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豬狗不如
第二十九章 豬狗不如
言琛性子冷傲,不喜應酬,也從不逛戲樓花樓,是以許多想巴結他的官員都不知從何入手,索性只能将滿腔熱情都用在他爹言國公身上。
今日言國公赴宴歸來後又是酩酊大醉,孟氏忙着喂言國公醒酒湯,貼身婢女喜鵲進來禀告:“夫人,三小姐那婢子又來了,說有急事求見您。”
孟氏心煩道:“怎麽又來了?不就是染個風寒,一夜的功夫又死不人,沒見老爺醉的這般厲害?将她打發走。”
“是,夫人。”喜鵲得了令,匆匆出去交代門口的丫鬟:“去與三小姐的婢子說,就說老爺醉的厲害,夫人忙的應接不暇,明日再請大夫去給三小姐抓藥。”
玉竹聽了這話後急的欲言又止,可那傳話丫鬟是孟氏身邊的人,自然知曉孟氏打心眼裏看不起言清漓這個私生女,便不耐的說道:“行了,趕緊走吧,老爺正醉着,夫人當然要照顧老爺,難不成三小姐還能大過老爺去?若你再來因這等小事叨擾夫人,小心挨板子!”
玉竹被趕出了孟氏的院子,可一轉身,她臉上再無焦急之色,而是快步去往了某個廊門筒子後面等着。
這些日子她與言清漓已經摸清,言琛每日都會于日暮時分回府。果然,不出片刻,玉竹便見到抄手游廊中走來一個高大冷峻的身影,她連忙快步跑上去。
“小公爺!”
言琛認出玉竹是言清漓的婢女,便停下來,“何事如此慌張?”
玉竹跑的氣喘籲籲,結結巴巴道:“是小姐……二少爺他……!求您救救小姐!”
言琛臉色一白。
-
言府東北角的破舊小院中,言清漓坐于銅鏡前用梳子慢慢梳理着自己的一頭青絲,另一邊,本在醉酒欲行不軌之事的言珲如死屍一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頸後插着兩根細如發絲的銀針。
言清漓梳好頭,又用胭脂淺淺的在自己臉頰上補了一補。她約莫着這會兒玉竹應當見到言琛了,便走過去狠狠踢了言珲一腳,然後爬上床,将他頸後的銀針拔掉。
言珲捂着脖子悠悠轉醒,一睜眼,便見到言清漓抱膝縮在床腳,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裏衣,一臉梨花帶淚的問他:“二哥,你……你要做什麽?”
美人這般我見猶憐的模樣頓時讓言珲再次獸性大發,他拽着言清漓的一只腳就将她拖到面前,喘着粗氣傾身而覆,“做什麽?三妹妹,二哥來照顧你啊。”
說着,言珲就開始對言清漓上下其手。
言清漓別過頭避開言珲湊上來親她的嘴,眼裏哪還有什麽害怕和恐懼,只剩一片冰冷。
言琛趕到時,見到的就是言珲趴在言清漓的身上,不斷親着她的頸子和裸露在外的肩膀,将她身上的裏衣扒的亂七八糟,一手探進她的衣衫摸她的軟腰,一手抓着她瑩白的乳兒狠狠揉捏。
而那被壓在身下女子,紅腫了半張臉,完全反抗不得,一直在向言珲哭求“放過她。”
“三妹妹別哭啊,嘶!你可真香,二哥保管讓你呆會兒哭都哭不出來,只會欲仙欲死……”言珲沉浸在言清漓香軟的身體上無法自拔,壓根兒就未聽到有人來了,還用他那只剩三根手指的右手惡狠狠的在言清漓的奶頭上揪了一把,直将言清漓疼得尖叫起來。
言琛被眼前這一幕震的渾身血氣翻滾,滿身殺氣傾刻散出。他上前一把就将言珲整個人薅了起來,将他踹去了牆角,言珲撞翻了妝奁,妝奁上的銅鏡與胭脂水粉頃刻砸了下來,扣在了言珲的腦袋上。
言珲被這一腳直接踹吐了血,當即酒醒了大半。
“大哥……大哥……”
言琛一雙冷目中粹滿了寒冰,目光猶如冰棱,吓得言珲半句話都說不全。
瞧着言珲竟将褲子都解開了,裏頭的陽物露出了半個惡心的腦袋,言琛既憤怒又後怕。若是他再晚到一步……
“是三妹!是三妹勾引我的!大哥,都是三妹她勾引我!”言珲從那一腳中緩過神兒來,恢複了開口能力,他早先就因玩弄女子被言琛砍了兩根手指,如今又被他撞見要奸淫自己的妹妹,這還得了?當即便将責任全都推到了言清漓身上。
可言琛已親眼所見言珲是如何強迫言清漓的,根本不聽他的廢話,“唰”的一聲冷月劍出鞘,寒芒迅速閃過。
