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黑皮16

[16]黑皮16

由于沒有任何證據,西方男人的身份在貴賓資料裏也非常詳細,是個富豪Beta無疑,疑惑也只能姑且存疑。

就這樣,消費了五千萬的大客戶在差點挨了頓揍後悻悻然離開了。

“那鋼筆裏面有攝像頭。”陳予泊見那行人走了後,才将手裏的東西遞給段硯初。

“手受傷了?”段硯初握住伸來的這只大手,攤開他掌心,就看見上頭被劃了不少道口,估計是剛才折斷鋼筆時弄傷的,但已經結痂:“你怎麽發現那只筆有問題的?”

這家夥真的是不簡單,既沒有分化,是信息素失控者的概率相當低,又沒有基因等級,到底是怎麽發現那只筆有問題的,且不說這只筆有沒有問題,普通人能硬生生将一支鋼筆折斷嗎?這可是金屬。

怎麽會還沒分化?

“我看見他口袋下的紅外線。”陳予泊被這只柔軟的手握得心悸,喉結吞咽滾動,如燙手那般抽回手:“那鋼筆裏面攝像頭是什麽意思?”

“可能是偷拍我。”

段硯初話音未落,就看見陳予泊黑着臉,二話不說将芯片在指腹間捏碎了,粉碎狀那種。

“……”好說歹說看一下偷拍內容。

陳予泊張開手掌心,粉碎的芯片從指縫流逝,如同粉塵揚在空氣中,他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表情有些僵硬,不是,怎麽就沒頭腦就弄壞證據。

“你很生氣?”段硯初反問。

這句反問有些耐人尋味。

“我……”陳予泊手垂放身側,不經意吞咽口水的動作暴露了他強裝的鎮定:“我确實生氣。”

“為什麽?”段硯初看着他,倒有些意外這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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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花了那麽多錢請我做保镖,還給我提供學習機會,我自然不會想讓你受傷。”陳予泊對答如流:“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段硯初微揚眉,了然颔首:“那我知道了。”他說完,發現陳予泊在盯着他看,神情很是複雜:“怎麽了?”

陳予泊見他跟沒事人似的,心情莫名煩躁。

積攢太久的困惑,不知為何,或許是見這男人被偷拍或者是面臨危險時淡然的态度,仿佛習以為常,此刻從內心深處生出滾燙濃烈的沖動想問個究竟,想把之前好奇的事都問個遍。

到底信息素失控者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

在項圈的約束下為什麽還需要安全監督官?

明明身體剛好為什麽執意要出來?

又為什麽會被偷拍?

遇到這樣的事不害怕嗎?

“為什麽這樣看着我?”段硯初正往外走,餘光發現這家夥一直盯着他看。

“我發現你對危險感知很低。”陳予泊見他要走,步伐跟了上去,選擇問出這個與當下有所關聯的問題:“你剛才為什麽要問他這只筆的主人是誰送的,你知道是誰?”

段硯初似有一愣,仿佛意識到什麽後,他唇角微揚,忽地往旁走了一步。

陳予泊一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可身旁就是走廊的牆,直到後背抵着牆無路可退,馬丁靴被皮鞋抵上,觸碰的瞬間,心髒驟然落慢了一拍。

他目光撞入段硯初含笑的雙眸,喉結滾動,不動聲色轉移視線。

“是啊,我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才需要你保護我。”

段硯初停下腳步,如畫的眉眼映入對方眼簾,語調帶着溫柔的肯定:“陳予泊,剛才做得很好,請繼續保持。”

其實也就是很尋常的誇獎,也不知道是原因心猿意馬,胸腔裏頭兵荒馬亂。

陳予泊摸了摸鼻子。

*

一行車輛緩緩從博物館右側駛離,前後左右都有車輛護着中間的房車,道路依舊施行交通管制措施。

房車後座。

“大少爺,我還可以問個問題嗎?”

陳予泊坐在躺椅後排,矜矜業業給大少爺揉捏着額頭,他用指腹撫過對方的眉梢,收斂力度,生怕弄出痕跡了,又見段硯初腰腹位置蓋着小毯子,姿态放松正享受着他的按摩,應該心情還不錯。

腦海裏十萬個為什麽還在不斷浮現。

“問吧。”

“那個外國佬就這樣放過他嗎?”

