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徐引舟的第二次死亡
徐引舟的第二次死亡
很小的時候,徐引舟常常在想,自己是什麽,算什麽。
在別人眼裏,他算什麽東西。
捧月嶺是個淨地,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逃不過被毀掉的結局。
雲白瞧見他眼底的失落問道:“舟舟,你在想什麽。”
徐引舟道:“在可惜這個好地方,以後就見不到了。”
“你喜歡這兒,那我們可以在這裏多待上些時日,以後有時間也可以再來。”
徐引舟搖頭:“我可不想再來這兒了。”
說完,他看向雲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以後你可以到處去看看。”
雲白察覺不對,舟舟為什麽要平白說這種話。
他剛想開口,就被捧月嶺上突然湧來的修士們打斷。
“在這,他們果然在這兒。”
“魔修在這裏,定不要讓他給跑了。”
“殺魔修,還修真界一個淨土。”
他們語氣一個比一個堅定有力,仿佛徐引舟真是個惡人。
雲白皺眉,反駁道:“你們這群正道修士還真是不要臉,惡心至極。我們做過什麽,搞得我們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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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修就是你們的罪孽,徐雲白,你從前也是名揚一時,受人敬仰的天才散修,現如今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跟着魔修,怕不是被他蠱惑了。”
“對,如今怕不是也跟着魔修堕落,修煉魔道!”
此時的雲白擋在徐引舟身前,臉上滿是不屑:“去你的受人敬仰,大好前途,搞得人人都稀罕一樣,再說我又不是人。”
此時的雲白也不再遮掩,沒人能在他的眼前傷害舟舟。
追來的修士被他的話搞得愣住,什麽叫不是人。
可随之,他們被眼前所看到的場景吓得大驚失色。
只見雲白的身體裏湧出滾滾鬼氣,一雙黑眸變得紅豔,放肆的陰冷氣瞬間席卷而來,雲白的面容雖沒有變化,可在場的所以人都知道雲白不是人。
“鬼!”
“是鬼物,果然魔修可以控制鬼物。”
“怎麽辦?”
他們被壓迫的呼吸緊促,就在進退兩難之時,一雙手搭上雲白的肩道:“沒必要為難他們。”
雲白不甘心:“就這麽放過他們。”
“真正想為難我們的人還沒來,但确實他們很吵,就讓他們睡上一覺。”徐引舟說着。
雲白點點頭,追來的這些修士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在他揮揮手後便倒了一地。
“那我們現在走嘛?”
徐引舟沒回雲白的問話,他看着前方,沒錯此時天道又出現了,那看來周元郢也到了。
“舟舟。”熟悉之聲從側方傳來,是周元郢。
倒了一地的人們阻礙了他的前進,此時的周元郢沒有穿着周家弟子服,大改穿衣風格,一襲蔚藍色收腰衣,臉上焦急的神色淡化了他的冷酷。
周元郢來的路上聽到消息,說找到魔修了。自知不好,便加快腳步上了捧月嶺。看着倒地昏睡的人們和無礙的徐引舟他才松下一口氣。
現在重要的就是趕在增員來之前離開。
随着周元郢的一步步走進,天道發話了:“你在等對吧,終于等到了今天,上輩子的結局終将改寫,不在是他将劍刃對向你,而是你超越他。”
天道的碎碎念穿到徐引舟的耳朵裏格外讓他惡心。
“快動手,快!”
“拿出斷欲,捅破他的胸膛,殺死他。”它蠱惑道,語氣越發興奮。
見徐引舟遲遲不動手天道着急了,到了這個時候它沒有了返回的餘地,而它的能力有限,很多東西不能親自動手,所以選擇了徐引舟。
比起語言的沖擊,必須給他來點猛料。
天道恨鐵不成鋼,等結束了它一定要讓徐引舟知道不聽話的代價,随即開始悄悄使用能力,一只看不見的白色靈氣朝周元郢而去,慢慢的進入他的身體。
周元郢在這瞬間裏,只覺得頭重腳輕,意識慢慢漂浮,他想克制但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努力的睜着眼,可自己的身體卻不受他的控制。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周元郢不安的掙紮,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朝着舟舟走去。
不對勁,不對勁,他想做什麽,周元郢想告訴徐引舟,讓他快走。
瞧着眼前一步步靠近的周元郢,徐引舟歪了歪頭,臉上毫無笑意。
輕聲開口道:“原來我還真是個傻蛋,笑話,蠢貨。”
“可你還能做到什麽地步呢,你的能力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你敢讓祂發現嗎?你這個卑鄙的操控者。”
雲白不明所以。
徐引舟的動作很快,趕在周元郢身體出劍之前捆住了他。
天道也察覺到他語言中的不對勁道:“你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恨他嗎?”
徐引舟抱住周元郢,輕輕低下頭在他的眉間落下一吻,周元郢怔怔的看着動作的徐引舟,他發覺出問題。
徐引舟說的話和他身體的失控。
舟舟知道什麽,他在和誰說話,他想要做什麽。不要不要,可如今他的吶喊都只能被掩埋。
做完這一切,他把周元郢交給雲白道:“幫我照顧一下他。”
“舟舟。”
“你也要好好的。”
他眼神溫和,有的是前世君子之稱溫文爾雅他的影子。
語畢他不在留戀,轉頭對上天道:“我更恨你,你這個操控我人生,自私自利的所謂天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想成為天命之子,不想報仇雪恨了嗎?”
