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溜了溜了

溜了溜了

鋪了一層薄雪的大山公路環繞,兩輛黑色的SUV在較窄的半山腰上勻速行駛,淩冽的寒風撲打着車面,與車門的暖氣行成了鮮明的對比,使得窗戶上都染上了一層朦胧的水汽。

車胎越過減速帶搖晃了下,車內靠在程媛芬肩膀上昏睡的尤瀾緩緩睜開了雙眸。

睫毛因為之前的哭泣還濕濕的,白淨的臉蛋上因為有人擦拭過,所以沒有留下幹涸的淚痕。

尤瀾大腦短路了一瞬猛的記憶回顱,他心驚膽寒猛的直起身,剛想出聲看到的便是程媛芬哭得兩眼紅腫爬滿擔憂的臉。

頓時話語直接卡在了喉嚨眼,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清楚聞媽此刻的心情不比自己好,他不能讓程媛芬擔心聞銘澤的同時還要為自己和孩子操心。

“……媽媽。”尤瀾盡量讓自己音調聽起來平穩道。

程媛芬眼淚唰的又掉下來了,咬着牙崩潰啜泣了兩聲,伸手将兒媳婦抱住。

“瀾瀾,好孩子……苦了你了。”

尤瀾回手把聞媽媽擁住,下意識的搖搖頭,紅着眼眶輕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

“媽媽沒事的,不要哭,聞先生肯定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

程媛芬聽了這話更忍不住嗚咽,淚水很快打濕了尤瀾肩膀上衣料。

聞爸爸第一時間去了聞式主持大局,他早就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明白有些人不斬草除根他們家永遠不得安寧。

尤瀾憋着忍着難受,如鲠在喉聲聲安慰着趴在她肩頭哭泣的程媛芬。

聞父身在公司,聞銘澤又生死未蔔,現在他算是聞家在場的唯一的男人,他清楚自己如果在這時候情緒崩潰,程媛芬作為一個女性Omega就完全沒了主心骨。

聞銘澤不在,他沒有資格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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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坐在副駕駛心裏也不好過的季度言接了個電話,是派去盯着聞銘澤情況的手下打開的。

等他挂了電話,一邊安撫着聞媽的尤瀾睜着雙泛紅的兔子眼,滿目急切的侯着季度言的消息。

季度言眉頭緊蹙,有些遲疑加為難斟酌了下才開口:“老板沒有死,只是聯邦警察封鎖了消息,包圍了醫院樓層不讓任何人靠近,說是牽扯到的事情屬于機密,所以……再多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機密?聞先生到底在做什麽事情?尤瀾同樣皺着眉頭垂下眼睑,內心既失望又恐慌,沒有親眼确定人沒事,他就注定惶惶不可終日。

失神思考了許久,尤瀾把聞銘澤曾經跟他透露過的話事無巨細的拼湊在了一起,他恍然覺得應該跟那個什麽禁藥有關系,同時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江素素身上朗姆酒味的信息素估計就是那個藥造成的。

季度言正為自家總裁夫人不哭不鬧的表現感到有些詫異時,尤瀾突然擡起頭。

“那……我可以為他做些什麽嗎?我能幫什麽忙嗎?”

得到的回複是季度言略帶抱歉的搖頭,還是那句話,他和孩子的安全對于聞銘澤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們父子沒事,便是幫了最大的忙。

尤瀾的淚水在通紅的眼眶裏打轉,愛人什麽都為自己着想,可自己卻什麽都無能為力。

他哽咽着喉嚨,将難過和眼淚憋回了心裏,沖着季度言擠出了一個略顯蒼白勉強的笑,點了點頭。

車子最終的目的地是聞銘澤帶尤瀾去過一次的程家外公那的程宅。

季度言把他們送到這後也沒多呆,留下幾個保镖便帶人離開了。

這次的程宅跟當初的世外桃源完全不同,屋裏屋外仿佛都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下,黯然無色悲涼憂傷。

程外公老淚縱橫安慰着女兒,尤瀾不敢宣洩任何悲傷到窒息的情緒,平時三個話最多的人在這個屋檐下幾乎沉默不語。

連着過了一個多星期,他們都是在焦慮焦灼中度過。

尤瀾的失眠又開始糾纏不休,睡着了也總是會做聞銘澤離他而去的噩夢。

為了肚子裏的寶寶他堅持吃飯,面對外公和程媽媽時盡量出聲去安慰他們,将自己的眼淚往肚子裏咽。

但其實真實的他在這一個多星期裏,每一分每一秒內心都在受着煎熬。

每當他告訴自己沒事的,他不會死他會逢兇化吉過幾天就會回來,可現實的失望又會狠狠踩踏,一天天的杳無音信,只要有那個他完全不敢去敢想象的可能性,他內心的恐懼便會無限放大,是天塌了,是他平淡無奇的一生中從沒經歷過的心痛。

淩晨三點,尤瀾在噩夢和腿抽筋中迷糊将眼睛睜開條縫,大腦還沒徹底清醒有些混沌,分不清此情此境。

他習慣性的還像以前一樣軟糯又委屈:“好疼……聞先生……我好疼呀……”

良久得到的回應也只是屋外呼嘯的風聲,尤瀾的意識由模糊逐漸變得清醒,看着旁邊空無一人的位置,才意識到這裏并不是他最為熟悉的家。

他在黑暗中睜大雙眼看着聞銘澤曾經睡的地方,忍着不足內心萬分之一抽筋的疼,慢慢将懷裏屬于男人的睡袍抱得越來越緊。

一周前這上面還有alpha殘留的信息素味,可如今已經所剩無所,随着時間一點點消失,就仿佛聞銘澤在一點點離他遠去。

不要,不要消失……

尤瀾抱着睡袍将頭和身體整個縮進了被子裏,這是他前十年一個人生活時沒有安全感的提現,但聞銘澤通常會把他從被子裏挖出來,只要有了男人溫暖的懷抱他就再也沒有這樣過。

過了良久,被子裏才隐約穿出了少年隐忍小貓似的抽泣聲,哭的令人悲涼心碎。

“你快回來好不好……你快回來……”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醫院,聞銘澤由ICU轉入普通病房已經有了兩天時間,他的意識和身體機能也基本恢複。

在死靜冰冷走廊的轉角突然出現一個人影,轉身悄無聲息偷偷的進入了聞銘澤的病房之內。

因為沒有開燈,只能透過走廊的燈光來看清病床等其他東西的輪廓。

戴着氧氣罩閉目的聞銘澤恍惚感受到了什麽,在昏暗中猛的睜開黝黑深邃的雙眸,轉動眼珠目光猶如刀刃看向站在病床邊的人影。

那人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吓得一個激靈。

随後嗤笑道:“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沒死透。”

聞銘澤眼眸波瀾無驚,忽視了這人看向病房門口。

那人又像是知道他在看什麽,滿是不屑和得意道:“別他媽看了,保護你的聯警早他媽被我們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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