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只兔子,竟然想看人脫衣服,實在可疑

第4章  一只兔子,竟然想看人脫衣服,實在可疑

陸天玑抱着兔子回家時,天已經暗了。

當她站在門前,看着自家那扇被豬妖踹得傷痕累累的木門,不禁摸了摸挂在腰間的空瓷瓶,忽然,她心中一緊,想起了自己似乎忘了件重要的事:

“壞了,忘記給豬妖留丹藥了。”

但今日天色已晚,想必那豬妖是不會來了,也就是說,她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去練丹藥。

她卸下了背上的背簍,從櫃子中拿出夜燈,妖界沒有蠟燭,燈罩中住着是一種妖力低下的飛蟲,它們白天睡覺,晚上醒來,醒來時身體會發光發亮,平時只要幾滴血漿果的汁水就能夠它們吃上好一陣子,既實用又好養活。

陸天玑輕輕彈了一下燈罩後,裏面的妖怪便張開了翅膀,身體漸漸出現明黃色的光,燈罩中,幾十個小飛蟲妖緩緩的四處游走,宛若水中的游魚。

她将兔子抱到夜燈前,捏着它的下巴,讓兔子看向眼前的夜燈裏的飛蟲妖:

“你看,你住了這麽久,我家的情況你也了解,我只養得起像這樣吃得少的,過些日子* 帶你回叢林的時候,可不要怪我。”

兔子灰色的瞳孔中映出燈罩中的妖怪,它們忽然像受了驚吓一般,接近瘋魔一般地扇動着翅膀,紛紛往燈罩壁上撞去,剎那間,桌上的夜燈便被它們撞得搖搖晃晃,燈罩上也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這反應太過突然,陸天玑趕忙放下了兔子,取出随身攜帶的黃符紙,爾後咬破手指,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符紙上畫了一道鎮妖符。

可當符畫到一半,那夜燈中的妖怪卻忽然恢複了往常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在燈罩中游走。

陸天玑畫符的手懸在了半空中,友善的黑熊,集市中一反常态的妖怪們,以及這夜燈中的飛蟲妖,怎麽今日的妖怪都如此奇怪

正當她疑惑時,方才被她放在地上的兔子忽然四條腿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起了路。

她低頭一看,慌張地将兔子抱在了懷中,道:

“這樣逞強是會加重傷勢的。”

不料,懷中的兔子如同遭了一道天雷,忽然四肢抽搐,同方才集市上的反應一模一樣。

陸天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捏着兔子的後脖頸,趕忙從櫃中取出鎖妖鏈,将其纏繞在了兔子身上。

兔子鼻頭上沾着血跡,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桌上,陸天玑站在桌前,指尖是未幹的血痕:

“對人血這麽敏感,早該猜到你是妖怪了。”

說話間,她以一種運籌帷幄的氣勢,雙眼如寒刀一般盯着它。

桌上的兔子對她毫無反應,不僅如此,還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态,用受了傷的爪子扒了扒身上的鎖妖鏈。

平常像這個時候,鎖妖鏈已經将妖怪死死纏繞住,一圈一圈的鎖緊,直到妖怪在地上打滾求饒,可這時,鎖妖鏈只是在兔爪的扒搭下“嘩啦嘩啦”響了兩聲。

莫不是……她猜錯了

她防備地走到兔子身邊,雙指伸到兔子身下摸了摸它的腹腔。

今天是陸天玑做道士的第七年,她的經驗告訴她,這只兔子的确沒有妖丹,就連要形成妖丹的跡象也沒有。

兔子幹脆翻了個身,将肚皮裸露在她面前,它似乎怕癢,陸天玑摸它腹腔時,還在空中蹬了蹬腿。

這模樣,實在不像妖怪。

陸天玑收回手,兔子翻過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

即便如此,陸天玑心中依然存疑,這雲澤鎮到處都是想要吃她的妖怪,凡事還是小心為妙。

于是,她将那只血跡未幹的指頭,緩緩伸到了兔子的嘴前。

兔子似乎對她的血不感興趣,面對陸天玑伸過來的手指,它只是撇開了腦袋。

陸天玑盯着指尖上的鮮血,心想,絕不會有意志力如此頑強的妖怪。

于是她撓了撓兔子的下巴,湊到它跟前:

“原來錯怪我們小兔子了呀。”

兔子順着她的手仰起了腦袋,陸天玑解開了繞在它身上的鎖妖鏈,将它舉到了自己面前,皺着眉說:

“身上弄得髒兮兮的,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由于生活習性的原因,陸地上跑的妖怪一般都怕水。保險起見,她還要試一試。

陸天玑在小竈上架起了燒水壺,點燃了木材。她抱着兔子坐在竈前,一面替兔子順着毛,一面盯着冒着熱氣的水壺。

不一會兒,壺中的水燒開了。陸天玑取了一只木盆,參着冷水試好溫度後,将兔子放在了木盆中。

陸天玑撸起了袖子,在它身上揉搓打圈:

