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然你來朕的後宮?”……

第 27 章 “不然你來朕的後宮?”……

第27章

顧放之還不知道秦瑄已經把自己和裴辛的關系究竟誤會成了什麽樣子。

點好了飯菜後, 顧放之再對秦瑄道謝:“多謝将軍讓我們蹭位置。”

秦瑄目光再滑過顧放之脖頸露出的那一抹紅:“……沒事。”

頓了頓,秦瑄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拿起來卻不喝, 只是擋在自己嘴前。

他沉聲:“你和陛下……”

顧放之啃排骨的動作停了一下:“什麽?”

秦瑄張了張口,卻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麽。

你和陛下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不許動其他的心思?

這些話總歸輪不到他來說。何況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應該當心有心之人聽了去。

最終,疑問和警告最終變成了這樣一句話:“楊祿海應該都提前叮囑過你了。”

叮囑?叮囑什麽?

顧放之大腦裏迷茫了一瞬, 随即他反應過來秦瑄說的可能是守夜的事情。

他點頭:“嗯,楊公公找了個嬷嬷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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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瑄“哦”了聲:“……楊祿海倒是細心。”

還知道找個女人來說,省得尴尬。

這話題不宜久談,好在飯菜被夥計送了上來。秦瑄用手指點了點桌子:“吃飯吧。”

秦瑄樣貌冷硬, 話又少,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邊疆黑色的沙石。和他一起拼桌, 顧放之倒還好,宋景舟深感壓力, 飯都沒吃幾口。

顧放之勸宋景舟:“多少米西一點。”

宋景舟:“……?”

顧放之笑。

他欣賞了一會宋景舟迷茫的表情後,心滿意足地回檔重說:“多少吃一點。不然晚上容易餓。”

宋景舟道:“賢兄放心, 其實我睡得早,晚上還沒餓就已經睡過去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我娘一直誇我好養活的。”

一提起睡覺顧放之就想起來裴辛了。

他大學宿舍裏有個舍友是神經衰弱, 晚上就總睡不着,黑眼圈都快能垂到腳後跟了。

顧放之以為自己那個舍友的睡眠質量就夠糟糕的了, 沒想到裴辛比他還慘。

也不知道今晚裴辛會不會也讓他進宮守夜?

正想着, 卻見一人腳步匆匆地跑上二樓,是阿奇。

他滿頭是汗,神色也焦急,顧放之直覺出事了, 下意識站起身:“怎麽了?”

“秦将軍。宋郎。”阿奇對秦瑄宋景舟問了個好,又低聲對顧放之道:“二爺,你現在能回嗎?還是要晚點?小少爺病了,哭着要見你呢。”

滿滿病了?

顧放之擰緊眉頭:“怎麽病的?嚴重嗎?”

“中午的時候有個小子沒看住火,廚房燒了。火勢不算大,卻被小少爺看到了。小少爺驚厥,發熱得厲害。”

中午的時候?

顧放之第一反應就是點開游戲主頁,去看自己的存檔時間。

上一次存檔就是在剛剛,距離中午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

1號位的存檔倒是早,那是在京郊獵場和裴辛商量西胡使節借兵的時候。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顧放之的手臂。

顧放之吓了一跳,擡頭卻看見秦瑄。

他沉聲:“我知道有家醫館的大夫,專給孩子看病。我帶你去拿藥。”

顧放之使勁點頭。

秦瑄口中的那家醫館離飯館并不遠,步行過去即可。

秦瑄腿長,顧放之在後面一路小跑地跟着,幾乎有些氣喘籲籲。

到了醫館,白眉白須的大夫問了阿奇滿滿的情況,給拿了一些安神的藥。

顧放之拿着藥又匆匆回了顧府。

他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的,直到回了顧府。

他來到滿滿門前時,是顧雲川正在照顧他,用濕潤的布巾擦着滿滿頭上的汗。

滿滿則正睡着,皺着眉頭,看起來很不安穩。

聽到動靜,顧雲川回頭。

他走到門外,輕掩上滿滿房門,垂眸看顧放之。

顧放之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累得不行,此時正扶着膝蓋大口喘氣。頭發有些散亂,垂下來,擋住因劇烈奔跑而變得薄紅的面頰,像是清透的玉石被人不小心染上了一抹朱砂。

也因這疲勞,顧放之那一向溫潤的眉眼也多了許多鮮活生動。

顧雲川瞧出顧放之的焦急,心裏欣慰顧放之的成長。他擡手,粗糙的左手有些用力地在自家二弟頭頂上壓了一下:“莫慌。大夫已經來瞧過了,只是吓到了,吃幾幅安神退熱的藥就好了。”

顧放之這才松一口氣。

顧雲川注意到顧放之手中的藥:“這是?”

顧放之答:“是秦瑄秦将軍帶我去的醫館,醫生給滿滿開的藥。”

“秦瑄?”

聽到秦瑄的名字,顧雲川一向淡淡的表情有了變化。

他是駐南的将軍,秦瑄的軍隊則在北面。二人不曾見過,卻一南一北,共同守護着大齊安康。

如今秦瑄還在為國效力,他卻只剩下了左臂,名號也被剝奪了。

顧雲川不願叫弟弟看出自己的惆悵,只問:“你要進去看看嗎?”

