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令人誤會的動靜

第14章 第十四章 令人誤會的動靜

那日見過周賢之後,沒多久她便聽說了“三皇子找到了國舅爺貪污庫銀的證據,大義滅親了。”的消息。

國舅爺藏庫銀的地非常的隐蔽,藏在東郊野墳堆下,東郊那處地方前朝的時候就是亂葬崗了,等到本朝皇帝繼位,修整了一下,成了野墳堆,用來埋葬無名的屍體以及無人收斂的死囚。

雖然經過修整,那一處不至于遍布腐屍那般的惡心,但終歸是墳地,晦氣,平日裏不太有人去。因此才叫國舅爺藏了這般久。

大梁酒肆裏,關于此事,不少人議論紛紛。

一位頭戴綸巾的讀書人,搖着羽毛扇道:

“這三皇子對自己親舅舅也這麽鐵面無私,同樣是甥舅,同樣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當今太子就不如三皇子,不如将位置讓給三皇子。”

“哎呀,李兄這話可不能說了。”與他同桌的另一位皮膚較為黝黑的讀書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被喚做“李兄”的讀書人,非但毫無自覺,反倒撥開他的手,狀似鄙夷,“陳兄,你也過于謹小慎微了。”

“你呀你,不知道隔牆有耳嗎?若是有心人去告你一告,今年的科舉你還要不要考?”黝黑的讀書人道。

“說實話罷了,若這點實話也聽不得,更加做實了當今太子不如三皇子賢德。”

真是越說越過分了。

陳姓書生不想管他了。

未免被他牽連,連茶水也不喝了,匆匆忙忙地甩袖離開。

而留在座位上的那位姓李的讀書人,眼神裏的鄙視遮不住。

嘴裏說着“道不同不相為謀。”自顧自的夾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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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昙在一旁默默聽着,心裏慢慢有了個想法。

周賢,當朝的三皇子,他鐵面無私,三衙任他驅使。

或許,她可以向皇子求助,替她父親白昭翻案。

他人這麽好,如果求助他,他大概率會幫她的吧。

可是,她該如何讓周賢幫她?

直接在他面前捅破身份?

這樣行嗎?

他又為何要幫她?

思慮間,小二送來一壺酒,打斷了她一團亂麻般的思緒。

白知昙眨眨眼,看清了面前清香撲鼻的桂花酒,張了張嘴,“是不是送錯了,我沒點酒啊。”

小二将毛巾耷拉在肩上,“沒送錯。”

指着後方道:“是窗臺邊上那位公子送給您的。”

哦,這是有人看上她了?

也是,她這般姿色,被人看上也是很正常的嘛。

她擡眼順着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眼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只見窗臺旁确實坐了個胖乎乎的富家公子,捧着臉對她傻樂。

半晌,她對店小二道:“那什麽,替我謝謝他。”

扶額不再看窗臺方向。

她之所以會是這個反應,只因為那胖乎乎的富家公子也是個熟人,正是那沈琳琅的親弟弟,沈彥宇。

你說世間事就這麽怪,之前沈琳琅讨厭她,但是她的親弟弟确實非常喜歡她。

從小到大,一見她就傻樂。

不過他雖然喜歡她,卻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沒有她的允許,他絕不會貿然上前。

現在也不變。

小二将她的“謝謝”帶給沈琳琅的弟弟後,又堆笑地走向她,“這位姑娘,窗臺那位公子向我問你你同意他和你坐一塊嗎?”

“不同意。”

白知昙想也沒想,二話不說的拒絕了。

小二将話帶給沈琳琅的弟弟後,他肉眼可見的變得難過起來。

小二去而複返,“那位公子,讓我問你‘真的不可以嗎’。”

“真的不可以!不許再問了!”

白知昙兇巴巴,聲音還有些大。

這下不用店小二傳話,沈彥宇自己都能聽清了。

胖胖的臉上滿是哀傷。

白知昙捂臉:造孽啊!

……

白知昙剛提着酒回府,就看到門外停着好幾輛馬車,而柳嬷嬷和聽雨都站在府外。

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難道是有貴客光臨?

可今日可是除夕前夜,哪個貴客不在自己府裏待着,要來蕭子規這裏串門?

正突自想着,柳嬷嬷看到了她,朝她的方向招手。

白知昙不确定的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四周除了她之外沒有第二個人,這才提着酒走了過去。

“你喊我?”她指了指自己。

柳嬷嬷點點頭,“白姑娘上車吧,就等你了。”

白知昙頭頂問號,“去哪裏啊?”

