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黑皮7

[7]黑皮7

樹梢下,房車停放的位置庇蔭涼爽。

“我不吃了。”段硯初吃了一半,覺得有些膩,便輕輕地推開了陳予泊的手,肩頸低垂坐回車內。

這個推開不要的動作實在是太自然,像是養尊處優久了,習慣被人伺候養成的自然習慣。

陳予柏:“……”他看着還剩下半根的雪糕。

不一會,段硯初彎腰從房車裏下來,他長身玉立,臉戴着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精巧冷白的下巴,側眸看向陳予柏:“我吃不下了。”

陳予泊盯着手中這半根雪糕,沉默看回他。

段硯初又看回他。

“好的大少爺。”陳予柏想到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口将雪糕吃了。

段硯初注視着他将自己吃過的雪糕吃完,眸底浮現幾分意外,他揚眉也沒說什麽,慢條斯理地坐到旁邊的躺椅上,腿交疊放着:“吃完給我下去抓條魚。”

陳予泊:“……”有錢真好。

參天大樹的樹蔭下,大少爺戴着墨鏡舒服躺在椅子上,時不時的勾下墨鏡,欣賞着溪流裏為了抓魚已經濕身的高大青年。

順便掏出手機拍幾張,看來得找個機會讓他給自己當人體模特。

大約十幾分鐘,陳予泊從水裏站起身,左右手都抓着撲騰的胖魚往岸上走。濕透的T恤貼在胸口與背脊,在呼吸間勾勒出健碩性感的胸膛與腹肌線條,下半身在行走間也隐約勾勒出輪廓,看着很有實力。

段硯初坐起身,将墨鏡推至頭頂,雙手撐在身側,目光往下,滿是驚豔與欣賞:“予泊,你會殺魚嗎?”

衣服都貼到肌肉上了,真想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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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陳予泊走上岸,先将兩條魚用力的摔在草坪上。

被拍暈的魚在最後垂死掙紮,蹦跶到了段硯初腳邊。

段硯初被突然跳到腳邊的魚吓了一跳,表情很是嚴肅,倏然擡起雙腿,有那麽一瞬的茫然看向他。

陳予泊不動聲色地将這人被吓到的表情收入眼底,彎下腰去撿魚,唇角微揚:“魚不會咬人。”

段硯初:“……”他淡定地放下雙腿:“我餓了,去給我做魚吃。”

“好的大少爺。”陳予泊抓起魚就走上車。

段硯初見他褲腳滴着水,腳底踏出的水印,呼之欲出的話戛然而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十五分鐘後,參天大樹下,燒烤架擺上,兩條開膛破肚的大肥魚已經被撒上佐料在炭火下冒出油滋滋的聲響,香味飄出。

“你還會烤魚?”

“什麽都做過一些。”陳予泊戴着手套,麻利地給魚翻面,手在魚上方均勻撒上一層孜然。

段硯初看着坐在對面換上背心的陳予泊,麥色結實的臂膀一覽無遺,在翻動烤魚時繃出的肌肉線條太明顯,皮膚質感在太陽底下帶着戶外運動健康色,是有光澤的。

他托着下巴詢問:“你幾歲出來的?還做過什麽?”

“14歲就出去幫忙了,打散工,最開始是幫忙卸貨,後來去修車廠搬輪胎,偷學了點電焊維修。”陳予泊拿着小刀給魚身劃了幾道:“晚上下班就去幫我朋友擺燒烤攤,也能賺點,後來他介紹我去工地,說錢多一些。”

“這麽厲害。”段硯初不由得感慨:“我十幾歲的時候——”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陳予泊擡眸看了眼,見這大少爺忽然戴上墨鏡,抱臂往後就是一坐,唇角沉了下去,像是不高興了:“……?”

這大少爺又怎麽了?

就在這時,他看見段硯初脖子上的黑色蝴蝶項圈底圍泛起一圈的藍色光,閃爍着。

這……不是普通的項圈嗎?

