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八章
28、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沈長眉回到房裏, 将手放在水龍頭下洗了洗,片刻後,抽了幾張紙巾擦手。
坐在床上, 拿起手機想給楊邵去個電話問問,翻開通訊錄,又覺得沒意思。她将手機扔在一邊,卷着被子躺在床上。
腦子裏卻不可控制的想起楊邵問的那句話,有些事,她以為早已過去了, 卻是不斷有人提及。近半年來,她已經很少想起那件事,除了那次大醉做夢時, 某些片斷在腦中一閃而過。
沈長眉趕緊閉上眼,半睡半醒, 聽到手機的震動聲, 她懶得睜眼去看, 便又沉沉睡過去。
最後醒來的時候,是門外砰砰的砸門聲給驚醒的。
沈長眉趿拉上拖鞋, 還未走到門口, 就聽門外有争吵聲。
有道陌生的男聲在不停的道歉什麽的。
沈既遇大半個身子壓在于前的身上,于前嘴裏正沖對門被叨擾的人道歉:“抱歉,我們老板今兒喝多了, 您還請多見諒。”
沈既遇擡手拍拍于前的臉頰,嘴裏不甚清明地嘟喃着:“廢什麽話,趕緊叫裏頭的女人起來。”說罷,他擡腳緊跟着又往那門上踹了一腳。
對門被吵醒的人,見沈既遇這醉成這樣, 心想跟個酒鬼較什麽勁兒,搖搖頭關上門回房繼續被擾了的睡夢去了。
這一下後,門就被打開了。
于前聽到動靜聲,順勢回頭。女人披散着頭發,顯然也是被沈既遇吵醒,身上披了件棕色的毛衣開衫,擰着眉頭,一臉不悅。
沈既遇胳膊肘搭在于前的身上,瞧見沈長眉開了門,甩開了于前,踉跄幾步上前:“你他媽現在會開門了是不是?”
他一開口,混濁的酒氣就撲面而來,沈長眉側了側頭。
于前見狀開口解釋:“沈小姐是吧?沈總醉了,非鬧着要上你這兒來。”
沈既遇緊接着說:“你走吧。”
這話是對于前說的,于前愣了下,就見沈既遇不耐地擡腳踹了下門:“聽不懂人話,是吧?”
于前心想這人今兒也不知哪裏有毛病,找他去喝酒,醉酒了就非得上這兒來。于前今晚倒是受了不少窩囊氣,如今能解脫,自然樂的輕松。正想對沈長眉說幾句場面話,就聽那姑娘柔柔開口:“麻煩你再給他送回去吧。”
于前面有難色:“沈小姐,您還是給照顧下吧,沈總回去的話,出了什麽事兒也沒人能照顧啊。”說了幾句,也不等沈長眉回話,就趕緊溜了。
沈既遇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鞋也沒脫,原本幹淨的原木地板被踩出一個個灰色的鞋印子。沈長眉關上門,那人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胳膊肘搭在沙發靠背上,阖眼假寐。
沈長眉被人吵醒,鬧了這一回兒,脾氣也上來了:“你想怎樣?”
沈既遇睜開眼,幽深沉靜的眸子瞧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麽,他坐了會兒,從沙發掙紮着起身,走到她跟前站定,蹙眉:“你真在乎那人?”
沈長眉盯着他,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緊接着就被堵住了唇。
沈長眉擡手去捶他的後背,她那點力道,打在他背上就跟撓癢癢似的。沈既遇将她給按在牆上,啃咬着她的唇。
她的針織開衫早已被他剝了,身上的吊帶睡衣,被他拽下肩頭,薄薄的布料挂在在身上搖搖欲墜。
客廳只亮着一盞落地燈,兩人糾纏的影子打在對面的牆壁上,隐隐綽綽。
糾纏,濃重缱绻的喘息聲。
她的抗拒在他的撩撥下了,逐漸失了力道。
最後,沈長眉被他壓制在身下,身上的睡衣早已被剝了個精光,像一株青白的嫩蔥。她身上的敏感點,他了如指掌。情欲洶湧而至,她被高高的抛在浪潮上,他卻惡劣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沈長眉經不住嘤咛出聲,他覆在上方,聲音暗啞:“他碰沒碰過這裏。”
沈長眉臉色紅潤,額頭盡是細汗,抿着嘴不吭聲。
他手下的動作,又加重了幾分,卻不肯給她個痛快,又聽他逼問:“有,沒有?”
沈長眉揪着被子,白嫩嫩的腳趾頭情不自禁的蜷縮。她面色潮紅,盯着他,眼裏淚汪汪,噙着抹似有若無的委屈勁兒。沈長眉知道他是有意吊着自個,心裏覺得又憋屈又羞憤,最後難受急,擡腳連連踹他的肩頭:“你滾,我不要了。”
沈既遇自個也憋得難受,額頭的汗珠滾落下來,滴在她裸露的肌膚上,他的手掌牢牢箍着她的細腰,非要她給個答案。
沈長眉最後忍不住了,啜泣出聲:“沒....沒有.....只有你.....王八蛋!”
這一句只有你,取悅了他。
“真乖。”他俯下身子,去親她汗涔涔的額頭,折起她的兩只纖長的腿,沉沉入港。
.........
