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囚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囚禁
“新帝極為殘暴。”
“宮人稍有不慎便會被拖出去斬首。”
“曾經欺辱過他的世家子早已死于非命。”
幾句極為可怖的話語在劉代元的腦中閃過, 說完後,她緊張的趴在人的胸膛上,不敢有半分動作。
下方果真傳來人低低的怒吼聲,像是憤憤般嘶啞。
劉代元僵住身子, 正想着下一步該怎麽做的時候, 纖細的手腕被人攥住, 嚴煊清冷俊美的容顏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必須承認, 嚴煊是她見過的最為合她心意的男子,氣質宛若朗星, 又若高山上的雪蓮,讓人在看見他之後, 心底便生出一種想要踏足和采撷的想法。
可如今, 這張俊美絕倫的面容上滿是玩味,少了些平日裏的冷淡, 倒讓劉代元有些看不明白了。
“下去。”
嚴煊湊到人的耳旁, 低聲道,“這是你最後一次見他了, 想和他說些什麽,便去說吧。”
劉代元迷茫的眨眨杏眸, 心裏想到, 她就不能不說嗎, 她那麽讨厭崔承,能有什麽話想和他說, 可當劉代元察覺到後頸處傳來的冰涼觸感,便硬生生的将話憋了回去。
她甚至語氣都變得更加恭敬了起來,“是。”
嚴煊松開禁锢人的手,視線漫不經心, 注視着劉代元的背影。
失憶後的人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他覺得很有趣。
不知道恢複記憶之後的少女,知曉自己曾經對自己真正所愛的人說過這種狠話後,會是什麽反應呢?
傷心欲絕?
嚴煊光是想到這裏便覺得全身的血液在體內翻騰,幾乎要沖破壓制,他就是要将兩人拆散,憑什麽受傷害的是自己?
他不好過,其他的人也別想好過。
就當劉代元即将走下階梯時,卻轉身,提着衣裙又跑了上來。
坐在禦椅上的嚴煊微微蹙眉,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含着不耐和愠怒。
一看就是不高興的樣子。
這樣的人,若是被逗弄的紅了臉會是什麽樣子?
劉代元輕輕的低下身來,緊張的攥着粉色衣裙,“陛下,臣妾要跟他說些什麽呀?”
“臣妾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
劉代元撇撇嘴,略有些嫌棄道,“他身t上都是血,我若是靠近他,衣裙上沾上髒東西了可怎麽辦,這可是陛下讓繡娘為我織造的。”
“陛下,我能站遠一些和他說話嗎?”
嚴煊:……
崔承被侍衛壓到了殿下。
原本英氣矜貴的少年此刻卻變得狼狽不堪,失去了平日裏的尊貴與驕傲。
身上的青色衣袍蔓延着血跡,頭發也是淩亂不堪。
“阿元……”崔承還不死心,他知道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嚴煊是不會殺了自己的,所以在賭,賭嚴煊會不會因為劉代元而對自己動了殺心。
要知道,廢太子就是被嚴煊這個庶出的皇子找到了致命的弱點,縱使朝堂之上有半數臣子擁護,可最終還是敗給了嚴煊。
新朝的根基本就不穩,嚴煊的缺點暴露了,還害怕沒有人将他取而代之嗎?
“那我說啦?”劉代元站在嚴煊身側,神色清明,看起來很是正經的樣子。
她清了清嗓子,把視線放在下方的崔承身上,又略有些嫌棄的盯着崔承身側的侍衛,開口道,“崔承,你以後要好好做人。”
“陛下與日月同輝,是你能比得上的嗎?”
剛開始劉代元還有些正經,到最後便放開了說,“明明是你先對不起本宮,你背着本宮其他女子厮混,到頭來卻成了本宮的問題。”
“本宮已經是陛下的貴妃了,你還不死心,難不成你覺得你可以比得過陛下嗎?”
“陛下容貌勝過你,才華勝過你,我每日看到陛下,心情都會好幾分。”到了最後,劉代元有些苦口婆心了,“你放下過去吧。”
“難不成這還怪我嗎,你若是個女子,你肯定也會選擇陛下的,畢竟将你和陛下放在一起,你哪哪都比不上陛下。”
劉代元覺得自己這番話很是中肯,她有些苦口婆心道,“你看你出身也不錯,怎的就如此高傲。”
“你不應當這樣,”劉代元悄咪咪的瞥了身側的人一眼,說道,“只有這世間最好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
崔承自然是受不了這一番折辱,可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是在原地嘶吼,劉代元被這幅場景吓到了,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嚴煊便順勢将人拉進了懷中。
“躲什麽?你不想看見他這幅模樣?”嚴煊很滿意剛剛人的話,但如今又不滿劉代元躲避的動作。
劉代元當真是愛崔承到了極點,所以甚至不願看見崔承狼狽的模樣,這樣的想法在嚴煊的腦中慢慢放大,他胸膛起伏,目光沉沉盯着懷中少女。
“他這副模樣,難不成陛下想看?”劉代元将視線放在嚴煊的耳朵上,伸出白嫩的手指往下一指,“臣妾再看一眼,眼睛就要開始疼了。”
“陛下,我們走吧,”劉代元拽着嚴煊的衣袖,“臣妾不想看見他。”
等了許久,也不見人有所反應,劉代元擡眸,不期然對上嚴煊帶着打量和探究的眸子。
嚴煊命人将崔承待帶下去,劉代元便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混過去了,看來她想的沒錯,嚴煊帶她來這裏只不過是想知道自己和崔承有沒有聯系罷了。
不管他是想算計自己,還是男人的尊嚴在作祟,劉代元想,只要自己滿足他不就成了,反正他不喜歡自己,想來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
“你有話要說?”兩人來了養心殿,嚴煊開口道。
劉代元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她順勢道,“陛下懲治他,是因為藏書閣的事情嗎?”