怎麽還會發光?

中午,他們在這裏解決了一頓美味的烤魚。

“我睡會,下午起床後我們去那邊練槍。”段硯初往後靠在躺椅上,椅子一晃一晃的,昨晚沒睡好有些犯困了,睫毛輕顫,眼皮子發沉。

陳予泊在收拾殘局,回頭一看,發現段硯初睡着了。

樹梢下,躺椅微微地晃着,清風吹拂過帶下幾片葉,落在熟睡的青年肩頭,動靜很輕沒有驚擾。

陳予泊收回視線,把燒烤架收回房車儲備箱,過會從裏面卧室的床拿了條毯子下車,俯下身蓋在段硯初的身上,撚走那片葉子,然後就坐在旁邊拿出爆屏手機給院長發消息。

【院長阿媽,我這裏一切都好,下個月可以轉錢潤澤弟弟交錢做手術了。】

……

莊園小鎮的戶外射擊場裏。

砰砰砰——

震耳的射擊聲響起。

身穿黑色皮衣的青年長身玉立,沉肩凝神,左手穩穩地托住手腕,右手持槍。

護目鏡下那張隽美精致的臉冷淡至極,眉眼透着淩厲,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對準二十五米遠的目标靶心精準射擊,連續射擊無間斷,槍槍中靶心,無一虛發。

彈匣裏子彈用盡,他低下頭,微卷的發絲撫過眉眼,修長白皙的手熟練快速地拆卸彈匣,拿起桌面的子彈,動作幹淨利索,‘咔噠’的好幾聲,發出子彈壓力受阻的聲響,陸續将子彈裝入彈匣中。

組裝完畢,再次擡起手,對準靶心,短短三十幾秒就将子彈發盡。

依舊是精準射擊,無一虛發。

直到他覺得滿意為止。

段硯初放下手搶,左右活動一下脖頸,側眸看向陳予泊,見他怔然地看着自己,彎唇溫柔一笑:“想玩嗎?”

笑容頃刻間化了冰冷,仿佛剛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只是昙花一現。

陳予泊腦袋裏‘嗡’的一聲,腦海那道冷漠無情的射擊背影中還未抽離,就撞入這雙含笑的眼睛,心頭一顫,兩重面孔融為一體,像是錯覺。

……這男人到底是有幾副面孔。

還真不是個只會玩的大少爺啊?竟然會拿槍嗎?

“想成為我的保镖,會拿槍是第一步,我會給你安排持槍許可的,前提是你要學會。”段硯初再次擡起手槍,瞄準不遠處的靶心:“過來,站到我身後。”

陳予泊一時愣住,有些沒明白。

拿……槍?

他嗎?

“予泊。”段硯初道。

陳予泊抽離思緒,這會才邁開腿,走到段硯初身後,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從身後握住我的手。”

陳予泊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雙臂,從後方環上身前單薄的肩頭,粗糙的雙手覆蓋在段硯初握着槍的手,垂下眸幾乎看清懷中人那鴉羽般濃密的長睫,一動未動。

健碩的臂膀将身前的人環抱在胸前,近雙倍的體格從身後看十分有壓迫感。

深麥色與冷白皮對比鮮明。

段硯初掃了眼握着自己的手,粗糙硌手的皲裂和繭弄得皮膚疼,他略微蹙眉:“你這手糙得很,磨得我很疼啊。”

陳予泊:“……”真是嬌氣,他稍稍松開。

“誰讓你松開的,握緊。”

陳予泊心裏深嘆口氣,只能又将這手握緊,他垂下眸,看着這雙被自己包裹在掌心裏的手,目光所及之處纖細脖頸上項圈再次映入眼簾,隐約看見項圈裏的……是紋身嗎?

“別走神,危險來臨的時候可沒機會給你走神。”段硯初松開托住手腕的左手,單手持槍,瞄準靶心:“跟了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砰——

陳予泊一怔,細膩柔軟的手傳遞過強勁地射擊後坐力,直到對方後背撞入自己懷中,溫度與這句話一并傳入耳裏。

他下意識地握住段硯初持槍的那只手,微微挺身将人扶好,與槍口所對的視線平行:“什麽心理準備?”

