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男少女果然相配”

第8章 第八章 “少男少女果然相配”

冬日的天也是不講道理的,早上還晴空萬裏,午間就突然下起雪來,不過下雪比下冰雹下雨好多了,還能欣賞落雪。

而且下雪不冷,雪化才冷。

白知昙幫着翠花嬸子将早上拿出去曬的藥材收起來,坐在小木屋的走廊和小團一起看落雪。

看着原本翠綠的世界一點點覆上白色,她伸手接雪花,那指甲蓋大小的東西,一落進她手心就化了。

擡頭就能看到挂着走廊頂上的臘肉以及t一串串的紅燈籠似的柿子餅,很漂亮。

她不由得看入了迷,連手裏被塞了個柿子都不知道。

“這是捂過霜的,上頭挂着還沒捂霜。”翠花嬸子笑着說。

“謝謝翠花嬸子。”

白知昙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香濃的柿子味在嘴裏迸開,綿密軟糯的口感在舌尖起舞。

好吃!真好吃!她一口氣吃了兩個。

翠花嬸子笑的眉眼彎彎,看她就像長輩看晚輩,滿眼都是慈愛。

“若我的大女兒還活着,也像你這般大了。”翠花嬸子不由得感慨道。

氣氛突然傷感。

白知昙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嗫嚅半天,也說不出多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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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沉默的拍拍翠花嬸子。

以示安慰。

翠花嬸子搖搖頭,“沒事,我沒事都過去了。”

雙手拉着白知昙的小手,道:“害,怪我,好端端的提這個幹嘛?她是為國捐軀,重于泰山,不虧。”

翠花嬸子的大女兒巾帼不讓須眉,曾經也是霍家軍的一名女将。

白知昙不期對上翠花嬸子帶着笑意的眼,心裏更加酸澀了。

若翠花嬸子知曉她是白昭的女兒,還會這樣慈愛的握着她的手嗎?

這雪持續不久,大概也就兩個時辰便停了。

院子裏的雪堆積了有一指頭厚。

一群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立馬拿着樹枝在雪地上畫格子,玩起了跳房子的游戲。

白知昙眼巴巴的望着。

這時候有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看到了她,朝她招手,“小妹妹,玩不玩跳房子?”

“玩!”

她像只靈巧的燕兒翩翩飛了出去,加入了這群小姐妹。

“一二三四,小團,換你跳了。”

“一二三,我跳三格!”

正跳着,白知昙眼尖的看到踏雪而來的趙無瑕,笑着朝他招手,“澄空,快來!”

她喚的是趙無瑕的表字,只有親密的人才會稱呼對方的表字,趙無瑕“哎”了一聲,飛快的向她跑去。

雪地上,一群少男少女,歡聲笑語的玩着童稚的游戲。

蕭子規不知何時從屋裏走了出來,握着茶盞,站在廊下靜靜的看着這一慕。

少男少女确實相配,兩人連衣裳都是一樣的天青色。

聽雨抱着劍,站在一旁,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蕭子規緩緩道:“你想同他們一起玩嗎?”

“不想。”

聽雨回答的果斷,蕭子規只是笑了笑。

果然還是小孩子,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實所想,說謊還是容易被人看出來。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遠處衣袂翻飛的白知昙,看了許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

白知昙在這座小山村待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乘車離開時,這幾天認識的小夥伴都來送她。

白知昙頭巴着車窗,依依不舍的同他們道別。

“我有空再來找你們玩。”

“小昙,記得給我們寫信。”紮着雙髻的少女抹淚道。

“會記得,你們也要給我寫信。”白知昙也抹淚。

“小團,我不寫信,我回去就去找你。”唯獨趙無瑕喊她的小名。

“好,澄空。”她也喚他的表字。

少男少女難舍難分。

一直到馬車轉彎,再看不見那坐落在群山峻嶺之中的小村落,她這才放下簾子。

蕭子規嗤笑一聲,“才三天,就舍不得上了?”

白知昙懶着和他說話,這個人絕對沒有朋友,根本不會明白他們之間一見如故的友誼,和他講話簡直浪費口水。

索性雙手抱胸,學他平日閉目養神。

閉了一會兒眼,突然感覺眼皮癢癢的,想睜開一只眼看,脖頸處再次傳來窒息的感覺,她擡眼看到蕭子規正掐着她。

惱怒的瞪他,從喉嚨艱難的擠出字,一字一頓,“你、有、病、啊。”

就像掐她沒有預兆,松手時他也沒有預兆。

他坐回原位,徒留白知昙捂着脖子咳嗽。

白知昙不知道此行到底是做了什麽踩到了蕭子規的逆鱗,原本蕭子規是讓她出府的,這一次從小山村回來後,他又不讓了。

不僅不讓了,柳嬷嬷送來的飯菜也比平時量少了。

白知昙吞着白粥,氣呼呼的想:肯定是因為那天早上搶他半碗小米粥被他記恨上了!這麽小心眼!以後肯定娶不到老婆!

正餐吃的少的後果就是,晚上餓到翻來覆去睡不着。

好餓啊,好想吃東西。

早知道那時候翠花嬸子要給她帶柿子餅,她就不瞎客氣了,誰能想到她還有這一劫啊。

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小步的挪到了門口,用氣聲喚,“聽雨,聽雨,你在嗎?”

“白小姐有何事。”

清脆熟悉的少年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白知昙咽了下口水,“聽雨,你身上有帶大餅幹糧什麽之類的嗎?我好餓,能不能分我一塊。”

“沒帶。”

言簡意赅的兩字,清冷疏離的聲線。

怎麽可能沒帶?

他這樣的影衛,時刻盯人,任務出的又急又快,完全做不到準時準點吃飯,肯定會随身攜帶幹糧。

說什麽沒帶,定是聽蕭子規的,故意餓她。

真是變态,餓她有快感啊?

她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蕭子規的人都和他一個樣,一個賽一個的倔,各個油鹽不進,簡直就是屬驢的。

柳嬷嬷這樣,聽雨也這樣。

她認命的給自己灌了兩大杯茶水,摸着肚子平躺到榻上。

“好餓啊!”

她哀嚎了一聲,突然“撲通——”,一個油紙包從窗外丢了進來,精準丢到她的八仙桌上,白知昙靈敏的捕捉到了空氣中食物的香氣。

一骨碌爬了起來,滿懷期待打開油紙包。

裏頭,正躺着一只黃澄澄香噴噴的燒雞。

還是熱乎的!

白知昙顧不得其他,扯了雞腿就開始吃,雞腿好香,好好吃。

她收回剛剛腹诽聽雨的話,這小子人還不錯嘛。

面冷心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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