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耍大牌

耍大牌

場記說的怯生生的，穆凡聽了之後，沒有沒說什麽，喝了口熱水又跑到海裏去，補拍各種動作。

如此折騰，又是一個多小時，穆凡再上來時，感覺自己已經被凍的沒有知覺。

再這麽下去，恐怕問她叫什麽名字，她都要反應兩秒鐘。

第二次拍攝本以為可以順利完成。不想，那位場記又來了。

“對不起。穆凡老師，還有幾個鏡頭，導演想再重新來拍一下，他不太滿意。”

小雨聽了來氣，剛想說幾句責難的話，被穆凡制止住。穆凡還是忍住脾氣，耐着性子。

“好吧，我們再來一條。”

寧姐之前，因為照片的事情，讓穆凡好好表現。

但就是沒有寧姐的要求，這是她工作範圍內的事情，配合也是應該的。

雖然這個導演要求的多點多。

穆凡說完又脫下保暖外套跑進海裏，從海裏出來之後，這次穆凡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裏多待。

穿上小雨準備好的外套，就想打招呼走人。

但是，場記又又又來了，這次場記哆哆嗦嗦、戰戰兢兢地對穆凡說。

“穆凡老師對不起，儲存卡壞了。所以還需要再重拍一次。”

一般來講，拍攝時存儲卡壞了，這種情況極少，但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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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倒黴的穆凡，今天就趕上了，而且還是在深秋的海裏。

這次穆凡的臉徹底垮下來。

“你們開什麽玩笑，跟我說是三個小時的拍攝，我已經從上午拍到現在了，我拍了整整一上午。”

穆凡沒起身，坐在椅子上會發飙。

不管什麽樣的拍攝組，助理、場記和不出名的化妝師都是明星耍大牌的重災區。

明星不敢得罪導演，更不敢得罪金主爸爸，所以無權無勢的小喽啰就成了替死鬼。

場記在那，自然為難的不敢說話。

穆凡的火氣壓不下來，一次比一次進攻猛烈。

深秋在海裏拍廣告本就是要命的事情。

她配合了，但他們沒完沒了。

雖然離的有些遠，但安州嚴還是可以在車裏聽到穆凡在那裏發脾氣的聲音。

具體說的是什麽聽不清楚，但一看那場景——一個坐着怒目而視，一個站着唯唯諾諾，不敢出聲——就什麽都明白了。

早上他晨跑完之後，去開會回來，碰巧經過這裏，看到這精彩的一幕。

穆凡還是面色難看的不知道說什麽，但一定不是好話。

對面那個人年紀輕輕，二十歲剛出頭，一直站在那裏不說話。

後來還是把導演驚動了，這位導演不是張導，他走過來說了幾句話，不到兩分鐘穆凡就起身開拍。

安州嚴臉上露出一種微妙的嘲諷的表情。

他雖然圓滑世故，說一不二。

但一向與人為善，和氣親民，尤其是對于手下的人，一直都是彬彬有禮，寬容大度。

大牌明星耍大牌的他見過，但耍成穆凡這樣的，安州嚴還是第一次見。

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皮，皮毛不定，沒臉沒皮，但也夠有看頭。

用這句話來形容穆凡，安州嚴認為，再适合不過。

他沒有多餘的心情去管這種小事，腳下的油門一踩，直接掉頭走人。

發過一次飙，這次廣告終于拍完了，但也是下午三點多。

穆凡回到住處之後，小雨立刻把棉被給穆凡圍上，拿出熱水加上兩片生姜，給穆凡泡上。

生姜應該是用來煮的，但煮需要時間，穆凡現在已經凍成冰棍了。

所以沒有煮姜水的時間，做完這一切之後，小雨又馬不停蹄的放熱水，想讓剛從“冰櫃”裏出來的穆凡泡個熱水澡。

等一切動作完成之後，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穆凡終于感覺自己開始有知覺。

雖然身體還是沒緩過來，但不至于像之前那麽麻木，她窩在棉被裏。

手裏捧着小雨給她泡的熱茶，不願意動。

小雨在一旁打電話，跟寧姐說今天穆凡遇到的事情。

寧姐聽了，沒有過多的表示。

“行了，拍完就行了。熱水澡你也給她泡了，熱茶也給她喝了，多觀察一下，別讓穆凡感冒就行。”

“放心吧，寧姐。我看沒問題，不會感冒。”

“那就行，明天我就去藍島，請劇組那幾個，還有魏總吃飯，有什麽事情等我到了再說。

“這麽早。”小雨驚訝的說。

“不早了，已經來了幾天了。再不請，等大後天開機發布會的時候，阮瑩菲來請？”

寧姐這句話提醒了小雨，關掉電話之後，小雨把電話的內容告訴穆凡。

順便又抱怨：“要我看今天那個導演就是故意的，他是看你太想拍這部電影了，免費給他們拍廣告，所以才會這麽多事兒。”

