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目光女神028 “哇哦,我們把床都搞……

第28章 目光女神028 “哇哦,我們把床都搞……

少女的雙腿幾乎在一瞬間就軟了下去。

看她一下子癱在地上, 身後的人很及時地拉住了她的胳膊,虛情假意地問候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幫你看看?”

這個人講話永遠輕輕的,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樣松弛的狀态反而讓少女害怕到了極點——對于這樣的家夥來說,開槍殺人似乎跟飯後多吃一道點心一樣簡單。

撇開身後那個善于隐藏、陰晴不定的笑面虎不談, 眼前還有個把殺氣和恐怖寫在臉上的獵犬,兩人一前一後, 一冷一熱把自己怼在中間, 少女原地自殺的心都要有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先一步替她解圍的,居然是那個眼裏藏刀的獵犬——

“行了。”獵犬皺了皺眉,對身後的通緝犯兔子道,“少惹麻煩。”

腦袋後的冰涼便立刻撤去。雪茸收回了槍口, 手杖在掌心轉了幾圈耍了個花活, 然後朝聞玉白彎眼笑了笑,行了個紳士禮——像是個玩世不恭的魔術師。

“開個玩笑, 活躍活躍氣氛罷了,長官。”他又睨着眼看向少女, “但是呢, 玩笑開到多大,具體還要看這位小姐願意配合到什麽程度。”

聞玉白也看向少女, 那姑娘打了個冷顫,立刻有眼力見地求饒道:“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發誓……”

雪茸先是找了個外套披在少女的身上, 接着雙腿交疊坐回床邊,攤開手,表示接下來自己不會說話。

于是便到了聞玉白的主場——

聞玉白:“是誰叫你來的?讓你來做什麽?”

少女:“……是老板娘, 她剛剛讓我進來,把您照顧好了,然後看看艾琳小……呃……先生是什麽情況,有沒有給您服務……”

聞玉白:“沒有別的?”

少女:“沒有了……我剛剛路過這裏就被她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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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聞玉白沉默了片刻,問道:“認不認識奎爾·布朗?”

“是被殺掉的那個女孩子嗎?”少女說,“我跟她不熟,但是她一個月之前來過這裏表演,我記得她跳舞非常好看,當時有好幾個客人都看上她了……”

聽到這裏,聞玉白和雪茸交換了一下眼神。

奎爾·布朗的老板娘也說過這麽一回事,看樣子信息是對上了。

聞玉白問:“有哪些人?”

大概是牽扯到了太多權貴,少女的表情明顯猶豫起來:“……”

雪茸見狀,也沒開口,只是又默默拿起手杖,低頭擦起了槍口。

少女立刻識時務道:“嗯,都是經常來的客人!”

少女總共給出了三個名字:一位是本地醫院的知名外科醫生,一位當地警署的高級警長,還有一位是上級派來的教堂管委會的負責人。

聞玉白記下了他們的名字身份,又向少女仔細詢問了一番。

審訊結束,三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怎麽處理這個少女确實是件麻煩事——殺人滅口的事情聞玉白不會做,但将她放走又确實存在風險。

聞玉白下意識看向雪茸,那家夥收到了目光,“啪”地打了個響指:“好辦!”

說罷,他又從腿環上取下來一根金屬鏈條,看上去是根項鏈,下方墜着的是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盒:“一會兒讓梅爾送一點香料過來,他就可以順着氣味……”

聞玉白當即明白了他的辦法,打斷道:“不用。”

說完,他轉身,面無表情地伸手,握住了雪茸腦袋上的兔子耳朵。

“?!!!”本來氣定神閑的雪茸,幾乎在一瞬間炸開了毛,雞皮疙瘩肉眼可見地從耳尖爬向全身,臉、脖頸、耳根、眼眶也都在一瞬間變得通紅。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有些語無倫次地想要伸手剝開聞玉白的手,但那人卻只是有些新奇地看着他的表情,手卻變本加厲,順着那粉嫩的兔耳來回撸動着。

“等等……停……慢點兒……”雪茸幾乎都快哭了,身子都跟着顫抖,卻不敢亂動半分。

聞玉白也沒想到這人這麽敏感,又細細揉捏了幾把,直到那家夥忍不住輕喚起來,才饒有興趣地收手,将戰利品攤開在掌心——他在雪茸的耳朵上撸了一把兔毛。

追蹤氣味的本事,自己絕對能勝過那只黑貓。聞玉白的勝負心莫名被激了起來。

等他将這一小撮兔毛塞進了項鏈的小盒子裏,蹲在地上捂着腦袋自閉的雪茸也終于緩了過來。

“你怎麽能亂摸我的耳朵?!”雪茸憤怒地看着聞玉白控訴道,“這也太失禮了!”