情欲消退,理智漸漸回籠。
沈長眉心裏壓着事,即使身體很累,卻一點兒也睡不着。
那人早已沉沉睡去,手臂仍舊霸道地牢牢扣着她的腰間。兩人身上都是粘膩的汗水,沈長眉有些不舒服,動了動身子,輕輕翻了個身子背對他,不過一會兒。那人又貼了過來,脊背碰到他寬厚硬邦邦的胸膛。
沈長眉閉着眼躺了會兒,耳邊聽見外頭車子發動的聲音,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眼皮越來越沉重。
臨睡前,腦海裏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沈小姐,就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以後要孩子會很困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隔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就見沈既遇半靠着床頭打電話,聽見動靜,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她躺在床上,頭發淩亂,臉上還是小貓似的困倦懶散的樣兒。他心裏軟了幾分,又有些躁,心不在焉地聽那端說了幾句。挂了電話,他壓過來就要親她。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子間,一手順着睡裙下擺滑了進去,沈長眉輕聲開口:“你不就想要這樣麽?現在可以走了麽?”
所有的情欲一瞬間消退到宇宙洪荒。
這女人可真他媽會破壞氣氛,沈既遇撐着身子,低眉看她,面色鐵青:“怎麽,昨晚不是叫得還挺歡的,現在爽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話有點侮辱人了,沈長眉羞憤難當,抽起邊上的枕頭瘋了似的掼他:“滾,你滾!”
沈既遇翻身下床,穿上褲子襯衣,沈長眉跪坐在床上,頭發淩亂,眼眶紅通。昨晚的折騰,她的眼角下有淡淡的青影,臉色也不是很好,此刻倒像個十足的瘋子。他撿起外套,觑了她一眼:“你可真他媽的不上道兒。”
說罷,他摔門出去。
砰的一聲驚響,沈長眉無力地抱着膝蓋,看着被摔上的房門。坐了好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才又躺在床上,拽了拽被子緊緊裹住自己。腦袋的神經一抽一抽的疼,她只要前夜沒睡好,隔天就會有這個毛病。
沈長眉頭疼的厲害,翻了個櫃子,拿了顆止疼藥。櫃子上還放着半杯水,早已冷透了。她也沒管,直接給灌了下去。
躺在床上,将被子兜頭蓋住。
藥效上來,頭也不痛了,漸漸睡着了,做了個夢,夢到還在G國的那段日子。
那天,大使館兵荒馬亂,第一次遇上惡意襲擊事件,領事館的大門被炸成一片廢墟,有幾個員工受了重傷,被送往醫院。
事發地附近拉起了警戒線,聞訊而來的媒體記者扛着長槍短炮做采訪,通往使館的路口也設有有相應的警車和警衛人員在排查。
受傷的同事中有位和沈長眉的交情不錯,沈長眉見她有傷也不放心便坐着急救車同她一起到醫院。等同事被送進手術室,沈長眉便給同事的男友撥了個電話。
長廊處人來人往,沈長眉打完電話,低頭看了眼自個身上的白色羽絨服,下擺處不知何時沾染上殷紅的血跡,挺大的一塊,格外醒目。
她皺了皺眉頭,想要往急救室去,迎面走來個醫生,眉目俊朗,那醫生攔下她,瞧了瞧她衣服下擺:“你沒問題吧?”
沈長眉也垂眸看了眼:“不礙事,這血跡不是我的。”
“你臉色似乎不大好,真沒事?”
她今天本來就有點低燒,又經過今早的這些事兒,早就忘了自個還生病這回事。如今,這醫生提及,她才覺得喉嚨微微有灼燒的痛感。
“沒事,只是有點低燒。”
那醫生嗯了聲,點點頭離開。
沈長眉以為就此作罷了,沒成想等她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凳上。那位醫生又來了,手上還拿着一次性紙杯,裏頭熱氣氤氲。
“先喝點熱水。”
沈長眉本來喉嚨也有些發幹,她接過:“謝謝。”
那人擡手指了指手術室:“裏頭的是你什麽人?”
“同事。”
兩人又聊了幾句,直到有個小護士慌裏慌張地跑來,小炮仗似的嗔怪的說了一連串法語。那人神色不見絲毫不耐,溫和地笑了笑。
沈長眉看着那人離去的背影,從小護士那串半嗔半怪的話裏,她得到了個信息,這位熱心腸的醫生姓楊。
長眉那會兒只覺的這人挺有意思的,卻沒想到自己和他會再有交集。
她在手術室外頭等了四個小時,同事被推了出來,情況還好。同事的男朋友也來了,沈長眉也就先離開了。
因為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沈長眉一整天都繃緊了心神,從醫院回去的路上,整個人還是有些木木的,沒什麽精神氣兒。
在住處附近下了公交車,徒步走個六百來米才能到達住處。路上,卻飄起了雪絮。她幹脆将羽絨服上的帽子給戴上去,兩只手插羽絨服口袋裏,緩步往住處走去。
眼睛四處亂看,在快到家門口時,亂飄的視線卻牢牢定在某一處。
幾步遠的地方停放着一輛黑色轎車,那人穿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懶散地靠着車身,邊抽着煙邊四處打量眼前的建築。
沈長眉沒敢走過去,那人似有感應般,夾着煙的手撓了下額角,偏頭沖她的方向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