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耳兔子012 還是抓兔子有意思

第12章 長耳兔子012 還是抓兔子有意思。……

這句挑釁帶來的後果便是,聞風清用那根随身攜帶的、帶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了他半個晚上。

實際上,如果聞玉白早早服輸求饒,給他帶來心理上的滿足,那麽這場懲戒一定會結束得早很多,然而這家夥偏就跟不知道疼似的,縱使那人揮鞭子揮到大汗淋漓、擡不起手,他也只是咬着牙,一聲不吭,用那雙冰冷的獸瞳幽幽瞪着他。

這樣的态度讓聞風清更是火冒三丈,他幾乎下了死手去實施這場鞭刑,直到聞玉白握緊拳頭,結實的鐵铐傳出即将斷裂的“咔咔”聲,聞風清才驟然收回手——

他太清楚這野獸有着怎樣的力量,一旦這家夥沒了耐心,掙脫這個鐵籠撲殺自己,也就是擡擡手的事情。

但這樣離開必然丢了他的面子,和聞玉白對視片刻後,他開口平靜地宣布:“BUNNY的事情交給長生了,我覺得你暫時還沒有能力勝任。”

聽到這裏,聞玉白無所謂了一晚的态度,終于陰冷下來。

即便他再怎麽不願承認自己是個動物,但那刻在骨子裏對獵物的占有欲,還是無論如何也消磨不掉的。

看見聞玉白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聞風清終于大獲全勝般釋然了:“好好反思吧。”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緊,只留下聞玉白被半吊在一人高的籠子中。他皺着眉,動了動脖子,正在凝固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

他身下的鐵籠中滿是飛濺出來的血滴,原本穿着的白襯衣早已經被劃破染紅,背上一條條舊疤上又蓋上了新傷,暴露在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叫人喉嚨發癢。

四肢和脖頸被固定住的姿勢讓他有些難受,聞玉白磨了磨快要忍耐不住的尖牙,沾着血的喉結上下滑動着。

口渴。聞玉白舔了舔嘴唇,血腥味讓他更渴了——從剛才到現在,他沒有進食也滴水未進,加上鞭子抽打流了汗失了血,他現在的身體是極度虛脫的。

實際上,不給他喝水進食,比那人不痛不癢的鞭撻來得折磨多了。聞玉白感受到了體力的流失,他的視野開始變得模糊,偏偏這時候腦子裏又響起來聞風清的話——那人要把抓兔子的活交給聞長生了。

更煩躁了。

如果再喝不到水,他大抵就要自己走出這個籠子了,到時候的局面,對誰來說應該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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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他本來還保持着人類狀态的修長手指,就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繃緊、冒出屬于漆黑、尖銳的野獸利爪來。

他會把籠子撕破——或許不止是籠子,聞玉白這樣想着,腦海裏已經顯現出了聞風清四分五裂的樣子。

然而下一秒,房門被敲響,聞玉白驟地擡起頭,還沒等他啞着嗓子說點什麽,門就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

門口,一只身形龐大的伯恩山犬小心翼翼地鑽進房間來,它嘴裏叼着一只竹籃,還沒走進來,聞玉白就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

大狗蹑手蹑腳關上門,把籃子叼到鐵籠門口,發現不大好遞進去,這才小心翼翼變成人類的模樣。

“哥,你還好嗎?”剛剛變回人形的聞長生湊過去,摸了摸自己耷拉在腦袋邊的狗耳朵,接着忙不疊彎腰給聞玉白遞水,“看你一晚都沒吃東西,我瞞着主人過來的。”

因為搶兔子的事情,他多少有點怨怼聞長生,但看到眼前這番情景,他又氣不起來了。

“不怕他打你?”聞玉白擡起眼皮看他,接着又自嘲般笑了笑,“忘了,他可舍不得打你。”

聞長生大約是對這樣的話完全免疫的,一邊毫無芥蒂地給他遞水,一邊搖着狗尾巴說:“哥,你以後少跟主人頂嘴了,他生氣了,你們都不好過。”

聞玉白知道跟他說不明白,便也懶得搭理,一個發力握拳,“咔嚓”掙斷了右手的鏈子,伸手接過對面遞來的水。

這家夥準備得确實匆忙,沒有拿自己專用的杯子,口籠讓他的進食進水都變得艱難起來,但聞玉白倒也是習慣了。

杯子遞不到唇邊,他便擡起頭,懸空朝口中倒水,清水滑下了他的喉嚨,也有一部分順着下巴流向喉結,再帶着一片鮮紅的溝渠,蜿蜿蜒蜒爬向他的鎖骨、爬進他的領口。

終于是解了渴,聞玉白又吃了點東西——這回那傻大狗倒是細心了些,幫他把食物切成小塊模樣,就着刀叉越過口籠、遞進口中。

這樣的進食方式,大約比裝模作樣的人類貴族還要斯文秀氣,但聞玉白也忍了。

吃好喝好,他終于又覺得視野清明起來,那煩躁到幾乎脫缰的破壞欲,也終于被壓制住了——他總是在刻意用理智壓制所謂的本能與沖動,當意志不夠用的時候,他那不願承認的本性,總難免會露出頭來。

看他身上的傷口還滴滴答答滲着血,聞長生眨了眨眼,問他:“哥,要我幫你舔舔嗎?”

