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反悔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反悔
嚴煊此話一出, 馬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口腔裏還蔓延着糖葫蘆的甜味,絲絲縷縷,劉代元睜圓了眼睛,擡頭看向身側的人。
嚴煊也靜靜的看着她, 兩人對視後, 他擡起手, 擦去劉代元唇邊的糖漬。
“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嚴煊微微低眸, 随即扯開話題,“一會到了那裏, 不要諱疾忌醫,醫士說的話都要聽, 開了藥也要喝, 不能像之前那樣哄着才肯喝下,懂了嗎?”
劉代元的心思還停留在上一句話上, 她将口中的糖葫蘆咽下去, 又喝了一口甜湯,這才往嚴煊的身側靠了靠, 貼着他的耳際小聲道,“陛下, 我不會笑話你的。”
嚴煊:“?”
側身看去, 身旁的少女一臉堅定, 還攥着拳頭,“原來陛下是擔心這個, 才害怕我離開你嗎?”
“陛下放心,我不是那種女子,既然你看有了苦難,我們就一起面對, 就像是你說的,不要諱疾忌醫,只要肯聽醫士的話,好好喝藥,不管是什麽病,最後總能治好的。”
少女的表情認真,嗓音軟軟,嚴煊聽後,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劉代元,”他氣極反笑,“朕沒病。”
“啊?”劉代元眨眨眼睛,“陛下不是說要孩子嗎?”
劉代元以為,說到這裏,嚴煊應該會懂得她的意思了,可誰知男人冷笑一聲,“現在朕改變主意了,不想要了。”
原本他是想逗弄一下劉代元,誰知她如今總是胡思亂想。
“可是現在不要,難道以後也不要了嗎?”劉代元小聲辯解,“陛下不能這樣,我們現在把病看好,以後就沒顧慮了,陛下要聽話才是。”
聽話,聽什麽話,嚴煊生悶氣,嗓音也冷冷的,“朕說了,朕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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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還不信,”嚴煊忽然側身将人壓在一側,嗓音沉沉,“今日回去便試試。”
劉代元可不敢答應,畢竟前幾日嚴煊答應了這種事情都聽自己的,可這幾日她滋潤極了,根本沒學一點。
“那陛下為何說要孩子,”劉代元的手推推他的胸膛,“我們還沒有同房呢。”
“朕自然是知道。”
提起此事,兩人之間的感覺不由得微妙了些,嚴煊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浮躁。
“此次來,是讓人瞧瞧你的失憶之症,”嚴煊坐直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将頭轉向一邊。
劉代元應下,心裏放松了下來。
嚴煊剛剛那話,差點讓她相信了那些宮外的傳言。
她剛剛還在想,怪不得自己剛入宮時,嚴煊遲遲不肯與自己同房,原來是那方面出了問題。
一直到現在,劉代元心中的疑慮也一直沒有打消。
畢竟對于一個帝王來說,權威是至高無上的殊榮。
嚴煊怎麽會如此輕易的答應自己什麽都聽自己的呢?
但她不敢開口再問,生怕回去之後嚴煊就逼着自己同房,到時候要是自己的猜測錯了,吃虧的可是自己。
晚夏的風帶着些清爽,陽光灑在林間小道上,暖意融融。
劉代元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幾間錯落有致的小木屋。
這裏是距離京城不遠處的城東,風景秀麗,不遠處還有小溪流淌。
視線放在前面的小木屋上,劉代元跟在嚴煊的身後,走進了屋內。
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少年為他們兩人引路,眸子清澈的看向劉代元。
對上少年的視線,劉代元回以一個得體的笑容。
見人并沒有想與自己說話,少年的面上湧上幾分失落,随即快步往前走,趕在兩人前面将木門打開。
“一會他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若是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我,知道了嗎?”
木門上雕刻着精巧的花紋,栩栩如生,旁邊還挂着風鈴,風吹過,輕靈的聲音響起,為小屋增添幾分生動的氣息。
“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嗎?”劉代元急忙牽起他的手,“夫君不陪我嗎?”
