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公主府

坐在廂房院子裏桌旁的李淮，将調配好的花汁珍珠粉抹在臉上，路過的葉青塵看見輕然一笑，走進院子。

“你們清倌裏出來的人還都挺會保養的。”

李淮仰着頭，不想讓花汁珍珠粉流下來，說話時嘴型也不敢張的太開。

“你們那個清倌出來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堂堂三品當朝官員、本來和人家公主琴瑟和鳴的驸馬爺，都能讓你想招兒弄回家了，你那才是真功夫呢。”

眼神輕瞥，知道李淮這是在揶揄自己，葉青塵淡淡一笑，坐下來。“那葉某也只是白白給他人做了衣裳，看李淮兄如此精心打扮呵護，想來是想趁着驸馬爺不在的空檔，入主中宮啊……”

“你瞎說什麽!”被說中心思的李淮，也不顧臉上還敷着珍珠粉，看向葉青塵。“這個公主府，還是驸馬說了算，我可……沒有心思招惹他。”

葉青塵冷冷一笑。“李淮兄還是要真的人如其言才好啊。”

眼神流離，李淮瞥了眼葉青塵，“都是千年的狐貍，玩兒什麽聊齋啊。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葉青塵看向一旁。

“提醒我？”李淮冷冷一笑，揚起面繼續拍了拍臉上的珍珠粉。“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葉青塵隐住不悅，起身走了。

看着葉青塵的背影，李淮滿眼不屑。“呸!還想攔着我，以為就你聰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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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方楚寧走進方宅大門，身後的禦風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禮品。

“楚寧，”聽見方楚寧的聲音，母親柳芳因從廳堂走過院子來，看着禦風身上許多的名貴東西。“兒子，你怎麽買了這麽些東西？”

“我打算回公主府，臨行前就特意去買了些東西給您們二老。”

一旁的家丁幫着禦風拿下禮物。

“都是一家人，”柳芳因攜着兒子走向廳堂，“客氣這些做什麽。”

“兒子回來一趟，自是想盡盡孝心。”

柳芳因欣慰慈笑。“娘知道……”

……

“爹？!”進了廳堂，看見父親方知浩回來了，方楚寧清冷的眸子裏滿是笑意。“您回來了!”

“嗯，”方知浩笑笑。“回來了。”

方楚寧繼而看見一旁的盧還诏，頓時感覺似曾相識，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升騰。“這位是……”

盧還诏看着已然二十歲的女兒方楚寧，雖然表面淡然，心中卻早已澎湃。十幾年沒看見，女兒已經長得這麽高了，比起一般男兒也算身姿欣長了。看着身着男裝、面相卻有六分已故妻子模樣的女兒方楚寧，盧還诏眼神慈愛不舍。

“這位是我的朋友，盧還诏。”方知浩語氣猶豫。“楚寧，你叫他盧伯父就行。”

“盧伯父。”方楚寧淡淡一笑，并不知自己身世的方楚寧禮貌問好。

……

二十年前

被盧還诏抱在懷裏的萬芸兒躺在塌上，剛經歷難産大出血的她面色蒼白，本就纖細窈窕的身體宛若已經不堪此一擊。

一旁二十九歲的盧還诏，抱着愛妻，七尺男兒緩緩流下淚水。

二十一歲的萬芸兒看了眼躺在旁邊嗷嗷大哭的女兒，慘淡的臉上欣然一笑，沒有了年輕時的嬌縱，盡是母性的柔情。

從前，她是靈隐派掌門大魔頭萬威丞的獨生女、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小魔女；如今卻是寧願為盧還诏洗手作羹湯的盧夫人。她仰慕盧還诏大俠的風範、孤傲的氣質，十七歲時江湖上相識，小魔女萬芸兒放棄身為少女的羞澀，苦追背負血海深仇的盧還诏兩年多，甚至不惜與萬父決裂，闖蕩江湖。終于融化了盧還诏這塊千年堅冰。

盧還诏不是不喜歡這樣坦率熱血的萬芸兒，不過身負血仇，怎敢耽誤佳人。怎料上天就是願意和他玩笑一般，終于敞開心扉、與芸兒喜結連理後，歡樂的時光卻不過匆匆兩年。

萬芸兒輕輕擦去盧還诏左頰的眼淚，“還诏哥哥，沒事的，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芸兒已經很滿足了。”

聲音虛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萬芸兒淺笑安慰盧還诏。“今後……你要好好地照顧我們的孩子……”

“不要……”在萬芸兒面前，盧還诏頭一次這樣拗然大哭。“芸兒你不會死的，我們還要一起養大女兒……”

一行清淚流下，萬芸兒也不舍盧還诏和女兒，只能岔開話題，裝作開心，擡眸看着丈夫。“還诏，我們給女兒取個名字吧。”

盧還诏看着妻子。

“芸兒知道，你的家仇未報。”萬芸兒心疼地撫着盧還诏的臉。“這是你一直牽挂的。我們的女兒就單字一個【臻】字，【臻】，抵達的意思。好不好？”

“嗯……聽你的。”盧還诏忍着心痛答應道。

萬芸兒笑笑，慘白的臉上徹底沒了血色。“這條路，芸兒難以……陪你走下去了，就讓我們的女兒陪着你吧。盧臻……”

萬芸兒轉眸看着襁褓中的女兒，盡最後一份力微微一笑。“臻兒，你要健康開心地長大，聽爹的話……”

聲音越來越小，萬芸兒眼睛輕合，片刻與世長辭……

“芸兒？芸兒……”盧還诏連忙撫回萬芸兒的臉龐，看着已然合眼的妻子，頓時坳然大哭，哭得頸間青筋暴起。“芸兒!!!”

……

思緒流轉，盧還诏看着眼前的女兒盧臻，他發誓，此生不會讓女兒受一絲絲的委屈，不會讓亡妻在天之靈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