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弟子大比

弟子大比

淩風襲來,徐引舟轉身告辭道:“林師兄,下次見。”

語畢徐引舟不在停留,轉身離去。

見着徐引舟越走越遠的身影,林不錯死死捏住手,他不得不承認,徐引舟說的很有道理,倒是他亂了。

可他不想放手:“徐引舟。”

他叫道:“下次見。”

“下次見。”

……

回到朝陽峰的別院內,徐引舟沒去找林席安也沒修煉就躺在床上。

他就這麽睜着眼,盯着床簾,在心底數着數。

一,二,三,四……一個數接着一個數慢慢的數着下去,他心緒淩亂不知數了多久的數,不知來回數錯了多少遍。

徐引舟無奈的嘆氣,他覺得他是應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月色沉沉,水影重疊。

徐引舟寬慰着自己想着,就好好睡上這一晚吧,往後他的苦淚都不能讓外人知,他的軟弱也不在限制他。

好好睡一覺吧,一切會好起來的。

這一晚徐引舟睡的不安穩,他夢到了太多,幼時在泥潭困難裏翻滾着想要爬起來的他,在何家時被遭受冷眼一心想要拼出一條路來的他,在林家被萬人指責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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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可悲的他,直到一柄帶着冷氣的劍直指他的咽喉,無數他人之面都彙聚在一起,他們都想要殺了他,殺了徐引舟。

他從來就不甘心,幼時不甘心受于困難,少時不甘心身處低端,如今的他何能甘心平淡,死後一場空。

在床上的徐引舟一直被夢魇折磨到清晨,滿身濕汗,他閉了閉眼,微微嘆息,嘆出所有的軟弱經骨。

當初陽照到朝陽峰上的那刻起,徐引舟又成了徐引舟,不再有累贅。

用靈氣清理了一遍身體和床後,徐引舟推開房門,冷風輕襲讓他清醒極了,來林家後他身體有拔高了些,清瘦的身體也勻稱起來。

如今,他拿起劍,在庭院裏練着劍,一招一式,每個他學過的劍譜劍式都被他牢牢記在心裏。

這一刻他将一切未能發洩的苦悶寄托在劍上,劍式淩厲,不說恨辣卻沒有給人悔劍思索的時機,劍風掃過毫不留情。

不知在何時,庭院上的長街上林席安正在注視着徐引舟練劍,見他劍法中的直白,林席安并沒有着急上前,而是等他練完最後一劍。

他才緩緩上前開口道:“世有上萬劍,更有上萬譜,各人各劍各譜皆有各法,劍風戾者,此劍其人,心法相通。”

徐引舟收劍道:“我知道了大師兄,确實适才太過急躁。”

“劍心相一罷了,行何路無錯,只看道心。”

徐引舟沉默些許,拿起庭院中的茶壺水準備來上一口,被林席安用靈氣禁锢。

“昨日的茶水了,時辰還早,重新泡壺新茶來喝喝吧!”

徐引舟點頭,興致似乎不高。

林席安緩了下語氣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些碧水清茶,味道清甜,現在倒是有時間好好和你嘗嘗了。”

碧水清茶,味淡清香,有凝神靜心的功效。

見徐引舟點頭,林席安着手開始準備泡茶,林席安不愧是世家子弟,修為習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碧水清茶泡出來的茶水淡青色,徐引舟慢慢的喝着,這一盞茶兩人就喝了一個時辰。

這時,林席安終于開口問道昨日之事:“昨天你和不錯師弟如何了。”

明明已經知道徐引舟的選擇他還是沒忍住問出來,惡趣味還是其餘的,誰知道。

徐引舟沉默些許,搖頭道:“不如何,就是說了些陳年舊事罷了,如今早就該揭過去了。”

“不錯師弟他确實太過魯莽了。”

徐引舟搖搖頭道,眼随着風看向遠方:“師兄,我想修仙,可修仙大道太遠太遠了。”

“修仙路雖慢雖遠,但必有所成,師弟,你道心所想乃是你修仙路之盡。”

“多謝師兄提點。”

兩人談話結束後,徐引舟呼出重重一口氣,回到房間隔絕林席安的視線後,他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林席安……你可滿意我為你演的這出戲,一個虛僞的騙子,為修仙路沉迷,露出所謂的軟肋。

修個狗屁的仙,他徐引舟修這仙,行這天道之事,不過只是為了大道,而他的大道是,萬人之巅,無人之下。

他的道心絕不會改,而林席安你的道心呢!