粗糙的指腹輕撫過眼皮,惹得眼皮輕顫,緩緩睜開眼。

四目驀然相對。

陳予泊按摩的手停滞須臾,撞入對方目光時按摩的動作竟有些心虛,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你把芯片都弄壞了我也沒有任何理由指控他。”

陳予泊有些心虛:“大少爺,抱歉,是我心急了。”

段硯初倒沒有要責備他的意思,畢竟他想也知道可能會是什麽,見這家夥還會內疚倒還有些新奇感,看來真是他錢到位了,他眸底浮現打趣的笑意:“今晚洗幹淨來我房間就好。”

“你剛才說你的處境很危險,是指你是信息素失控者的身份?”陳予泊似乎快習慣這男人時不時的調侃,認真回想,想到那男人從頭到尾都盯着段硯初看:“但剛才那個富豪是Beta,他一直盯着你,那只筆真不是他的嗎?”

Beta也敢肖想Omega?

“Beta也會有他所要的東西。”段硯初心想這家夥可算是憋不住了,從認識到現在還挺能憋的,很有職業操守。

陳予泊感覺到指腹下睫毛扇過,惹得指尖酥麻,他唇動了動,不假思索湧上嗓子眼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他肯定見色起意。”

“嗯,也有可能,陳保镖看得真仔細。”段硯初笑了出聲。

陳予泊感覺到被敷衍:“還是不應該放過他,萬一這人對你圖謀不軌又或者是傷害你——”

“不是他。”段硯初腦海裏浮現出那只黑曜色鋼筆,以及上面的蝴蝶紋路:“知道我回國的人不多。”

看來還是坐不住了,不論是激進黨還是權力複興組織,一邊阻止他重啓實驗室一邊渴求他重啓實驗室,歸根到底都想要知道失控者信息素到底存在着怎麽樣的秘密,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和途徑修改他人的基因。

既想殺了他,又想得到他。

人性總是貪得無厭。

“什麽意思?”

段硯初在思索間隙,倏然間,餘光看見陳予泊的頸動脈處被一道紅色的光線略過,瞳孔緊縮。

“是不能知道你回國嗎?”陳予泊話音剛落,見段硯初忽然撐着手臂坐起,距離瞬間的拉近讓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掠過鼻尖的玫瑰味讓身體僵住。

‘咔噠’一聲,椅背被放倒,他忽然被猛地撲倒壓在椅背上。

“趴下!!!”

單薄的身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敏捷,将暴露在目标紅外線裏的陳予泊直接摁倒。

陳予泊的視野裏只剩下懷中男人臉上驟變的冷斂淩厲,以及繃緊的精致下颌線。

……什麽?

砰砰砰——

剎那間,厲聲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槍響,數十聲落在打在車窗上同一個位置,直至擊碎了防彈車窗,玻璃‘砰’的一聲,碎片炸開飛濺入車內,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保镖緊急地打着方向盤,避開不遠處狙擊手攻擊的視野範圍,輪胎在地面摩擦出聲響與星火,前後保護這輛車的車輛也在試圖幹擾不遠處的狙擊手,不斷的加速減速,以達到前後左右所有的距離都能夠護着中間這輛房車。

正是這條路采取交通管制,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陳予泊!!保護大少爺!!”

陳予泊反應極速,幾乎是在下一道槍聲響起的瞬間手下意識托在段硯初腦袋下,将他護在身下,臂膀和後背将人完全擋住護着飛濺而來的玻璃碎片,臉頰頃刻間被劃破。

盡管動作再快,但動作還是慢了。

“……唔。”

懷裏傳來痛楚的悶哼。

段硯初疼得出聲,蹙着眉宇便開臉,脖子被飛濺過來的玻璃碎片劃了幾道口,血流了下來,浸透了項圈,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滴答,滴答’——

幾滴血從上方滴落在他唇上,粘稠的,滾燙的。

他眼皮微顫,看向壓在自己身上的陳予泊,恰好看見對方那張臉被劃破流血的位置,血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滑落。

——Lorcan,告訴我,失控者信息素的血液是不是可以改變基因?

——是不是能修改Beta的基因讓他成為Alpha。

——告訴我!!!告訴我!!!

陳予泊低下頭,見段硯初臉色瞬間透白,連忙将手覆蓋在他出血的脖頸處,輔助他緊摁住出血口,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臉也被劃出血了。

他寬肩壓低,對着耳機那頭壓低聲快速道:“大少爺受傷了,現在外面是什麽情況?!”另一側臂膀嚴嚴實實地護着身下的單薄身軀,身體繃緊宛若一張拉滿的弓,每塊肌肉都被調動警覺,側過臉,警惕地望向車窗外。

……怎麽會有人敢開槍?

