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撬牆角成功是我的本事
第081章 撬牆角成功是我的本事
“景元将軍?”
星期日注視着朝觀衆席遙望告別的人, 那陽光下的白發柔和,眼瞳又是湛亮的金色,舒展的眉眼令人覺得親近又自然。
即使只是虛幻的投影, 即使看起來一幅懶洋洋的惬意姿态, 但誰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可靠。
“嗯!羅浮好貓, 你不覺得他像冬日的太陽嗎?就是那種可以靠着打盹的安心溫暖。”
眼見卡牌就要随比賽結束消失了,簡明微依依不舍,這可是從開服帶她到現在的角色, 征戰三淵的出場率啊。
“确實,”知更鳥贊同, “見到景元将軍之前, 我還沒想過,威儀與溫和兩種性格能如此融洽地體現在同一人身上呢。”
“這樣形容的話, ”簡明微歪頭, “羅賓也有相似的特質呢, 外表甜美內心堅韌,就像愛、勇氣和希望的具象化。”
隔壁的萬維克/星期日:……
萬維克選擇肘擊星期日:瞧瞧什麽叫語言的藝術和力量, 還不好好學學?
“其實吧, ”胳膊搭在萬維克肩上戳了戳星期日,簡明微淺笑看向兩人,“你們應該和景元将軍挺合得來。”
“溫柔可靠的底色,金瞳,喜歡養鳥,明明想休假卻堅持工作好多年——如果有機會, 我們幾個去仙舟玩吧?”
“……可以, ”星期日垂眸撫過妹妹的長發,“聽說那裏有韻律獨特的詩歌文化, 即使巡演也該适當放松一下?”
哼,萬維克沒有說話,低頭瞥見身邊波爾多紅的發絲,指尖穿梭輕纏,繞一圈再松開。
——奶茶要現做的才最最好喝,只是,他可能嘗不到了呢。
“嗯?怎麽了,不開心?”察覺他情緒不對,簡明微嘗試輕問。
眼眶難忍熱意湧現,萬維克偷偷眨眼掩去眸中水澤,回答她的話是盡量玩笑般的抱怨。
“哼,剛才我們還一起上課呢,而要挑戰財富學院這件事,你竟然一點風聲不透露,都不帶我玩的。”
“哎呀,我不是怕你使用太多力量會累嘛,”簡明微哄他,“離校慶結束還有時間,抽一場競賽我們三個帶隊打?”
萬維克:……這種半對半不對的安慰讨厭死了。
“今晚我想跟你回家!”星期日的威脅算什麽,他要把握當下。
藍灰色的大眼睛清透,晃動的眸光如波,簡明微思索,嘶,皮皮西人的話,會不會比星期日更安全?
“行,”頂着旁邊傳來的銳利眼神,簡明微頑強答應萬維克,“那接下來……”
知道她還有獵犬家系的事要處理,萬維克很體貼地起身拉星期日準備幹活。
“接下來我和老日去夢境其他地方看看,對于學生來說,有些秩序的餘音不太好調律。”
感覺昨晚白費功夫上眼藥的星期日:……
“沒事哥哥,”知更鳥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早點忙完回來,我準備了你喜歡吃的巨恐鳥布丁蛋撻。”
*
“你會因曾經選擇造就的處境後悔嗎?畢竟,你扮演的從來都是聚光燈下的角色,受人敬仰的精英、領袖……”
聳肩看星期日完成一處調律,萬維克沒忍住出聲。
“而現在呢,故地重游卻連真面目都無法展現的逃犯?”
“你我本一人,何必這樣說?”星期日平淡地瞥他。
“不管記憶中的旅程,還是這段時間的同行,我以為……經歷那麽多,你應該和我有類似的想法呢。”
“在這盛會之星,無論我有過怎樣的身份,它們都已不再重要,回應我們的不會是神明,而是屬于明天的自己。”
“旅程嗎?即使未知,即使不可能再維持井然有序的生活,即使……要再次和她們分離?”
