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的伎倆
她的伎倆
呼吸交纏,兩道影子被拉長印在紗幔上,喬姒只覺得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她快要呼吸不了,直到尖銳的疼痛驟然襲來。
她眉頭緊皺,痛呼一聲下意識就想要掙紮,卻被男人壓制得死死的,連手也無法握緊,只能被他強硬撐開。
她眼尾浸出淚珠,片刻後被俯身而來的男人吻去,随後他一點點愛憐的吻過她眉眼。
“好了,阿喬,不疼了。”
男人的動作異常的溫柔,連帶着往日冷冽的眉眼也在一點點松動,眼底那一抹柔情分外滾燙,讓她以為是自己瞧錯了。
眼前一片模糊,唯有他的灼熱刻骨銘心。
窗外月色灑落,紗幔內的人影起起伏伏,期間女郎受不住的伸出遍布紅痕的雪臂拉扯紗幔,想要以此逃脫。
可很快,一只大手半道将它捉了回去。
寂靜的殿內再度響起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直至月上中梢。
喬姒覺得渾身酸痛得要命,她嗚咽着搖頭,兩手抱着他的脖頸,于他耳邊哭訴。
“不,不要了。”
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歡愉卻一遍遍的襲來,迫使她迎合着他。
褚曜半眯着眸子,眼底是深重的欲色,他瞧着她可憐求饒的模樣,眸色微閃,沙啞着聲音道:“阿喬,再松松,我就出去。”
喬姒紅着眼,有些懷疑,可困倦如潮水,支撐不了太多的思考,不過一瞬,她想也沒想的就相信了他。
而他也遵守諾言,身體異樣叢生,她悶哼一聲,有些難受卻也能忍住,她神情漸漸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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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刻,猛然一記,似要将她整個人都撞碎,她瞳孔驟縮,整個人都緩不過來。
他怎麽騙她。
喬姒望着他想要說些什麽,可緊接着的疾風驟雨根本讓她無暇顧及,只能溢出些許破碎的聲音。
月色溶溶,泰安殿的水換了一次又一次。
最終喬姒實在撐不住的暈了過去。
褚曜望着懷中蜷縮着身子的人,他眸色晦暗。
“喬姒。”
郎君輕聲呼喊,将人抱在懷中,才覺心頭落到實處。
他心中思緒萬千,她的示好太過突然,怎能騙過他。
可他不願去深想,不管怎樣都好,總歸她逃不出這方天地。
——
翌日早朝,朝會之上在外頭候着的群臣遲遲沒有得到帝令進殿,一時間都有些惶恐,生怕這位陛下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直到他們瞧見陛下身旁的大監出現。
王如春輕咳一聲,面色肅然。
“陛下口谕,每日早朝實是無必要,為免衆卿勞累,特下令為三日一朝。”
此話一出,底下群臣議論紛紛,倒不是對三日一朝的訝然,畢竟先皇時期五日一朝。
而當今陛下登基至今每日一朝從無停止,如今驟然這般,倒是讓不少人惶恐是不是哪家大族又要遭殃了。
最後還是有知道一星半點的人說出昨兒那位喬美人進了泰安殿至今未出,大家夥這才恍然大悟,看向喬仲海的眼神均是一變。
一個個往日不曾親近的世家貴族都釋放出了善意。
唯有鎮國公的臉色陰沉,在衆人圍繞着喬仲海的時候冷哼一聲,徑直拂袖而去。
而喬仲海早就被這些個伸出的高枝砸暈了腦袋,樂呵呵的謙虛着,只覺面上有光得緊,瞧瞧那鎮國公的女兒身份高貴,可最後還不是沒被瞧上。
于是喬仲海嘴角的笑意就愈發得意起來,想着找找機會見一面喬姒,讓她好好抓抓陛下的心才是,若是喬家出了一門皇後,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外頭的風雨波及不到泰安殿內的寧靜,外頭宮女們站在廊下都垂着頭個個噤若寒蟬,只等着裏頭的人出聲。
從晨時到如今快到日上三竿,有在後頭年紀稍小的宮女撐不住,埋怨道:“那位主子未免也太托大了,到了如今還不起。”
在這宮中這麽多年,可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禍國妖妃的苗頭。
這話被旁邊的掌事嬷嬷聽到,當即就甩了她一巴掌,将衆人松懈的心神瞬間拉了起來。
嬷嬷冷聲道:“這些日子如何教你們的,主子的事情也是你們這等賤蹄子能置喙的?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一耳光了。”
那小宮女被打得眼睛通紅,可也不敢違抗,只能閉了嘴,再不敢胡亂說話了。
屋內,喬姒這一覺分外的漫長,直到刺眼的光線透過紗幔,她緩緩睜開眼,對上的卻是一雙熟悉的眼睛。
她心頭一跳,昨夜的記憶覆上心頭,有些愕然的下意識後仰着身子就想要遠離。
褚曜眼底的柔情也因為她這一動作消失殆盡,陰着臉一把将人抓了回來。
他沉聲道:“怎麽,見着朕跟見到鬼一般,是以為是誰?”
