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曾觸碰的天環

第062章 不曾觸碰的天環

按住沙發和把人按倒在沙發上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掌下的觸感結實緊致,說話間更帶得胸膛輕微起伏。

但就像自己突然不受控制的行為一樣,簡明微對星期日的反應無比震驚。

不是, 現在的重點是衣服扣子怎麽處理嗎?重點是這人再不跑外套就要被她脫了啊!

從肩前的藍金色星星到羽毛, 纖細白皙的手指眷念般撫過, 然後是好奇的繼續探索,側腰斜邊扣被拉起輕勾。

根本不忍直視,簡明微幾乎哀嚎出聲, “哥哥你快自救一下呀!”

她的表情太過天塌地陷,星期日連忙撐臂起身試圖安慰, “沒事, 我裏面還有一件。”

簡明微:……問題就是那一件在我眼裏沒有啊!

不行不行,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要花錢的東西不能看!

這是賭上信念的一戰, 簡明微在心中不斷念着“-6480、-6480、-6480”,扣費賬單流水般刷過眼前。

或許是扣費速度比倒計時的讀秒還快, 簡明微的理智逐漸占回上風, 指尖解完星期日風衣腰腹處的那顆扣子後真的停了下來。

——險之又險。

簡明微輕舒一口氣,星期日的風衣開叉高,本來就在腰帶的上方,要是再解兩顆扣子就完蛋了好吧!

同樣緊張的系統跟着放下懸起的心,“還好你堅定,不能看的東西……”

沒等它把話說完, 原本安分的手指突然動了動, 猶如簡明微促狹時的挑眉一笑,它輕點着吸引在場兩人的注意力。

——不詳的預感。

Advertisement

簡明微拔腿就想往外跑, 系統卻一句話叫住了她。

“等等,明微,你能确定你是只看星期日這樣,還是看所有人都……”都半脫甚至全脫?

實在可怕的問題,星期日下意識收腹坐起想去拉她。

——它等的就是這一刻。

因為星期日的動作,半散的風衣下擺主動垂落,他将自己送過來,指尖慢條斯理地趁勢挑開腰際布料。

然後是順理成章地探入,手指就近從胸肌外側向下滑,一直滑到他的腰部,再接斜着上移的撫摸,直接攀向肋骨最上部的中心位置。

系統:……我勒個嗚嗚伯,這手指和簡明微一樣,他寶貝的會戰術!

不能看沒說不能摸嘛,還是星期日主動撞上來的,誰能怪得了它?

簡明微:……死手你在幹嘛?!快停啊!

雖然摸着知道确實有衣服,但腦子裏跟着感知浮現的畫面是裸的啊!

星期日:……

他根本不能思考或回應什麽,額發随着喘息錯亂,擡起的腰部無力跌回沙發。

——她手指所走的路線是身體上皮膚較薄的部位,那是即使襯衣也擋不住的敏感戰栗。

一個無法自控,一個無力阻攔,唯一清醒的系統尚處于化形無實體階段插不上手。

好在有風衣遮擋,具體發生什麽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兩個因看不見而觸感更加敏銳的當事人。

是指尖的繼續勾勒,胸骨停留過後的向下,微長的指甲路過某點時側着輕刮,最終結束于他的另一側胸肌外部。

游走完整的一個“w”,如同唇舌的纏綿,朦胧中誰人低頭,喉間的呻吟不敢溢出,修長有力的手指插進了絲般順滑的紅發裏。

“嘶……輕,輕點……有點疼……”

在海裏待久了體溫難免變涼,此時卻有不斷的熾熱傳來,不知是肌膚熨燙亦或發絲牽扯,簡明微竟在加速的心跳中察覺出些許痛意。

虎牙開始變得尖癢,無比渴望的食欲驟然升騰,查看完星期日情況想擡頭的簡明微不自覺頓住,唇邊香甜的血肉極具吸引力。

腦後有手指撫摸穿梭,它們同樣渴望地壓她低頭,從欲要逃離的站立到牽引踉跄,她被拉着單膝跪在他腿間傾身扶肩趴伏。

金瞳淩亂潮濕,藍眸逐漸深邃,擡頭和低頭的交錯,柔軟唇瓣幾乎相擦而過,尖尖的虎牙出露直奔星期日脖頸探去!

——不對勁!

靠近時他的耳羽顫抖掃過面頰,簡明微瞬間警惕地眯眼擡頭,哪裏出了問題!