言清漓一驚,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言珲只覺手上一涼,随即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僅剩的三根手指于指節處齊刷刷分離,七零八落的滾到地上,當即痛的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這動靜鬧得實在太大,外院那兩個丫鬟聽到動靜後從房裏出來查看,看到此情景,當即吓得捂住了嘴,慌忙去向孟氏報信去了。
言琛走上前,黑眸過言珲那三根斷指,想起他方才便是用這幾根手指摸了言清漓的身子,便擡腳将其碾至血肉模糊,再無續接的可能。之後他仍覺得不解氣,提着劍,劍尖劃過地面,又奔着昏迷不醒的言珲而去。
突然,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袍。
言琛回頭,言清漓赤着腳站在地上,眼睛哭的紅紅的,沒被打的另外半張臉臉色煞白,向他搖頭道:“他是你弟弟。”
若言珲真死了,一來言琛要落個弑弟的惡名,不利于他的好名聲。二來孟氏不敢對言琛如何,卻會将怒火都指向她,她可沒那麽多心思将精力都花在與後宅婦人周旋上。
言琛靜靜看着言清漓,一句“你也是我妹妹”梗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想起自己方才當着言清漓的面動了兵刃,言琛便回收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冷硬道:“吓到你了?”
言清漓又搖了搖頭,忍不住開始咳嗽,軟嫩的嘴唇被她咬的毫無血色,看起來分外可憐。
言琛微微蹙眉,将言清漓橫抱而起,抱起來後他的眉頭蹙的更緊。懷中之人不僅輕的像是沒有重量,且身子也燙的厲害,隔着衣衫都能輕而易舉感覺到。
“你病了?”言琛将言清漓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卻未意識到他這個嫡兄對庶妹做出這種舉動其實也十分不妥。
言清漓一開口就又咳嗽起來,玉竹趕緊在旁道:“近日雨水多,這屋裏陰冷又漏雨,小姐便染了風寒。”
言琛這才發覺言清漓住的這屋子竟如此陳舊,窗棂被風一吹就咯楞直響不說,地上還擺了四五個銅盆,房頂上的水珠正滴滴答答掉進盆裏,将整間房弄得潮濕不堪。
他心中一沉,言府中何時連個幹淨舒适的院子都沒有了?那孟氏竟将她安置在這種地方住?
玉竹眼見着這言小公爺打量了一圈屋內的境況後,眉頭皺的都快擰在一起了,才後知後覺明白了言清漓之前為何要如此隐忍,還特意吩咐她一定要在房裏多擺幾個盆。
玉竹趕緊火上澆油:“二夫人說讓小姐暫住在這裏,可後來也沒音兒了,婢子曾去向管事懇請派人過來修繕,可那管事卻說……”
“玉竹!”言清漓急忙阻止玉竹,可一急之下又咳嗽了。
言琛一張臉冷的吓人:“說下去。”
玉竹看了言清漓一眼,咬牙道:“那管事卻說小姐如今還不是府裏真正的主子,二夫人未吩咐過修繕房屋,他們不能擅自做主,依婢子看,這分明就是欺負人!”
言清漓咳嗽完了,趕忙在旁解釋:“也不怪母親,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那麽多,母親想來只是忙忘了,我又不想因此等小事去叨擾母親,便未主動去提。”
言清漓言語之中處處維護孟氏,可言琛卻看出她的謹小慎微,知她定是不想得罪孟氏,怕孟氏找她的麻煩。
想起容陽城中那個圍在他身邊活潑話多的少女、面對滿城百姓時潇灑自信的少女,如今到了他言府後竟卑微小心的如一只誤闖入猛虎群中的兔子,言琛只覺得紮心般的不痛快。
忘了?想必那孟氏是故意如此,想在言清漓面前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子罷了!