難不成還能是賀青那個賤人?
褚曜神色陰沉,不可抑制的想到許多事情。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颌,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
“喬姒,看清楚你眼前的是誰,你又是誰的人。”
他聲音冰冷,若是被他發現她膽敢将他看成旁人,他就将那人千刀萬剮的擺在她面前。
喬姒還沒回過神就收到褚曜劈頭蓋臉的威脅,她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最後只能紅着臉反駁道:“是誰的人,陛下昨夜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她有些挫敗的回怼着,不明白大早上褚曜又怎麽了,分明是他昨夜怎樣不肯停,折騰人,現在還這樣,當真是...
她想着心頭越發氣憤,堂而皇之的開始控訴他。
“分明是陛下騙我,妾身還沒生氣,怎麽陛下先生氣了?”
褚曜皺緊眉頭,只覺莫名其妙,“朕何時騙你了。”
還不承認。
喬姒氣得眼睛都有些紅,梗着脖子道:“昨兒,昨兒陛下不是說不來了嗎,可最後還不都是哄着妾身。”
想到那件事,喬姒又羞又惱,掀了被子就要離開,卻發現身子不着寸縷,剛動作的手立馬捂着被子擋住。
她動作迅速,可依舊瞞不住他,眼前不可控制的瞧見了,雖只有一瞬,卻足以讓他瞧清楚。
他輕咳一聲,對她戒備的模樣有些不喜,幹脆連人帶被的拽了過來。
想到方才看見的那些慘不忍睹的印子,他難得心虛。
“好了,朕昨夜的确孟浪。”
郎君認錯還是喬姒第一次瞧見。
她心頭微動,皺着眉頭,不舒服道:“都怪陛下,妾身現在都還疼呢。”
褚曜昨兒确實放肆,可他事後仔細瞧過似乎是有些紅,他思索着就要掀開她的被子。
喬姒吓得一哆嗦,越發拽緊了被子,一臉緊張。
褚曜瞧着她害怕的模樣,越發覺得自己想得沒錯,他皺着眉頭道:“朕就看看。”
這話一出,兩人都安靜了。
霎時間不可抑制的想到其他事情。
這話實在歧義,而昨夜的事情已經讓喬姒對褚曜的信任大打折扣,他有些心虛。
“若你不願,朕替你喚——”
喚太醫似乎也不對,這宮中太醫都是男子如何能瞧,他皺緊眉頭,才想到這個問題。
喬姒本就裝的,眼下見着他還想喊太醫,怕被戳穿,連忙道:“妾身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必麻煩太醫了。”
她說着瞧着他欲言又止,“妾身,只想求陛下一件事。”
褚曜低垂着眼,眼中劃過暗色,意料之中的事情,大抵是為了位分的事情。
也是,她的位分的确有些低。
他想着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都可以應允。
喬姒并不知道褚曜心中所想,她想了想才開口道:“妾身想回喬府一趟,去見見妾身的生母。”
若是她下令,喬仲海必然百般推脫,而且她的權利還夠不着這一切,如今也唯有依靠褚曜。
她說着紅了眼,“妾身進宮前,她生了病無法瞧見,如今妾想見見她,想知道她是否安好,也算是全了妾的孝心。”
她提出這個要求也夾雜了幾分私心,她知褚曜這般疑心病重的人不會輕易相信她,也沒有覺得自己那點小伎倆能騙過他。
只要是無傷大雅的小伎倆,在郎君心中不過都是取悅他的手段,彼此之間心知肚明,這層遮掩的紗,誰都不會輕易去戳穿。
而她要做的就是避開他心中設想的一切。
擒賊先擒王,對付褚曜這樣的人,皮囊不過是下下策。
如今褚曜已經知道了喬家的所有事情,心中對她再不濟也有幾分憐愛,而她要做的就是潤物細無聲,讓這兩分憐愛延生成牽絆。
喬姒說完面上有些忐忑,連帶着抓着被子的手都有些泛白,像是緊張褚曜不會同意。
畢竟本朝除了皇後從無後妃回母家探親的例子,入了皇宮,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與母家可謂是天各一方。
想到皇城司送來的那份消息,褚曜原本在嘴邊的話一變,他道:“可以。”
喬姒的一愣,猛然擡起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褚曜第一次從她眼中瞧見這般濃烈的情緒,他避開她的眼神。
“但宮門落鑰前必須回宮,朕會派人跟着你。”
所以,別想着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