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地道戰
第100章 地道戰
“築夢？築夢為什麽突然變第一了？！”
藍灰色的眼睛不可思議睜大, 萬維克擡頭，然後看見了同樣不可思議的三月七和波提歐。
“我們？我們是第一了？真的嗎沒搞錯吧？！”
疑惑二人組撓頭對視，接着又一臉問號地去看星期日, 智械的外表冰冷理性, 但下意識投向隊友的目光也暴露了他的迷茫。
“不像假的, 別的不說，我相信三月。”
探頭和砂金導師交流，星肯定給出自己的判斷, “她演技沒那麽好。”
“我覺得也是，所以……築夢究竟做什麽了？”
從頭像确認己方并未大規模減員, 砂金試圖打量星期日的表情。
“……你就不能讓那僞裝選擇性透過我們？！”
“可以, 只是沒想到你有這種需要。”
擡手卸去部分僞裝，星期日蹙眉思索關于排名的問題。
“……我們來的時候, 築夢的翻倍積分牌還沒用。”
“這倒确實。”三月七和波提歐連連點頭。
似乎有點道理, 財富小隊觀察完對面三人的表現做出初步判斷, 但……
“簡明微運氣有那麽好？搖個分就把築夢翻盤到第一了？她這是搖到了多少倍啊？”
漂亮的骰子在指尖旋轉，小孔雀估摸幾院的積分差距。
“三位數？至少兩位數吧, 幾開頭？”
……
“運氣？這東西太玄乎, 即使真有，我也得把它攢着用到關鍵的地方啊！”
明媚的長發從肩前滑落，簡明微搖晃手指。
“重點是計算，我就知道芮克不可能搞什麽沒用的東西。”
32個人共分100積分？特殊積分牌的機制？這樣一來還打什麽混戰？
按照正常邏輯，只要用9随便翻幾倍，這數字豈不比辛辛苦苦打野和淘汰對方學員還高？那守住标記學員不就得了？
“而且, 這特殊名牌可是有3個問號的, 我說它側面表明翻倍積分能高達三位數應該沒問題吧？”
拈起恰麗卡上供的小甜點，簡明微暫時停止講解, 品嘗後囑咐可愛的小學妹。
“口感很棒，但要當誘餌還可以再加點奶油和糖，下一個做成葡撻試試。”
“繼續繼續，然後呢學姐？”
目送恰麗卡鬥志滿滿離開，達凡绮不禁接着追問她好奇的築夢逆襲之旅。
“導演會讓影片出現明顯不合理的片段嗎？再加上被撕去名牌卻無事發生的學員……”
種種懷疑堆疊，簡明微大膽猜測，這次比賽應該另有隐藏的規則。
比如，不止被定為100的積分，入場的參賽成員也具備特別意義？
“10，我猜是這個數字。”
透澈的藍眸眨動，她朝前方微笑。
“再加上基礎的3分，每個人其實代表着13吧。”
13可是個不簡單的數字，在佛教裏，它是大吉數，代表功德圓滿；同時，在西方，它又是一種忌諱——
傳說耶稣受害前和弟子們共進了一次晚餐，那天恰逢13日，最後到的第13個人出賣了耶稣，導致他受盡折磨。
“圓滿、不幸、背叛……這種隐喻很符合電影美學呢，就是不知，哪種是芮克先生想從比賽中看見的東西了？”
“——或許都有呢？”
狹長的紅眸幽光閃爍，棕色風衣的導演優雅欠身走出。
“簡小姐不必懷疑自己的判斷。”
“所以，每院的原始積分并非100，而是420。”
簡明微擡腿給他勾了個椅子，“芮克先生好設計。”
微笑坐下，再伸手從她遞來的托盤拿過一塊小蛋糕，芮克眉心微蹙。
“蔓越莓口味，但是不是有點甜了？”
“有的你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估算着那邊動手的時間，簡明微側目挑眉。
“這會兒突然現身，是想幹什麽？”
“簡小姐何必故作不解？我當然是在等你——親愛的演員，下一場劇目将由你揭曉，我來見證這一刻。”