“咣”的相撞,她的額頭和他下巴同時出現紅印,簡明微吃痛地尋回理智,側臉後退再利落翻身站起。

“連環計,這是阿哈的連環計,祂太歹毒了!”

她握拳朝系統憤怒吐槽。

“本來觸摸光塔明珠的副作用都快消失了,祂又一招把它引出來,太過分了!”

上次咬完星期日脖頸的後果實在難忘,簡明微結合相關資料專門咨詢過盛澤,基本确定那珠子有問題。

水靈化鲛的特性?食人血肉的欲望和莫名的蠱惑力?連星期日都抵抗不了?

“嘶……”想到這裏簡明微又開始頭疼了。

不僅是被撞的,還有剛才星期日伸手摩挲時挂到指環的長發,當然,最主要的當屬……

“阿哈!”藍眸燃起金焰,簡明微氣憤地扭頭。

沙發上的星期日顯然還沒從深陷的情緒掙脫出來,後仰輕喘中表情堪稱空白,手指無意識蜷縮,連下巴上的紅印都顧不得揉。

簡明微:……不是,這人不還有件衣服嗎?!

靜立片刻确定自己已經擺脫那種摸人或啃人的沖動,簡明微連忙半閉着眼睛幫他整理外衣。

先把圍領扯開盡量遮住領口,然後火速拉攏風衣把斜邊扣複原,拍拍褶皺,再把星期日額前垂落的月形劉海撥回去。

“哥哥你冷靜一下堅持住啊!”簡明微恨鐵不成鋼。

——遇見這種情況,當然得快點指責把鍋甩出去,不然要收她錢了!

“玩得開心嗎?”鮮紅的倒計時流淌過來,嘩啦啦變成一朵花綻開,花中嘴角大笑着上揚。

呵,輸人輸陣不輸勢,簡明微輕佯吹了吹指甲,“區區懲罰,不過如此!”

“哦?但他看起來不太好诶?”

嗯?星期日怎麽了?簡明微被騙得下意識回頭。

“嗷!”哀嚎中她慘烈失去倔強,“投降投降,任務我做還不行嗎?!”

——脫內襯就足夠過分了,把外衣也變得半透明要鬧哪樣?!還有那荊棘,是能攀着腰纏繞上縛的嗎?!

“哈哈哈哈,這局是我贏啦!”跳躍的倒計時無比歡快。

“記得別耍花招哦,不然把你眼裏濾鏡變成永久的,這樣你出門看誰都是六星魂啊哈哈哈——”

拉長的尾調伴随禮花再次炸了簡明微一臉,簡明微:……

她默默豎起中指:狗東西,記住你了,回去就寫你和阿基維利的同人文,我要讓你被各種方位十八嬷!

……原來是懲罰和任務。

說不出何種心情,星期日偏頭閉上眼睛,海波流轉無力躲避,他只能擡臂用手背擋住光線。

挾着熱意的疾風在她放手的那刻停滞,此時的話語不過将它徹底打破,本就應當從雲端墜落,幽暗塵泥之下的冰窟。

透澈的藍色無比無際,星期日不知自己應該如何面對簡明微,對比之下他的私欲暴露無疑,癡念暴露無疑,病态暴露無疑。

“那什麽,剛才的事吧,你別放在心上,我能理解……”她的聲音被海水阻隔,聽不出遠近。

“都怪阿哈和那珠子,前一個先記着,我現在就去把後面那個解決了!”

略顯急促的腳步随關門聲遠去,簡明微離開得堅定果斷。

……确實如此,她從來都沒有真正逾距過。

紅發消失的海底更難将息,隐藏的耳羽顫抖遮上眼睛,眸中原本積蓄的水意以另一種心情溢出。

——簡明微看似經常逗他,可她也牢牢卡着分寸的界限,平日觸及的地方不是有衣物遮擋就是能直接展露。

至于天環族的特征……耳羽會因好奇撫摸,但真正不能由外人觸碰的天環,她想都不會想,更別說提過。

*

“你就這麽走了?”看熱鬧看得正歡的系統傻眼。

“不然呢?”簡明微疑惑,“你尴尬的時候會希望有外人在場嗎?”

“不希望。”系統乖順搖頭,它當然想自己緩緩。

“這不就對了!”簡明微點頭接痛心疾首,“而且吧,咱很快就要給他表演一波舉報了,待在那裏我心虛呀!”

心虛但是不得不做,不為什麽,在風衣也變的時候,那通緝令上的價格就不止是星期日的身價了,還是他的清白啊!