言琛想起方才言清漓院子裏另外兩個婢女姍姍來遅的樣子,便更覺得她在此備受欺淩,她這個主子尚且病着,那兩個婢子卻早早就歇下了?怕不是得了上頭的授意,從未将言清漓這個小姐放在眼裏過。
言琛突然惱恨自己。
那日言清漓向他袒露心聲後,他一直不知該用什麽身份去面對她,便故意早出晚歸,與她避開碰面的機會。可若是這中間他能踏入這院子裏來看她一次,也不至于讓她平白受了這麽多日的委屈。
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言珲,言琛壓下心中怒意,繼續冷聲尋問玉竹:“言珲又是怎麽回事?他哪來的膽子敢對自己的妹妹做如此豬狗不如之事?”
玉竹剛要答,外面就傳來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孟氏來的路上便得知了個大概,但當看到言珲斷了五根手指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時,孟氏還是險些跟着暈過去,她在言婉的攙扶下撲到言珲面前大哭起來:“珲兒!我的珲兒!!”
—第三十章 你的心意
這一晚,言府中人都不得安寧,直到深夜,年過花甲的老大夫才将言晖的傷勢處理妥當。
言國公連灌了三碗醒酒湯已然酒醒,言晖卻仍在昏迷,不過大夫說了,言珲只是失血過多加上受了驚吓,并無大礙。
孟氏侯在床邊,摩挲着言珲纏滿白布的手拿着帕子拭淚,言婉見自己的親哥親娘這般模樣,心裏惱恨不已。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還坐在言琛身邊作出一副凄楚動人的樣子,言婉當即将矛頭指向了言清漓:“三妹妹,我二哥好好地怎麽會出現在你的院子裏是不是你請他過去的?你又對他做了什麽?”
言清漓苦笑一聲,她方才已經喝了一碗姜湯,此時嘴唇稍有了一些暖色,“長姐,清漓一介弱女子能對二哥做什麽?我不過是派玉竹去二哥那讨壺酒暖身子罷了,至于二哥為什麽要跟過來,你該問他才對。”
玉竹連忙解釋道:“回大小姐,三小姐染了風寒,婢子先前去夫人那為小姐求藥未果,便又去廚房找酒為小姐擦身,可廚房的婆婆說府中的酒都送道了二少爺那,于是婢子便去向二少爺讨壺酒,二少爺聽聞小姐病了,執意要跟着過來看看,之後他就……就……”玉竹實在無法将那污穢的話說出,只能向言婉施了一禮:“婢子所言句句屬實,二夫人與二少爺院子裏的下人還有廚房的婆婆都清楚此事,一問便知。”
言婉沒想到玉竹這番話将她堵的毫無還口餘地,氣急的指着玉竹怒斥:“誰允你擅自回話了?沒規矩!來人!給我掌嘴!”
“誰敢?”言琛只擡了擡眼皮,便将言婉身旁那兩個欲上前的婢子給吓退了。
“兄長?”言婉難以置信的看向言琛,那眼神仿佛在指責他為何要護着外人。
言琛淡淡掃過言婉,不輕不重的開口:“言珲所作所為乃本将軍親眼所見,你是懷疑本将軍的眼睛?還是認為本将軍對言珲處置不妥?若如此,便将言珲送去京兆尹,由府尹再來斷一斷。”
言琛自稱“本将軍”,便是完全抛開了言府小公爺的身份來就事論事,直将言婉又堵的差點上不來氣。
一直在抹着眼淚兒的孟氏開罪不了言琛,便轉而與言清漓哭道:“清漓,就算如此,你二哥也不過是喝了些酒難免神智不清,說不定他只将你當成了自個兒院子裏的姬妾,又未真的犯下什麽大錯,這等小事你何以不先來知會母親一聲?何以要讓你大哥過去,不由分說就斷了你二哥的三根手指?”
言清漓于心中冷笑,在孟氏眼裏,他親生兒子意圖侵犯庶妹竟只是一件小事?她輕嘆了口氣道:“母親,二哥來我這裏後,玉竹立刻就去找您了,她顧忌二哥的名聲不敢将此事随意透露給其他人,只等着親自告知您,可當時您不是忙着照顧父親,根本無暇見她嗎?”
孟氏一滞,她立即想起言清漓的婢子的的确确來過她院子兩次,可她以為第二次也同第一次一樣是來問藥的,哪知道是出了這等事?