在一個劇組裏面，人與人之間的較量，有的時候就是咖位之間的較量，誰的咖位大誰就有話語權。

這就微妙了 。

咖位小的人，一旦有機會可以對咖位大的人有掌控權，他會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所以，才會有虎落平陽被犬被犬欺這句話。

穆凡不是落了平陽的虎，但确實是為了這個電影自降身價的大明星。

拍廣告的導演，不是名導演，平時沒有機會接觸穆凡這樣層次的大明星。

又想利用這個拍廣告的機會讓安州嚴滿意，見這事兒還是穆凡自己提的。

所以就一遍一遍沒完沒了的讓穆凡拍。

穆凡喝上一口熱茶，頭發柔順的披散在兩邊，也說：“行了，拍完就不說別的了。”

“明天寧姐來，不是要請安州嚴他們吃飯嗎？”

“你給我選一條合适的裙子，不能太花也不能太素，配飾也要搭配好。你現在去把這事做了。”

說完之後，穆凡又開始喝熱茶取暖。

這種事情小雨習以為常，穆凡從來不抱怨工作。

所有在人情上的事情，穆凡從來不吃虧。

所有在工作上的事情，穆凡從來不怕苦。

小雨一邊給穆凡找衣服，一邊想起寧姐以前說過的一句話。

曾經，寧姐手上最得力的一個女明星楚鴿，嫁給一個島主。

楚鴿事業巅峰之前，她也有過不得志的低谷期，後來跟寧姐翻紅。

而她結婚後，對作品的要求越來越走高精路線。

當時，穆凡剛剛被寧姐收入旗下。

每次穆凡看到楚鴿的時候，眼睛裏都會流露又羨慕、又神往、自己又高攀不上的表情。

小雨私下和寧姐打趣過穆凡。

但寧姐卻說，穆凡以後一定會紅，而且不會輸給楚鴿，甚至會比她更好。

小雨問為什麽，寧姐說你知道穆凡和楚鴿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小雨說不知道。

寧姐：“以後你就知道了。”

結果真的被寧姐一語說中，穆凡現在火的一塌糊塗。

小雨在給穆凡找衣服的時候想，現在她是知道了。

不僅知道而且還忍不住佩服穆凡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穆凡和楚鴿最大的是什麽？

最大的區別就是楚鴿自尊心太強，要臉要皮，所以才走了那麽多彎路。

而穆凡最大的優點就是沒臉沒皮，只要能達到她想要的，多厚的臉皮她都能有，也可以不要。

***

第二天晚上，安州嚴、張導、魏總、寧姐和穆凡如約而至。

這是穆凡和安州嚴第一次見面。

安州嚴對寧姐請客這件事情沒不感到意外，這都是一些場面上的事情。

如果安州嚴不過來，反而是打經紀人和演員的臉。

本來還應該有安州琪，但是安州琪因為有事情，所沒來成。

安州嚴和張導本來就認識。

和魏總雖然不熟，但是因為是他電影的投資商也見過幾次。

和寧姐簽約的時候也見過，反而是和劇中的女主角穆凡，這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和那天清晨跑步時，穆凡給安州嚴的印象一樣。

高冷、漂亮，而且有足夠的自信。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粉及膝的無袖一字步連衣裙，粉的清而不豔，嬌而不魅。

脖子上帶了一個“美羅西”的個人制定項鏈。

一對大概一枚硬幣大小的耳環，略微削弱了她高冷的氣質，讓人看起來既高貴又可愛。

但不一樣的是，此時此刻穆凡沒有那天的冷漠。

寧姐介紹完之後，穆凡立刻露出美麗，甚至有些讨好的笑容。

“你好，安先生。早就久仰大名，安先生和別人評價的一樣，既有顏值又有才華。”

安州嚴是很帥，五官立體深邃，即斯文秀氣，又霸氣側漏。

尤其那冷淡疏離的笑，會讓看到他不管多心動的人，都直接打退堂鼓。

穆凡的直覺是，安州嚴是表面溫和，其實一個內心很驕傲，而且有些刻薄，一般人很難進入他的眼的人。

安州嚴聽穆凡這麽說，他百分之百确定，穆凡“聞”到自己的名字時，一定痛恨的咬牙切齒。

因為是她最開始頂的阮瑩菲。

安州嚴：“其實我們之前見過。”

這話從何說起？穆凡努力回想一下，沒有印象。

但是。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

臉上立刻露出如夢初醒的表情。

安州嚴的眼神因為穆凡的這句話，認真看穆凡一眼。

難道昨天她也留意到自己了？

“我晨跑的時候在海邊看見你，因為安先生在一群人中個子太高了，想不引人注目都難，所以我也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