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潛水

潛水

安州琪臉上露出來的關切，比安州嚴多很多，而且從來劇組到現在，安州琪都一直沒為難過穆凡，所以給穆凡印象不錯。

“我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安制片。”穆凡對安州琪說話的語氣比對安州嚴溫柔多了。

幾個人說話期間，房車裏的其他人也走了。

只剩下小雨和安州嚴、安州琪。

安州嚴也沒多說話，直接又叮囑穆凡幾句之後和安州琪走出房車。

出來之後，安州琪問安州嚴：“哥，你覺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本身片場就不會随便讓人進，更何況穆凡在潛水時，周圍都有專門負責安全的人員，這個人是怎麽進去的？”

不用安州琪說，安州嚴剛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感覺事情有鬼。

而且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阮瑩菲，雖然說潛海被人誤闖也有可能。

因為海裏不能做個“禁止入內”的範圍，但是從劇組對安全的工作的嚴實程度，和這兩個人的關系來看，不簡單。

“找人調查一下這件事，所有的細節都不要放過。”安州嚴對安州琪說。

“但，如果真的跟阮瑩菲有關系，我們怎麽處理？鬧出去了對我們都不是好事。”

安州琪的意思是想息事寧人。

安州嚴明白安州琪的意思。

但他不是吃素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情，那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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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管平常穆凡行事風格是怎麽樣的，這件事情她沒有錯誤。

一個劇組裏，絕對的公平不可能，但是安州嚴還不會只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顧及他人。

“那也要查，但是不能鬧大，找到證據之後，讓律師警告阮瑩菲，讓她別太過分，事情鬧大了，即使給我們找事情，也是給她自己找事情。”

讓律師警告，這個力度就上來了，離報警只差一步。

雖然安州嚴的目的不是真的要告阮瑩菲，只是想提醒她，讓她別找事情。

但是有證據的情況下，律師出面足夠吓的她幾天幾夜睡不着就。

安州琪：“我知道了，哥。”

安州嚴把安州琪送到地方之後，坐在車裏，忽然想起穆凡蒼白如雪的臉，表情有微妙的變化。

他不認為他和安州琪都能猜到阮瑩菲，穆凡猜不到。

但為什麽猜到了，今天他和安州琪在時候，她沒說，人多的時候不說可以理解。

但是人少的時候，為什麽也沒說。

因為不敢？

想到這之後，安州嚴的腦海裏有浮現出穆凡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和之前和他吵架之後的樣子。

看來這次，她是真的怕了。

怕自己再次得罪他之後，換來的是永無出頭之日。

這件事情安州嚴和安州琪只是懷疑，但到穆凡這裏，她連懷疑都不用懷疑，直接就确定是阮瑩菲。

不然怎麽會這麽巧，正好她在潛水的時候，突然就冒出一個粉絲。

而且還能在周圍有一群人的情況下，就那麽“不小心”的游到她身邊，“意外”的吓到她。

她本來就是阮瑩菲不和，現在已經到交惡的程度。

穆凡推過她，後來安州嚴那天看起來又像吻了穆凡。

阮瑩菲一直對安州嚴心懷不軌，所以就更對穆凡有仇。

穆凡不說，不證明她不會想，更不證明她想不明白。

之所以安州嚴和安州琪在這的時候，她不說是因為說了就會把事情鬧大。

這不是安州嚴和安州琪，甚至是整個劇組想看到的。

這就和當初她推阮瑩菲一樣，況且前幾天又她和安州嚴鬧得那麽不愉快。

說出去只會讓她和安州嚴的關系更差，戲還得拍，人還是得罪不起。

所以，只能忍者着。

之于安州嚴來說，現在看她出事了，他能親自過來看她，已經很大度了。

因為安州嚴的一句話，穆凡暫時不用到片場。

劇組前三天拍的戲，全是跟穆凡沒有關系的戲份。

穆凡休息三天之後，主動找張導，說自己要複工。

張導“穆凡，你真的可以嗎？你那天吓的不輕。”

穆凡：“沒關系，導演，我自己恢複的差不多了，再休息下去就耽誤進度了，我也不想因為我耽誤整個劇組。”

導演聽了認為也是這個道理，不可能讓她無休止的休息。

“那就先拍不用下水的戲，等你适應一段時間之後再拍下水的戲。”

作出決定之後，穆凡立刻緊鑼密鼓的投入到拍攝當中。

前幾天張導給她安排的全都是不用潛水的戲碼，一切都很順利。

導演見穆凡适應的差不多，穆凡也認為自己，已經從那場意外的恐懼中走出來，于是決定明天拍一場潛水的戲。

雖然張導和穆凡都認為，拍這場潛水的戲沒問題，但是為了安全起見。

劇組還是給穆凡又加派了三個人，在穆凡潛水時負責安全。

安州嚴今天本來是來看片場的，沒想到來的時候看到穆凡要準備到海裏拍戲。

“她現在的樣子能拍嗎”安州嚴問導演。

張導：“我問她，她說可以，我看也差不多了，都這麽長時間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穆凡不知道，安州嚴背地裏問張導這件事情，一直在房車裏化妝做準備。

