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侍寝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侍寝
劉代元說完這話後, 便覺得身側的空氣都僵住了一半,她的手頓在空中,面上的迷茫之色讓她看起來有些呆愣。
她為何會說出這句話?
這個想法似是在自己的心中根深蒂固,她幾乎不用想, 下意識的便說了出來。
“陛下, 你喜歡喝蓮子羹嗎?”劉代元小心翼翼的擡眼, 果真瞥到了嚴煊那冷若冰霜的神情, 很是自然的小聲開口。
“為何這般想?”前幾日人生病後的那句六郎已經讓自己有了準備,因此今日劉代元說出這句話倒也沒再讓自己驚訝。
出乎意料的是, 少女在聽到自己的質問後,許是驚慌了起來, 手中的碗應聲落地。
“出去。”
劉代元小聲回答, “臣妾不是故意的。”
“陛下不是要讓臣妾陪着用膳嗎,不妨——”劉代元的話再看到男人攥緊的拳頭後停住。
壓下t心中的委屈, 劉代元也沒忘記行禮, 之後才離開。
劉代元走後,殿內安靜了一會, 待在殿外見兩人所有的話都聽見了的太監主動走進殿內,吩咐小太監将殿打掃幹淨。
“傳朕的旨意, ”嚴煊起身, 嗓音淡淡, “今夜,貴妃侍寝。”
劉代元獨自一人回到春芳殿的時候, 只見侍女和侍衛門都在殿門口等着自己,面帶着喜色。
而她經歷了嚴煊的猜忌,心神疲憊,都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了。
“娘娘, 剛剛養心殿來人,說是要娘娘今晚侍寝呢!”宮女笑的開心,“恭喜娘娘!”
其他的宮女侍衛也站成一排,說這些恭喜的話。
劉代元愣在原地,還是青煙開口發了賞賜下去,院內才清淨了些。
“陛下要我侍寝?”劉代元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藍色衣裙,想起了嚴煊今□□着她做的那些事,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了起來。
兩人走進殿內,青煙擔心道,“小姐,陛下今日——”
劉代元将今早發生在養心殿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給了青煙。
“青煙,我好害怕,”劉代元想起崔承的慘狀,生怕自己惹得嚴煊不高興也會變成那般。
“小姐不必害怕,”青煙安撫般摸摸人的頭發,分析道,“陛下此舉,許是為了敲打我們罷了。”
“太子未曾被廢之時,崔家是太子的心腹,帝王多疑,許是覺得小姐和那崔承還有牽扯,這才心生不悅。”
“可是……”劉代元小聲抽泣,“他今夜讓我侍寝——”
“這就更不必擔心了,”青煙道,“小姐只需準備好便是。”
許是因為陛下要來的緣故,春芳殿裏到處都是忙碌的景象。
宮女們忙着燒熱水,擺放香料,侍衛們忙着将後院裏那些栽種好了蔬菜的土地重新推平。
“小姐,這是進宮後,夫人讓人送來的,原本當時就要給小姐的,可奴婢想着陛下未曾召小姐侍寝,這些便也就壓在了箱子下面。”
院子裏人來人往,主殿的門卻關着,僅有昏暗的光線透過窗戶灑進殿內。
劉代元的側臉恬靜,接過青煙懷中的書,神色迷茫,“這是什麽?”
青煙深吸一口氣,有些不忍心道,“是侍奉陛下要用的東西。”
“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這些,确實從未接觸過的。”
“小姐不必擔心,就算小姐不會這些,陛下許是會的。”
青煙越說越覺得有些傷感,附在劉代元耳邊小聲道,“夫人說了,若是小姐不喜歡陛下,不想懷上陛下的子嗣,只管說便是,夫人自有法子。”
“什麽、什麽子嗣,怎麽就說道這裏了……”少女的玉面染上緋色,迅速蔓延至耳後,宛若枝頭的粉紅。
青煙說到這裏,她也能明白些了,雖然她失憶了,但提起男女之事,她的腦中卻隐隐約約浮現了些什麽,但很快又抓不住了。
“總歸還早着,小姐一會再選一身衣裳,午後再沐浴一番便可以了。”
兩人的悄悄話說完後,青煙将殿門打開,早就在殿外等候多時的宮女魚貫而入,将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
“都留下吧,”許是剛剛談論了男女之事,劉代元總覺得自己的臉紅紅的,她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青煙,打賞。”
雖然她心裏害怕的緊,但作為貴妃該有的大氣還是要有的,否則傳出去了,讓那些以欺負自己為樂的世家女瞧不起。
得了賞的宮女們紛紛謝恩後離開,青煙開口道,“小姐可要沐浴?”
劉代元腦中亂亂的,她之所以将所有的衣裳都留下,實則是為了詢問嚴煊的意見。
自從自己進宮後便與他相處,可這麽久了,仍是沒能摸清楚些門路,劉代元想着等嚴煊來了再開口問,這樣許是不會出錯了。
可沐浴這事情卻不能等着嚴煊來了再問,難不成還讓一個皇帝等着貴妃不成?
