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磋磨

第9章 第九章 磋磨

眼前的男子身穿一襲月白色的衣袍,身子如松般挺拔,眉眼間透露着清冷,并不像是在開玩笑。

劉代元眨眨眼睛,嘟着嘴道,“難不成你是陛下身邊的侍衛?”

嚴煊冷着臉沒說話。

并不介意眼前人對自己的冷淡,劉代元随意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想了想後問道,“不然,你為什麽這麽在乎陛下的事情?”

“你覺得呢?”

“那你知道陛下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劉代元往人那邊湊了湊,小聲,“我進宮以來,還沒見過陛下呢。”

“你真的想知道?”嚴煊覺得這幅場景有趣的很,便對人招了招手。

“他生性殘暴、殺人如麻、更重要的是——”嚴煊緊緊盯着眼前少女的桃面,一字一句,“極為記仇。”

“那不就得了。”聽到了跟青煙所說的差不多的回答,劉代元沒意思的坐直了身子,“既然你都說他是這樣的人了,那我為了這種人進宮,我是傻子嗎。”

嚴煊見人一本正經分析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湧上,手臂上的青筋跳躍,自己願意陪她演戲,是為了看她要耍什麽花招,而不是要容忍她、繼續縱容她。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傳來書落地的聲音,劉代元被吓了一跳,起身的時候還撞到了嚴煊的腰,她不好意思的道歉,随後好奇的朝着聲源處看去。

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劉代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正當她準備再次坐下之時,她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宋郎,我心中有你,你可不能負了我,出宮之後另娶他人。”宮女嬌羞的聲音傳進嚴煊的耳朵,激起了人的回憶,他冷臉看着不遠處書架後摟抱的身影。

劉代元踮起腳尖,終于透過書架的縫隙,看到了抱得難舍難分的兩人。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我怎麽會負了你。”侍衛情真意切道,“等我出宮後,便把你我的事情告訴我母親,她定是十分歡喜的。”

兩人的話仿佛說不完似的,随後,侍衛竟然把宮女推到了書架上親了起來,輕微的聲響傳進劉代元的耳朵裏。

還是第一次撞見這種事,她好奇的踮起腳尖張望,卻不曾想沒站穩,踩到了剛剛自己拿的那本書,不遠處的兩人立馬分開,狐疑的觀察四周。

“宋郎,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宮女害怕的抱着侍衛的手臂,“我們不會被發現吧?”

“你先離開,若是那裏有人,我自己承擔。”

被人捂着嘴靠在另一側的劉代元心想,這個男人還挺不錯呢。

只不過她現在被人捂着嘴,倒像是她才是那個做了虧心事的人一般。

侍衛的腳步聲傳來,她屏住呼吸,心也砰砰跳。

人終于走了,劉代元的動作比嚴煊還快,她推開嚴煊,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你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情吧?”

“我何曾說過要棒打鴛鴦?”

“那就好。”劉代元撇嘴,“我見你臉色不好,還以為你要告發他們呢。”

嚴煊回憶着剛剛自己的行為,以及那溫熱的呼吸灑在自己的掌心,還有少女懵懂無知的眸子。

“我自是不必告發他們,”他淡淡道,目光卻緊盯着劉代元,“說不定,那個女子自會抛棄那個男子。”

“為什麽?”

劉代元不解,“他都說要将人帶回家拜訪父母了,這還不夠真誠嗎,除非那個女子心中本來就沒有那個男子。”

“你是這般想的?”嚴煊轉身,在人看不見的地方,胸膛起伏。

“若是,那個女子不想見男子的母親呢?”嚴煊嗓音沙啞。

“那便是女子的心中根本沒有男子,也不想跟他扯上一丁點關系了。”劉代元揶揄,“這般簡單的事情,你竟是不懂?”

是啊,他是不懂,所以才會讓眼前的人欺騙至深。

再擡眼,嚴煊冷着眸子,他已經不打算陪着人演下去了。

一個負心的女子,他将人封為貴妃,只不過是為了磋磨她,最好是讓她哭着求着自己,說她錯了。

而他,以後都不想看見劉代元這個冷心冷情的女人了。

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離開,劉代元也習慣了這般,又在藏書閣待了一會後才從後門離開。

晚上,劉代元本就睡得晚了一些,剛要睡着,卻聽到殿外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将青煙喚了進來之後才得知,原來是陛下從大理寺回來,剛剛回宮時經過了春芳殿。

青煙小聲道,“聽侍衛說,看着陛下的臉色很不好呢。”

劉代元突然想起白日裏那t人極差的臉色,打了個哈欠,“陛下這是做什麽去了?”

新帝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王府養子一躍成為皇帝,權力和美人在側,想要什麽得不到,平日裏還要對身旁人甩臉色?