一切準備好之後，穆凡走到海邊等導演安排。

當導演喊一聲。“Action”之後，穆凡深吸一口氣之後，立刻跳進冰冷刺骨的海裏。

在海裏立刻變成清月，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在海裏左看看右看看。

一會兒抓一只螃蟹，一會兒看海裏的礁石上有可食的食物，也用刀子把它拿下來。

安州嚴和導演一直緊緊的盯着屏幕前的狀态。

穆凡雖然之前經歷過驚吓，但是現在在海裏依然是那樣游刃有餘。

頭發飄逸，姿态優美，在海底的水波蕩漾中，姿态異常唯美。

甚至一擡眼昂頭之間，都能透露出美感，看來上次的驚吓在她心裏徹底過去了。

張導看到屏幕前的效果，滿意的點頭轉頭對安州嚴說：“不錯。”

安州嚴看屏幕前穆凡的樣子也滿意。

只是沒像張導那麽放松，兩只眼睛還是緊緊的盯着屏幕前，一刻不放松的盯着穆凡，看她有沒有異樣。

最後，所有鏡頭都拍完之後，穆凡慢慢的往上游。

周圍負責穆凡安全的工作人員也跟着往上游。

當穆凡的頭從海裏冒出來時，現場立刻傳來所有人的掌聲和歡呼聲。

穆凡看着所有人對自己的鼓勵，先是沒反應過來，而後勉強自己露出一個陽光明媚的笑容。

向大家展示她已經度過了恐懼的艱難期。

衆人又是七手八腳的忙着将穆凡拉上來。

小雨：“穆凡姐，這次你真的沒問題了，我剛才偷偷在導演前面的鏡頭看一下，你都不知道你在海拍出來的樣子多漂亮，現在又能這麽順利的上岸，你徹底沒問題。”

小雨比穆凡還興奮的跟穆凡滔滔不絕的說。

穆凡接過小雨拿來的熱水。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給她看，然後慢慢的喝着水。

“穆凡演的很好。”導演也走過來。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能克服心理恐懼，這麽勇敢，很難得。”

說話間，導演還高興的拍拍穆凡的肩膀。

穆凡聽導演這樣誇獎，也勉強擠出笑容：“謝謝你導演，大家已經為我耽誤這麽多時間了，我現在努力一些也是應該的。”

站在一旁的安州嚴一直安安靜靜的看着穆凡，什麽也沒說。

等導演跟穆凡寒暄完幾句之後，就和導演一起離開。

回住處的路上，張導還對安州嚴說：“穆凡的拼勁兒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如果這些事情放在軟瑩菲身上，沒10天半個月，她回不來，沒想到穆凡這麽快就把這件事情過去。這丫頭也是膽子夠大的。”

安州嚴沒回張導的話，似乎他不認同張導的說法。

只是說“不管她怕不怕，此後在水裏拍攝的場景都一定要注意。”

這一點張導倒是沒放松警惕：“早就安排過了，你放心。”

回到房車後，只剩下穆凡一個人時，所的僞裝和隐藏全都暴露出來。

穆凡感覺自己，頓時被那片海抽去全身力氣，像水似的倒在床上。

在海裏的那些不适應、恐懼、擔心、強迫自己，的不良情緒，在這一刻的情緒全都湧上來。

所有人都說，她走出之前的恐懼，但她知道——她沒有。

在導演說“action”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氣，跳進海時就有想反悔的沖動。

但是她不能這麽做。

雖然她平時做事情，不是一個讓人挑不出毛病的人。

但是她這幾天跟導演說，不想因為她自己耽誤整個劇組，這句話是認真的。

劇組已經因為她耽誤這麽長時間，這一天所有人做的準備，又都是為了她在海裏的這一跳。

拍一場她潛海覓食的鏡頭，如果這個時候她返回去，之前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全白費了。

如果說她僅僅是今天這一次害怕，還可以跟導演和劇組的人說——原諒這一次，下一次她就不會害怕了。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

左一次又一次的等，要等到什麽時候，而整個劇組又能讓她等到什麽時候？

所以下海的時候，她不管再恐懼、再擔心、再害怕、再多想落荒而逃，她還是逼着自己挺下來。

在所有人都為她感到恭喜的時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有多害怕。

撲面而來的海水像是一個個讓人害怕的魔，向她奔湧而來，在她身邊萦繞，無聲無息又無處不在，讓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