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麽撒嬌,她明明是在擔……

第21章 第 21 章 什麽撒嬌,她明明是在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總感覺……沈宴淮有點怪?

再一次坐到學堂聽林峰主講學,玄露觀察了一下自己旁邊的少年,被他臉上溫柔過頭的笑容震驚到了。

從靈獸相親大會回來已經又過了兩天,期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比如每天被抓着梳羽,蹭沈宴淮做的飯,除了沈宴淮這次把自己關在屋裏的時間有點長、不知道是在幹什麽之外,其餘好像沒什麽變化。

不,還是有點變化的。

玄露盯着沈宴淮,眼神有些難以言喻。

經過觀察,她很确定對方的表情跟以前不同了。這個“以前”對比的是前世,前世的沈宴淮雖然溫和愛笑,但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少年人蓬勃堅韌的朝氣;而現在的沈宴淮,莫名地有點……甜。

就像她這幾天吃的糕點一樣,甜甜膩膩的。

雖然很不想用這個詞來形容,但玄露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難道換一座峰,連性格都能變了??

那清蘊宗的風水可真是太恐怖了。玄露腹诽着,轉頭又見沈宴淮在簿子上寫寫畫畫,開起了小差。

真虧林峰主脾氣好。

玄露看了一眼正在講課的林擇雲,也多虧禦靈弟子修煉功法各有不同,林峰主每次講課都是把統一會出現的問題講個明白,再深再細的,便要自己去請教了。

“你看。”耳邊傳來刻意壓低的氣聲,玄露轉頭,就見沈宴淮把簿子推了過來。

她一愣,定睛細看,本子上畫的正是《丹羽決》上的鶴陣之一,也就是需要仙鶴數量最多的那一陣。

白紙上,簡單幾筆勾勒出的鶴群栩栩如生,而最突出的那一只旁邊用清隽的字跡寫着:玄露。還畫了個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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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露眼皮跳了跳。

她是很吃驚沈宴淮能把繁瑣的鶴陣畫下來,但一想到其他仙鶴加起來見沈宴淮的次數都沒她自己多,整只鶴都麻了。

你看個毛啊!

畫鶴陣有意義嗎?我都沒見你練過。

這幾天,她光看見沈宴淮自己在屋裏忙着什麽,更別提練劍練陣了。

正想着,一只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拿起那本簿子。

“這是……引羽陣?”

林峰主微微挑眉,已經說出了這個陣的名字。

“引羽陣在諸多陣法中威力最強,也最難修煉。”他凝視着沈宴淮,像是想從他臉上尋找一絲退卻。

但沈宴淮總歸是讓他“失望”了,少年起身,語氣平靜:“弟子知道。”

林峰主便轉了話題:“此陣所需靈獸也最多——三十二只,我記得你如今還不夠吧?”

“是,弟子如今只有十五只鶴。”沈宴淮答道。

在林峰主面露不解之前,他繼續說:“先前鶴居師兄答應弟子,若鶴居有了新鶴,便先給弟子送來,所以無礙。”

林峰主點點頭,卻忽然一頓,環視四周道:“再過不到兩月,冷泉谷境大開,凡是修為在煉氣以上者都可入內。此事,你們要早做準備。”

學堂裏的私語聲瞬間大了些。

他又低下頭對沈宴淮說:“這是其他峰的規矩,而在我這裏,新弟子必須通過考核才行。”

嗯?

玄露一愣,擡頭看向林峰主。

她沒聽說過這茬啊?

那位孟和師兄知道得多,人熱心,嘴巴也快,關于冷泉谷境的事早就竹筒倒豆子地說完了,要是有這回事,不能不說吧。

這麽盯了一小會,真讓玄露發現了端倪——她看見了林擇雲深藏在眼底的笑意和殷切的熱意,恍然大悟。

這是想督促沈宴淮修煉吧!

果然,下一刻,林峰主道:“也不用太多,你只需把第一篇的功法學會,便能通過了。”

玄露望向沈宴淮,看着少年微微驚訝的表情,內心嘆了口氣。

他怕是看不出林峰主的殷切期望……不過也好,早些把修煉提上日程,也能早日踏上變強的道路。

玄露想得很開,林峰主卻已然有些激動了。

他從大徒弟孟和那得知沈宴淮其實沒有多麽勤勉,甚至悠閑度日,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極其驚撼——若僅僅這般松散都能這麽快地煉氣,足以證明這少年資質遠不止于此,倘若多多監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林擇雲看着面前的少年,背在身後的手稍稍收緊,只想聽聽他如何回應。

沈宴淮斂了斂面上的驚訝,恭敬垂目道:“是,弟子一定勤學苦練。”

林擇雲點了點頭,欣慰自己當初果然沒看錯人。

……

呵呵……結果受傷的是她嗎。

玄露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沈宴淮修煉,還要把她一直帶在身邊。

庭院中央的少年正在拭劍,紛揚的梨花被風吹着落到他肩上,着實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

然而玄露沒被這畫面迷眼,而是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大意。

想想也對,沈宴淮現在是禦靈弟子,修的是鶴陣,鶴陣需要鶴,而她……是那倒黴的“陣眼”。

不過,她倒是很久都沒有見過沈宴淮練劍的樣子了。

站在梨樹下,玄露抖掉背上的大片花瓣,目光灼然地注視着不遠處的少年。

沈宴淮此時已拔劍出鞘,鋒銳的劍刃映照着今天熠熠生輝的日光,瑩亮刺目。他手腕翻轉,流暢靈巧地挽了個劍花,周身自然而然地生成一股凜冽的氣勢,也帶出一陣疾風,将那些碎落的梨花吹拂開來。