劉代元心中愈發對這個新帝沒什麽好印象,她拽了拽身上輕薄的紗衣。

“聽說是陛下身邊的得力武将背叛了陛下,私下裏竟然和廢太子來往,将陛下過去的事情全部告知了廢太子。”

經過青煙的解釋,劉代元才明白了這些事情,原來先帝有四個兒子,太子為皇後所生的嫡長子,二皇子為一宮女所生,身份卑賤,養在宮外,三皇子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卻在十歲的時候溺水而亡,四皇子野心勃勃,在二皇子陷害其親兄弟三皇子落水後,兩人明争暗鬥了許久,卻不曾想被一個卑賤的養子奪去了皇位。

“陛下是二皇子?”劉代元道,“這樣看,陛下也挺不容易的。”

“聽說陛下在王府的時候,經常被王府裏的下人欺負,連飯都吃不飽,冬日裏連取暖的柴火都沒有,十幾歲了,人還是瘦瘦的一個。”

青煙嘆氣,“若是二皇子的生母看見自己的兒子被旁人這般對待,心中該有多難過。”

劉代元卻總覺得這些話似乎有人跟他講過,可她努力的思索,這種感覺又抓不到了。

“起碼他現在可以報仇了,将那些曾經欺辱過他的世家子一個一個的都——”

“而我呢,現在卻成了這般模樣,我——”

突然想起什麽,劉代元緊張的握住青煙的手,“我沒有欺辱過新帝吧?”

“小姐放心,您都不給那些男子一個正眼的,怎麽會和新帝有牽扯呢。”

這才放心,劉代元沉沉的睡去。

*

自打在劉代元那裏吃了閉門羹之後,程南靈越想越生氣,每日待在程太妃的殿內,也不出去,只在床上小聲的哭泣。

程太妃見自己唯一的侄女哭的這般傷心,她獨自一人走近,想要勸說程南靈,卻不想被程南靈扔過來的東西差點砸到。

“姑母。”程南靈原本惡狠狠的語氣變得委屈極了,“靈兒不是故意的。”

“姑母你沒生氣吧?”

程太妃心裏對程南靈嬌縱的性子不滿,面上卻笑的得體,“怎的進宮之後也不出去走走,你還年輕,整日待在殿裏做什麽,也不怕把自己悶出病來,到時候你父母可要怪罪我了。”

“姑母對我最好了,父親母親才不會這樣呢。”程南靈靠在程太妃的肩膀上。

程太妃笑笑,自己這個侄女單純,說難聽點就是無知狂妄,她是家中的庶女,而程南靈的父親是嫡長子,向來看不起自己,還是新帝登基,自己被封為太妃後,兩人的聯絡才多了些。

家中和睦,她也樂得其見,誰知這幾日,程南靈的父親來信,信中指責她身為程家女兒,卻不替自己家的女子着想等,讓程太妃看着很是生氣。

但她轉念一想,自己兄長說的也很對,新帝登基,後宮中只有一位貴妃,若是程南靈能入宮得封,不但他們程家水漲船高,她在宮中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

半響,程太妃嘆了口氣,問道,“你當真喜歡陛下?”

程南靈抽泣,“早在王府的時候,我就愛慕陛下。”

聽到此話,程太妃一驚,“你當時可曾——”

“不曾。”程南靈搖搖頭,自己出身世家,那時的人只不過一個養子,縱然相貌生的好了些,身份低微,她也是看不上的,她只不過私下裏曾經跟人示好,被拒絕了也只是惱羞成怒,在看到劉代元摟着人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怒從心生。

憑什麽劉代元得到了一切,連一個身份卑微的男人也匍匐在她的腳下?

程南靈換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那時陛下待人接物都冷冰冰的,我不敢靠近。”

程太妃沒有揭穿程南靈的小心思,問道,“那你可知道,陛下選秀,獨獨封了劉代元為妃?”

提起這件事情,程南靈嗤笑,“姑母不會和旁人一樣,覺得陛下對劉代元一見鐘情,亦或是為了打壓劉家才将人封為貴妃?”

程太妃蹙眉,“那是為何?”

劉代元她是見過的,容貌極盛,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陛下是個男子,将這種女子選到宮中,并且還封了貴妃,若說真的沒有一點想法,她是不信的。

程南靈冷哼,“陛下在王府的時候。”

“劉代元歡喜陛下容貌,設計勾引,而她與崔承的婚期将至,又将陛下棄之如弊。”

程南靈的眸子裏滿是不屑,“旁人所說的陛下愛慕劉代元,那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此事。”

“這麽說,陛下将人接進宮,是為了磋磨劉代元?”程太妃緩聲。

程南靈唇角揚笑,“當然了。”

“難不成,陛下心中還有她,想要跟她重歸于好不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