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你吧

第8章 第 8 章 是你吧

魏辰陽醒來的時候,林聽早就已經起來了。

他從客房出來時,林聽正在吃早飯。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正拿着剛烙好的餅往嘴裏送。

這人不管春夏秋冬就一個愛好,喜歡在院子裏吃飯。這一會就坐在屋檐下面的他的專屬座位上,吃的慢條斯理的。

“怎麽不叫我?”魏辰陽揉揉眼睛,“幾點了?”

林聽看了一眼手表,“半小時八點。”

“那還早。”魏辰陽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想着要不要回家去換呢,走到鏡子前面,看了一眼自己,又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我得回家一趟,這頭發又炸鍋了。”

魏辰陽生就一頭卷,是遺傳他爸,好在他的基因突變了一下,沒有他爸卷的那麽厲害。

聽到外面的說話聲,方菲在廚房裏喊,“陽陽,來,吃個餅再走。”

“來了。”魏辰陽洗了一把手,直接在身上抹幹淨了,就往廚房去。

這是處四方小院,坐北朝南正對大門是四間房,正中間是客廳,往裏走一個小卧室改成了書房,東西兩側各一間卧室。院子東西兩邊又各兩間,東面靠牆一間客房,一間雜物室,西面是廚房。院子角落是衛生間。這是方菲學校分的家屬院,整個家屬院都是一樣大一樣布局的房間,隔壁就是魏辰陽家。

林聽和魏辰陽從小就一起長大,魏辰陽初中的時候媽媽去世了,從那開始,方菲就把魏辰陽當成自己的兒子,自己家的鑰匙也給魏辰陽配了一把,家裏的客房也成了魏辰陽的第二個家。

魏辰陽走進廚房,捏了一張餅就往嘴裏送,然後又提起一張。一邊吃一邊對方菲贊嘆:“姨,你烙的餅,全天下你稱第二,就沒有敢稱第一的。”

方菲笑着看了魏辰陽一眼,這孩子說話就讓人愛聽,不像自己家裏那死孩子,整天悶的像個葫蘆,問什麽答什麽,不問就裝啞巴裝聾子。

“姨最喜歡你了。”方菲笑道,“嘴甜的啊,誰不喜歡。”

“我說真的。”魏辰陽十分正經,說着話不耽誤吃餅,幾口一張餅吃完了,又開始吃手裏的另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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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已經把餅煎好了,回頭看一眼時間,趕緊把圍裙解開,匆忙道:“你們吃着,我得走了,今天早晨是我的早讀。”

方菲在縣一中教語文,學校就在家屬院前面,離得特別近,走幾步就能到。

“姨,你先吃點再走。”魏辰陽連忙說。

“不吃了,來不及了。”方菲說完,拿起包要走,走到院子裏,看見自己那熊孩子正端着杯子喝茶呢,便對林聽說:“你爸今天晚上回來,你晚上回家吃飯。”

“再說吧。”林聽眼皮也沒擡。

“再說什麽啊,你爸出差那麽久了,他回來你也不一起吃個飯?”方菲有些生氣。

“你知道我們工作沒有下班時間的。”林聽說。

方菲剛想說什麽,就覺得手裏一熱,她擡頭看見魏辰陽,魏辰陽把一張餅裝在袋子裏,然後塞到方菲手裏,“姨,你放心,晚上我押也會把他押回來。你拿着餅,下了早讀再吃。”

方菲看看魏辰陽,再看看自己的親生兒子,氣不打一出來,比不得也比不起,不想再和林聽說話,只能囑咐一句走的時候把門鎖了,這才匆忙離開。

方菲一走,魏辰陽又轉去廚房,再出來手裏端着個盤子,裏面是方菲烙好的餅。

油餅烙得松軟,滿滿的蔥香和油香,再夾上剛拔出來的新鮮小蔥,實在是絕了。魏辰陽已經吃了兩張了,可是覺得還不夠,端着盤子吃吧,走到林聽身邊,往他面前送了送,說:“還有兩張,咱倆一人一張。”

林聽搖頭:“不吃了。”

“真不吃?”魏辰陽立刻就笑了,“那都是我的了。”

林聽茶也喝的差不多,放下杯子,洗了把手,去推自行車。

“鎖門啊。”林聽說。

魏辰陽連忙跟在後面:“我也走,回家一趟洗個澡再上班。”

魏辰陽端着盤子又鎖了門,見林聽要走了,在後面唠叨一句:“你這要怄氣到什麽時候?阿姨和叔叔也是為了你好,你是獨子,你爸還有那麽大的生意等着你繼承,怎麽可能讓你去幹刑警?”

