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19章 第 19 章

19、

日光西沉,樹林間的夜越來越靜谧。

司爵盤腿坐在原地兀自思考着回去的辦法,卻聽身後一道聲音響起,“那是不是我們仙劍派的修士啊?”

司爵下意識露出了戒備的神色,但聽完對方說的話卻又立刻松懈下來。

他回頭看去,臉上特意露出的笑容就那麽硬生生地僵在了臉上。

真是狹路相逢。

來人自然就是竹清平和青柯二人,他們仙劍派傳送地就是在這一帶,碰到确實不意外,但是這就苦了司爵,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要和主角團的人物扯上任何的關系,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想……

但是命運總是和他開着玩笑。

竹清平倒也有些意外,他稍稍挑了下自己細長的眉毛,随即又重新恢複了一派清冷的模樣,倒是青柯上前詢問了下情況。

“你是外門的小弟子?”

“是的。”司爵老實回答,“虛了修士喝醉了,所以我今晚回不去了。”

“喝酒了?”青柯走近了便已經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酒味,聽完他的這句話更是皺了皺鼻子,然後問身後的竹清平,“大師兄,要不我們捎他們一程?”

竹清平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青柯卻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大師兄同意了,小師弟,你運氣真不錯,遇到了我們。”青柯顯然比竹清平能說會道很多,他掏出了自己的機關鳥,對着機關鳥吹了一口靈氣,那機關鳥便驟然變大了幾十倍。

“上來吧。”說完,青柯便幫着司爵一同将顯然醉酒已經熟睡過去的虛了修士給擡上了機關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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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終于将虛了修士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機關鳥背上凹下去的位置,他才松了手,對着機關鳥下頭的竹清平招了招手。“大師兄,不如你也上來吧,反正都已經動用機關鳥了。”

司爵在此此間,一聲未吭。

竹清平的眼尾似乎掃了一眼司爵的方向,随即點了點頭,腳尖輕輕一點,便已經穩當的落在了機關鳥的背上。

機關鳥在青柯靈氣的驅使之下,緩慢地震顫起了自己的木質翅膀,木質翅膀震動起來的旋風立刻讓他們上升到了高空之中,朝着仙劍派的方向而去。

由于機關鳥比較笨重,所以速度相較于禦劍飛行慢上不少,但如今載着喝醉酒昏睡過去的虛了修士,自然機關鳥是必須的。

而這漫長的時間,對于司爵來說簡直如同受着刑罰。

青柯施法确定了機關鳥的運行軌跡之後,雙手便自由了下來,他回到了竹清平大師兄的身邊,很快便想起了司爵的身份。

“哦……你就是之前大師兄救回來的那個小師弟吧……啊呀,臉上幹淨好多,還長高了許多,我一時都沒有認出來。”青柯說完這句,便恍然大悟一般地重新看向了竹清平。

“所以大師兄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師弟就是……他?”

不知道為什麽,青柯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并不太友好,一時有點奇怪,為了讓氣氛稍微好些,青柯又尬笑了一聲,像個好師兄一般詢問司爵。“你在仙劍派外門生活得怎麽樣?”

“多謝師兄關心。”司爵回答青柯的問題幾乎滴水不漏。“虛了修士對我很好,我也很快适應了外門的生活環境。”

“呃……”青柯下意識地望向一直緊緊盯着司爵的大師兄,伸手扯了下大師兄的袖口,示意他不要老是看着對方。

雖說一開始他對師兄帶回這個燙手山芋很不理解,但既然都已經這麽做了,他便選擇接受,可是現在大師兄的态度又是怎麽回事,怎麽看都不像是以前對待救回來的小孩的态度。

介于此,青柯又活躍了一下氣氛。“以後可得好好對我們的大師兄,他可是你的恩人。”

“好……”

“不必。”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的一瞬間,司爵與竹清平的視線也在半空中相撞。

那一刻的火花,讓竹清平的心緒都有了瞬間的顫動。

司爵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竹清平就老是跟他碰面,他并不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有這些緣分。

“呃……”這下子青柯更加覺得怪異了,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出個所以然出來。“你們之間……怎麽了?”

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司爵與竹清平之間這奇怪的氣氛是怎麽回事,于是便也閉嘴乖乖不說話了,只是一雙眼睛一直骨碌碌地轉着,一會看着司爵,一會看着竹清平。

最終竟然是竹清平再次開了口。

“今日為何見到我便跑?”

青柯呆若木雞,他用驚恐的目光看向被問的司爵,跟着竹清平大師兄一同等待着他的答複。

司爵竟然也在青柯的目光之下露出詫異困惑的表情。“大師兄何時見到過我?”