孟氏覺得言清漓定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
“行了!”言國公終于活了過來,他瞧了眼面色不善的言琛,又瞧了眼怒不甘心的側室,想了想還是站到了能為他帶來榮光的兒子那邊,“此事的确是珲兒有錯在先,長兄如父,琛兒既以代為父懲罰過珲兒了,便就此揭過吧!”
“老爺!”
“爹!”
孟氏和言婉都對言國公這般輕而易舉的翻過此事感到震驚,言珲玩死兩條人命言琛也不過是砍了他兩根手指,如今只是碰了碰言清漓,竟直接砍了他三指!
言國公聽了一晚上的哭鬧,早就心煩的不行,猛的一拍桌子道:“家醜不可外揚!難不成還真要将珲兒送去官府不成?”說罷他又對言清漓說道:“漓兒,都是一家人,父親知道此事是你受委屈了,不過你二哥也并非有意,如今他也付出了代價,你就別計較了,去挑間喜歡的院子,再去庫房挑些喜歡的玩意兒,明日父親就為你入族譜。”
言清漓已經連冷笑都懶得笑一下了,若換成普通閨閣小姐被自己的庶兄如此欺辱,而親生父親不過是用些冰冷的物件打發人,怕是要羞怒的一條白绫上吊了。她站起來福了福身:“一切都聽父親的。”
孟氏盯着言清漓那張清麗無害的臉,氣的咬牙切齒,言清漓不僅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還引得言琛為她出頭!若不是有言琛擋在那,她怎能讓這丫頭好過!?
孟氏心裏總覺得此事太過巧合,在這整件事中,言清漓好像清楚的知道每一步的發展走向,就像是一環環被她設計好的圈套,就等着他們往她挖的坑裏跳。
可這怎麽可能呢?她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姑娘,到盛京後連府門都未踏出過一步,她如何算計到每一步的?如何知道老爺今日會有應酬?又如何确定珲兒定會去她的院子?最重要的,是她如何能連她的心思都猜的這樣準确,斷定她會将那婢子給打發走?
若這些不是巧合,那這丫頭的心思也未免太缜密了,小小年紀當真可怕,她之前真是小瞧了。
言清漓垂下眸,長睫掩住眼中的不屑。此事之後,孟氏、言珲、言婉定是都記恨上她了,可那又怎樣呢?總之她的目的達到了,她換來了言琛的憐惜,更确定了言琛對她的情意,竟是比她預料中的還多,值了。
總歸這言府中,有言琛這尊大佛在她背後撐腰一日,孟氏等人便永遠只能是些臭魚爛蝦,掀不起風浪。
-
玉竹服侍言清漓梳洗完後都已三更天了,今日她為了裝病服下一顆丹藥,這丹藥會使人産生倦怠,加之又因言珲的事折騰到了半夜,言清漓也有些累了,換了衣裳後,準備上床歇下。
剛準備吹熄燭盞,便聽到敲門聲。
“玉竹?”
半刻後,門外傳來清冷低沉的聲音:“是我。”
言琛?
言清漓抿唇一笑,将剛披在身上的外氅扯松了些,走去開門。
門外,言琛身披月輝,俊朗的容顏在見到她那一瞬間頓時怔住,随即他立刻別過頭,語氣驟冷:“你怎穿成如此便來開門?”
言清漓低頭看了看自己外氅下若隐若現的水藍肚兜,小聲嘀咕:“怕什麽?你又不是沒見過。”
言琛額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他未再看向言清漓,提起手上的那包東西道:“自己打開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那些藥材。”
言清漓唇角的笑意更深,方才給言珲看病的老大夫身上未攜帶太多藥材,稱明日再送到府上,沒想到言琛竟是深更半夜的為她取回來了……
“聞着當沒錯,真是有勞兄長了。”言清漓将藥接過。
這聲“兄長”叫的言琛心口一疼,但他面上絲毫未顯,默了一瞬後道:“既如此,三妹就早些歇息吧。”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言清漓哪肯放過這大好機會?當即就抓住言琛的手,将他給拉進了屋,又“砰”的門上門,最後還落了鎖。
動作快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言琛驚愕的瞪着她:“……你!”在看到言清漓胸口那片水藍色時,他又連忙轉過頭。
“那麽急着走什麽?我還有話與你說。”言清漓瞧着言琛那副要裂開的冷臉,心中覺得十分好笑。
什麽表情,倒好像她是個綁架良家女的色員外了。
“你要說什麽便快說,你我深夜如此獨處,不合禮數。”言琛徑自坐到桌前,背對着言清漓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涼的,正好降火。
言清漓偏要繞到他面前,白皙的鎖骨和半個隐秘的溝壑登時又出現在言琛眼前,讓他立即想起那夜他揉了半天的柔軟觸感,方才灌下的那杯涼茶此刻就像是燒開了似的,在他五髒六腑裏蹭蹭冒熱氣。
言琛忍無可忍,咬着後槽牙去給言清漓攏緊衣衫,“你……穿好衣裳!”