“另外就是,正好在斯卡納城,我去知更鳥那邊看看,如果能通過帝芙娅搞清楚那個明珠究竟什麽情況就更好了。”

再結合盛澤曾經給出的預知畫面,這動不動就想咬人的日子她是一點過不下去了!

……

“明珠?”銀尾的鲛人撐床坐起,旁邊的斯卡納城主适時伸出手臂從背後為她提供支撐。

帝芙娅依舊虛弱,但她還是堅持參與了幾人的聚集會談。

見狀簡明微也不敢耽誤,盡量簡潔精準地描述情況。

“就光塔裏那顆明珠,我聽說是當年某位水靈送出的,觸摸它之後想……吃人正常嗎?”

“那是顆鲛珠,”帝芙娅垂眸,“它來自深海,來自我的【母親】。”

“吃人……正常來說應該不正常,已經很多年了,別說普通人,即使水靈也不會受到它的影響。”

“那,”星期日想起露莎卡的傳說,“水靈的兩種進化,真的依靠食人血肉?”

“不……”反駁的話是斯卡納城主說的,“它不是依靠,是詛咒。”

橫在正常進化道路之上的詛咒,對于壓制力量向人隐藏的水靈還好,對順應力量發展的鲛人來說就是災難。

抗拒便會導致無限的掙紮,身體在消耗中陷入衰弱,直至失去理智屈服本能,或者……徹底沉眠。

有瘦削細白的手從旁邊探過來,十指依偎般交錯,顫聲的咳嗽,金尾的人魚俯身輕拍妻子的肩背。

可以的話……他情願向她獻出所有血肉,但那無疑飲鸩止渴,只會把她推向更深的無日沉淵。

“我會去趟深海,”斯卡納城主朝幾人颔首,“我盡量找到破解詛咒的方法,如若不能……”

不能的話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了,翻湧的海水将很快覆滅露莎卡,一切都将沉落海底,窒息般的抹除。

他看向簡明微,“你對明珠的反應确實有點奇怪,但在遠離或它消失之後應該就沒事了。”

“城主是想自己一人去往深海嗎?”簡明微反問他。

“嗯。”有金芒化戟出現手中,金尾的人魚溫言解釋。

“有它在,這幾天海平面上漲速度能勉強控制住,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離開……”

“不,不是我們,我指的是……”簡明微環視四周尋找支持自己說法的論據。

或許是知道這次海水上漲難以避免,這次被喚醒的帝芙娅竟是微笑着的,顯然會支持斯卡納城主的決定。

那就只有……

“于滾滾,”簡明微眨眼“出賣”曾經的“同窗”,“他還那麽小,他的身體……”

“他身體的問題其實根源于我,”帝芙娅坐起,“還有……”

“既然想聽的話,就直接進來吧,你已經長大了,不要再擠在那個小狹道裏啦。”

嗯?!

銀尾鲛人的話溫柔含笑,簡明微幾人不禁跟着她的視線轉頭。

然後,被震懾般,海藻珊瑚掩映的角落裏“哎呦呦”滾出一條小人魚,他抱着魚尾震驚又小心地靠近。

“我……沒有藏好嗎?”耳鳍輕抖着臉紅,小斯卡納緊張游到母親身邊。

帝芙娅微笑撫摸着他的腦袋,斯卡納城主則忍不住吐槽,“我早就想把那個通道補起來了,每次裝沒看見都好麻煩。”

每次?!魚滾滾睜圓了眼睛回頭看父親。

“哎呀,我只是想知道他幾歲才會知道那裏已經藏不下魚啦,誰料每年滾滾都能把自己團吧團吧再塞進去。”

母親也知道?!魚滾滾一臉絕望地翻肚皮漂起來。

知更鳥看得同樣想笑,白金色的圓溜瞳孔和可愛包子臉,原來哥哥的“學生”是這樣的。

不過想起帝芙娅的話,她不禁皺眉,“身體的問題,是指那個先天不足嗎?”