随後幾日,徐引舟的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他也聽到了許多關于林不錯的消息。

林不錯連跨兩層境界成功晉升金丹期,這件事讓林家人實在沒想到,自那日後林家五長老也就是林不錯的父親就帶着林不錯去鞏固修為。

林不錯就暫時消失在了林家的視野裏,可關于他的言論卻絲毫不減少。

“真是沒想到不錯師兄閉完關就能成功結丹,原以為他還要好些年了。”

“可不是,要不我們也去閉個關。”

“滾滾滾,你有不錯師兄的天賦嗎,話說,不錯師兄出關那日消失了許久去哪兒了?”

沉默一下,有人道:“我聽我朋友說,看見不錯師兄去了朝陽峰方向。”

朝陽峰有誰,大家都知根知底。

不就是大師兄和徐引舟嘛!有些知曉當初徐引舟和林不錯舊事的林家弟子,開始有了猜測,不會是真是為了徐引舟吧!

……

林家弟子揮揮手:“你們怎麽這麽蠢,不錯師兄突破金丹期,不忙着鞏固修為去朝陽峰肯定是有要緊事要請教大師兄啊!”

“是是是。”

旁人之言,于徐引舟全當聽了個笑話。

又過了十幾日,林不錯鞏固完修為出關,許是之前徐引舟的話讓他震驚不已,因此在深思熟慮後他并沒有選擇在冒冒失失的出現,讓徐引舟選。

徐引舟此時要修仙,那他就陪着他,他堅信他定會超過大師兄,徐引舟未來也一定會選擇他的。

林不錯結丹的第一個月,以任課老師的名頭來到了任課堂,教導徐引舟他們學堂的術法課。

林不錯站在臺上,嘴角有着放肆自得的笑意,他自信有傲氣,他是林不錯。

林家弟子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不錯師兄對徐引舟的态度有所不同,他對徐引舟總是有着更多的耐心,與之相匹也對徐引舟更嚴苛。

只是徐引舟的天賦極差,每次在不錯師兄的監督下練完法術總是精疲力盡,小臉煞白一片。

這麽一看,他們寧願不要不錯的耐心,太可怕了吧。

林越之心下難受,徐引舟來了林家兩年,他就像卑劣的窺視者一般偷偷關注了徐引舟兩年。

他和徐引舟的摩擦漸漸被淡忘,就連他許多時候都認為,那只是黃粱夢,可回神迎接他的還是徐引舟的冷面。

他似乎永遠不會對林越之露出柔情,這一認知讓林越之的內心深受煎熬,一面告訴他徐引舟算不了什麽,一面又祈求想要得到徐引舟的溫情。

如此一來,忍耐了兩年的心再也停不下,今日課業結束後,他攔住了徐引舟。

不同于兩年前的魯莽争對,此時的林越之只是攔住了徐引舟的路努力将聲音顯得平常道:“徐引舟,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情和你說。”

他叫停了徐引舟。

徐引舟不知道林越之想要幹些什麽,對比起難纏的林不錯和林席安,林越之在他眼裏就像是一個孩子,一個任性的孩子,在他眼裏想要的東西不能接受他擁有任何和想象不同之處的淘氣孩子而已。

比雲白還好忽悠。

“有什麽事嗎?”

清緩的聲音傳入林越之的耳內,少年頂着被那雙湛藍眼睛注視的目光,紅了耳垂:“你和不錯師兄是什麽關系。”

他的質問,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他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的呢。

徐引舟平靜極了,如今的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小孩子過家家上,只聽見他道:“他是師兄自然也是我的師兄。”

他說完,不知道林越之在想什麽,出了神。

“多謝你的關心了,我着急回峰,下次再見。”徐引舟說完話轉身離開,白衣金絲的林家弟子服熠熠生輝,身姿挺拔如皎潔明月般的男人美的不可方物。

林越之情不自禁回着:“下次見。”

回神後,先是懊惱又是一喜,在原地躊躇了許久才離開。

往後一年徐引舟的生活平靜極了,他幹的最多的兩件事情就是修煉和煉丹。

通過賣丹的收入和林家每月的補貼,徐引舟本人完全不差錢了,這一年裏他也好好思考過留在林家的利和弊,最後發現,林家中雖有着危機,可也有着機遇,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

他暫時不想放棄林家。

對于衢山這個丹師的身份,徐引舟也不怕暴露,他隐藏的很好,更大的一方面,在外人眼裏衢山只是一個中級煉丹師,哪怕在這一年裏,徐引舟已經能把中級的丹藥煉到高品,卻從未向盧家售賣過。

他清楚高級煉丹師和中級煉丹師的吸引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還待着林家的期間,他可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煩。

胧月一千零七十四年,徐引舟來到林家的第三年,一方秘境有了異動即将開啓,此時正處于林家的弟子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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