言清漓擡手按住,秀小的掌心将言琛微涼的大手勉強包住。
言琛額筋又是一跳,剛要抽出手,便見眼前的少女一雙黑瞳中盈滿了委屈,扁了扁嘴道:“言琛,你也喜歡我的吧?既如此,這些日子又為何要躲着我?”
—第三十一章 仍然喜歡你
言琛抽回手,眸中閃着細若星辰的微光,他別開眼,語氣冷冽下來:“不喜歡,還有,我只是公務纏身,并非躲着不見你。”
嘴還挺硬。
言清漓撇撇嘴:“你說謊,若你不喜歡我,怎會氣的砍了言珲的手指?若你不喜歡我,何必深夜來為我送藥?”
心弦如琴,仿佛被一雙手輕輕撥動,震動出綿遠的餘音,言琛猛的将那根震動的弦按住,強行止住了餘音,他漠然開口道:“那是因為你是我妹妹,作為兄長理應如此。”
言清漓對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嗤之以鼻,她嗤笑一聲:“好啊,那我問你,若今日之事換做言婉或言如,兄長也會如此嗎?會為她們砍了言珲的手指,在父親母親面前極力維護她們,還親自于深夜為她們送藥?”
言琛手上那可憐的茶杯被無辜波及,悄無聲息的碎了一道縫,他薄唇緊抿,并未回答言清漓針針見血的質疑。
扪心自問,他會為言婉和言如做到如此地步嗎?
當是不會的。
手勁一松,言琛猛然站起身:“今日已晚,三妹早些歇下吧。”
就算有情愫,那也從言清漓進入言府被言安認下那一刻起,便該果決斬斷。他們是兄妹,今後也只能是兄妹,這點毋庸置疑,也無法改變。
言清漓見言琛要走,直接張開雙臂擋住了門,她一臉倔強的盯着面前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道:“我不歇,就不歇!我咳咳咳……”
見言清漓咳嗽起來,言琛袖下的手動了一下,随後又收回來握成拳:“既還病着,就趕緊去床上躺着。”
言清漓咳嗽夠了,又仰起頭耍無賴:“那你抱我上床啊!”
言琛劍眉緊蹙,手指節捏的泛白:“快去!休要胡鬧。”
“不!”言清漓将手臂張的更開,理不直氣也壯的道:“方才你不是也抱過我?怎的這會兒就不行了?既作為兄長,那關心妹妹也是情理之中。”
見言琛一張冷臉毫無變化,似乎并未被她的歪理所打動,言清漓立刻轉變策略,馬上變成個被戲子上身的傀儡,扶着頭東倒西歪道:“兄長,我頭好暈,怎麽辦?我好像走不了路了,兄長……”
言琛面無表情的臉驟然崩開一道裂縫,仿佛厚重的冰層突然被敲碎,他如臨大敵般的做着劇烈的思想鬥争,腮頰鼓了又鼓,終是敗下陣來,怒氣沖沖的将那裝暈賣慘的小姑娘一把抱了起來。
她應是剛沐浴完,身上散着好聞的清香,言琛像是怕中毒一般屏住呼吸,幾步就跨到了床前,将燙手山芋丢進了被褥中。
可那燙手山芋特別不要臉,死摟着言琛脖子不放,且在後背剛貼道床褥的那一瞬,連腿也一并勾到了言琛腰上。
這麽一通翻騰後,言清漓胸前的外氅早就散開了,水藍色繡着清荷的肚兜大喇喇的露在言琛眼前。
言琛被這只樹熊般的攀附着,眼前是幾近赤裸的軀體,餘光還掃到腰身上挂着的雪白玉腿,他下腹立即洶湧地流竄出熱氣,某處跟充了氣似的鼓脹起來。
言琛弓着身子遅遅不敢直起身,既惱火又無奈。
“顧……言清漓!你到底要做什麽!?”