“是不是很舒服呀”

兔子仰着腦袋,不吵不鬧,一臉享受的浸沒在水中,木盆中冒出不斷冒着熱氣,襯得它像是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陸天玑目瞪口呆,就算它不是妖怪,只是一只普通兔子,這也太乖了吧……

她替兔子洗好了澡,又拿幹帕子擦淨了它的兔毛,爾後,她将幹幹淨淨的兔子放到丹爐旁的案臺上:

“洗幹淨了就能去床上睡了,你先烤會兒火,等我給豬妖煉好丹藥,我們就去睡覺。”

說着,她揉了揉兔子的腦袋。

某些極其聰明的妖怪,很會裝模作樣,只有等獵物放松警惕的時候,它們才會展示出兇殘的一面,比方說,獵物毫無防備的睡在它身邊的時候。

陸天玑将案臺拖得離丹爐更近了一些,她坐在蒲席上,一面煉丹,一面監視着趴在案臺上的兔子。

丹爐中烈火燃燒,向四周散發着熱浪。陸天玑給豬妖煉好丹藥後,兔毛便烤幹了。

煉丹期間,兔子乖乖趴在案臺上,種種跡象表明,它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兔子。

陸天玑收好了丹藥後,将這只看似普通的兔子抱到了床榻上。

她趁着小竈上的水壺中還有熱水,準備舒舒服服泡個澡,可當她正想解開腰間的系帶時,卻發現窩在榻上的兔子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一只兔子,竟想看人脫衣服,實在可疑。幸好兔窩在牆角處放着,與她平時沐浴的地方隔着一張屏風,要不然,她就已經被這只兔子看光了。

陸天玑的手捏着腰間的系帶,與塌上的兔子對視良久,最終将系帶系好了。

她将帕子浸濕了,繞到屏風後頭,仔細的擦了擦身子。

今日沒泡澡,陸天玑覺得哪哪都不舒服,要知道,在這個沒法入鄉随俗的地方,勞累一天後泡上一個熱水澡,可是她唯一的樂趣。

平日裏,她一般天剛剛亮就要起來,打水去給血漿果澆水,四畝地的血漿果澆水得花兩個時辰,等忙完後,她常常累得滿身大汗。澆完血漿果,她還得去找草藥,還得煉丹,隔三差五的還得去鎮上擺攤賣血漿果和丹藥。

每日累死累活,但還是生活拮據,就連這屋裏的許多東西都是自己做的。夜燈中的妖怪是自己抓的,櫃子是自己打的,丹爐和鍋竈是好不容易換到的……

而她帶來的東西只有那幾樣:三件灰青色的道袍,一些貼身衣物,佩劍,鎖妖鏈,符紙以及一些修道的書。

她師尊把她扔到雲澤鎮上時,雖然封了她的法術,但她還能畫符,還能用劍,在加上脖子上的那個吊墜和櫃子裏的鎖妖鏈,對付一般的妖怪不成問題。

但陸天玑卻心裏有些怕了,根據方才的種種情況來看,若兔子是妖怪,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妖怪。

她擦好身子後穿着外衣躺倒了床榻上,兔子已經在塌上窩了許久,方才兩眼炯炯有神的兔子這會兒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陸天玑故意将窩在床榻邊沿的兔子往懷裏帶了帶,她握着它的爪子,湊過去仔細查看着它的傷勢。

兔子的傷表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摸着裏面的骨頭還沒長好,若想下地走路還得等上一個月。

她一面摸着兔子的斷骨,一面仔細觀察着兔子的神情:

“話說你腿上的傷過了這麽久都沒好,不會傷你的是妖怪吧?”

兔子任由她捏着自己的傷處,像是有意讨好一般往她懷裏蹭了蹭。

于是乎,陸天玑拍了拍它的後背:

“天色已經很晚了,小兔子快睡吧。”

說完,便戒備地抱着兔子閉上了眼睛。

她雖閉着眼睛,但一刻也沒有睡着。兔子時不時在她懷中拱兩下,每拱一下,她的心就猛跳一下,生怕兔子一改往日乖巧的模樣,忽然變得奇大無比,張開大嘴就是獠牙利齒,一口就要咬斷她的脖頸。

但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墜,無論妖力多麽強大的妖怪,只要動了歪心思,都會被自己的妖力反噬。

想到這裏,陸天玑特意将道袍中的吊墜摸了出來,又将兔子往上抱了抱,讓兔子的腦袋與吊墜緊密想貼,這樣,就算它變成妖怪,這吊墜也能讓它一瞬之間彈開。

閉着眼睛抱了兔子一夜,陸天玑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等她從一身冷汗中驚起的時候,她身旁的兔子枕着她的胳膊,窩在她懷中,睡得正香。

陸天玑摸了摸自己完整的身體,又摸了摸身上的道袍,不禁感嘆昨夜竟然無事發生。

她想:莫不是自己昨夜忽然和衣而眠,引起兔子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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