按照目前他的了解,這位大少爺除了情緒不定,但出手相當闊綽,自己無父無母,除了雙手務工他別無選擇,可現在似乎有一個選擇擺在自己面前。

或許可以得到很多。

只要這個‘心理準備’不犯法。

“當然是——”段硯初感受到強勁的臂彎将自己圈住,唇角微掀:“被我吃抹幹淨的心理準備。”

“……”

段硯初松開手,感覺到陳予泊無奈的沉默,笑着将槍放到陳予泊手心裏,彎下腰從他臂彎裏鑽出,而後站在他身旁,右手覆蓋握住他持槍的手,擡起,輔助他瞄準靶心:“扣下扳機,開槍。”

成熟冷調的玫瑰香水味環繞鼻息間,有一種與第一印象相悖的矛盾反差感。

砰——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仿佛腎上腺素被徹底激活,陳予泊保持着這個姿勢,背後的汗不斷滲透濕衣服,姿勢與目光一動不動地将子彈全部發完。

“很好,繼續,把子彈打完。”

耳畔是溫柔教導的聲音,托扶着胳膊的手骨節纖細卻有力。

陳予泊的視力一向很好,靶心的距離對他來說不成問題,他回想着剛才段硯初是怎麽樣的動作與表情,每一寸表情變化都在腦海裏緩慢的放映着。

以及滿腦都是問題,為什麽要練習槍,會有需要用到槍的時候嗎?

——收起你的好奇心。

段硯初站在身旁,他觀察着陳予泊拿槍的姿勢,子彈的軌跡,眸底浮現幾分驚豔與意外。這家夥學習能力太強了,竟然能将他的動作和習慣模仿得那麽像。

甚至每一發子彈都能夠正中靶心。

“非常好。”段硯初往旁一站,擡起雙手拍了拍,鼓掌示意誇獎,而後朝陳予泊勾勾手:“過來,現在我教你怎麽上膛。”

陳予泊堆了滿腔好奇,但還是沒說什麽走了過去。

他看着段硯初的動作,也拿起另一個彈匣,餘光一直停留在這雙漂亮且動作幹練的雙手上,仿佛所有動作都被放慢至一清二楚,讓他能夠記到個七八分。

不到十幾秒,兩個人上膛的動作和速度達成一致,畫面如出一轍。

段硯初挑眉,勾唇看向陳予泊:“不錯,那麽快就學會了。”這小黑皮的學習能力有些出乎他意料了。

陳予泊見段硯初朝他笑,應該是心情很好:“謝謝大少爺的誇獎。”

“繼續練。”段硯初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雙腿優雅交疊,抱着雙臂姿态放松望着他。

“好。”陳予泊點了點頭,再次拿起槍。

他握着手中的手槍,瞳孔聚焦在不遠處的靶心,那種隐匿在深處從未探索過的興奮像是一點一點被刺激,這哪裏是常人能夠見到摸到的物件。

這一切似乎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不過是當一名保镖,訓練保護,再不濟也是個男保姆,陪伴照顧,高薪得離譜,至少沒突破他的底線,甚至讓他接觸到了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接觸的東西。

男保姆就男保姆吧。

砰砰砰——

槍擊聲冰冷幹脆的響起,子彈無一虛發,正中靶心,準确度百分之百。

這要是說第一次拿槍就能玩成這樣就顯得凡爾賽了。

可确實是陳予泊的第一次。

段硯初調整坐姿,神情沒有了方才的松弛,若有所思地注視着陳予泊每一個完成射擊後的動作,幾乎跟他的動作是一致的,這樣完美的學習和複刻能力……

沒分化,也不是攜帶能力的信息素失控者。

能做到這樣的程度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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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提早更新咯~

晉江又有活動了诶~

明天的更新中午12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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