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小佐十三歲了 小景你這樣,會讓……

第28章 028小佐十三歲了 小景你這樣,會讓……

一個人待在醫院裏,遇到的除了醫生護士,就是病人。

難免無聊又無趣。

幸村坐在病床上,透過窗戶向外看。

從這個方位,能看到病房樓下的醫院小公園,公園裏面有一塊小廣場,有穿着病服的病人在家屬的陪伴下散步。

廣場邊角有一棵樹冠極大的櫻花樹,正值櫻花盛放時節,風過處,滿樹花朵搖動,如同一團緋紅的雲霧。

看了一會兒,幸村收回視線,看向病床旁邊的桌面。

上面是上午真田和柳來探病時帶來的,網球社社員們對他的祝福,加油各種伴手禮。

他的病去年十二月就病發過一次,住了半個月院,他以為會慢慢好起來,至少要等到今年的全國大賽結束。

沒想到他會再一次在部活時暈倒。

在神奈川醫院住了兩天,昨天轉來了東京綜合醫院。

聽他的主治醫生和父母交談時的口吻,恐怕要做手術。

身體軟軟地靠着床頭躺下。

突來的一陣疲軟失力,讓他保持坐姿都有些困難。

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垂着眼,看自己攤開的手掌,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哭還是笑。

微卷的墨藍色發絲滑落,遮住了他的臉頰。

真遜!

幸村在心中自嘲。

怎麽就撐不住了呢?

“精市美人……”

清澈帶着些許甜膩的喚聲從門口傳來。

幸村擡頭,率先看到一大抱藍紫色的鮮豔奪目的花束,然後是花束後面露出的一張笑嘻嘻的臉。

病房裏的憂郁一瞬間被他臉上的笑容沖散,幸村感覺病房的一切都在這個笑容的襯托下失了顏色。

“小佐?”

“嗨嗨,是我。”

小佐笑着走進來,把懷裏抱着的花送到幸村懷裏。

“我聽小弦說的,精市你轉來東京了。你聞聞,新不新鮮?我從花婆婆的花圃裏親手剪的……”

借着向前探身的動作,伸手把趴在幸村腦袋上,剛成形不久的咒靈捏碎。

跟進來的跡部沒有戴眼鏡,看不見小佐捏碎的咒靈,但從小佐的動作中他已經猜出來。

幸村臉上露出笑容。

“對嘛對嘛,”小佐自來熟地拉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精市還是笑着最好看。”

幸村溫柔地笑着,伸手拉了拉他的頭發,聽到小孩兒發出一聲輕呼,鏡片後面的大眼睛帶着譴責看過來,才有了畫面的真實感。

“精市你怎麽學壞了?看在你生病份上,不跟你計較。你要對我說謝謝哦。”

“謝謝小佐的大度。”

幸村在剛才拉扯的地方,輕輕揉了揉,從善如流。

小佐也沒有真心想要計較。

“我還給你帶了花婆婆的糕餅,很好吃的,小景也說好吃。”

把手裏的袋子提起來,放在床邊給幸村看。

“因為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每樣兒都拿了一點兒。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再給你帶……”

看到跡部,幸村難掩眼中的驚訝。

對于跡部和小佐一起來探病這件事,覺得不可思議。

“跡部君。”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Jr選拔賽集訓。

知道小佐來醫院探病的對象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跡部心中的驚訝不必現在的幸村少。

去年他聽說了手冢受傷,今年又是幸村,網球部長是個被詛咒的職位嗎?

“我還從花婆婆那裏拿了花瓶……小景,你去給花瓶接點兒水……”

小佐笑容很甜,但指使跡部的語氣特別理所當然。

跡部嘴上說着,“本大爺來就是給你打下手的?”勾着小佐的後衣領,把他拉個趔趄,最終還是“聽話”地拿着花瓶去接水。

兩人之間相處熟稔。

“小佐和跡部君很早就認識了嗎?”

“沒有啊,和小景是在地區預選賽時認識的。”

小佐把花束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拆開,“精市要親手把花插好嗎?”

跡部捧着花瓶進來,半透明的花瓶是樹脂做的,淺藍色,從外面能看到花瓶裏面的水搖動帶起的水波。

“一起吧。小佐學過花藝嗎?”

幸村下床,走到桌前。

小佐搬了張有靠背的椅子給他,“花婆婆教過一些,我學得不是很好。”

跡部把裝了水的花瓶放在桌上,順便在小佐旁邊的位置坐下。

三人在幸村的病房消磨了一個多小時,護士來喊幸村進行每日例行的檢查,小佐和跡部告辭。

從病房出來,兩人在服務臺取了寄存的東西,并肩走出病房樓。

“小景,你通知了司機來接你嗎?我可以騎單車送你回家哦。”

小佐笑着兩步跳下臺階。

跡部收起手機。

“川井半個小時後到。”

“還有半個小時呢,我陪你等,小景。”

醫院裏面沒有其他好出去處,兩人去了旁邊的公園。

這處公園修得很不錯,雖然地方不大,卻清幽雅致,假山流水,涼亭棧橋,一應俱全。

“下個周末,也跟小健去九州福岡……小健說周五放學,他來青學接我,直接去車站。如果周六走,時間會趕得太急……”

對于小佐的行程,跡部難掩好奇。

“九州福岡?你去那裏有事?”