聞玉白攤了攤手,假模假樣道了個歉,心裏卻難得泛起一陣暗爽——這兔子也有炸毛吃癟的時候。

雪茸氣呼呼地揉了會耳根,擡頭瞥見一旁手足無措的少女,又相當敬業地主動回到了話題中。

雪茸捏着項鏈兩端,繞到她的身後:“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顫抖道:“菲比……”

“好的,菲比。”雪茸有些疲憊地将項鏈戴到少女的胸前,“你現在逃不掉了。”

“這根項鏈扯不開、剪不斷,就像是你和我們之間,已經有一條無形的鎖鏈相連接了。”雪茸說,“如果你洩露我們的秘密,做了不利于我們的事情,不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我們親愛的聞長官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你的身邊,親自過問你情況。”

看着少女絕望而恐懼的目光,雪茸笑了笑,罕見地展現了一回良知:“同樣的,作為我們的優秀線人,我們也有保護你安全的義務。”

“如果遇到了危險,或者有人刁難你,輕輕旋開盒蓋,氣味信息會迅速擴散,我們就會立刻過去幫忙。”

“咔”的一聲,項鏈的鎖扣搭上,菲比似乎感覺到一根看不見的腳鐐扣在了自己的腳腕上。

“回去吧。”雪茸一邊揉着耳朵,一邊笑眯眯地将人推向門外,“你應該知道該怎麽說,我們都聽得見。”

菲比小心翼翼閃出門後,兩雙獸耳便不約而同地貼向了木門。

門外一片嘈雜之中,菲比主動彙報起來了——

“長官說不喜歡兩個人,所以就讓我先出來了……他們……他們是真的……我走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了……”

聽到這裏,雪茸的耳朵一下子豎立起來,轉頭看向了一臉懵懂的聞玉白。

雪茸“唰唰”起身,非常利索地站到床中央:“聽到了嗎?咱們該開始了。”

聞玉白:“?”

雪茸:“外面還有人聽着呢,長官。”

還沒等聞玉白反應過來,雪茸就開始踮着腳在床上蹦噠起來。他雖然身材單薄輕盈,但身下的雙人床并不牢固,随着他的動作,發出了非常明顯的異響——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看着聞玉白漸漸睜大的眼睛,雪茸笑起來,用因為運動而氣喘不已的聲音道:“我得弄久一點……嗯,不然顯得……顯得長官你很不行……”

雖然這是必要的掩護,但聞玉白還是感覺到了極致的別扭。

他本來不想發表任何意見,打算就這樣硬着頭皮熬過去,但他又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在床上蹦來蹦去的家夥——

看出來,他的體力真的不行,只是蹦了一會兒就喘得亂七八糟的,但更讓聞玉白在意的是,這家夥開始逐漸泛白的嘴唇。

不止一次了,這家夥在緊張之後有着明顯不适的反應,再自己能聽得入神清楚,雪茸的心跳帶着常人沒有的雜音,聞玉白很快判斷出來,他大概率是有心髒方面的疾病。

那還這麽蹦,這兔子不要命了??

聞玉白趕緊起身:“你下來。”

雪茸也确實到了極限,但也只是喘着氣望着他,意思是讓他提供一個替代方案。

“……”聞玉白已經完全懂了他的套路,但實在沒轍,只能主動請纓:“我來。”

自己絕不是關心他的死活,而是不希望在任務完成之前,失去一個自己投入巨大的誘餌。

當然,他不可能像個兔子一樣在床上蹦來蹦去。

他伸手把雪茸拉下床,自己坐到床邊,伸出一只手扶在床邊推了起來——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這床雖然不算牢固,但是絕對不輕,眼看着他但一只手就能給晃得這麽響,雪茸忍不住感嘆道:“哇哦,你也太棒了,比兩個人都厲害!”

這誇獎在這滿屋子奇怪氛圍裏,怎麽聽怎麽別扭。聞玉白的軍心已經跟眼前這床一樣,搖晃得快要散架了:“你閉嘴……”

“那你多說點話麽。”雪茸看熱鬧不嫌事大道,“不然別人還以為裏面是兩個死人在……”

“嘎吱嘎吱!!”在雪茸把那個動詞說出來的前一秒,聞玉白驟然加大了搖床的力度,打斷了他的發言。

說話是不可能說話的,但為了效果更逼真一些,聞玉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雪茸的意見——

他硬着頭皮俯身趴到了床側,一邊單手做俯卧撐,一邊單手推起床來。

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刁鑽的動作,歸根結底是因為這位長官的身體素質過于強勁,普通的運動,根本不能讓他的氣息任何明顯的波動——根本不能營造正在用心消費的假象。

為了不讓聞玉白孤零零趴在地上,雪茸也給自己鋪了張毯子躺在他的身邊,美滋滋地看着他運動着。

一片嘎吱聲中,雪茸撐起腦袋,小聲道:“剛剛翠絲,就是那個老板娘,一直在外面。”