言清漓長睫微閃,用眼神描繪着言琛蘊含薄怒的眼……高挺的鼻……最後落在他繃成一條直線的唇上,聲音輕的如羽毛撓人臉:“不做什麽,就是想把風寒過給你。”
語落,她便吻了上去。
以言琛的反應,他明明可以在言清漓靠上來的一瞬就躲開,可他卻像手腳都被定住了似的,全然忘了行動,心髒還砰砰直跳,生出了一種在面臨千軍萬馬時都未曾有過的緊張。
那兩片柔軟的唇貼上來後,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他在與自己的妹妹親吻……
少女也很緊張,睫毛一直顫,她摟緊了言琛的脖子奉獻自己的主動。不同于容陽那夜,她不再是被動承受那一方,她含着言琛微涼的唇瓣輕輕吮吻,又伸出舌尖試探般的舔他的唇縫。
一記驚雷直接在言琛腦中炸響,他明知自己應該抽離,可嘴巴卻十分貪戀這種感覺,他完全不受控制的咬住了那條探來探去的小舌頭,将它吞進了自己口中,用力吮吸她的甘甜。
言琛也不再像第一次親吻時那般生澀,只知于唇瓣上斯磨,他逐漸摸清了門道,扣着言清漓的後腦,反客為主的追着她潰敗而逃的舌頭闖入她的領地之中。
二人就這般吻着倒進了床褥中。
吻如烈火燎原、狂風駭浪,言琛知道這一吻就是個錯誤的開始,可他卻可恥的想着,既然已經錯了,那便錯的久一些吧,因為分開後說不定再也沒有理由去親吻。
許久,言清漓已經被吻的頭暈眼花、呼吸困難,一張白皙的小臉紅的像被暖爐烤過,言琛才慢慢放開了她的唇。
他們仍維持着緊密相擁的姿勢,唇瓣幾乎還在淺淺的貼在一起,呼吸間全是彼此的喘息。
言清漓雙眼迷離的看着已經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輕輕笑了:“言琛,你還說不喜歡我。”
言琛的目光于言清漓明亮的眼睛和唇瓣上往複流連,啞着嗓子道:“你我是兄妹。”
動人如精魅的少女滿不在乎的将嘴角上挑:“那怎麽辦?我對你并無兄妹之情,只有男女之情。”
言琛眸光暗了又暗,他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言清漓垂下眸,習慣性的咬住了唇瓣去思索,言琛見她這個咬唇的樣子,又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沒有親下去。
“其實,在得知你是我兄長那一刻,我也知道自己不該對你産生旁的感情,這些日子我也在努力的将你當成一位兄長,可今日言珲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竟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言清漓擡眸看着言琛,瞳中映出他的影子:“我想,如果當時壓在我身上的那個人是你,也許我并不會抗拒。”
少女一張俏臉漲的通紅,卻勇敢的沒有移開目光,盯着言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兄長,我想,我仍然喜歡你。”
是兄長,不是言琛。
意味着她明知他們是兄妹,卻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愛慕之情,換言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言琛的心好像突然被什麽重重的擊中了,他眼神攝人道:“既如此,你別後悔。”
他低下頭狠狠吻住言清漓的唇,這一次言琛占據了絕對主導,長舌如槍,淩厲的将言清漓掃蕩的片甲不留。
—第三十二章 錯事(言琛濃香肉湯)1500珠加更
雕花木床中的熱氣漸漸升高,言清漓握住言琛箍着她頭的手,引着他去往別的地方。
隔着絲滑的布料倏然摸到一團柔軟,言琛在言清漓口中四處征讨的舌頓時停滞了片刻,他知道那是什麽,他不僅在意識清醒下吻了自己的妹妹,還摸了她的身子。
言琛的手擡了擡,他在罪惡與正直中苦苦掙紮,終是罪惡将正直打的落花流水,那手又落了下去,覆在了言清漓胸前輕輕揉捏起來。
他的吻也漸漸向下,順着言清漓光潔的脖頸一路吻到她胸前的溝壑,至此刻,他才慢慢擡起頭。
言清漓輕喘着與言琛對視上,心裏打起了忐忑的鼓,他竟停下了?她做了這麽多努力結果他就這麽停了?