徐引舟諷刺道:“天命之子算什麽,還不是被你暗自操作,至于報仇雪恨,我該找的不是你嗎?前世我的死,今生的流浪凄慘,不都是因為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天道嗎?”
天道感覺事情不對勁,根本沒有朝他預期走,可又不能幹預怕被感知到,只能道:“瘋子。”
“我是瘋子,那你算什麽東西。只不過我确實挺傻的,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不敢去想清楚。前世周元郢為何會殺我,這世上怕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就像現在這樣,操控他的身體對嗎?”
“你,你……”天道氣急,“你本來就該死,按照原本的世界線,你入魔後就該被周元郢殺掉,可他竟然心軟了,還想要放棄仙道陪你,他放棄了那我怎麽辦。”
“我生來便是九天之靈,我該擁有一切,可這個世界竟然選擇了他做中心,這個世界該是我的,他還自甘堕落,我自然不能忍。”
徐引舟大笑:“你不能忍,從前的時候我在想你為什麽會找上我,而不是親自動手,後來我越發明白,你不能左右這個世界,只能暗暗的參與進來,像一只老鼠一樣隐藏的做着生怕被發現,那如今你還能做多少才不被發現,嗯!天道。”
“這個世界與你無關,周元郢不是因你而生,而是你因他而存在。”
天道惱怒:“滾,你什麽都不懂,這個世界屬于我。”
“屬于你,那前世發生了什麽讓這個世界重來,你又為何大費心思将我帶離徐家,為了讓我悄無聲息的離開你花了不少心思吧!後來恢複我的記憶告訴我你想告訴我的一切,不過是想得到更多的利益罷了。”
“那又怎樣,就憑你殺不了我,你根本動不了我。”
徐引舟嘆氣:“你錯了,我動不了的人是周元郢,你為什麽覺得我能殺死他,既然如你所言他是天命之子,世界寵兒。那在一切成立的那一刻能殺死他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他自己。而你,微不足道。更何況,我不需要殺你,會有祂來找你的。”
天道的語氣明顯慌亂起來:“你要做什麽?”
徐引舟笑笑:“如你所言我殺不了你,但這輩子的徐引舟不是聖人明賢,不是君子明珠,我長于人世苦難糟粕,從小明白的道理就是,自己當輸家,也不能讓贏家好過。”
只見徐引舟語畢之間,他接連拿出本該屬于周元郢的靈器,這些靈器都被徐引舟認主,在被拿出來的一刻就緊跟着主人的意志。
天道猜到徐引舟要做什麽,也顧不得隐藏阻撓道:“不,你何必如此,上輩子已經結束你這一世大可以重來。”
徐引舟道:“很多東西是不重來的,你不會明白的。”
縱觀一切的雲白在這一刻也見到了天道,知曉到事情一二,可他顧不得思考,他知道徐引舟此刻要做些危害自身的事想去阻止,可身體卻被靈器禁锢保護起來。
只能勸道: “舟舟,不要。”
控制不了身體的周元郢只覺得的大腦一陣發昏,前世今生,天命之子,天道,所以到底是什麽。
可他比起雲白更無助,什麽也做不了,就連說話吶喊也做不到。
他只能隔着□□死死的看着徐引舟,可他心心念念的人到最後都沒有轉頭看他一樣。
斷欲劍祭出,此時的天道根本幹預不了,只能見着徐引舟的身體和這些靈器一起消失,以主人血肉為祭,化一道光沖破天際,整個世界的靈氣都為之動蕩,它癡癡道:“完了。”
而屹立在空中的斷欲劍也似不甘心的沖向天道。
“轟……”世界格外振奮,動蕩。
雲白也在這場光中暈了過去,但留下保護的靈器還環繞在他們和那群修士身前。
周元郢猛然睜開眼,傷痛的目光變得晦暗暴劣。
天道捂住發着黑氣的胸口,比起世界意志來的更快的是斷欲劍的拔出,天道不甘心的擡頭,眼前的蔚藍格外閃眼。
此時的斷欲劍安安靜靜的躺在來人的手上聽他差遣,天道狠狠叫道:“周元郢。”
周元郢冷着一張臉,戾氣十足,眼裏充滿的仇恨,恨不得将天道千刀萬剮,他一腳踩在天道的身上道:“還是你。”
語畢一劍刺穿天道的命脈,手上卻源源不斷的輸着靈氣吊着它。
世界意志珊珊來遲,祂在天道的求救聲中對着周元郢微微嘆氣:“對不起孩子,是它傷害了你。”
周元郢滿臉狠戾:“它該死。”
“我該死,哈哈哈哈,這個世界本來就該是我的,憑什麽?憑什麽?”
世界意志沒有反駁,只是在天道的質問聲中道:“孩子,世界不屬于你。況且前世因為你的逾越導致世界崩壞,我重啓了一世,這一世你又做了很多錯事。”
“我說過,該讓他們自行解決,你何必強求,毀人毀己。”
周元郢不想再聽他們啰嗦,擡手拔起劍來,冷冷看着天道的死去消散,可這樣又如何前世今生他都沒能拉住舟舟。
是的,如今的周元郢有了前世記憶。
周元郢開口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我要舟舟,我要他回來。”
世界意志飄渺的聲音微微嘆氣,将聚起的微小靈魂送到他手中道:“去吧,孩子。”
“人生本來就不該有被編寫的過程和結局,孩子,從今往後希望你們,不再被約束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