他的這個回答倒是直接回答了竹清平的問題。

他根本沒有看見竹清平,何談跑呢?

竹清平微微眯了眯眼睛,繼續用清淡的目光凝視着眼前的少年,過了一會,在青柯的心都忍不住焦躁不安混亂跳動的時刻,他終于好似信了司爵的這番話,輕輕颔首,緩慢地阖上了雙目。

這番對話就這麽突兀的結束了,結束得讓青柯瞠目結舌。

青柯沒忍住問了句:“就這麽沒了?”

司爵這時才将視線放在了青柯那充滿不可置信的臉上,他突然扯出了一個微妙的微笑,像逗弄孩子一般回答。“沒了。”

青柯一時之間竟然有種詭誕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才是個小孩,而那個小孩才是那個大人。

他剛剛琢磨出一點不對勁兒,可還沒有機會反駁,就看見那個人小鬼大的孩子已經跟随着竹清平的腳步阖上雙眸休息了。

青柯獨留在夜晚的靜默之中,有種被夾雜在漆黑溝壑之中的孤立無援之感。

但這種感覺也只有他能夠感受到了吧。

夜晚寒涼,青柯稍微顫栗了下,立刻就循環起了體內靈氣,鞏固自己的身體溫度保持恒溫。

這種時候,他才想起那孩子應該還沒有這個能力,可當他剛想要為這孩子築一個恒溫靈氣罩,就見竹清平大師兄拂了拂手,很快就先他一步将司爵籠罩在了自己的靈氣罩之下。

司爵似乎睜開了眼,但很快卻又閉上了,甚至連個謝謝也沒有。

但很顯然,竹清平并不打算獲得他的回報,做完這事,便自顧自地繼續阖目休憩了。

青柯狐疑地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實在是搞不明白眼下的狀況,但他又實在是想不明白兩人之間有什麽淵源,便只得擺擺頭将自己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清空,繼續關注起了機關鳥的飛行速度。

可就在他們踏入仙劍派靈脈屏障之時,機關鳥卻是突然仰天大叫了一番,發出了凄厲的聲響,随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支離破碎。

那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機關鳥身上的零件在一片片地墜落下去,而在機關鳥背上的幾人自然是瞬間失去了支撐,晃動了下身形,便向下要墜落下去。

青柯與竹清平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但在這突然之間也只能做一定程度的反應。

因為當時青柯離虛了修士最近,所以他立刻用法力拽住了虛了修士的衣服,同時喚出自己的靈劍,将虛了修士丢在在了自己的靈劍之上。

碩大的身體落在靈劍上,靈劍因為支撐不住直接向下墜落了一拳頭的距離,好在青柯趕緊釋放更多的靈氣穩住,這才沒有出事。

但做完這些事,他再看向身後,卻完全沒有看見竹清平大師兄以及司爵的身影。

“大師兄!”他慌忙大喊了一聲,聲音朝下傳遞,穿透了那如同瀑布一般深深的溝塹,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是靈劍派中間最危險的屠靈塹,光是它的名字就已經感受到它的恐怖。

這條屠靈塹,讓靈劍派處于易守難攻的風水寶地,讓靈劍派歷經百年千年都未曾被其他門派攻克。

可是現在,清平師兄竟然和司爵一同掉落到了這可怕的屠靈塹之中。

青柯的額頭上沁出了冷汗,一雙眼睛幾近是失神一般望着這恐怖的黑暗之中,幾乎要被這沉重的黑給吸攝進去。

“完了……”他帶着恐懼與絕望的聲音在這高空之中回蕩,遠處的飛鳥高昂地啼叫了兩聲,随即飛向南方。

虛了修士在這樣的情況下終于悠悠轉醒,可轉醒地瞬間便看到了底下那恐怖的深淵,差點掙紮着從這靈劍上掉落下去。

但是笨重的身體竟然也靈活地動用起了自己的飛豬,飛豬瞬間出現,将虛了修士穩穩地載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看向身邊的同門弟子,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青柯還處于自己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根本聽不到虛了修士的問話,他只是不斷地重複着一句話。“完蛋了,完蛋了,清平大師兄落下去了……”

“什麽?不可能!”虛了修士低頭望向那深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以清平的能力怎麽可能任由自己掉下去?”

“最近清平大師兄的靈氣不穩,應該是這個原因……”青柯眼神木然,唇色蒼白。

“完了。”虛了修士心中也充滿了恐懼。“那司爵呢?!”

“也……跟着掉下去了。”

一句話,讓虛了修士差點眩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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