可下一瞬,言琛忽地将她身上水藍色的肚兜撕開,布料裂帛聲在寂靜的夜清晰無比,言清漓吓了一跳,嬌圓如雪的高聳乳房一躍而出。
言琛看着蹦到他面前的兩顆乳兒瞬間沉了眼,布滿劍繭的粗粝雙手各握住一顆,将臉深埋進了中間那道深深溝壑。
言清漓盯着床柱上的雕花,放下心來。
如此,言琛與她又更近了一步。
淺淺藥香與沐浴後的幽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言琛的理智牢牢格擋在網外,讓他明知是錯也想将錯就錯。
他用唇舌一寸寸描繪着言清漓胸前的兩顆綿軟,将她嫩白的奶肉揉弄的如變了形的面團,她的奶兒長得很大很圓,乳肉從言琛的五指縫中溢出,如流動的白雪。
言琛手上是使了力的,紅色指印于乳上紅起一瞬又被粉白淹沒。可他的唇舌卻是溫柔的,慢撚輕咬,尤其對待頂端的那枚莓果,輕柔的像是在照顧一粒脆弱的小棗。
言琛想起言珲粗魯的揪弄這顆小紅果時言清漓痛苦的樣子,他突然十分後悔沒直接将言珲的整條胳膊都斬斷。
想至此,他又覺得可笑。
他惱怒言珲對她做出輕薄之事,可他現在又在做什麽?
他和言珲有什麽區別?他也是個禽獸不如的兄長,他也在欺負自己的妹妹。
“嗯……”
言清漓被言琛撩撥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熟悉的空虛酥癢充斥了全身,可言琛似乎全然只被她的兩只奶子吸引住了,完全沒有下一步動作。
怎的這些男人都喜歡她的乳兒?寧天麟如此,言琛也如此,這都親了揉了多久了?就不知道再做些別的?明明下面那物都硌了她好半天了……
言清漓在心中嘆氣,一個翻身将言琛壓在了身下,這個姿勢她熟的很,小手當即就準确的握住了一根高翹的兇器。
言琛布滿情欲的眸子霎時沉成了深湖。
“……下去,不準碰那。”
言清漓到底是怕了言琛這眼神,不愧是戰場殺敵無數的大将軍王,被握住了軟肋還能擺出如此兇狠的目光吓唬她。
言清漓索性眼不見不怕,将頭埋在了言琛頸邊,向他耳邊呵氣:“為什麽?上次都碰過了。”
言琛默了一瞬:“那時你我尚且不知彼此身份。”他咬着牙去抓言清漓的手,卻不想她那只小手似是長了眼睛似的靈巧的逃進了他褲腰裏去。
言琛當即悶哼一聲。
若上次還是在水中隔着衣物,這次便是赤裸裸的肌膚相觸。
滾燙的肉棒直接被溫熱的掌心包裹,那少女的手指靈動如蛇,沿着棍棒上的血筋不斷摩挲,又握住莖皮上下套弄,一下輕一下重的刮着陰頭之下的冠溝。
言琛腦子都要炸開了,全身的血液都彙聚在了那一處,根本未想到言清漓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何以會這般大膽的做男女之事,又何以會做的這般熟練。
他幾乎将牙關咬斷,狠壓着自己将身上的人兒撕開肏破的沖動,從齒關裏擠出幾個字:“言清漓,你把手給我拿出來……”
言清漓趴在言琛耳側,看不到他被欲望逼紅了雙目的樣子,還火裏添柴的軟軟說道:“兄長……你也摸摸我好不好?”
這種話她兩輩子加一塊都未說過,說完後言清漓自己的臉也火燒了起來。
若不是言琛這種男人需要刺激一把,她也不會豁出去出動出擊,若是等着言琛自己主動,那別想了,他怕是寧願将那點情愫埋在心裏一輩子,都不會與自己的妹妹跨越雷池一步。
這太過露骨的調情話語讓言琛後知後覺的回過味兒來:“你怎能說出……”
“哥哥!”