“我就在這扇窗子外面等你。”嚴煊緊緊盯着劉代元,瞧出了人的害怕和委屈,安慰道,“不管如何,我們就看這一次,嗯?”
再僵持下去又要耽誤許多事情了,劉代元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随即松開了嚴煊的手。
當嚴煊也松開她的手時,她的內心竟然湧上失落和害怕。
就像是偷吃了枝頭的橘子後,卻發現那是最酸的一個,內心不甘又遺憾。
在白衣少年t的帶領下,她踏進了屋內,可走了幾步後,她定在原地,随即轉身跑了出去。
“夫君!”劉代元微微喘氣,“你陪我好不好?”
不知何時,嚴煊于她而言,已經成為了她最為信任的人,以至于他不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會感到不安。
嚴煊靜靜的望着她,眸子微顫,穩着嗓音道,“醫士說了,擔心我跟在你身邊,會影響你的選擇。”
“什麽影響不影響的,”劉代元牽起人的手就往裏走,“你不陪着我,我才是被影響了。”
忽視白衣少年驚訝的眼神,兩人一路走到了裏間。
屋內的布置典雅,牆角燃着香料,坐着的男人一身紫衣,靜靜打量着牽着手進來的兩人。
有嚴煊陪在自己的身邊,劉代元覺得更自在了些。
“既然一起來了,那便坐下罷。”紫衣男子淡淡,“說說你的症狀。”
劉代元緊挨着嚴煊坐下,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嚴煊,這才意識到對面的男人是在跟自己說話。
“不回答,你還想不想恢複記憶了?”紫衣男子也不惱,他靜靜敲打着桌子,眸子盯着面前的少女。
“恢複記憶?”劉代元托了托臉,認真回複道,“不瞞您說,我這次來拜訪您,是想讓您幫我調理身子,幾個月前,我被歹徒所傷,磕到了腦袋,自那之後,我便有了失憶之症——”
最後一句,她小聲道,“腦子也變得不太靈光。”
“這些,你的夫君都說了,”紫衣男子打斷,“判斷腦中是否有淤血,伸出手來。”
劉代元看看嚴煊,随後乖巧的伸出自己的手腕。
紫衣男子見狀,蹙眉對嚴煊道,“替她托着。”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紫衣男子為劉代元把脈。
“并無大礙,”他淡淡擡起手道,“雖然有淤血,但不會對身子造成什麽影響。”
“我開些藥,一定按時吃,血塊便可消開。”
劉代元收回手腕,視線落在面前的紫衣男子上。
腦中閃過畫面,她愣神之際,被嚴煊晃了晃。
“可還有什麽要問的嗎?”紫衣男子淡淡的看着她。
“我還有可能恢複記憶嗎?”猶豫後,劉代元問道。
“只要是你想,那便是十成的把握。”
嚴煊微微蹙眉,視線落在身側的少女身上。
他是有私心不想讓劉代元恢複記憶的。
只要她不恢複記憶,那便不會想起過去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想着離開她的身邊。
更何況,他來這裏,不過是想讓自己放心,現如今知曉劉代元的身子并無大礙,他完全可以帶着人離開。
可他很想知道,劉代元的想法。
“你想嗎?”他詢問道。
表面是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早就耗盡了耐心。
少女的沉默無疑比肯定的回答更讓人覺得難熬,嚴煊微微蹙眉,就在他幾欲要起身離開之時,只聽見少女開口道。
“若是想的話,我需要做些什麽?”
紫衣男子笑了笑,“無非就是喝些藥,時常來這裏做些恢複記憶的按摩罷了,我這裏有女醫,倒是十分方便。”
“需要喝藥嗎?”劉代元微微蹙眉,想起前段時間自己高燒時喝的又黑又苦的要藥,舌尖都發澀了起來,身子也下意識往後退了退,“那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