灰發的皮皮西人步步緊逼。
“既是自己做出的選擇,事情也已經發生,那便承擔相應的結果就是,讨論是否後悔有何意義?”
“至于未知和分離……”
想起記憶中的兩雙眼眸,星期日的表情不禁柔和幾分。
“未知的并非皆為雜音,也可能是沒有見過的缤紛樂章,而比起旅途的真正終點——重逢,在此之前的跋涉又算什麽呢?”
“哼,”萬維克撇嘴,“反正我挺後悔的,從兒時分歧的選擇開始,你不僅沒成為更好的自己,還連累了我。”
“說實話……”他擡頭望天嘆氣。
“為什麽我們不是真正的兩個人呢?這樣就能做各自想做的事情了,甚至,還可以在勞累時換個班?”
“你是指妹妹還是明微?又或者兩個都有?”
星期日瞬間理解萬維克的意思,但他對他緩慢而堅定地搖頭。
“不可能的,在某些事情上,即使我們是兩個人,所想所做的事情也不會變——”
“無論誰先接觸明微,無論內心怎麽說服自己妥協退讓,真正相處時,那人絕對不會給另一人任何靠近的機會。”
現在星期日勉強能忍萬維克的原因很簡單,簡明微和知更鳥需要他們兩個的協* 助。
要不是萬維克在財富學院的皮皮西導師身份坐實了,即使本質是一個人,星期日也不會讓他出現在簡明微眼前。
“如果明微願意呢?”
萬維克握拳看向星期日,“又或者,你怎麽能确定,你我之間她更喜歡的不是我呢?”
“不用确定,明微不是那種人。”星期日眼也不眨地快速回萬維克。
——呵,她連他一個都不接受,又怎麽會接受兩個人?
“沒試過怎麽知道?”
萬維克站直身體,“別裝了,說得跟你很懂她一樣,明明連……”
“呃,打擾了……”另一道沉穩略帶猶疑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争執。
推眼鏡觀察後确認判斷無誤,瓦/爾/特半舉手杖出聲問:“兩位,亦或一位……”
星穹列車的人?
萬維克和星期日對視一眼。
列車那兩位不是受邀去參加學術研讨會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恕我直言,作為家族搜尋的對象,兩位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匹諾康尼,如果再精确一點,是不是不該在折紙大學出現過?”
從一位到折大,顯然,瓦/爾/特知道的實情比他們猜測的還要多。
“瓦/爾/特先生,”星期日停頓輕笑,“能允許我解釋幾句嗎?”
“請相信,我并非帶着惡意重返故地,此行只為解決過往的錯誤殘留,以及……和它道別。”
瓦/爾/特沒有放松警惕,“道別的方式是加入校園?”
“嗯,關于這個……”
星期日垂下長睫,聲音和耳羽都被風帶得悠而散。
“剛巧碰上了家妹和未婚妻的校慶計劃,身無他物,只能盡自己一份力而已。”
“那現在的兩個……”
“哎呀,我來解釋吧!”
看不下去這毫無效率的一問一答,在星期日的補充中,等着回家的萬維克如實講述了兩人在諧樂大典之後的經歷。
“原來是這樣……”瓦/爾/特陷入沉思。
“嗯,”星期日溫言,“在彩夢校慶結束後,我會對自身進行調律,重歸于完整的自我。”
“到時候萬維克自然會消失,而我則将再次離開匹諾康尼,所以,您是否願意高擡貴手,給我一個不留遺憾的機會?”
“喂,”萬維克抗議,“有沒有一種可能,消失的會是你?!”