舔舐傷口是動物非常基本的自愈行為,但聞玉白不大能接受:“不用了。”

于是聞長生看着他,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走了哥,血味好重,聞得牙癢癢的。”

見聞玉白沒有表示,聞長生上前一步,把腦袋抵到籠子前。

聞玉白看着他毛乎乎的腦袋,拿他沒辦法,手伸過去撸了撸,那家夥才甩起尾巴,剛準備離開,又被聞玉白喚了回來:“長生?”

“嗯?”聞長生立刻轉過頭,“怎麽了大白哥?”

聞玉白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麽在意:“聽說你要接手兔子的案子?”

聞長生搖了搖尾巴,疑惑道:“沒聽說啊。”

“馬上就要聽說了。”聞玉白說,“你想接嗎?”

“想啊!”傻狗亮着眼睛道,“主人安排的事情我都想!”

“……”聞玉白沉默了半晌,又道,“長生啊,是這樣的,這個案子之前是我負責的,所以我很清楚——這個兔子,比通報中說的還要危險,你自己一個人搞不定。”

聞長生立馬被他唬住了,瞪圓了眼睛:“真的假的?”

說完他皺起眉繞着尾巴轉了一圈,沉思片刻後得出結論:“哥,連你都沒能一次把他抓住,看樣子是真的很危險了。”

聞玉白挑挑眉,不動聲色道:“嗯,我就是提醒你注意安全,遇到情況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自己莽撞行事,知道了嗎?”

“嗯!!”聞長生很用力地點點頭,“謝謝哥提醒我!!我一定小心!!”

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騙,聞玉白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疲憊地閉上眼睛,放下心來,黑夜便在這逼仄的鐵籠中匆匆劃過了。

翌日清晨,埃城邊界的某輛馬車裏。

雪茸經歷了一夜高燒,身體終于有所起色、神智也恢複了許多,只是依舊虛弱得很,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萊安忙了一晚,也終于扛不住,抱着肚皮朝天的OO睡着了。

車廂內一片死寂,只有沿途傳來一陣陣汽笛的嗡鳴,還有無處不在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注視”。

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怄了一眼,萊安吓得四肢亂飛,直接從夢中拔地而起,正在睡夢中的OO也“叽”地一聲彈起來,哧溜一下鑽到他腰窩窩後邊去。

這一個動靜,也差點把雪茸吓到心髒病發,他捂着撲通撲通的心跳,艱難地睜開眼。

這時大家才發現,馬車停了下來,本應該在前面駕車的梅爾,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了車廂裏。

“醒了?正好。”梅爾微微皺起眉,轉身去箱子裏翻找起來,“出了點事情,暫時過不去了,把衣服換好,注意一點。”

“怎麽回事?”雪茸接過花裏胡哨的洋裙,皺起眉,忍着輕微的頭痛,起身小心地扒拉開窗簾——他們現在正在埃城的城門口,來時這只是一條沒什麽人經過的小路,現在卻熙熙攘攘堆滿了人。

“‘午夜劊子手’,知道吧?那位略遜我們一籌的變态殺人魔。”梅爾依着窗棱,金色的貓眼冷冷看着窗外,“昨天晚上又出沒了,就在埃城。”

雪茸聞言,原本蔫巴着的兔耳朵,又興奮地站立起來:“真的?”

看出來這家夥沒來由的激動,梅爾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把那蕾絲花邊帽卡在他的頭上,警告道:“別給我惹事,外面現在全是條子,進出都要核驗身份,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說完,“嘩”地一下拉上拉簾,把雪茸關在裏面換衣服。

萊安終于搞明白了情況——好巧不巧,剛剛被他們從榜一擠到榜二的“午夜劊子手”,此時此刻也在身後這片詭谲的小鎮之中。

而對于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外加一只鼠的通緝犯天團來說,危險系數最大的,必然不可能是專殺美麗少女的殺人狂,而是聞風而來驟然增大的警力。

簡而言之,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他們已經被條子包圍了。

“那我們現在還能出得去嗎?”萊安抱着OO,緊張地問道。

“暫時出不去了。”梅爾說,“等這家夥把衣服換好,我們回埃城,找個地方住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埃城某高端酒店。聞玉白終于得到許可,解開了鏈鎖、離開了籠子。

門口,聞風清牽着變成伯恩山犬的長生,睨着淹沒在黑暗中的他。

“今天開始,BUNNY的案子就轉交給長生了。”

雖然跟聞長生打過招呼了,但聽到這句話,聞玉白還是很不耐煩地皺起眉。

他沒作回答,只是輕輕将沾滿了鮮血的白襯衫,一點點從自己的上身脫下來,再換上一旁放着的新上衣。

聞風清冷冷望着他,又不忘伸手摸摸長生的腦袋,那傻狗開心地直搖尾巴。

沉默了很久,也沒有人繼續說話,聞玉白擡頭瞥了他一眼,準備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聞風清又喚住他:“玉白。”

聞玉白不耐煩地停下步子等他發話。

“‘午夜劊子手’的事情交給你了。”聞風清看向他,“立功表現的機會,好好把握。”

聞玉白回憶了許久,才想起這個“午夜劊子手”是哪位——

一個變态殺人魔。

聞玉白“啧”了一聲,抓起外套披在身上,頗有些無奈地邁開步子離開——

變态殺人魔有什麽意思。

哪有抓兔子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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