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欺負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欺負
劉代元做了一個夢。
夢境模糊而又朦胧, 但她卻能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塌上的自己面色嬌潤,被一個肌肉強勁有力的男子抱在懷中,兩人的姿勢極其親密,那個男子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想要将自己嵌入進他的身體一般。
他時不時的在自己的耳邊低聲喃喃, 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有時候會低頭輕輕嗅着自己發絲上的香氣。
他的笑聲宛若高山上的清泉般悅耳, 讓自己的心砰砰跳動。
劉代元看到夢境中的自己羞澀的将頭埋在男人的懷裏,拳頭輕輕的敲擊男人堅硬的胸膛, 顯然是喜歡男人的,可卻換來了淚水漣漣。
“你好壞, 都怪你, 我手好痛。”劉代元看見自己淚汪汪的,眸子好似盛着一池春水一般, 潋滟帶着波光, 男人疼惜的為自己揉捏着手腕,嗓音沙啞帶着餍足, “是我不好。”
“我偏要生你的氣,誰讓你弄疼我了。”少女嗓音嬌縱, 嘴上說着生氣, 面上卻神采奕奕, 盯着男人冷白的胸膛,下一瞬, 伸出手放在上面,瞬間,飽滿圓潤的耳垂變成了緋紅色。
“喜歡嗎?”男人湊到自己的耳邊,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到劉代元嬌嫩緋紅的肌膚上, 她感覺自己幾乎要溺在水中一般,胸膛止不住的起伏,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仿佛是要溺死在這種感覺之中。
“你若是再戲弄我,我便不理你了,”自己嘟着嘴唇很是不滿,可這紅潤的櫻桃落在男人眸底,又讓男人胸膛起伏,低頭狠狠地攫取這美好。
一吻結束,自己已然是沒了力氣,癱倒在男人寬闊有力的胸膛上,“我真的好喜歡六郎,六郎喜歡我嗎?”
被稱作六郎的男人低低的笑,溫柔道,“阿元吾妻,吾甚愛之。”
自己眼皮沉沉的,額間滲出汗珠,對這句話不甚在意,只不過是當做了一句謊話來聽,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是自己的丈夫。
她只不過看中了男人強勁有力的身子和清冷如月的面容,可他身份實在太過卑微,怎麽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的身側呢?
被伺候的極好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委屈道,“下次都聽我的。”
少女面若桃花,擡起那雙水靈靈的杏眸委屈的看着自己,男人緊緊看着自己,回答的嗓音也溫柔了起來,“好,是我的不對,我答應你。”
睡夢之中的劉代元蹙眉,似乎睡得很不安寧,青煙和青雲對視一眼,鼓起勇氣将人喚醒。
“娘娘?”青煙的聲音比平日裏都要小了一些,“要起床了。”
夢境被打破,劉代元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她還沉浸在夢境之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竟是愣愣的問到,“那個男人呢?”
青煙聽見,慌亂的捂住了人的嘴,随後回頭看了一眼,确定殿門關緊之後才放下心來。
劉代元剛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做了一個夢,不由得臉紅起來。
趁着青雲出去倒茶的功夫,為劉代元揉捏了一會,柔聲問道,“昨日藏書閣發生的事情,小姐可還曾記得?”
可聽了青煙的話後,她眸子顫抖。
青煙見狀,便知道人這是都想起來了,柔聲道,“昨日小姐突然在藏書閣暈倒了,是陛下将小姐帶回了養心殿。”
“我不知道這些,”劉代元攥緊袖口,喃喃,“我忘了。”
“小姐暈倒了自是不知道這些的。”青煙安慰道,“小姐,昨日在藏書閣到底發生了什麽?怎的忽然陛下也出現在了那裏?”
“我——”劉代元的思緒這才飄了回來,想起了昨日發生在藏書閣的一切。
許是程南靈來春芳殿尋自己多次卻發現自己總是不在殿中,起了跟蹤自己的心思,發現自己扮成宮女去藏書閣,又見自己和一個男子在一起,這才以為自己——
劉代元恍惚,怎的那個男人就是新帝呢?