“沒有這種可能,”星期日微笑,“對此我們應該早有定論。”
“你,哼——”想起他連和簡明微記憶有關的情緒都不肯分享,萬維克氣惱地別過頭去。
瓦/爾/特全程旁觀兩人鬥嘴,比起印象中的橡木家主,他覺得眼前青年更貼近下午在直播中看見的、會陪家人參與集體活動的兄長。
“可以,”他點頭,“你可以在校慶期間自由活動,但保險起見,你和萬維克每天必須和星穹列車保持聯絡。”
想起折大校園裏的列車三小只,瓦/爾/特稍微放心,有星穹列車和家人的牽絆,星期日總不會對匹諾康尼再做出什麽事。
*
“唉,不就是忘記給鑰匙了,有必要等他嗎……”
看了眼靠坐沙發困得眼淚汪汪的簡明微,系統扒拉着抱枕流蘇勸她。
“明微,我守在這裏給萬維克開門行了吧,你先去睡覺?”
“不太一樣呢,這事是我的錯來着。”
想起下午萬維克幫自己寫的試卷,簡明微愈發愧疚,他和星期日走得急,她就沒反應過來指紋只錄了一人的。
“嗯……他大老遠回來幫忙,如果我去睡覺給人關門外算什麽事?至少……”
控制不住的哈欠,藍眸在掙紮中逐漸閉合,最後的聲音也染上朦胧水意。
“至少得有人給他留盞燈吧……”
留燈?
目光停在簡明微随呼吸輕顫的卷翹長睫上,系統開始思考——
如果把客廳燈關掉,然後在玄關放個手電筒,這能算留燈嗎?
說幹就幹,它當即擺尾準備找開關,結果一回頭——
“嗷!”驚叫還沒溢出喉嚨就被捂住,小統龍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差點吓死。
“噓。”确認瞪眼的小龍不會再一驚一乍後,萬維克小心地松手。
系統眨了眨晶亮的大眼,“星期日?你怎麽……”
“我可不是那個家夥,”萬維克試着彎腰去抱歪在沙發上的簡明微,“你看清楚點。”
咦?
系統上下打量他一遍,才發現回來的人真不是星期日。
雖然耳羽、樣貌和身材一模一樣,但腦後多出個形如日芒的天環,衣服也是曾經橡木家主的那套典禮服。
系統震驚:萬維克?原來不止是皮皮西人,他還能變大啊!
“……嗯?你回來了?星期……萬維克?”
心裏記着事,簡明微并沒有睡得很熟,當感覺面頰有溫熱的氣息靠近就睜開了眼睛。
藍眸對上一張熟悉的臉,下意識反應後的糾正,認人的話在嘴裏打了個轉兒,她念出正确對應的名字。
“诶?”
金瞳眨動,沒想到簡明微醒這麽快,萬維克保持準備抱人的姿勢僵住了。
“你怎麽一下子就認出我了?”
片刻愣怔,最終欣喜勝過尴尬,萬維克捂住輕顫的耳羽問她。
警覺後的放松使困倦反撲更加劇烈,偏偏身前就是無比習慣的氣息和暖意,簡明微到底沒抗住把頭磕了上去。
肩背被堅實的臂膀攬住,她靠在萬維克的懷裏歪頭,幾乎是呢喃着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星期日根本不會做出你剛才的動作……
“他不敢趁我沒意識抱我,如果是星期日回來,他肯定是去房間拿一條毯子過來給我蓋上……
“然後就坐在旁邊等,等我差不多睡醒一覺睜眼,他才會問需不需要他扶或抱我回房間……”
甚至這時候的抱也是半扶半攬的那種抱,而不像萬維克彎腰伸臂的打橫抱起。
“你倒是了解我們……”
客廳開的是暖光,萬維克撫着指間紅發低眸,這角度正好能看見她右邊的耳墜,橘黃海星下的珍珠潤如日暈。
“那,明微,需要我抱你回房間嗎?”
“不……”
依靠他緩了一會兒,簡明微打着哈欠睜眼。
“今天是你第一次來我家,應該我送你回房間才對。”
攙扶自己起身的胳膊并未放開,簡明微也無心計較那麽多了,她在問另一件事。
“嘶,先前沒想到你會變大,就沒有收拾新的客房——你能住星期日昨晚住的那間房嗎?”