那個讓小斯卡納被嘲笑成“不會游泳的魚”的身體問題。

“嗯。”帝芙娅略顯傷感地垂眸,但很快又笑起來。

“我那時身體不好,導致滾滾生下來就是條容易翻肚皮的小魚,後來姐姐把他接走帶過一陣子……”

本就壓抑着的身體對血肉爆發極致渴望,那時斯卡納城主的手臂幾乎沒有哪天完好,唇齒和尖利指甲劃出道道血痕。

——但也只是血痕,齒尖嵌入又顫抖移開,情感、理智和本能的交鋒,她到底沒吞咽過哪怕一口香甜的血肉。

這也是斯卡納城主一直後悔的地方,他認為自己應該堅持,至少應該讓她吃下一點的,這樣她的身體說不定能好一些。

——不适應海裏生活的于滾滾被瑪麗在近海帶過一陣子,小朋友的情況并未随生長好轉太多。

然而,某一天,瑪麗發現他的魚尾能夠變成雙腿,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海底的妹妹帝芙娅。

“水靈的另一種進化方向,”銀尾的鲛人和身邊斯卡納城主對視,“那時我們都是開心的,至少,至少這也算适合滾滾的生活。”

“只是誰都沒想到……”斯卡納城主接着道,“他渴望回到深海,失敗無數次的下潛,可他還是不斷游着。”

模糊的記憶在父母的對話中補全,魚滾滾呆呆地看向兩人。

“誰也不知道滾滾為什麽想要游泳,我嘗試讓他待在姐姐身邊,但瑪麗拒絕了。”

眸中水光閃爍,帝芙娅輕笑,“她說,你這樣太殘酷,你在剝奪他的天性,打的還是為他好的旗號。

“不會游泳的魚應該回到海裏嗎?注定艱難的旅途應該啓程嗎?我們不知道,只能遵循內心的想法去做。

“畢竟,我們不希望滾滾在很久之後只能看着海洋慨嘆——曾經,或許我有機會看和體驗更多……”

“還要謝謝你們,”斯卡納城主再次向星期日道謝,“感謝你對滾滾的教學和陪伴,他的進步很明顯。”

“所以不必擔心,”他轉頭看向小斯卡納,“如果我有幸解決了深海的麻煩,即使無法歸來……”

金尾的人魚将手中璀璨的三叉戟遞給魚滾滾,“他也會接替我的職責,成為海城新的斯卡納。”

“不不不……”白金色的小人魚擺手連忙後退。

“嗯?”這是來自父親和城主的威嚴的單音質問。

魚滾滾又含淚滾回來,白嫩的小胳膊伸了又伸,但最終沒敢接。

盯着被激活處于使用狀态的三叉戟,他幾乎哭道:“爸爸,不是我不想接,而是它現在這重量我接不住啊!”

真要他伸手接的話,那會被直接砸成魚餅的!他還不想變成魚扁扁啊!

……

片刻的沉寂,海水裏只有小孩晶瑩的淚泡珍珠般咕嚕嚕升騰。

帝芙娅先被逗笑了,簡明微第二個沒忍住,她把頭埋到知更鳥身邊笑得顫抖,知更鳥則在拉着哥哥的袖子強行保持嚴肅。

不能全都笑,會傷害小孩的自尊心呢。

“出息。”斯卡納城主沒忍住拍了下自家小魚的腦袋,然後随意擡手把三叉戟往旁邊一放。

宮殿地磚随之傳來清脆的“咔嚓”聲,帝芙娅聞音朝他瞥去淡淡一個眼神,“離開之前你得親自把它修好。”

被圍觀“嘲笑”的魚滾滾:“……嗚嗚嗚……噗哈哈……嗚別打我屁股!”

那麽多人呢,老師也在呢,他不要面子的嗎?!

自己教過的小孩求助地望過來,星期日不負魚望地思索着看向斯卡納城主。

“不知……城主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

“嗯?什麽可能?”金尾的人魚正色回應他。

“就是,由我們出航前往深海,而您在這裏為整個露莎卡穩定海洋秩序。”

星期日垂眸看過簡明微和知更鳥,“相輔相成的計劃,比您單獨一人的冒險成功率可能高點?”

“嗯?”這下不止斯卡納城主震驚,帝芙娅和魚滾滾也紛紛扭頭看過來。

銀尾的鲛人率先反應道:“不,怎麽能讓你們卷入這場危險,深海有……”

“有星核,還有水靈們的【母親】,”簡明微補充,“以及我的朋友——瑪麗。”

“我們知道的,”知更鳥微笑點頭,“這是我們自願的事情。”

“可……”

“這是目* 前最好的辦法,我們對星核的接觸了解更多,配合起來也更方便。”

沒等帝芙娅再說什麽,星期日撫肩致禮,“不過在出發之前,還需要向兩位了解更多關于深海的消息,麻煩了。”