嚴煊并未回答。
劉代元也默默地閉上了嘴,沒有再問問題。
來的時候是正午,自己午膳還未用,劉代元開心想着回宮要吃些什麽,誰料卻見宮人擺放了兩套碗筷。
“愣着做什麽?”嚴煊不耐煩道。
放在過去,劉代元都是嬌氣的讓自己為他布菜,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成了皇帝,自然是得想盡辦法磋磨劉代元,必須得不讓她好過才行。
一日之內,僅僅是讓劉代元折辱崔承還是不夠,還得讓她像是從前自己侍奉她那樣侍奉自己才行。
他想,磋磨失憶後的劉代元就是磋磨過去的劉代元了,就算她失憶了,可她欺騙過自己,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尤其是自己已經手下留情了,換成其他皇帝,登基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将劉代元和崔承斬首才肯消了心中的怨氣,哪像他,還肯留下劉代元的命呢?
劉代元觀察着嚴煊的臉色,随即走上前,小心道,“陛下想吃什麽?”
早知新帝是個這樣的人,劉代元想,自己還不如不進宮,和程南靈一樣出家當尼姑,至少還不用伺候男人。
她忽然想起母親曾經和她說過的一句話,說是女人就不應該把男人放在眼裏,縱使你愛他可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說出口,要看着他為你哭為你撕心裂肺,就算到這種時候,你也只是留個他一個淡淡的眼神,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
這句話很有道理,可是自己嫁給了嚴煊。
一個殘暴,并且還有些不正常,總喜歡折磨人的皇帝。
“身為貴妃,你不知道朕喜歡什麽?”嚴煊冷聲,“貴妃平日裏都在做些什麽?”
“讓朕猜猜,難不成是在殿內聽宮人講故事,亦或是在朕的春芳殿做農活。”
提起此事嚴煊便生氣,恨不得将人壓在身下使勁欺負。
春芳殿後面的那塊空地,他留下來是另有用處的,可卻被劉代元開墾種了些花花草草。
“那塊空地,陛下有自己的打算嗎?”劉代元懵懵的,“那臣妾回去便命人将那些花草挪開。”
這件事還可以找到理由,提起其他的,劉代元有些心虛又有些不服,她進宮之後,嚴煊又沒有召見過自己,她哪懂得那些。
要是自己主動打聽他的喜好,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說自己想要勾引他了。
就知道勾引,劉代元更心虛了,若是嚴煊不是皇帝,興許她真的會動心,至于會不會有行動那就不一定了。
“臣妾惶恐,自從進宮後,未曾得陛下召見,想着陛下博覽群書,自然是知曉天下事,臣妾在殿中聽宮女将一些趣事,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見到陛下可以講給陛下聽,這也算是為陛下分憂了。”
“你未曾見到過朕?”嚴煊嗓音淡淡,“可朕記得,藏書閣中,你如狗皮膏藥一般跟在朕的身後。”
劉代元羞紅了臉,小聲道,“陛下喜歡吃這糯米糕嗎,可臣妾覺得不妨先吃些爽口的菜,把糯米糕當做午後的點心,這樣對身體更好呢。”
人沒有搭話,劉代元便鼓起勇氣為人布菜。
想着史書上說身為帝王不會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在他人面前,因此劉代元每一樣都給嚴煊夾了一些,可當她看到一道紅豆湯時,卻疑惑了一瞬。
皇帝也會喝這種普通的補湯嗎?
腦中的畫面一閃而過,心口湧上幾分奇異的感覺,劉代元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不該為嚴煊盛一碗紅豆湯,可若是不盛,自己該如何和嚴煊解釋?
“怎的不動了?”自始至終,嚴煊的視線都緊緊的盯着劉代元的動作。
“陛下,”劉代元微微咬唇,“你是不是喝了紅豆湯後,身體便會不舒服?”
原本眸色沉沉的嚴煊在聽到這句話後猛地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