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羞辱
第15章 第十五章 羞辱
安靜的藏書閣內,少女慌亂中帶着些猶豫的神色落在嚴煊的眼底,他眸光微閃,本就清冷的面上更是無一絲笑意。
“既然想不起來,那便不用想。”
男人的冷言冷語讓劉代元很是不爽,難以想象,這個男人剛剛還主動握着自己的手為自己上藥。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劉代元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後松開,嘟囔道,“我這不是沒有想,在問你嗎?”
“誰知道問了你這麽多次,你都不肯說,真是小氣得很,我還沒有見過像你這般小氣的男人。”
劉代元又獲得了男人的一記冷眼。
可出乎意料的,她卻對男人冷淡的态度不怎麽在意,或許是習慣了,劉代元熟稔的開口,“陛下交給你的任務,你做的如何了?”
到底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劉代元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敢直視眼前人。
誰料男人卻往前走了幾步,嗓音玩味,“你關心這個作何?”
“沒什麽。”劉代元知道自己不能露怯,于是鼓起勇氣擡頭道,“我曾遠遠的看過一眼貴妃娘娘,我覺得貴妃娘娘溫柔可人,你覺得呢?”
嚴煊唇角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所以,你今日答應我來到此處,就是想要為她說話?”
男人身量很高,他站在劉代元的身前,幾乎擋住了窗外的光亮,她不得不推後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嗓音不似之前那般随意,反倒是透露着慌亂。
“沒有,是你讓我來我才來的。”
“我這是實話實說罷了。”
“說,你為何替她說好話?”顯然,眼前的男人并沒有因為這句糊弄的話就想放過自己,劉代元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逃離眼前人的想法。
“管你什麽事,我當然想說就說了。”她小聲的頂嘴道,換來了男人的一聲不屑的輕笑。
說完這話,劉代元就後悔了。
從始至終,溫潤只不過是自己對眼前男人的想象,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來看,眼前的男人跟在新帝身側,被新帝所看重,定然不是一個毫無心機和城府的人。
早知道就不來了,劉代元恹恹。
男人笑完了之後,就那樣盯着她,沒有說一個字,但是卻帶給了劉代元極大的壓迫感。
她最終還是小聲開口,“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在你的面前提起貴妃娘娘這四個字。”
說完,她又往後默默退了幾步,腦中産生了要遠離眼前人的想法。
眼前的男人實在太神秘,是如今失憶的自己所不能掌控和預料的存在,她如今本就難以保全自身,更不能因為這件事讓人抓住把柄才是。
少女的突然沉默,讓嚴煊心生煩躁,他目光掃過少女委屈的面容,想起過去在床榻之上相似的神情,神色更冷。
“不是想知道,你我之間發生了什麽嗎?”嚴煊冷淡的開口,“那就什麽事情都聽我的。”
“我現在又不想知道了。”劉代元小心開口,擡眸卻不經意間對上了男人極具壓迫感的視線,忙改口道,“我想知道的。”
“明日的這個時辰,你再來此處等我。”
嚴煊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她生的極美,宛若春日的桃花,嬌豔絕倫,甚至是委屈起來也別帶一番風情,可如今的他,只想在這張臉上看到恐懼、慌亂的神情。
最好是被他綁在塌上,衣衫半退,肌膚帶着紅痕,被自己欺負狠了之後委屈的哭泣,而他,會像是她之前羞辱自己那樣将她狠狠的羞辱一番。
而絕不是全用在跟自己演戲上。
“聽見了嗎?”他十分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劉代元點點頭,忽然有些猶豫自己是否還應該把帶來的玉簪子送給他。
好話沒說上,還被人威脅了一番。
但是,就算他是陛下身邊的得力侍衛,自己的身份是假的,若是明天不來,是不是也不會被發現呢?
她的神色放松了下來,這一幕恰好被嚴煊看到。
“明天,若是我見不到你的人,我便和陛下說貴妃娘娘跋扈無禮,待人——”
“我不來,和貴妃娘娘有什麽關系?”劉代元着急了,“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
“我早就說了,不要招惹我,是你要湊上來的。”嚴煊往前走一步,冷聲,“我跟在陛下身邊這麽久,早就聽聞貴妃娘娘是京城第一t美人,可我未得一見。”
他玩味的湊到少女耳邊,”若是京城第一美人因為我的話,在大牢裏被折磨的哭泣,你說,那會是什麽樣子呢?”
