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冷戰
第50章 第五十章 冷戰
“劉代元。”咬牙切齒的嗓音讓屋內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劉代元的心瞬間緊繃起來,但還是小聲反駁道,“叫我做什麽?”
她還以為嚴煊的脾氣好了些呢,現在看來, 卻如同她想的不一樣。
劉代元低着頭, 但嚴煊仍然能從她的動作中看出少女身上滿滿的不服氣來。
“你說這是什麽, 嗯?”嚴煊按捺着身體的緊繃和內心深處的緊張, 快步走過來,指着那一團白色。
劉代元擡起頭看了一眼, 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沒想到。
“這是你昨晚給我抹上的藥膏, ”嚴煊有些氣急了, 嗓音惡狠狠的,“你若是再在我的面前亂說話, 你就——”
“我就什麽, ”劉代元不知道哪裏來的脾氣,掐着腰和嚴煊頂嘴, 滿是委屈,“我t不就是忘記了嗎, 你用得着對我這麽兇嗎, 你還當我是你的貴妃嗎!”
可惡的嚴煊, 竟敢說自己蠢笨,劉代元氣呼呼的提着裙擺往外走, 內心委屈死了,自己能說自己笨,可是嚴煊不可以!
自從她進宮之後,每次見到嚴煊, 哪次不是小心翼翼,就這樣,嚴煊卻還是不知足,每次都挑自己的毛病!
劉代元不禁懷疑嚴煊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一開始想的那般,讓自己進宮不過就是為了玩弄自己。
可昨晚他的那些蓄意勾引的行為又讓自己很是猶豫。
實在是越想越氣,劉代元幹脆帶着青煙去了郡主府。
此刻,院內。
站在原地的嚴煊還吃驚于劉代元的脾氣。
但他更多的是厭惡如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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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的劉代元單純又膽小,剛剛那句話也只不過是無意間說出的,并非像是從前那般蓄意引誘,可自己無法把持,每次聽到這種話,腦中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這樣的畫面。
他這次承認,是自己說錯了話。
向來清冷孤傲的男人第一次沒了法子,昨晚好不容易将人哄好,自己不過就說錯了一句話便又讓人不高興了。
“陛下,劉小将軍已經在正堂等着了。”
嚴煊的思緒被話拉回,面上又恢複了平日裏淡然的模樣,“朕知道了。”
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待在宮外,可朝堂上的事情他始終親力親為。
“陛下,這是孫小将軍送來的密報。”
安靜的屋內,一臉正色的劉翊麟将手中的密報遞給了暗衛,暗衛接過去之後又恭敬的遞給嚴煊。
一封字跡較為潦草的信展現在嚴煊面前,看完信的內容之後,嚴煊的眉微微蹙起。
劉翊麟的心不禁緊張了起來,拱手道,“陛下,孫小将軍可是出了什麽事?”
嚴煊将信放在桌上,深情冷淡,“看來,朕還是要去一次江南。”
“孫小将軍并無大礙,可她沿路經過臨安之時,身邊的人竟然看到臨安太守與周邊的官員笙歌夜舞,好不快活。”
孫相宜此次帶兵前去錦官城,主要的任務是為了剿匪,但嚴煊也讓她帶上了一隊人馬,專門負責查清一些事情。
錦官城的匪寇橫行多年,先帝在位之時便曾出兵鎮壓,可卻沒有什麽效果,嚴煊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互相勾結,以此獲取利益。
可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人暗中勾結,他便不清楚,便讓孫相宜上些心,果不其然,讓人發現了端倪。
就算錦官城的事情和臨安太守五官,這種無能之輩,也該從這個位子上滾下去了。
不動聲色的撫摸自己手腕處的銀镯子,嚴煊的眸中閃着銀色的光,擡起頭後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陛下打算何時啓程?”劉翊麟擡頭,不小心瞥到帝王手腕的那抹銀色。
那不是自己自己送給阿元的嗎,怎的戴在了陛下的手上?
因着是自己從洛陽帶回來送給妹妹的,因此劉翊麟記得十分清楚。
原本因為政事而緊張,此刻終于放松了些,劉翊麟道,“不妨等一個月之後,那時孫将軍剿匪回來,正是他們最為松懈的時候,若是那時候出擊,定會一擊斃命。”
“就按照你說的來準備。”嚴煊擡眸,冷聲。
他說完之後,卻沒聽到下方人的回複,擡眸看去,只見劉翊麟正盯着自己手腕的銀镯子瞧。
“在看什麽?”