“哦，規則是吧？讓我想想。”指尖輕點，簡明微總結。
“不止是名牌，每個成員同樣代表一份積分，淘汰則扣除。”
“——而像築夢這樣，限制對方行動，把其他成員納入自己管轄的情況，他們的積分也就歸我們了！”
有被綁和被“請”回來的財富和諧樂成員，積分此增彼減，築夢壓過另外兩院成為第一自然理所應當。
“精彩的推斷！”芮克鼓掌起身，瞳孔中的暫停鍵瘋狂快進。
“那麽，隐藏規則揭曉，比賽進入第二階段——”
“等等！”前撲拉住對方袖口，簡明微睜大眼睛瞪他。
“我好不容易抓人驗證的猜想，你就給我公布了？！”
公布不要緊，重點是她還沒來得及表演呢，這下還怎麽騙諧樂和財富送人頭？不被群毆就不錯了！
“親愛的演員，賽制如此而已，當你說出規則的那刻，就應該明白影片要轉場了。”
慢悠悠扶起身前人，芮克導演勾唇輕笑，而後雙臂揚起宣布。
“——場地即将縮小，請各院做好混戰準備！”
*
“……每個人其實代表着13吧。”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壓了下從補給箱開出的無線耳機，星期日微微偏頭，藍灰色的發絲柔軟遮蓋住一切。
左手的金色指環轉動，他提醒三月七和波提歐可以行動了，在長披風的掩護下，機械牛仔悄悄比出收到的手勢。
“時間緊迫，築夢只有明微在，不知會不會出事……諧樂那邊的情況財富比較清楚，我們三個聽你們調度，下一步怎麽辦？”
目光從萬維克臉上掃過停在砂金面前，星期日認真注視着他，日暈明亮的金眸與色彩豔麗的重瞳對上。
“諧樂這會兒只有丹恒在，他肩上的54分必須解決，計劃的話……”
……
“什麽？丹恒有54分？！”粉藍色的眼睛充滿驚訝，三月七握緊拳頭，語氣忿忿不平。
“憑什麽他比我高，太過分了！啊啊啊就連比賽也這樣嗎！”
“這在小青龍身上多正常，”灰發小浣熊點頭，“對了，你的名牌在哪兒，怎麽就知道他比你高了？”
雖然這是自家好姐妹，但防備心還是要有的，三月七警惕捂住自己的相機，“先說好，不準撕我名牌嗷！”
“放心，我就看看。”視線落到三月七挂相機的位置，星滿不在乎保證，連手中球棒都放下了。
“而且撕那玩意兒有什麽用，又不能淘汰人，我沒事閑得想跟你打架嗎？”
“說的也對。”三月七表示認可，然後移開相機，按住名牌的邊緣給星展示。
“我這是對學院負責，可不是不信任你哦。”
按得緊怕被撕呗，小浣熊非常理解。
“沒問題，不過……3，哈哈哈，三月你真是我們中數字最小的哈哈哈。”
“哎哎哎，怎麽說話呢？”
帶着幽怨和不滿的聲音傳來，波提歐從旁邊探頭，連翹起眼尾下的兩顆小痣都顯得沒精打采。
小心翻開外套的袖口，牛仔給星看他從指縫漏出的數字“1”。
“——看見沒有，什麽叫擔當！”
這個捂得更緊，但小浣熊已經感受到盟軍的友好之心了。
“沒關系，我們三加起來就集齊本場的所有積分牌了哈哈哈——”
也難免心潮澎湃和想炫耀，她掐腰一甩長發。
“雖然我的底分就是9，比你倆都高，可是有砂金總監在，我還可以高過丹恒為築夢報仇啊！”
“嗯？比丹恒還高？你也是特殊積分牌？”
更明顯的震驚，小夥伴的表情完美取悅了星。
“當然！”拍着胸口拉過衣襟，她給三月七和波提歐展示名牌上的“？？？”。
“哎呀，說不定後面它還能變成四位數呢，真不知道到時候牌子裝不裝得下那麽多分……”
“這得看翻多少倍吧？”波提歐和三月七對視一眼。
“說實話，還沒見過它轉起來的樣子呢，有點好奇……”
“小事，開牌的時候喊你們過來看——等等，你們在做什麽？！”