“當然可以,我可沒他那麽小氣和矯情。”
從扶到攬,手指貼合柔軟的腰肢,萬維克偏頭靠近簡明微回應,耳羽尖尖輕劃過她的側頸。
“別鬧。”
羽毛拂過的感覺酥癢又麻,簡明微食指點着萬維克的額頭把他推開一點。
從客廳到卧室的距離不算遠,推門的喀噠聲細微,下一瞬身體在失衡中抵住牆壁,後腦被掌心護住的同時有鼻尖蹭上脖頸。
室內昏暗,只有門縫透了縷光,頸窩傳來的觸感溫潤細膩,一如萦繞耳畔的低沉喃語,氛圍愈發暧昧。
“明微……”
像是懇求或說服自己,萬維克抱着她重複。
“你喜歡我……”
呼吸的熱氣在頸間彌漫,沒燈完全看不清,簡明微仰頭努力平靜,左手從他肩前擡起,指尖反扣着摸索牆上開關。
有點極限但能夠到,身體盡量□□,纖白的手指快要接近光明,可是緊接着,骨節分明的手按壓下來,微顫的手背被握住。
“萬維克——”
羞惱交加,簡明微只覺自己越來越熱,耳垂和眼角都開始泛紅。
“不想天環被掰斷的話,趕緊從我身上起來——”
“掰就掰吧,大不了痛一陣,反正那東西我也不怎麽喜歡。”
記得簡明微好幾次煩擾和眼睛有關的圖案,萬維克覺得那纏刻荊棘的日芒型天環更讨厭了。
細碎的喘息濕潤帶笑,他輕吻她的耳垂,右手帶着掌心的左手撫上自己衣領,被挑開的禮服外套散散披挂肩膀。
“明微,你喜歡我,你的眼睛、心跳、下意識動作……你從沒有再這樣親近過其他人。”
靜室安谧,不知是誰的心髒跳得厲害,輕輕抖動的耳羽眷念蹭着微張紅唇,絨羽與肌膚相貼,腰間翅膀舒展裹來。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不像星期日,我沒有任何要求,我只想陪陪你……”
他整個人擁過來,柔軟的發尾垂落臉側,簡明微靠着牆也忍不住下滑,全憑攬抱在腰間的手臂支撐。
萬維克說的話很有道理,也極具誘惑力,只是……
伸出空閑的右手,簡明微感受着身前人靠進頸窩的下巴,兩指捏住擡起,她推開他。
“你太燙了——”
本來體溫就在攀升,再加上兩對翅膀,簡明微恨不得把萬維克扔冰水裏清醒清醒。
不管其他,抓住機會一鼓作氣開燈,室內瞬間明亮,燈光照在華美奪目的天環上,簡直刺眼的像人間太陽。
擡掌遮住簡明微的眼睛,萬維克氣惱地取下天環丢到床頭櫃上,随後将脫掉的外套扔過去完全蓋住它。
這會兒已經夠簡明微拉門往外走了,眼看她要離開,萬維克連忙追上去。
知道她因為一些事不喜歡背後的擁抱,萬維克頂着腹部被肘擊的疼痛從側面抱住她。
“明微……”
微涼的淚水滾落,他近乎渴盼地祈求她的目光。
“我會消失的,在校慶之後。不會影響你任何生活……”
簡明微腳步一滞,凝望的金瞳澄澈漂亮,睫毛沾着淚水,眼尾濕紅卻依舊直勾勾地看過來,似乎連眨眼都不舍不敢。
“我們試試,如果你不喜歡,我絕對不會再靠近你,我……”
“好。”
沒等萬維克再說什麽,簡明微擡手拂去他的眼淚,而後安撫碰上顫抖的耳羽。
“你先去洗澡——放心,我不會走的,你一出來就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