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收留

收留

“清郎出身的男子，需要騙別人？”李淮眼神不屑。“不清楚我們的規矩就不要胡想亂猜。”

連翹氣得瞪起眼睛。

葉青塵看着二人，又看向仁安公主。“我們可以被賣作清郎的人，和其他面首不同。我們都是自小被賣給老鸨子的，最大不可以超過七歲，也不可以有做娈童的經歷。這些年裏，老鸨子會精心教養我們，詩詞歌賦，文墨棋藝，如揚州瘦馬，再以高價賣給達官貴人。”

“我們的身價，”李淮不屑地看向連翹。“可抵得平常府裏五六個面首，還需要騙人？”

“所以公主，”葉青塵看着仁安，雖有男子氣概，卻讓人覺得楚楚可憐，眼中星光閃爍。“青塵求公主不要把我們送回去。初蕾公主的府上已有兩位十分得寵的面首，她不會留下我們。如果淪落煙柳之地，我們要服侍的……亦不止是女子。”

達官貴族階層中，男風盛行，已不是鮮有的事。

連翹看向仁安公主。“可是公主……”

“罷了，世道艱難，你們也不易。”仁安公主看向二人，神色冷淡。“我公主府養兩個人還是養得起的，你們兩個暫時先住在府裏。等日後有機會，為你們尋得去處再說。”

看着管家領二人下去，連翹看向仁安公主。“公主，府裏平白養着這兩個人，驸馬回來定會盛怒的。”

領教過方楚寧的脾氣和手段，連翹也打怵方楚寧吃醋發火。

“我可曾沒考慮過這些？”仁安看着遠處，眼神思慮。“可是如果現在就把這二人打發出府，不是折了初蕾公主和城安公主的面子嗎？我的親姐姐我最了解，城安公主如果發現她辛苦聯系送來的人，讓我打發出去了，定會不悅。何必急于這一時？”

連翹點點頭。

“況且，”仁安公主輕嘆一聲，“其實他們這種倌人，即便給些錢財出了府，也是沒有戶籍的奴籍，根本不會有人收留他們，最後也就是飄落到煙柳之巷，供那些有錢的員外們玩樂。”

連翹垂下眼眸，如果入了煙柳之所，他們這樣的男倌，其實比女倌還要沒有地位。因為是男子，基本不會被富人贖回府，連活下去的念想都沒有。與被收在府裏的面首不同，只能一輩子被那些富紳貴族豢養玩樂，毫無自尊。

連翹不由得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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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打發他們，”仁安思慮，“出了府也會與他人有所交集，說起我仁安公主府曾有面首……”

仁安公主眉眼一颦，“姐姐真是給我找了個麻煩事。”

“連翹，”仁安看向連翹，“先每個月給他們支一些閑散銀子，養着他們罷了，以後有機會就送出府去。”

“是。”

——

公主府

“驸馬……”遠遠看見忙完公務的方楚寧回來，站在廳堂主理晚餐的連翹連忙支起旁邊的管家。“你……你去迎驸馬吧，我這兒活太多了。”

四十多歲的女管家沈姨也不是傻子，但畢竟府裏的下人們都要聽連翹的。沈姨只能吓得暗自咽了下口水，整了整衣角。“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