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咒術師 如果他連小佐都保護不了……
第11章 011咒術師 如果他連小佐都保護不了……
“嗯。”
小佐雙手捧着水杯,輕輕應了一聲,身體忍不住靠過來,依偎在手冢身上。
“哥哥。”
“嗯?”
手冢伸手把他臉上要掉不掉的眼鏡拿掉。
眼鏡下的眼睛圓亮狡黠。
“哥哥,明天部活我不去網球社。”
沒等手冢詢問,小佐就說了原因。
“我和小泉泉之間有些事要解決。哥哥知道我不喜歡把事情拖着。”
手冢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那就去做吧。”
“謝謝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
小孩兒口中誇贊不要錢地往手冢身上丢,笑容甜膩地都要滴出蜜來。
手冢早就習慣了弟弟的“甜言蜜語”,練就了免疫。
第二天早上和下午的部活,手冢果然沒有在網球社場地見到小佐。
一年級的越前龍馬說,放了學,小佐就提着書包跑了。
小佐不在青學園。
秋本泉背着劍囊跟在小佐身後,和他一路出了學校。
“小泉泉,跟我走。”
因為小佐這句話,秋本泉不問原因就跟上了。
發生了那件事後,他就沒有辦法拒絕小佐的任何要求。
小佐讓他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周圍知情的人也說那件事不是他的錯。
但小佐是因為他才……
他沒有辦法不放在心上。
小佐帶着秋本泉專走幽暗的巷子。
不知道是不是靠着牆邊的垃圾桶裏散發出來的臭味,秋本泉慫了慫鼻子。
小佐沒有說話,他就跟着他走。
随着他們走近,那股臭味越來越明顯。
小佐停下來,站在巷子中心,轉頭對他笑。
陽光從巷子斜上方投下來,帶着春日半下午的溫暖和煦。
小佐的身體一半光一半影,笑容燦爛明亮,眼鏡挂在鼻梁上,露出鏡片下圓亮微翹的眼。
“小泉泉,你準備好了嗎?我帶你來看我的世界。”
明白小佐話中的含義,秋本泉一下睜大了眼,神情不由緊張起來。
他和小佐認識,源于小佐的哥哥手冢國光。
他和手冢是國小同學,同班,坐過三年的同桌。
秋本家和手冢家隔着一條街。
彼此興趣不同,他和手冢雖然是同班同學,交際原本不多。
國小四年級,他們被調成了同桌,才彼此熟悉起來。
那時候小佐國小二年,有一次來班裏找手冢。
手冢被老師叫去辦公室,剛好不在。
他認識了小小的小佐。
知道小佐在真田道場修行劍道,感覺彼此間關系都近了。
那之後,他經常帶着小佐玩兒。
他在劍道上天賦絕佳,小佐也願意接受他的指點。
他們的關系比小佐和手冢還要親密。
第一次接觸咒靈、咒術師,這些詞語,是在他國小畢業前夕。
那年小佐10歲,他十二。
那時候的他經常帶着小佐在東京的各處,公園,河邊……瘋跑,美其名曰修行。
兩人約定好了,一起去青學園,然後上同一所高中,領導學校裏的劍道社,做東京區第一,甚至全國第一。
他的身體被看不見的東西撞飛,撞到樹幹上,沿着山坡向下滾。
他看見小佐揮舞着練習用的竹刀在搏鬥。
他能聽見對方斯嘎難聽的聲音,聞到那股讓人幹嘔的味道,但看不到。
他忍着全身疼痛,手腳并用從山坡上爬上去,發現幫不上任何忙。
那是小佐咒力覺醒。
咒力覺醒,咒術師,是他後來從真田健太郎口中聽到的。
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世界,他能感應到,卻沒有門讓他進去。
那件事後,小佐跟着真田健太郎去做另一種修行。
半年後,小佐回來。
他們的關系一如從前。
雖然他去青學,小佐還在國小,但不耽誤他們周末一起出游,一起訓練。
他好奇地問過咒術師的世界,小佐興致勃勃地給他講。
他就像是聽神話玄幻故事。
他以為那個世界離他很遠。
小佐國小畢業前,他們一起去了東京郊區的野地公園。
返程遇到大雨。
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帶着殘冬的冷,下得很大。
他們去了路邊一所廢棄學校避雨。
把自行車靠在教學樓門廊的牆壁上,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擰水。
笑着在小佐濕漉漉的頭發上揉了兩下,看着被揉成雞窩的小佐,秋本泉毫不客氣地大笑。
把稍稍擰幹的外套披在小佐身上,“我去找找,看看教室裏面有沒有廢棄的桌椅板凳,不知道能不能生堆火……這雨看着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說不定,今晚我們就得在這裏過夜了,小佐你怕不怕?我可以讓你縮在我懷裏的……”
一邊笑着,秋本泉去了教室。
學校應該廢棄了很久,教室地面上有厚厚一層塵土。
窗戶玻璃大部分都碎了,雨水被風裹着落進來,靠近窗戶的地面慢慢積起了水。
秋本泉沒有在教室找到廢棄的桌椅板凳,只找到了一些被丢棄的紙張,可以燃燒的垃圾。
搜刮了五層的教學樓,終于在一樓大廳聚集起來一小堆。
點燃了火堆,感覺寒氣和濕氣一起被驅散了。
小佐和秋本泉靠在一起,苦中作樂。
吃了早晨帶出來的便當,分着保溫杯裏不多的溫水,兩人誰也沒把這場雨當回事兒。
他們又不是沒有餐風露宿過,現在好歹還有遮風擋雨的地方,還有火堆。
在火堆燃燒過的地面上和衣睡下。
秋本泉是被幾乎要刺穿耳膜的聲音,還有用言語難以描述的臭味弄醒的。
如同兩年前那次。
他能聽見、聞見,但他看不見。
幫不上忙。
他依舊是被保護的那個。
這次不一樣……
看不見的對手很強大。
小佐為了保護他,滿身血污靠在牆壁上,努力支撐身體的模樣,他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
他修習劍道的初心,原是為了守護。
如果他連小佐都保護不了,修習劍道有什麽用?
小佐被匆忙趕來的真田健太郎帶走了。
秋本泉再見到小佐是在青學劍道社。
小孩兒手裏舉着入社申請,站在他面前。
笑容依舊如他記憶中,燦爛明亮。
“小泉泉,我來加入劍道社。我們帶領青學,一起制霸全國。”
今天部活結束,忍足慢悠悠地背着網球袋回租住的公寓。
雖然地區預選賽臨近,平庸的對手讓他提不起熱情。
發現又一次坐反了地鐵,忍足抓着頭發在最近一站下了車。
他明明不是路癡,怎麽就和地鐵八字不合。
這個周末去買一輛自行車吧。
或許,現在去買,也可以。
忍足背着網球袋出了地鐵站,懶散的行動和心裏的行動一點兒也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