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挖眼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挖眼

劉代元委屈的很, 他也不知道嚴煊為何突然又一副失去了理智的模樣，明明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自己也不止一次同人說過自己失憶了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可嚴煊卻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此人當真是小氣的很。

“我沒有放任被她欺負, ”手腕被嚴煊冷白的手攥住, 劉代元解釋完之後想抽出來, 卻發現嚴煊手勁很大, 自己的力氣和男人的力氣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自己用了一次力，便知道根本抽不出來, 劉代元索性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朕給你的藥，你到底用沒用？”嚴煊眸底映着那抹疤痕的深紅色, 咬牙切齒, “難不成這樣的事情還需要讓朕百般叮囑才肯記住嗎？”

眼前的男人一副說教的模樣，讓人心中很是不爽, 但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說的話, 劉t代元心虛的低下頭，“我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的，那個程南靈總是喜歡找我的麻煩, 我這才忘記了。”

“我已經知道錯了, 我不是在找理由, 我保證回去就用，好不好？”末了, 擔心人又生氣，她及時的補充一句。

少女嗓音軟軟，真誠的很，可嚴煊一眼就能看的出來她在應付自己。

“你說你沒有放任她欺負你, ”嚴煊松開人的手腕，目光如炬，“那你為何還是讓她傷到了？”

提起這事，劉代元就委屈，恨不得把那日程南靈和林如雪得意的模樣畫在紙上，講的時候也是委屈的不行。

“她故意招惹我，我不想多生事端，這才沒有理她，原以為她不會再對我做什麽了，誰知道她竟然和其他秀女串通一氣，就為了陷害我。”

“你不會報複回去？”

嚴煊心裏煩躁的緊，過去兩人感情正濃之時，他也曾眼前人說過不少類似的事情，無非是那些女子嫉妒劉代元的美貌和才華，想盡辦法在少女出現的地方搶盡風頭，只為能豔壓劉代元，更有甚至想盡辦法讓少女在所有人面前出醜，可少女恣意嬌縱，縱然有人想不開真的這樣去做，最後也會被少女很好的化解。

在過去，她從來不會讓別人近身，更何況是傷害到她。

可嚴煊心裏仍是有疑問，他第一次對人敞開心扉，卻被人狠狠地欺辱後抛棄，他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結果，只能不斷地從少女的身上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朕以為，你是故意的，”嚴煊微微側身，和人拉開了些距離，淡淡道，“那和林如雪串通一氣的女子是誰？”

他不放過每一個可以試探少女的機會，縱使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期待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我……”劉代元微微蹙眉，反應過來改了自稱，“臣妾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記得她的容貌。”

心中湧上一個想法，劉代元歡喜起來，連着一雙眸子也亮閃閃的盯着嚴煊，“陛下要幫我嗎？”

“幫你什麽？”嚴煊不期然對上少女的眸子，淡淡撇開。

原以為自己來到這裏會受到懲罰，可現在看來嚴煊并沒有要懲罰自己的想法，再加上人的态度也比剛開始溫和了不少，劉代元逐漸變得膽大了起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的稱呼變了，身子也不自覺的朝嚴煊的方向靠近了些。

“當然是替臣妾報仇了，”劉代元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臣妾是陛下的貴妃，她欺負臣妾，不就是欺負陛下嗎？”

“她看不起臣妾，也是看不起陛下，那她欺負臣妾，就是對陛下的大不敬。”

“繼續。”嚴煊淡聲，想看看人到底想做什麽。

劉代元早就忘了一開始的害怕和慌亂，反倒和嚴煊講起了自己這段受的委屈。

“我剛剛進宮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林如雪便帶頭欺負我，”不知不覺間，劉代元說的越來越帶勁，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随後便是她設計弄傷了我。”

“一直到選秀之前，林如雪還嘲笑臣妾，說臣妾容顏不整，陛下定是看不上我。”

“陛下封臣妾為貴妃之後，程南靈曾百般挑釁，”這是劉代元進宮之後最生氣的一件事，“她說臣妾不配做貴妃，還說臣妾好不要臉想仗着之前的情分勾引陛下。”

劉代元說的嗓子有些幹，輕咳了幾聲，面前突然出現一杯茶水，她愣了愣之後雙手結果，“謝謝陛下。”

“說完了嗎？”嚴煊道，“可曾有什麽遺漏？”

劉代元忽然有些心虛自己說了這般多，想了想之後小聲，“沒有了。”

其實還有一人正在她面前，可她不敢說。

“朕知道了。”嚴煊鋪開紙筆，沾墨汁在紙上記下這些人的名字，随後折疊整齊，放在了一側。

“朕會命人處置她們，”嚴煊盯着劉代元微微揚起的唇角，心情好了幾分，可面上仍舊冷淡，“你可滿意了？”

劉代元忙點點頭，“謝謝陛下。”