自從人開始在自己面前演戲撒謊後,性子也不如之前那般嬌縱,反倒是溫順可人,時常緊張到臉頰發紅,像是一只小白兔般不經逗。
又想到過去,自己便是被她這幅樣子欺騙,甚至做出了那些事情,嚴煊又在心中給人記上了一筆,咬牙切齒的開口,“明日,我等你。”
就在嚴煊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袖子卻被人拉住。
“你要說話算話,明日我來了,你要把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情講給我聽才是。”
“你怕是誤會了,”嚴煊冷淡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我可沒說,只有明日。”
*
京城,崔府。
原本寂靜的庭院傳來人的腳步聲,庭院的大門被打開,守門的小厮歡喜的跑過廊道,走進屋內,對着屋內的女人行禮。
“夫人,世子已經回來了,現在就在門口呢!”
年逾四十的崔夫人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水,唇角揚起笑容,對身側的侍女道,”還不快為世子準備好茶水。”
皎潔的月光投落在崔承的身上,月白色的錦袍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之氣,他腳下飛快,還未等院內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走進了屋內。
“二郎,怎的回來的這般早,你父親今早還——”
“母親,兒子有話想問。”少年的嗓音帶着幾分急切,“阿元她當真——”
“夠了。”崔夫人的神色在聽到阿元兩個字後瞬間冷了下來,她用眼神示意,屋內的其他人便有序的退了下去。
“什麽阿元,”崔夫人漫不經心的撫摸自己手腕處的玉镯子,“她劉代元,如今已經是陛下的貴妃娘娘了。”
屋內的燭火跳躍,窗外月色如水,崔承心間繃着的那根弦終究是斷了,他往後退了幾步,喃喃道,“不可能的,她不會這樣做的。”
“什麽不會?”崔夫人見自己兒子這般,生氣極了,“選秀的聖旨一下,她便眼巴巴的進了宮,随後就被封為了貴妃。”
“若是她有半分的不情願,劉家能讓她入宮嗎?”
崔承想起自己離開時,同未婚妻的對話。
正是二月,長安城大學紛飛,漫天的白色将少女的面容映得有些朦胧不清。
他的母親出身廬陽滕氏,家中兄長去世,做為世子的他理應前去吊唁。
那時的自己迷上了一個名妓,和自小便定下婚約的劉代元生了嫌隙,唯恐自己回來之後,未婚妻會做出比之前他看到的更為出格的事情,因此在離開之前,崔承寫了十幾封信将人約在宮門外。
“珠珠,那件事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和你定下了婚約,又去招惹其他女子。”出身高貴的他自小沒有這般低聲下氣過,曾經他也厭惡未婚妻性子嬌縱,可相處的時間久了,自己反倒是漸漸的喜歡上了她。
至于那個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女子,不過是他在劉代元那裏碰壁之後,無意之間發生的一段露水情緣罷了,他是一個男人,縱使劉代元再為嬌縱,嫁給自己之後,終究還是要為人妻子母親,為他操縱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其中便包括自己納妾等事。
但在成婚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自己不對,這還是将近一年以來,兩人的私下裏第一次單獨見面。
想起這一年來,未婚妻對自己的冷淡和挑釁,崔承便胸悶,他認真道,“四月便是你我的婚期,等我三月回京城,你我便商量我們的婚事如何?”
裝飾華麗的馬車中,少女這才用白嫩的手指将簾子挑開,露出了那張如同春日桃花般的面容,神情仍舊淡淡,慵懶如同一只血統高貴的貓,不肯施舍給自己半個眼神。
“婚期不是在五月嗎,怎的改成了四月?”
見未婚妻并未提起兩人之間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崔承這才放心了些,“我母親找人算了,四月十八是大好的日子。”
其實他也十分害怕劉代元将此事告知兩家父母,畢竟兩人是從小定下的婚約,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婚約解除了,全長安城他也尋不到一個比如今的未婚妻更為合适的女子了。
“随便你了。”少女神色始終淡淡,正要将窗簾放下,崔承急忙開口,“你——”
他湊近了些,低聲道,“你和那個男人,可斷了?”
說罷,他擡眸。
面前的少女在聽到這句話後,神色也并未慌亂半分,她耳上的紅寶石耳墜将她襯的愈發冰肌玉骨。
“不是四月才成婚嗎,急什麽?”只見少女不緊不慢的撫摸自己耳邊的紅寶石耳墜,輕笑出聲。
崔承心中氣憤,可卻不能說什麽,在心中想着,只要未婚妻在和他成婚前肯和那個男人斷了就好。
“這件事,萬萬不可讓你我的父母發現,“崔承嘆氣,“總歸是我先對不住你,但是等你我成婚之後,那個男人,一定不能出現在我的面前。”
似是第一次見未婚夫這幅認真的模樣,劉代元唇角揚起幾分譏诮,“就算成婚後,我把他養在後院,你又能奈我何?”
“你知道嗎?”少女突然開口,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輕笑出聲,“他雖然出身卑微。”
“但卻比你有趣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