劉代元思索一番,坐到書桌面前,拿起紙筆。
“務必送到陛下那裏。”
等裴潆将這封信送到養心殿時,嚴煊正在和幾位大臣商議政事。
自嚴煊登基後,雖設了選秀,可卻只選了劉代元一人,将人封為貴妃之後,卻從未踏足後宮,更是讓朝堂衆人擔憂,生怕這位新帝有什麽難言之隐,可如今進宮後聽說了新帝要召貴妃侍寝,其他人又有了些別的心思。
裴潆見殿內有人,便在殿外等候,可殿門開着,一道響亮的聲音自殿內傳來。
“陛下登基已有半年,理應擴充後宮,綿延子嗣,永保我朝太平才是,陛下的後宮中,如今卻只有一位貴妃,未免太過冷清,依臣看,陛下應挑選适齡女子入宮——”
嚴煊慢條斯理的撫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依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新帝發怒,殿內衆人忙跪下。
嚴煊冷聲,“王大人管的這麽多,是想把手伸到後宮裏來?”
“還是說,這個皇帝,你想來當?”
“陛下息怒,臣絕不是這個意思。”一時間,殿內的官員皆開始請罪,可嚴煊卻絲毫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
自己登基半年,一開始狠厲的手段吓得這些人不敢放肆,許是因為這段時日自己的心思沒放在前朝,這才讓他們失了分寸。
“陛下!”太監及時出聲,“裴侍衛在外面等着,說是貴妃娘娘有要事。”
跪在殿中央的大臣一聽,心中更害怕了,聽說這位貴妃娘娘是被丞相大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性子嬌縱跋扈,若是被她知道了他們勸說陛下廣納女子入宮,他們怎麽可能會有好日子過?
被新帝懲治還能落個好名聲,要是被這位獨寵後宮的貴妃娘娘用了些其他手段——
太監用眼神示意,裴潆恭敬的将信雙手遞給太監,太監又把信放在嚴煊面前。
雖然他在新帝身邊只待了半年,但他卻也能瞧出些什麽,比方剛剛人還冷着的神色,在聽到貴妃娘娘這四個字之後便稍稍緩和了些。
“看來貴妃娘娘心中是有陛下的,這才走了多久,便又想着陛下了。”太監笑着奉承,像是絲毫不知道兩人早上發生的不愉快。
嚴煊瞥了眼桌上的信,冷聲道,“都滾下去。”
殿內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桌上的信還原封不動的擺在原來的位置,窗外的光灑在信上,嚴煊微微閉眼,想起了自己在被劉代元抛棄後——
自己不相信少女只是玩玩自己,于是深夜寫了七封表情達意的信,字字珠玑,可最終也沒能等來少女的回眸。
冷白的指尖将信封夾起,嚴煊唇角染上幾分戲谑。
劉代元,你也沒能想到會有今日吧?
我的信你視而不見,我又為何要看你的信呢?
是夜,窗外繁星點點,枝頭的月亮皎潔,将屋內少女的容顏照的冰肌玉骨。
“本宮的信,陛下可看了?”劉代元等候多時,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只剩下沐浴。
“陛下許是政務繁忙,卑職放下信後便離開了。”劉代元失望一瞬,但也明白不能再等了,于是吩咐侍女備好了水。
殿內靜悄悄的,嚴煊早就吩咐了下去,時間一到,便讓春芳殿的宮人都離開。
他一路走近,果真沒聽到半點聲音,推開殿門,往寝殿的方向看去,卻只看到了缭繞的霧氣。
相隔的屏風還是嚴煊特意命人用薄紗打造的,輕如蟬翼,隐約将少女窈窕的身姿透了出來。
“陛下?”劉代元聽到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便小心的走了出來。
少女黑發柔順的披散在身後,眸子潋滟,唇色紅潤。
嚴煊瞳孔漆黑,視線僅僅在少女裹得十分嚴實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視線。
“臣妾給陛下脫衣?”劉代元回想着青煙教給自己的步驟,開口道。
“怎的才沐浴?”等到少女走到自己面前,嚴煊抓住時機,一把抓住了人纖細的手腕,話語冷淡,“是不是沒把朕放在眼裏?”手腕處傳來輕微的痛感,劉代元忍不住驚呼,心中有些委屈。
“還不是陛下,”她心想,要不是嚴煊不回信,她能這麽晚才沐浴嗎。
“臣妾給陛下的信,陛下看了嗎?”劉代元很快将不愉快抛在腦後,有些興奮的問着。
嚴煊松開人的手腕,冷臉不做回答。
劉代元也沒在意,自顧自的說道,“臣妾不知道陛下喜歡什麽香料,便自己做主用了t木質的熏香,陛下喜歡嗎?”
“你寫信,就為了這事?”
劉代元點點頭,鼓起勇氣,“這是陛下第一次來,臣妾總歸是要重視些的。”
原本不悅的情緒消散了些,嚴煊面上卻還是一副薄情冷淡的樣子。
劉代元見狀,語調歡快,“臣妾想着,一切都應該讓陛下定奪。”
她一時間沒注意,主動拉着嚴煊的手走到桌前,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嚴煊,“這是今晚臣妾侍寝要穿的衣裳,陛下想看臣妾穿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