“今年的武道大會在九州的福岡舉辦,小健是評委。周六是開幕式,小健給我們兩個報了開幕式上的表演。”

小佐耐心解釋。

“從福岡回來,我給小景帶禮物。小景喜歡什麽?”

“禮物是因為不知道才有期待。本大爺說了想要什麽,還用得着你用心?”

跡部挑高了眉,用下巴看他,拽得二五八萬。

“你不是從別人那裏知道了很多本大爺的信息嗎?這次正好驗證一下信息的準确性。”

說起這件事,跡部十分不爽。

從別人那裏知道的,哪有直接問本人得到的答案準确?

“小景你這樣,會讓人想打你的。”

小佐捏了捏拳頭。

跡部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落日熔金。

風吹過花樹,裹着花香,少了三分燥熱,多了份清涼舒适融融暖意。

小佐捏着拳頭對跡部揮了揮,做出一副龇牙咧嘴,張牙舞爪的模樣來,伸手捏上跡部的臉頰,拉扯了兩下。

跡部把他的手拍掉,臉上留下兩團紅痕。

他本來皮膚白皙,紅痕愈加明顯。

“欺負”了人,小佐撒腿先跑。

跡部根本追不上他,也不追他,只是雙手抱臂,用一雙海藍色眼睛盯着他看,嘴角帶着笑。

對峙了幾分鐘,小佐先服了軟,把臉湊過來。

“給你捏兩下,我們兩清。小景你是部長,怎麽這麽小肚雞腸,應該大度一些的……”

跡部從來不覺得“大度”是贊美詞,憑自己本事得的,為什麽要大度?

看着小孩兒的臉如出一轍的紅痕,他很滿意。

小佐抓着他的手,作勢要咬他。

“小景你這麽小心眼,以後有了喜歡的人怎麽辦?”

“嗯啊……”

這樣的問題,跡部從來沒想過。

“……武道大會開幕式上的表演,小健發了一段十幾分鐘的視頻,雖然不是每天盯着我練習,但他說如果把表演搞砸了,就不給我好果子吃……”

小佐絮絮叨叨地抱怨,語氣中根本沒有半點兒怨怼,更像是和熟人之間的絮叨。

“小景你幫我看看嗎?如果那個地方看起來不足夠流暢,就指出來……反正你的司機還沒來,閑着也是閑着……”

也不管跡部有沒有答應,小佐随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枝,當做劍。

劍舞。

顧名思義,自然是持劍而舞。

少年腰肢柔韌,許多普通人不能坐做到的極限動作和角度,他都信手拈來。

時而輕緩如柳絮飄雪,時而迅捷如疾風奔雷。

輕盈與力量完美糅合,讓劍舞中的每一個動作都帶着讓人驚豔的美感。

長椅上的跡部緩緩坐直了身體,盯着場上舞動的身影,目光瞬也不瞬。

不受控地,跡部腦海中忽然浮現小佐術式中那個昳麗青年,如果現在舞劍的是他……

十幾分鐘的劍舞,小佐氣息勻稱,額角連汗都不曾出。

跡部自然提不出任何意見。

“跳得很好。”

從跡部這裏得到正向反饋,小佐感覺整個身體都輕了,眼睛愉悅地眯起來,彎彎的,乖巧又可愛。

跡部在他的腦門點了兩下,把手中的袋子遞到他面前。

海藍色眼眸溫柔沉靜,聲線華美慵懶,“十三歲生日快樂,小佐。”

小佐驚訝,低頭看着面前的袋子。

從購物街見面,他就看見了跡部手中提着的這個袋子,原來是要送他的生日禮物。

今天是他生日?

“小景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都忘記了……”

驚喜從心底漫上來,洶湧地擠進笑容裏,小佐張開雙臂,給了跡部一個大大的擁抱,好話不要錢地輸出。

“小景果然是世界上最細心最溫暖的人……我好喜歡小景……”

在醫院和跡部分別,小佐的心一直保持雀躍,單車蹬得飛快,一路上都是他的笑聲。

拐進小路,看到家裏客廳透出來的亮光,小佐的心情飛揚到了極點。

把單車往院子裏一放,拎着東西沖進客廳。

“哥哥——哥哥——”

“換鞋!”

從廚房走出來的手冢一句話讓要飛撲過來的小孩兒停下來,乖乖在玄關換了拖鞋,踢踏踢踏快速跑過來,對着手冢就來了一個張揚的擁抱。

“哥哥——哥哥——”

手冢低頭看他。

“下午去哪裏了?”

回家後,他發現了小孩兒回過家的痕跡。

抱着哥哥,眷戀地蹭了兩下,小佐不想松手,乖巧地彙報行程。

“和夏油前輩分別時,剛好遇到小景,就一起去醫院看望精市了。”

舉起手裏的禮物袋,笑容燦爛滿足,“我自己都忘了,小景還送了我生日禮物。”

說完抱着手冢使勁兒地蹭,“謝謝哥哥也記得,我果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兒。”

他進門就看到了餐廳桌子上的蛋糕。

手冢扶了扶眼鏡,心情被奇異地安撫。

“去洗手,要吃飯了。爸爸媽媽不能回來,發了錄制的視頻過來。”

“好的,哥哥。”小佐聲音脆甜地答應,去洗漱。

回到家,跡部捏着從上衣口袋取下的那朵絲絨玫瑰,看了許久,交待下人仔細完整地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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