“……”聞玉白逐漸把單手支撐換成了三根手指,呼吸終于稍稍亂了些,“嗯……不只有她,剛剛被我揍過的那個牧師……呼……也沒走呢。”

雪茸一直覺得,聞玉白喘氣的樣子很性感,尤其是他用力的時候,金屬質地的鐵籠上,有時會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讓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好好撫摸一番。

但為了保持當前形勢的和諧,雪茸還是克制住了對他動手動腳的欲望:“他們是不是一夥的?目前來看,翠絲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她那個體格,怎麽說也不大像是兇手。”

聞玉白把三根手指換成了兩根:“呼……誰知道?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我們不能随意相信任何人……”

雪茸對他的覺悟感到滿意,翻了個身,趴在地上雙手撐着腦袋望他:“你今早在忙什麽?聽說又出現命案了?”

“……嗯。”聞玉白一邊發力一邊說,“永夜巷那邊……死了個小偷……”

這個案子并不算什麽機密,再加上聞玉白已經基本确定,雪茸和這個案子沒有什麽關聯,便把現場的情況都講給了他聽。

“被剁了手?是因為偷了什麽東西嗎?”雪茸問,“那個手找到了嗎?有沒有什麽發現?”

“還沒有……呼……我派了人去找……”聞玉白喘了口氣,兩手交換了一下動作,繼續道,“不過很難說……上面還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他的額頭滲出的汗滴,順着臉側落到下巴,又順着喉結滴進他深不見底的衣領中。

他忙裏偷閑,擡眼打量了雪茸一眼。那家夥依舊這麽直直勾住盯着自己的領口,毫不避諱地表達着對領口之下的那片領域,充滿了興趣與好奇。

“……”聞玉白暫停了搖床的動作,單手扣上了最上方的口子,封住了雪茸的探究之路,那人才悻悻地收回目光。

聞玉白:“等門口那些人走了,我得去調查一下菲比說的事情,你就先在這裏……”

雪茸幾乎脫口而出:“我跟你一起!”

看見聞玉白狐疑的眼光,他義正辭嚴,毫不動搖:“你不在我很危險啊,你怎麽放心把我一個人丢在這種地方?”

聞玉白懶得被他道德綁架,只上下掃視他:“你這個樣子我怎麽帶你?還是說你要頂着那張逃犯臉跟我去現場?”

雪茸環抱起雙臂:“你只要答應我就行,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要保護我的安全,其他的我自有辦法。”

聞玉白拿他沒法子,只能答應下來:“行。”

至于別拖後腿這件事情,聞玉白提都沒提——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兔子,其實是個極其聰明的家夥,在不觸碰他利益的前提下,和他共事并不用擔心會出什麽差錯。

要是能始終跟他保持立場一致就好了。聞玉白打量了一眼那正在鏡子前打理假發的雪茸,不禁心想。

為了在外樹立聞玉白雄偉的個人形象,雪茸堅持讓聞玉白有搖了半個鐘頭的床。臨出門前,他還特意親自上陣蹦了起來,以保證一推開門,就能以最佳的狀态面對場外的觀衆。

在一片嘎吱聲中,雪茸越蹦越興奮,還不忘督促聞玉白加大運動幅度:“用力!再用力!!”

聞玉白看着床身逐漸離譜的傾斜角度,開始不自覺地警惕起來,但在雪茸的逼迫下,他還是得一邊做着單指俯卧撐,一邊提心吊膽地晃着床——

“還要用力……?呼……能承受得住嗎?”

發力的時候,往往控制不好說話的音量,聞玉白剛一說完,就知道這叫人誤會的話,定是被門外那群偷聽的家夥都聽了去。

“……”聞玉白羞恥地閉上嘴,再也不願擡起頭來。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随着床搖晃的聲音越來越響,雪茸也熱得脫下了外套,他的內搭也穿得非常講究,即便是半露着肩膀,也并不能一眼看出他的真實性別。

就在他快再一次瀕臨極限的時候,聞玉白聽到床板出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細微的聲響。

他當即停手,喊道:“停一下!”

話還沒說完,便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那厚重又脆弱的雙人床,就這樣被兩個人弄塌了!

床塌下來的前一秒,雪茸應當也是有了警覺,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但無奈身體素質不足以做出這樣幹淨利落的動作。

好在聞玉白反應還算快,在眨眼間便迅速起身,伸手一把将雪茸從事故現場撈了出來。

一陣轟鳴聲之後,只剩下雪茸驚魂未定的心跳聲,兩個人看着面前冒着煙塵的廢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先生?裏面沒事吧??”門外傳來店員關切的詢問。

不用問也知道,此時此刻,這一聲轟響一定招來了不少人圍觀。

“……”聞玉白不願說話,他很難想象自己該以什麽樣的心情走出身後這扇門。

好久好久,等那心跳聲終于慢慢平複了,雪茸才一臉鎮定道:

“哇哦,我們真厲害,把床都搞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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