嚴煊冷不丁的出聲把劉翊麟吓了一跳,他回複道,“陛下手上的銀镯很是熟悉。”
嚴煊帶着銀镯的手因着這句話而僵住半分。
這個镯子,是他不經意間從劉代元的梳妝臺裏找到的。
那時劉代元對自己愛搭不理,他還以為少女是有了其他的相好,便理所應當的覺着這镯子是旁人送的。
他那時性子高傲,不肯主動開口去問誰送的,但那銀镯子待在少女白嫩的手腕之間實在礙眼,他每次看到,內心便醞釀起酸澀,終于鼓起勇氣,用了些不清白的手段讓劉代元把這銀镯送給了自己。
結果,這镯子竟是劉翊麟送的。
嚴煊眉間攏着些不自在,過去的劉代元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吃味,但她以逗弄自己為樂,見自己傷心也不肯主動說出镯子的來源。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嚴煊一方面對自己拙劣的詢問感到後悔,又為現在失憶後的劉代元不似過去那般感到些許的輕松。
“是貴妃送給朕的,”嚴煊神色稍稍緩和了些,“朕覺得這镯子做工很精致。”
能不精致嗎,他可是找了五個能工巧匠打造的呢,甚至用了五十多天,上面還雕刻着自己妹妹最為喜歡的海棠花。
劉翊麟不明白為何劉代元就這樣把銀镯送給了皇帝,可東西他都已經送出去了,怎麽處置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劉翊麟也就沒有多想。
商讨完政事之後,劉翊麟推開門出來,迎面碰上自己父親。
“商讨出結果來了嗎?”劉鳴秦正色。
“陛下還未完全決定下來,”劉翊麟道,“父親怎的也來找陛下了,可是孫相宜那裏又有了什麽事?”
劉鳴秦見他幾句話不離孫相宜,恨鐵不成鋼,“你真是滿腦子都是她!”
劉翊麟小聲反駁,“我這叫關心同僚。”
“關心同僚?”劉鳴秦冷笑,“一個男人,整日只會關心自己的同僚算什麽?”
“不妨想想用些法子将人娶回家才好!”
越想越生氣,劉鳴秦冷聲,“你都認識她多久了,難道就毫無進展嗎,真是丢了為父的臉!”
說罷,便拂袖離開。
到底是自己的父親,劉翊麟也就沒有再提起自己父親追了母親五年的事情了。
他走到半路,腦中忽然又想起那個銀镯子來。
他怎麽記得——
這個镯子是去年不見的呢?
那時他還問過劉代元,卻得到了人随意的回複,自己當時卻沒在意。
去年?劉翊麟愣在原地。
自家妹妹是今年入宮封妃,可銀镯子是去年沒有的,陛下又說這镯子是劉代元送的。
一向聰明的自己此刻卻有些愣神。
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在他的腦中形成。
“小姐呢?”他溫聲道,“小姐可在府內?”
身邊的小厮回答道,“小姐一早便去了郡主府呢。”
劉翊麟微微閉眼,面上帶笑,“快些去郡主府,讓她回來,就說我有要事與她相商。”
看着人走後,劉翊麟的心卻是越來越不平靜。
自家妹妹一年前送人的銀镯子,結果戴在了她今年才認識的皇帝身上,他甚至不敢多想。
一種可能是當時劉代元沒有找到镯子,随意找了理由搪塞自己,今年認識嚴煊之後,忘記了镯子的來源,把镯子當禮物送給了嚴煊;另一種可能就是——
劉翊麟瞳孔微縮。
這镯子,就是在去年送給嚴煊的。
也就是說,自家妹妹一年前就認識嚴煊。
有了第二種猜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順利了起來:陛下為何非得讓每家都必須有一名女子參加選秀,又為何在所有的秀女之中獨獨選上了自家妹妹。
自己是劉代元的親兄長,是看着她長大的,十分了解她的性子,有些嬌縱,對什麽都不屑一顧。
更不用說是男人了。
還是個好看的男人。
劉翊麟都不敢保證自家妹妹什麽都沒做。
有了這些猜想,劉翊麟忽的又想到去年的一段時間,劉代元經常夜不歸宿。
難不成,嚴煊在登基之前,朕的就已經認識自家妹妹了?
劉翊麟緊張的在屋內走來走去,一時也不肯歇着。
“小姐回來了!”去叫人的小厮氣喘籲籲,“在來的路上呢。”
劉翊麟一把将人推開,走到了院內的時候,劉代元正提着裙擺往院子裏走。
“跟過來。”劉翊麟二話不說牽着人的手将人帶到了屋內。
“兄長,怎麽了?”劉代元去了郡主府之後,得知高陽沒在,想着在郡主府等一會,誰知等了沒一會,自家兄長又火急火燎的讓她回府,她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立馬便跟着回來了。
劉翊麟先是給人倒了一杯茶,随後走到門口,将門和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最後拉着自己去了他的寝室。
“珠珠,”劉翊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陛下待你如何?”
若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自家妹妹曾經惹怒過新帝,那麽新帝定是對其恨之入骨,這才想要接進宮好好折磨。
“他——”話到嘴邊,劉代元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當然好啦,”劉代元回複道,“他經常給我買t衣裳首飾呢。”
聽到這話,劉翊麟這才安心了些,又問道,“那你可覺得,陛下與你相處之時,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劉代元仔細的想着,随即說道,“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不過,”劉代元眨眨眼睛,“我剛進宮的時候,他好似很讨厭我,這算嗎?”
劉翊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