光天化日下這是有人要殺段硯初嗎?

瘋了嗎!!!

“有人在遠處狙擊,你先護好大少爺!!”

陳予泊聽見耳機裏傳來的急促聲響。

槍聲還在響起。

“大少爺!!!”

驚呼聲伴随着耳機裏的電流驟然響起。

下一瞬,視線焦點由遠及近,子彈如一道模糊不清的利刃破空而來,即将到達被打破的車窗內部,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瞳眸深處将子彈破空而來的速度拆解成幀,子彈的軌跡仿佛停滞在半空中。

而紅外線瞄準的并不是最脆弱的那人,是另有目标。

“陳予泊!!!”段硯初察覺到什麽,下意識地抓住陳予泊的胸襟,想将他往下扯,卻被結實的臂膀猛地擁入懷中。

陳予泊單手将人摁入懷裏,掌心扣着他後腦袋不讓他擡頭,眼神瞬間變得淩厲無比,他極速反手摸向後腰的槍,槍在沾着血的掌心處幹淨利索一轉,順勢握住槍柄。

‘咔噠’兩聲,手臂幹脆利落一擡,對準窗外,瞳眸深處飛來的那顆子彈宛若靜止在了空氣中,讓他準确無誤地捕捉到目标,臉色一沉,沒有絲毫猶豫地扣下扳機。

彈匣發射出的子彈以令人驚嘆的速度對準破空而來的子彈。

就在車窗之上的距離,兩顆子彈準确無誤地在空氣中沖撞在一塊,巨大的沖擊力以及高速運轉的動力頃刻間消失,‘咔嗒’一聲,在角速度沖擊力之下,融合為一的子彈跌落在車內。

這個動作的完成幾乎是千鈞一發,毫秒之差。

空氣中彌漫着機械燒焦滾燙的氣味,與那道檀香味撞在一起。

段硯初從跌落在車窗邊的子彈收起視線,聽着近在咫尺胸膛處強有力的心跳聲,以及頭頂落下的粗重喘息。

他眼皮微擡,看向壓在身上将自己完全籠罩的陳予泊,見他傾斜着上半身,手還舉着槍,分明的下颌線滴落着血,整個人緊繃鋒利得宛若一把劍。

就在這時,陳予泊恰好低頭。

彼時,段硯初撞入近在咫尺這道還沒收斂的淩厲目光中,他感覺有些恍惚,眼皮微顫,怔愣沒動。

……子彈接住子彈嗎?

怎麽可能。

滴答滴答,

血再次滴落在了他的唇瓣上,滲入唇縫,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彌漫開。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思維戛然停止,大腦瞬間空白,渾身血液仿佛刺激那般,連疼痛都全然無覺了,渾身的大動脈伴随着心髒劇烈跳動而沸騰起來,身體燒得可怕。

不一會,脖頸就被粗糙的掌心再次用力覆蓋捂住,整個人被抱到臂彎中。

“吓到了嗎?”‘啪’的聲,陳予泊将手槍丢到一旁,見段硯初臉色素白,神情怔然,以為他被吓到了。

看他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立刻用掌心摁住給他止血,又覺得項圈礙事讓他摁不住出血口,手三兩下就将蝴蝶項圈給摘了。

握在手中的項圈底圍捕捉到信息素失控的瞬間泛起紅光,但也僅是一瞬,只聽見項圈裏發出‘呲啦’的電流聲響,紅色的電子燈頃刻熄滅,項圈芯片信號戛然中斷。

空氣中大片彌漫開的烏木玫瑰信息素,僅是剎那間氣味便消失殆盡,仿佛被人刻意的抹幹淨。

段硯初本想阻止他,脖頸處襲來的電流讓他身體瞬間脫力,意識漸漸模糊,指尖輕顫。

……這蠢家夥。

疼死了。

陳予泊剛摘下項圈,目光觸到項圈下纖細脖頸的數道傷疤,手一頓,還沒來得及細看,下一秒車門打開,門外驟然響起呵斥的聲響。

“你瘋了嗎摘下Destroyer的項圈!!!!!你想讓所有人都發瘋嗎!!!”

他聞聲看去,透過被槍支子彈打得粉碎的車窗,看見恰好趕來的聞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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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期末,這幾天都在加班,得下班了才能碼字,所以更新時間調整在零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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