顧放之點頭。

正如顧雲川說得那樣,滿滿病的不算重,發熱也不算嚴重,就是夢裏時不時會有抽泣。

待顧放之近距離探望過滿滿後,一顆心才終于平穩下來。

不然顧懷玉辦事回來,看到他的寶貝弟弟突然病得那麽嚴重,不得原地黑化啊。

晚上的時候滿滿就好了些,醒來吃了一碗粥,甕聲甕氣地問顧放之:“放放哥,我今晚還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顧放之道:“當然可以。”

他讓阿奇把自己的被褥拿來,滿滿吃過藥後,像上次一樣,小貓似的将頭枕在顧放之的手臂上。

顧放之也很快睡着,但沒過一會又醒了。

他倒抽涼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麻麻麻麻了——”

他為了不吵醒滿滿,咬着嘴唇活動手臂,試圖緩解手臂的酸麻。

但滿滿還是醒了。黑夜裏他奇怪地望着顧放之,對顧放之緩慢蠕動的行為表示不解。

顧放之:“……”

一生愛面子的顧放之選擇讀檔。

再又驚動了三次滿滿後,顧放之終于成功達成完美通關成就。

他滿足地長舒一口氣,準備睡覺。

睡意悄然上湧。

可就在某一個瞬間,顧放之的眼睛突然睜大。

不對。

怎麽都想不通。

顧雲川只有一條手臂(比劃右手),是怎麽能把布巾(比劃右手)擰幹(比劃右手)的?

-

養心殿。

孫太師今晚進宮,與裴辛談話。

上次裴辛借着顧放之的巫術刻意不去聽他說話,已經險些将孫太師氣出什麽毛病來,這回他是氣不過,沒經過裴辛準許,直接進來的。

裴辛想叫人把他直接送走,可,傳了三代的古玩也禁不住什麽折騰,就讓他留下來了。

看來的脾氣還是被顧放之折磨得好了一些。

不過孫太師其實也沒什麽要緊事。

問問裴辛的身體,再問問學業,最後再拐回老生常談的話題上——

“陛下後宮空虛……”

裴辛最煩聽到這樣的話。

有些話說出來,打着為他好的旗號,卻只是為了滿足講話人自己的私欲。

那邊孫太師絮叨着,卻沒注意到,裴辛冷冽的眉眼被殿內搖曳的燭火渡上一層淩光,像是月光下的利刃。

他濃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卻擋不住眼中翻滾的不耐煩。

他薄唇微微下壓,整個人看起來寒氣森森的:“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裴辛聲線低沉,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染上了冬夜的冰霜,孫太師一愣,才剛說到一半的話,後半截就這麽咽回到了肚子裏。

裴辛停下轉動玉戒的動作,起身,冷冷道:“太師慢走。”

孫太師站起身。

可下一瞬,裴辛突然眼前一黑。

再恢複視線時,裴辛已經重新坐回到了貴妃椅上,孫太師也重新站在了他對面。

“陛下後宮空虛……”

裴辛:“……”

顧放之這又搞什麽呢?

倒是會挑時間,他好不容易聽完的啰嗦,現在竟然還要再來一遍。

裴辛煩的不行,寒氣兒都快從頭發稍兒冒出來了。

他再說了一遍:“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被這麽一吓唬,孫太師果然又老實了。

可下一瞬,裴辛眼前又是一黑。

孫太師:“陛下後宮空虛……”

裴辛:“………”

“朕的忍耐,是無限的。”裴辛打斷孫太師的話,道:“但你不要太過分。”

孫太師:“??”

啊?

下一瞬,裴辛眼前再一黑。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是說,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注①)

又一次了悟禪機的裴辛,方才的火氣被顧放之折騰了這麽三次,已經蕩然無存。

他不光不生氣了,甚至還有點想笑。

孫太師又在重複那相同的一句話:“陛下後宮空虛……”

“那怎麽辦?”裴辛問:“不然太師你來朕的後宮?”

孫太師僵住了:“老臣,老臣,老臣……”

他憋了半天,臉都漲紅了,才終于想出一個理由:“可是,可是老臣……老臣的腰不好……”

裴辛沒答,他用手背撐腮,心滿意足地欣賞着太師因驚訝而龜裂的表情,靜靜等待着顧放之的巫術再次到來,洗幹淨所有人的記憶。

可……

顧放之沒施展巫術。

登基一月後,新帝在養心殿發表重要講話。

要将臣子(男)(七十歲),收入後宮。

孫太師讷讷地不再說話,一片死寂中,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

都說君無戲言,更何況裴辛也不是那種會和別人開玩笑的性格。

最終是楊祿海打破了這片死一樣的安靜。

他看了看孫太師,發抖着問裴辛:“皇……皇上……要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辦嗎?”

裴辛:“…………”

辦什麽?

他看不如把他辦了吧,風光大辦。

明天就搬到皇陵的那種。

——要顧放之來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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