“東水村。”

于是,除夕前一日,她跟着柳嬷嬷、聽雨以及蕭子規一起去東水村過年了。

馬車颠簸着前行,她和蕭子規坐在寬敞的馬車內,柳嬷嬷和聽雨則坐另一輛。

白知昙有種莫名其妙的恍惚——

他們現在不像仇人,倒好像一家人過年去串親戚。

蕭子規乜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手提的酒上,道:“特意買的?”

“不是。”她言簡意赅的丢下這兩個字,就不再說話。

蕭子規也沒有多問。

他們兩人雖然做盡親密事,但除去仇人的身份,本質還是陌生人,從入府至今不到半年,大多數時候兩人都跟對上的烏眼雞一樣,恨不得把對方撕了,實在沒有太多的話可以說。

閉着眼睛半晌,忽然從懷裏掏出個白玉瓷器丢給她。

白知昙沒接住,猝不及防被砸了一下,冷眼看他,那表情又倔強又明媚。

蕭子規睜開一只眼睛看她。

無論從哪方面看,面前的少女都稱得上美麗——

腰肢纖細,不足一握,她整個人就像一朵帶着露水的雨後芙蓉,又豔又嬌,偏偏性子不卑不亢,從不奴顏媚骨……

蕭子規收回視線,刻意不去看她,“這是任萱給你的,專治傷口疤痕。”

本來前些天就應該給她了,但因為其他事耽誤了,拖到了今天。

白知昙的皮膚恢複快,前幾日的時候他就發現肩頭的牙印幾乎已經淡化,根本用不着這藥膏。

但畢竟是任萱要給她的,那便給了。

白知昙本一臉狐疑,聽到是任萱給的,立馬寶貝似的塞進腰包裏,漏出蕭子規上回給她的金葉子。

蕭子規觑了一眼,問道:“給你的金葉子沒用?”

“幹嘛!”得到一句警惕的回答。

白知昙雙手牢牢地護住錢袋,心思都挂在臉上。

蕭子規可別是想把錢要回去?

給她了就是給她了,堂堂一個知樞密院士可別摳這點東西啊!

見她如此警惕。

蕭子規嗤笑一聲,突然生了逗她的心思,“再喊一聲哥哥,我再給你一片。”

原以為以白知昙的脾氣,肯定不會喊,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喊了,随後雙手一攤,神色坦蕩的問他要金葉子。

蕭子規本就是逗她的,身上哪有帶金葉子?

只得淡淡道:“沒有。”

白知昙道:“你不是說我喊了就給我了,怎麽反悔啊,小氣鬼?”

“我沒帶。”

蕭子規不帶情緒的為自己辯駁。

其他的話,他也沒說。

他總不能說:我其實只是想逗逗你。

這話說不出口,放在他倆的身份上,也太過古怪,他們并不是可以輕松開玩笑的關系。

可白知昙怎麽會信?

認定蕭子規腰間藏着金葉子,就是不想給她罷了。

立即張牙舞爪的撲向蕭子規,毫不客氣的坐在他身上,開始熟練地翻起他衣服。

少女的臉龐近在咫尺。

露出如雪般的脖頸。

蕭子規忽然惱怒,“你做什麽。”

“找金葉子!”她眼睫翕動,答得坦然。

蕭子規額頭突突直跳,沉聲命令,“你給我下去。”

白知昙置若罔聞。

一心只想找她的金葉子。

結果摸了一圈,愣是沒發現半片金葉子的影子。

他到底把金葉子藏到哪裏去了?

沒在腰間找到她想到的金葉子,白知昙又自顧自扒開他的領口。

她篤定,如果不在腰間就一定貼身放着。

蕭子規突然坐起來,想把白知昙扯下去。

可她就像長在他身上一樣,怎麽扯也扯不掉,倒反過來把他領t口扯得淩亂,衣袖皺巴巴的堆着一團。

“下去。”蕭子規又說了一遍。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白知昙梗着脖子,回他,“不下。”

兩人在馬車內,你推我搡動靜很大。

從外頭看過去,馬車車廂整個都在晃動。

時不時還傳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楚。

依稀聽到,“從……身上才去。”“不下。”

之類的對話。

另一輛馬車裏,面無表情的聽雨臉上悄悄爬上薄紅。

柳嬷嬷畢竟年紀大,見多識廣,只是意味深重的拍了拍聽雨,感慨道:“聽雨啊,你還是年紀太小,臉皮薄,需要多練練。”

這樣的動靜她老太婆聽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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