言清漓忽然喊了聲哥哥,軟綿綿嬌滴滴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言琛當即将後半句話憋回了嗓子眼兒去。
當禁忌與欲望碰撞在一起,直接在胸腔裏炸出了巨大火花,這聲哥哥叫的他差點洩出了精水。
感受到手裏的肉棒登時又粗漲了幾分,言清漓便知言琛是喜歡聽她這麽叫的,于是她壓下那份隐晦的羞澀,繼續吐出令她難以啓齒的情話:“哥哥……你摸摸我……哥哥……”
燈火忽明忽滅間,言琛猶如被兵臨城下般的翻身而起,反将那喊着“哥哥”的少女壓在身下。
起身的瞬間,他擡掌滅了火燭。
這罪惡又可恥的行徑,不該被天地所見,也不該被她所見。
言琛忍無可忍,他低下頭再次含住了言清漓的乳尖,伸手探到她的下身,先是摸到了一片柔軟,随後是層疊花瓣,又在花瓣下摸到了那條藏匿起來的隐秘花縫。
那縫兒沾滿了牡丹花露,即将盛開。
言琛常年呆在西川軍營,此前他雖未碰過女子,卻也時常聽到軍中将士說些粗魯的葷話,且男人天生對這種事都是無師自通的,他不過是用手指在言清漓的蜜園之地探索 了一翻後,便弄懂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言清漓于黑暗之中看不到言琛的臉,可五感卻反而清晰起來。
她腦中出現容陽城樓上那孤傲清冷的那個男子,他此時丢了滿身冷傲,狠命的吮着她的奶兒,還吸的啧啧作響,那握着冷月劍的右手也暫時放下了劍刃,圍着她的私地流連打轉。
這是番何等奇特景象?他是什麽樣的神情?
越是如此想着,言清漓就越是忍不住流出取之不竭的花汁兒,身體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做那件事。
“哥哥……裏面……”言清漓被言琛摸着私處摸得低低嬌喘,她伸手去夠言琛的陽物,只想她趕緊将那根堅挺到極限的東西填滿她的身體。
“你……別這樣叫了。”言琛低下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避開了言清漓觸摸他欲根的手。
他将手指滑到那道細縫前,忍了忍還是未曾探入進去,今夜他已經做了太多可惡之事,不可真的破了她的身子。
言琛将四指并攏,于言清漓的幽口處快速按壓,同時用拇指撥開那兩片花瓣,找尋到其中一粒小小珠核按住撥弄,用這種方式為她纾解難受。
言清漓被言琛此舉激的猛一弓身,穴裏雖然還是空空如也,可言琛不斷按壓她花穴的手卻帶來了另一種快感,直将那小小幽口壓出一汪汪花水兒。
“唔……啊啊……”
言清漓的身子随着言琛的動作上下顫動,這般望梅止渴的行止卻也讓她得到了些許滿足,一種另類的酥麻感受很快便席卷全身,她夾住言琛的手,張嘴咬住了被子,洩出了許多熱乎乎又黏膩膩的花水兒。
……
黑夜裏寂靜無聲,言清漓平複了欲望後,心中反而生出一種無力感。
這都不上?還是不是男人?下次也別費事了,幹脆掐着言琛的臉直接給他灌上幾包媚藥算了。
言清漓在心裏這般想着。
言琛靜靜跪坐在床榻上,他于黑夜中視物的能力遠高于言清漓,方才已清楚的将她每一次動情呻吟的細微表情都刻進了心裏。
片刻後,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若上一次在容陽是意外,那這一次算什麽?
他再無理由說服自己,這雙手,此時沾滿了自己妹妹洩出的淫液,着實荒唐,有違倫德。
大夢初醒後,一切錯誤都将被糾正,言琛面容沉寂的下了床,長衣将他仍然怒挺的欲望罩下,仿佛将剛剛的荒唐一并掩蓋了下去。
他為言清漓蓋好了被子,黑暗中那少女睜着一雙璀璨的明眸定定看着他,那被他吻了許久的唇還微腫着。
言琛下意識的便想去輕撫那片唇瓣,可到了跟前,卻又将手落在了言清漓的頭頂,動作生澀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一看便是從未對女子做過這般溫柔的動作。
“睡吧,等你睡了我便走。”
言清漓懂得張弛有度的道理,她決定今夜的試探到此為止,只是不知對自己的妹妹做了這麽多“不該做的事”後,言琛有沒有重新考慮與朱妙琳的婚事。
朱妙琳啊朱妙琳,休怪我要搶你未來的夫君,誰讓你父親也為我楚家的覆滅出了一臂之力呢?
這個債,我總要讨回來的。
言清漓是真的累了,連身子都不想擦,便幹脆的閉眼睡覺。
見她如此沒心沒肺,言琛于黑暗中勾了勾唇角,可忽聽那少女又小聲的說了句:“兄長,清漓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