林聽聞言,微微一滞,整個人站直了,也沒說話。

“我覺得派出所就挺好,當個片警不好嗎?你得理解叔叔阿姨。”魏辰陽仗着自己比林聽大一歲,像個大哥哥一樣,念叨起來,“平平安安過一生不好嘛,你非要往危險的地方紮,別說叔叔阿姨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林聽已經跨上自行車,腳上一蹬,就騎遠了。

魏辰陽只能在後面喊:“下午下班我去押你啊,你在所裏等我!”

轉頭把盤子裏最後一張餅塞嘴裏,大步往自己家走去。

林聽騎着車,很快就到了派出所。

這是他的工作單位,雖然每天來的不情不願的。

主要還是因為他原本是要去做刑警的,也是他的夢想,可誰知道,分派下來後,竟然去了派出所。後來才知道,他爸他媽不同意他去幹刑警,打電話偷偷給他改了志願,以至于被分來做了民警。

林聽工作一年多了,一直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和搭檔王兵負責轄區內金水路到銀泉路這一段的區域,常住居民一千多戶,流動人口也在三百左右,這是轄區內居住比較集中的地方,人多事兒多,整天忙的腳不沾地。但都是雞毛蒜皮的瑣事,沒有什麽規定的上下班時間,有時大半夜兩口子打架了,也要去調解。

帶林聽的王兵工作時間長,但年齡并沒有多大,三十七歲正當年呢,可一頭白發了。

用王兵的話來說都是操心操的,瑣事磨的,累的。

林聽還沒走進所裏,就聽到亂哄哄的聲音。

一男一女在院裏對罵着,男的說女的騙他錢,女的說男的好/色/騙她感情騙她身/體,兩人對着彪髒話,好像要把這輩子學來的髒話都要炫一遍似的。

林聽沿着走廊走到辦公室,帽子摘下,挂在衣帽架上,看着王兵往外擡了下下巴問:“老王,這是又怎麽了?”

“還不是最近這些廠子給鬧的。”王兵說,“來了很多人打工,年輕男女吧,工作又累,時間長了,就談起對象。談着談着談崩了,這男的說女的騙他錢,說這女的來歷不正什麽的……”

王兵說完,轉頭看林聽:“對了,今天忙完了咱倆得去一趟電子廠,聽說他們又招了一批新員工,但這麽久了也沒來登記,咱們去看看怎麽回事。”

“好。”

王兵眼睛沒有離開林聽,見林聽坐下了,才垂下眼睛,喝了一口茶。

這孩子畢業分來就跟着自己,從什麽都不懂到現在能獨當一面,王兵也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你說他不好好幹吧,但凡什麽髒活累活派過來,人沒有半點怨言,說上就上。說他好吧,他工作又不夠積極,怎麽說呢,很明顯,林聽整個人的心不在這裏。

接觸一年多了,王兵也多多少少聽人說起過這件事,首先這孩子家境特別好,爸爸家裏世代經商,媽媽是學校的老師,一家人過得十分低調,至今都在學校的家屬院生活。小夥也低調,整天騎着半舊的自行車來上班,吃喝和單位裏的人一樣,沒有半點富家子的作派,就是一點,工作時,心不在這裏。

王兵後來也聽說了,這是個好苗子,本來是要分去刑警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分來了派出所。

明珠蒙塵,有點可惜。

*

崔餘找到報社,走進去的時候,李大爺攔住了她。

崔餘說明自己的來意,李大爺還不相信,怔怔瞧着崔餘問:“是真的來報道的?大學生?”

崔餘笑了,“是的,大爺。要不然,您進去問一下?”

這說着話,魏辰陽就來了,騎着他的摩托車,突突突的響。

從後面過來的時候,見有人背着背包,又拎着那麽大一個行李包,就猜出來了。

他用力捏了剎車,正好停在崔餘身旁,轉頭看向崔餘問:“是你吧。省城大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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