曾經,她就是這麽遠遠看着,見證了沈宴淮遠超其他人的刻苦與努力。

而不是現在這樣……

“小鶴,過來。”

沈宴淮不知何時已經練完了一套招式,朝這邊招了招手,徑自等待着。

玄露耷拉了眼皮,額角一陣突跳。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得跟他打配合。

“方才已經跟你講了引羽陣的要點,不知你是否記得?當然,不記得也無妨,師父說我們只要練會第一篇……”

沈宴淮絮絮叨叨,玄露無可奈何地瞄了他一眼,怎麽以前沒發現他這麽啰嗦?而後直接擡起一只腳踩在他靴上。

住口!

沈宴淮一愣,低頭看了看,複又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在傻笑什麽,真沒看出來林峰主是在激他?玄露拍了拍翅膀,踱步到少年身側,站在陣眼的位置上面。

她對沈宴淮的進度一點也不擔心,擔心的只有另一個方面——誰能告訴她,這麽大個院子,這麽多鶴的陣形,為什麽只有她一只鶴站在這裏!?

玄露看着空蕩蕩的院落,內心像寒秋一樣蕭瑟。

遠處山間有三五鶴影結伴,近處枝頭也能看見有鶴在上面站着,所以為什麽別的鶴都這麽閑?就她自己在這?

或許是她凝視的眼神太過譴責,沈宴淮好像讀懂了,思考了片刻答說:“我聽師父說,陣眼是鶴陣中最為重要的,只要将陣眼穩住,就不用怕陣型被打亂。”

他還很俏皮地眨了眨眼,“當真辛苦你了。”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玄露連連搖頭,可那又能怎麽樣呢,自己選的路,如今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想到這,玄露眼中冒出一縷亮光。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心軟答應的,而是在她的計劃裏,她将更加嚴厲地監督沈宴淮成長,成長得比前世更強。

這般如此,再加上她自己的一份力量,待到三大宗門合攻魔界,沈宴淮的處境總不會像前世那般凄慘吧。

就這樣,玄露抖擻了精神,和沈宴淮瘋狂卷了起來。

天不亮就起,太陽不落就不停,她抓緊每一刻跟沈宴淮練習,只是偶爾會猶豫——沈宴淮還這麽年幼,天天這樣勞累,會不會太過了?

玄露不知本人其實樂在其中,只看少年每每汗如雨下,疲憊不堪地伸出手來時,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少年的親近,默默走過去讓他倚靠一下。

後來,這樣的盛況讓前來串門的孟和也看到了,他大為震驚了一番,當場看着一人一鶴展示了一番鶴陣第一篇。

“已經練得有模有樣的了。”他點頭稱贊,“沒想到你們短短一個月就能練到這種程度,真的很不錯了。”

五月底的梨樹已經結了青澀的果實,沈宴淮倚在樹下,手指把玩着白鶴飛羽的尖端,“多虧了小鶴時時督促我。”

真是夠了,知道你很喜歡你家玄露了。

孟和腹诽着,打量起院內的情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不對啊,沈師弟,你的鶴陣不只有一只鶴吧?”

看吧!正常人都知道!玄露用大翅膀“親密”地猛刮了沈宴淮腦袋一下。

沈宴淮從寬闊的翅膀裏探出腦袋,笑了笑,“孟師兄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

“那就好。”孟和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師弟一向省心,或t許真有自己的籌劃。

玄露聽着兩人的對話,眼中的懷疑快要溢出來了。

真的嗎?我不信。

時間對修道之人來說是最不值一提之物,又經過兩三次聽學,四五次前輩的指點,便來到了六月。

六月天氣陰晴不定,上午還晴朗無比,下午就陰雲滾滾,有暴雨将襲的架勢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宗門傳來了冷泉谷境即将開啓的消息。

冷泉谷境一共開啓七日,凡修為到達煉氣的弟子,皆可帶上武器行囊,踏入其中。

已經到了這時候了啊……

玄露擡頭望了眼陰涔涔的天空,眼瞳也被映出陰霾的暗色。

冷泉谷境是她和沈宴淮唯一一個在清蘊宗一起進入的秘境沒錯,但同時,也是她印象最為深刻的秘境之一。

正是因為傳言裏面連一個煉氣初期弟子都能随意橫行,秘境中氣息又毫無破綻,她才失了警惕,在裏面和沈宴淮分開,導致了糟糕的後果……

“小鶴,我們該走了。”正想着,沈宴淮已經收拾好從屋裏走了出來。

少年一身禦靈弟子的淺青衣衫,意氣風發,眉眼間蘊着對初次踏往秘境的期待。

玄露輕巧地跟到少年身邊,望着秘境開啓的方位,神色逐漸變得擔憂起來。

冷泉谷境,是讓沈宴淮第一次受重傷的地方。

還有《入魔》的劇情……

她轉過頭,輕輕叼住沈宴淮的衣袖,想用眼神讓他明白自己的擔心。

然而,少年看了她一眼,聲音沉靜又溫柔,說出的話卻讓她目光一呆:

“小鶴,你在撒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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