簡明微和知更鳥也沒說什麽,就像帝芙娅先前一樣,她們用眼神表達着自己對這個計劃的堅定和支持。

熟悉的目光和心境,帝芙娅的眼神顫了顫,半晌,她緩慢擡起手臂——

幾股海流小龍般纏繞上來,原本黯淡的魚尾突然華光恢弘,銀白的鱗片中溢出絲絲縷縷的血色。

耳邊傳來痛苦的悶哼,斯卡納城主胳膊微顫着扶住妻子,但他沒有打斷她,只是看着瑩潤的明珠在她掌心形成。

沒有海岸光塔的明珠碩大,可它如同淨水般的明亮,圓潤無暇的一顆,然後被尖銳的指甲掐住掰裂。

鲛珠一分為二的同時鮮血從唇邊流湧,斯卡納城主迅速遞上自己的掌心,劇烈的咳嗽中一大口血水嘔出。

“這……”匹諾康尼幾人因這一幕怔住。

“鲛珠。”帝芙娅把其中一半遞給知更鳥,她虛弱地閉上眼睛。

“有我控制它不會産生什麽負面影響……如果去深海見【母親】的話,帶上它吧,應該能提供一些幫助。”

無比貴重的心意,知更鳥垂眸道謝接過它,然後轉手把明珠傳給了簡明微。

“哎?”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簡明微睜大眼睛。

“要論安全和作用的話……”知更鳥眸光輕漾。

“還是放在明微這裏比較合适呢,畢竟,遇見事情你總是第一個沖出去的。”

難以反駁的證言,簡明微只能小心接過放好它,她鄭重地看向帝芙娅和斯卡納城主承諾。

“我一定把它完好無損帶回來,到時候……”到時候能修補好嗎?

沒說出口,但眼神生動地傳達出這個疑問,帝芙娅不禁失笑,弓腰咳嗽一聲後解釋。

“可以的,只是需要時間……”

鲛珠是鲛人用血肉孕育的明珠,和水靈供養的潛水靈珠還是有區別的——

更珍貴,失去的代價……也更沉重。

“那就好。”手中只有一半的鲛珠仍舊如珠似寶,簡明微松一口氣。

明珠的邊緣劃蹭掌心,莫名靈光閃過腦海,她急切擡眸問帝芙娅。

“鲛珠,如果有人類吞下和鲛珠有關的東西,他的身體會産生什麽變化嗎?”

眼前出現盛澤曾給她看過的後頸印記,鱗片狀的圖騰、盛家的預知天賦、東陸光塔明珠缺少的一部分……

線索幾乎串聯起來,簡明微有些恍惚,這其中的關系又是什麽?

“不清楚。”帝芙娅只是搖頭。

“水靈化鲛的本就少數,交出自己鲛珠的也沒聽過幾個,再和人類有牽扯的話……沒有相關記錄,我也不知道吞下鲛珠會有什麽變化。”

“但我覺得結果應該不怎麽好,”她認真思索,“強行融入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甚至不同物種,反噬是必然的……”

想到深海的【母親】,帝芙娅擔心地囑咐幾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一定要堅定本心,堅持理智……”

失去理性,那可就迷失在深海回不來了。

“如遇困難或難處理的突發情況,還請立即返航。”斯卡納城主則看着星期日幾人承諾。

“放心,不管進度如何,在你們離開的第五天,我都會啓程趕往深海。”

“我也去!我也去!”白金色的小人魚擺尾游過來。

他把一個串着鱗片和珍珠的手鏈遞給星期日,“老師,這是我用自己掉的鱗片編的,你別嫌棄……”

“這幾天我會加緊練習游泳的,我能在一定距離內感應到手串位置,第五天我去接你們回來!”

露莎卡的未來和此次深海之行都很兇險,但無論如何、無論多久,他都會堅持找到幾人并把他們帶回來的!

有些魚天生屬于深海,同樣,有些鳥注定屬于天空,大家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歸途。

*

“盛家……”有星期日領路和知更鳥牽引,簡明微邊走邊思考。

前往深海的行動刻不容緩,在斯卡納城了解完相關信息和細節,幾人便直接向盛家那邊趕。

出海這事還需要盛瀾提供相關方便,最好見面商量好後即刻出發。

“鲛珠……”她還是覺得盛家所謂的預知天賦和那明珠脫不了幹系,但自己想也想不明白。

求證加試探,簡明微再次嘗試給盛澤發消息。

“還是沒有回應……”他那邊究竟怎麽了?