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t似乎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了起來,劉代元想起過去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幾乎想要挖一個洞讓青煙把自己埋進去。
看樣子,新帝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卻像根本不認識自己一樣,看着自己出醜。
劉代元委委屈屈的把自己埋進蠶絲被裏。
自己只不過和人說了幾句話,他就對自己百般的不耐煩。
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新帝不會随便給自己安個罪名,把自己打入冷宮吧?自己是宰相的女兒,應當會是一個比尋常冷宮的布置稍微好一些的宮殿,總不能虧待了自己。
“娘娘?”青煙瞧着人很是委屈,嗓音也柔了些,“先起來吃些東西吧?”
“陛下還讓我吃飯嗎?”劉代元悶悶,“我想吃小馄饨,多做一些,以後去冷宮了吃不到可怎麽辦。”
青煙見狀,不由得想起過去那個嬌縱肆意的少女,一時間有些心酸,她也從其他宮人的口中聽了一些傳聞,大致知道昨日在藏書閣發生了什麽事情,安慰道,“小姐不必擔心,昨日陛下便将程南靈壓入了黑牢,今日的早朝,更是将程相訓斥了一番,說他教女無方呢,陛下這般,定是為小姐不平,想來也不會對小姐如何的。”
“要是真的這樣便好了,可是——”劉代元想起男人那冰冷的眼神,心中就止不住的害怕。
青煙輕松道,“陛下昨日還吩咐奴婢等人用最好的轎攆将小姐帶回了春芳殿,想來定是關心小姐的。”
劉代元只覺得那人是想秋後算賬,一時間更難過了。
小馄饨冒着熱氣,劉代元這才擦了擦眼淚,可剛拿起湯匙,變聽到殿門口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是陛下那邊來人了,說是——”青雲抿唇,“讓娘娘去禦前侍奉呢。”
劉代元剛剛哭過,一雙杏眸含着波光,臉頰透着粉紅,不情不願的起身。
自己還想着能寫信給家中,将這件事情告知兄長之後再做打算,可現在看來,新帝是不打算留給自己寫信的時間了。
想起那人是別人口中狠戾無情的新帝,劉代元瞬間沒了不情願。
她害怕新帝一個不高興,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她可不敢在新帝面前嬌縱。
雖說昨日和新帝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坐在梳妝臺前時,劉代元還是選了那一副紅寶石耳墜。
她一整身幾乎都是嚴煊賞賜下來的:鵝黃色的雲紗,紅寶石耳墜,就連發髻上的金釵子也是。
這還是她進宮之後第一次以貴妃的名義見嚴煊,身前是嚴煊身側的大太監領着自己,身後泱泱的跟着一衆人。
到了養心殿門口,還未走進,就聽到裏面的聲音傳了出來。
“崔承此人原本在城外,聽說此事之後不停歇的趕了回來,陛下可要見他?”
“不必。”嚴煊的聲音清冷如松,讓人聽不出什麽情緒。
劉代元的心間湧上奇異的感覺,過去聽到這聲音她內心有着十足的探索欲,可如今聽到,她卻是想逃離。
又想起選秀那日,男人那日對自己就那般兇,劉代元就更委屈了。
等等,他們是在讨論崔承?
心裏慌亂,劉代元面上不動聲色的繼續聽着。
誰知兩人卻沒了下文,劉代元想,自己和崔承有婚約一事應當是衆人都知道的,嚴煊也不例外。
難不成,嚴煊是因為和崔承有矛盾,這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殿門冷不丁的被推開,劉代元懵懵的對上高座上那人冷淡的眸子,随後又被殿門阻隔住了視線。
劉代元愣住,小聲對身側的人說道,“陛下為何不見我?”