“朕不知，貴妃倒是如此懂禮。”嚴煊冷笑。

過去，人向來都是随意支使自己，把自己當他的人，可如今确是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了。

察覺出人話語間态度的轉變，劉代元收斂起剛才的神色，低頭默不作聲。

嚴煊見人不開口，便拿了一旁的奏折看了起來。

雖然劉代元是坐着的，可她覺得別扭，自己來這裏本來就是抱着把事情講清楚的想法，可如今自己竟是除了告狀什麽都沒有做，一時之間不禁有些挫敗。

“貴妃可是有話要說？”嚴煊淡淡。

“陛下今日喚臣妾來，肯定不是想聽臣妾告狀的吧？”劉代元小心翼翼，“陛下今日找臣妾來，想為了昨日——”

“昨日的事情嗎？”劉代元咬唇，提起昨天的事情讓她很是難為情。

“說罷。”

劉代元早就在心中想好了說辭，得到準許之後更是如同滔滔江河一般将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臣妾當真不認識陛下，但見到陛下的那一刻，總覺得曾經認識陛下，這才想和陛下交談的，并不是程南靈所說的是要蓄意勾引陛下。”

嚴煊沒說話，劉代元便繼續道，“陛下想，臣妾在藏書閣和陛下交談的時候，也未曾有半分的越界。”

她認真道，“這些都足以證明，臣妾只是想知道自己失憶前的事情，對陛下當真是沒有半分想法。”

誰料下一瞬，一聲冷笑響起，嚴煊的舌尖抵着後槽牙，“貴妃當真是真性情。”

原本他想着，若是人沒有失憶，他便将人關在春芳殿，永遠不讓他離開春芳殿一步，而自己會把過去她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全部在劉代元的身上用一遍，非得讓人在自己身下哭泣不停才好。

可眼前的少女俨然是忘記了兩人過去的所有，忘記了她巧笑嫣然時為了勾引自己所用的那些手段，也忘了她對自己的欺瞞。

他不是不能将人關起來狠狠地欺負一遍，可是在劉代元對過去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欺負，嚴煊覺得沒有意思。

但他不會忘記自己受到的欺騙，因此他自會用其他的手段狠狠地磋磨。

只有這樣，他的過去才不是一片黑暗，而借着他的報複帶着些慘淡的光亮，勉強照亮他的世界的一隅。

自從那日劉鳴秦進宮後，嚴煊又陸續宣了高陽和劉翊麟進宮。

他必須要知道劉代元為何在成親前夕為何突然離京，甚至都沒有告訴自己的父母和兄長。

嚴煊知道劉代元和高陽郡主交好，果不其然，高陽十句話又九局都在為自己的閨中好友說話。

那日。

“陛下，阿元過去是嬌縱了些，”高陽略有些擔憂自己的好友曾在這位新帝落魄時做過什麽，因此罕見的心情平和，“如今阿元入宮為妃，想來也是——”

“朕問你，”嚴煊将人的話打斷，“她曾經和崔承定下婚約？”

高陽愣住，半響猶豫點頭，“阿元過去是喜歡崔承，可如今不同，阿元的心裏定是只有陛下。”

嚴煊冷笑着，同樣的話問了劉翊麟。

後者不卑不亢，“貴妃在失憶之前，的确是這般想的，臣做為貴妃娘娘的兄長，曾多次勸說，可貴妃娘娘仍舊堅持己見，可自從貴妃娘娘受傷後，便不再想着婚約。”

嚴煊詢問兩人，得到的确定的事實無非就是一個明晃晃擺在自己面前的事情，甚至是衆人皆知，但是自己卻被少女的甜言蜜語哄騙着，反倒讓自己埋在鼓裏的謊言。

那就是劉代元愛極了崔承，那些曾經在溫存時說過的話不過是為了報複她所愛之人的背叛。

徹頭徹尾，自己只不過是少女一個用完便可以抛棄的工具。

嚴煊周身忽然冷了起來，看向劉代元的眸中摻雜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恨意，讓劉代元吓了一跳，慌亂的低下頭，回想剛剛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又惹人生氣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喝光了他的茶水？劉代元悶悶，那茶水是嚴煊主動遞給自己的，又不是自己要的，何況那茶水只有半杯，難不成讓她只喝一口不成？

還是說自己講的那句t話惹怒了嚴煊？

劉代元苦悶極了，自己到底說錯了那句話？

“朕幫貴妃做了這麽多事情，貴妃是不是也得滿足一個朕的要求？”嚴煊嗓音沙啞，眸中的猩紅消散了些，唇角扯出一抹病态的笑容，“貴妃覺得呢？”

“陛下想讓臣妾做什麽？”劉代元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

“貴妃陪朕看場戲如何？”

“什、什麽戲？”劉代元小心翼翼。

嚴煊卻仿佛沒聽見一般，唇角揚着，面色卻冷沉，“貴妃若是不看。”

“朕就挖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