纏上了麻布。
兔窩中,灰兔怯生生地看着替自己包紮的陸天玑。
包好傷口後,陸天玑的手上沾滿了灰兔的鮮血和兔毛。
灰兔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它的眸子亮亮的,一動不動地盯着陸天玑,爾後又慢慢偏過它的兔腦袋,悄悄地往她手邊靠近。
陸天玑拿開手,道:
“髒。”
灰兔聽後立刻垂下了頭,将腦袋擱在了胳膊上,還時不時的往上瞟兩眼,看看陸天玑。
陸天玑被它這副神情逗笑了,她笑着道:
“我說的是我的手,我的手髒。”
灰兔這才擡起腦袋,歪着頭沖她眨了眨眼。
陸天玑在水盆中淨了手,爾後走到兔窩前摸了摸的灰兔的腦袋。
灰兔用它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她的掌心,輕輕的,癢癢的。
看着窩裏的灰兔,陸天玑的唇角慢慢上揚。
想不到兔子這種東西,也沒有那麽讨厭……
兔子傷勢很重,每日靠着陸天玑的草藥續命。可即便如此,兔子的傷勢卻不見好轉。
除了草藥,陸天玑還在屋前種了一些白菜和蘿蔔。
等蘿蔔白菜長出來了,陸天玑特意做了一頓她眼中的兔子美餐——白菜拌蘿蔔。
陸天玑将這菜端到了兔子窩邊,笑着順了順它的毛:
“聽說兔子都愛吃這個。”
兔子湊到盤子裏嗅了嗅,一臉鄙夷的将臉撇到了一邊。
“不吃”
兔子不吃素,難道吃肉
陸天玑拿起一塊蘿蔔,往兔子嘴邊遞了遞:
“嘗嘗,可好吃了。”
兔子不為所動,陸天玑望着手中的蘿蔔塊發起了愁,若是這只兔子真吃肉的話,她似乎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