她的眉心皺起,星期日沒忍住擡指撫過去,“沒事,就快到盛家了,到時候直接問吧。”

雖然不怎麽喜歡簡明微聯系盛澤,但通過上次商談,他也知道那人不是在關鍵時刻會突然甩手玩失蹤的人。

“也有道理。”簡明微準備收起手機抓緊趕路。

不知為何,越靠近盛家感覺越緊繃,這是彌漫在空氣中的不安和緊張因素。

發生什麽了?

前方逐漸傳來嘈雜的腳步和呼喊,簡明微不解但順眼地瞥過去。

但這一瞥不要緊,仿佛觸動了什麽機關,只見最前方領隊的一人突然愣住。

愣怔之後的低頭,通過觀察,他在一張紙上比對着什麽。

什麽情況?

不等簡明微思考,比對完成的領隊者擡頭看向這邊,然後是氣沉丹田的大喊。

“特征點沒錯,就是這個人,抓住他們!”

“哎?哎!”不止前方,四邊都有家丁打扮的守衛靠近,他們拿着長槍一步步圍過來。

簡明微警鈴大作地問系統,“什麽情況?你偷偷把星期日舉報了?!”

系統同樣懵,“沒有啊,沒你準許我哪敢做這種事情?!”

星期日已經上前嘗試交涉了,“有話好商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就算荊棘可能暴露他的身份,但他僞裝還在,不應該這麽快被找上門啊!

“有什麽誤會?通緝令上畫得清清楚楚!”

領隊守衛持槍指向被星期日擋在身後之一的簡明微,“紅頭發的年輕小姐,就是她!”

“嗯?嗯!”突然被指的簡明微,“我?抓我的?我幹什麽了?”

她才是抓人的那個啊!這不倒反天罡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沒給她機會逃跑,守衛長□□出直接抓人,“小小姐失蹤了,有人目睹舉報她是被你從盛家帶走的!”

盛家,小小姐,盛泱?盛泱失蹤了?!

“別別別,都別打架,我不跑——”

來不及多餘思考,簡明微連忙拉住荊棘纏上手腕的星期日,她開始質問守衛。

“但抓我的話,你們可得想清楚,這可是涉及外交層面的事情,沒有證據……”

“誰說沒有證據?照片都拍得明明白白!”

領隊者翻出收到文件向幾人展示,“昨晚在海岸光塔那邊的照片,三個人并肩散步……”

“最右邊是小小姐,中間是盛澤少爺,最左邊這個紅色長發的——”

他又看了眼簡明微,和照片上的半張臉對比過後更加肯定,“不就是你嗎?!”

被證據怼臉的簡明微:……

憤怒迷茫但說不出話來,不為什麽,他寶貝的,照片裏的人還真是她!

旁觀證據的星期日/知更鳥:……

“不是她。”星期日再次擋住簡明微。

“她昨晚和我在一起,雖然長得像,但這人不可能是她。”

是啊!簡明微瘋狂點頭,她昨晚确實去了光塔,可那是和星期日一起去的啊!

盛澤和盛泱……

她現在才知道這兩人失蹤好吧!

“……長得像?”這句話在領隊者腦海轉了一圈,他又看了眼照片和本人。

“胡說,這分明就是一個人!”這種臉和氣質很常見嗎?糊弄誰呢?!

“而且,你說昨晚她和你在一起……你們是一直在一起嗎?有什麽證據能證明?!”

星期日:……這東西怎麽證明?

“沒話說了吧,”領隊揚手,“看來是團夥作案,三個一起抓走!”

長槍和荊棘幾乎一同暴動,煙塵瞬間飛散炸開,被荊棘卷住橫掃的守衛反攻中拿起聯絡設備呼叫。

“發現嫌疑人,嫌疑人存在劇烈反抗行為,請求支援……”

有槍卻不敢用只能在混戰中躲避的簡明微:……不是,這都什麽事啊?

“玩得開心嗎?”

紅尾的游魚漫過天際,熟悉的嬉笑聲在耳畔響起,“親愛的,喜歡我送你的戲劇嗎?”

“是你幹的?”

簡明微迅速扭頭,但她卻看不見花火的身影蹤跡。

“照片裏的人是你變的?你把盛澤和盛泱帶哪裏去了?”

狐貍面具下的雙馬尾随着鈴铛輕擺,叮鈴鈴的腳步歡快。

“怎麽說話呢,最後帶走他們的可不是我,讓我想想,這兩人失蹤之前的事情……”

“咦?好像是去了海裏呢,月色下的海面真美啊,尤其還有一條碧色尾巴的人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