太監恭敬道,“殿內還有其他大臣在等着和陛下商議政事,娘娘還需再等等。”
可是殿內分明一個人也沒有了。
劉代元有苦不敢言,獨自生悶氣,心裏又給嚴煊添了一筆賬。
終于,約摸着過了有半個時辰,人這才讓自己進去。
劉代元十分規矩,甚至行完禮之後也不敢擡頭,安靜的等待着上方人的回答。
“劉代元。”嚴煊身着一身黑金色的衣袍,墨發高高束起,神情冷冷,盯着下方一動不動的少女。
“臣妾在。”劉代元急忙回答。
“為何不擡頭看朕?”嚴煊起身,高大的身影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他一步一步走至劉代元身側,身影将人全部籠罩,嗓音冷淡的可怕,“回答朕。”
不知為何,劉代元總覺得嚴煊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咬牙切齒的,甚至比之前在藏書閣更甚。
難不成時以為自己蓄意接近是想要勾引她,再加上是厭惡崔承到了極點,連帶着也讨厭極了自己?
“臣妾沒有不敢擡頭。”劉代元小聲回答。
可嚴煊仍舊沒有放過她,反倒是蹲下身子,湊得更近了些,繼續逼問,“為何不看朕?”
兩人靠的極近。
近到劉代元能聞到男人身上獨有的香料的味道,冷冽摻雜着幾分甜香。
剛好也是她最喜歡的香味。
她一向高傲,不能容忍別人占據主動地位,現在這種場面,劉代元幾乎忘記了自己面對的人是嚴煊。
不在猶豫,她猛地擡起了頭,對上了嚴煊那雙帶着紅血絲的眸子。
劉代元幾乎要愣住。
人的膚色冷白,每一個五官都如同精心打造的一般,尤其是一雙桃花眼,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現在的神情似乎比兩人在藏書閣相見的時候少了些厭惡,但黑眸中的冷淡和疏離仍舊明顯,不知為何,眼尾還微微泛紅。
想到了些什麽,劉代元愣住,呆呆的盯着人看了許久。
“看夠了沒有?”嚴煊舌尖抵着後槽牙,笑的陰森,“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劉代元這才緩過神來,掩飾一般移開視線。
殿內又恢複了剛開始的沉默。
“劉代元。”嚴煊被今日人的反應氣到了極點,他惡狠狠的捏住面前少女的下巴,眸子落在劉代元仿若桃花的面上,冷聲道,“事到如今,你就沒有什麽想跟朕說的?”
說什麽?我該說什麽?
劉代元心中委屈,面上不顯,肢體動作卻已經快了一步。
“我好疼。”話剛說完,霧氣自她的眸中醞釀,再次對視,劉代元看到嚴煊的眸子更沉了些。
嚴煊本想說句這是你該得的,可他向來了解劉代元,人定是會因為這句話再次追問,而他絕對不會再給人新的機會。
“臣妾想對陛下說——”下巴終于被人松開,劉代元望着人見見遠離的背影,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去,“陛下心胸寬闊,想來應該不會計較此事。”
原本已經走開的人停住腳步,轉身冷笑了一聲。
“可朕記得,有人說過,朕最是小氣。”
想起讓自己痛徹心扉的往事,嚴煊仍是不能釋懷。
那時兩人剛剛在一起,對于嚴煊來說一切都如同一場夢一般。
可少女表現得熱情似火。
今日要抱抱,明日便是親親,自己不允,她便委屈着說自己小氣。
思緒回來,見人還是呆呆的,嚴煊胸中的怒氣升起。
“過來給朕倒茶。”
終于不用跪着被恐吓了,劉代元起身,才發覺腿都已經跪麻了。
狗皇帝,她在心中默默道。
循着記憶中的動作,她小心翼翼的拿過茶壺。
這一番動作,免不了落在了嚴煊眸底。
看清楚少女手上的傷痕後,原本神情疏冷的人,猛地起身,攥着劉代元的手腕,比選秀那日的怒氣還要大。
“劉代元,為了接近朕,你就放任被她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