收回“不小心”戳到翻倍鍵的手指，準備行動的牛仔眨了眨眼。
“就，太好奇了，機械臂有點不聽使喚？”
別生氣，這是合作隊友，不能破壞盟約，星安撫自己，不就是沒法蟄伏了嘛，現在一鳴驚人把財富送到第一也不錯啊！
然而，努力揚起的笑容随數字轉動逐漸僵在臉上，小浣熊不敢置信地反複核對最後停下的數字。
“——3？！三位數的倍率你就給我搖出個3？三九二十七比丹恒還低？！”
“嘿，照你這麽說，丹恒兄弟也就搖出個6，所以，我覺得這他寶貝一定是芮克設定的問題！”
禮貌露出三乘九的微笑，看到結果的波提歐把計劃從綁架改成逃跑——
這下都不用他在背後比手勢，聽見星喊出3的瞬間，三月七立刻給三人套盾，那邊星期日借此扛住對面攻擊，直接硬控禁锢萬維克和砂金。
“——快跑啊！”
拔腿就狂奔，築夢的機動小隊在財富學院地盤逃竄，波提歐一邊殿後清理追兵一邊抗議慨嘆。
“別說，我姐們猜得還挺準——但那導演究竟什麽時候把槍還我！逃跑算什麽大混戰？！”
但凡有他的三層優勢口袋和九毫米子彈在，誰還用跑？直接殺回去才是正确的打戲啊！
“別急，該來了——”
耳機裏簡明微和芮克的對話接近尾聲，從那邊簡小姐開始就強忍揍人想法的星期日示意隊友擡頭。
果然，廣闊天空有文字一點點浮現，第二條比賽規則揭示的同時，帶着輕笑的宣告響起回蕩。
“——場地即将縮小，請各院做好混戰準備！”
*
“我們諧樂是不是有點倒黴了？”
先是武器卡開出拖把，然後導師之一和她帶去打野的學員再沒回來，結果才知道是本以為的盟友變虎狼把他們和積分生吞。
“而且，等會兒混戰打起來怎麽辦？”
第二階段地圖逐漸縮圈，三院參賽選手都不得不往中間趕，雖在這過程裏又發現幾個補給箱，但開出來的大多都是小垃圾。
“加攻加生命加防禦的零食就算了，這專業卡又是什麽東西？敢不敢給點正常物資啊！”
箱子給的奇怪卡片，沒人知道它怎麽用，知更鳥嘗試研究了一下，只發現三張卡片合在一起會變成一張。
“咦……變少了是什麽情況？”圍觀衆人摸不着頭腦。
迎陽光舉起卡片觀察，知更鳥提出猜測，“卡牌邊緣由藍變紫，似乎是品質在提升，至于專業二字……”
粉紫色的耳羽垂下，她合攏雙手握住這張小卡，閉目思考時如羽長睫輕動。
“四弦諧樂……琴身……弦軸……音柱……琴弓……”
腦海裏的描繪細致，小提琴的模樣随之在卡面浮現，直到最後敘述結束，一道紫光閃過，真實的樂器落進手裏。
“這，這種專業嗎？！”
試過後發現和真的一模一樣，不少新生目瞪口呆。
“但能有什麽用？給其他兩院表演，讓大家打得有氛圍感點？”
“不，”比較熟悉小提琴的諧樂學姐咬牙切齒揚起琴弓，“雖然搞音樂居多，但如果打起來，我們也能略懂拳腳！”
“确實，”有樣學樣用藍卡變出一支長笛，諧樂學長目光堅毅，“真當我們吃素的啊？要知道，平時架子鼓我都一個人搬！”
跟着嘗試變薩克斯卻失敗的諧樂學員疑惑，“诶？應該沒記錯構造呀？為什麽失敗了？”
“還記得卡片的顏色嗎？我覺得，”知更鳥歪頭，“可能和樂器的複雜程度有關，藍、紫，或許還有金。”
……
“我們諧樂是不是有點倒黴了？”
說好的合作做客變成囚禁，眼看四周封閉的地下室，艾爾菲絕望閉眼。
“別放棄，吉他·忍徒，《銀河忍法帖》有雲：地獄之端必有光明，照盡世間黑暗，大岚神在上，一定有……”
“——有隔壁學院的同學來陪你們。”
拍手放下綁好的財富學員，簡明微笑着給天花板的憶質開了個小洞，随後陽光灑落驅散室內陰暗。
“太baby了學姐，即使是寶貝說的都隊也不能卑鄙啊，士可殺不可辱——”
仗着自己有盾有輸出提前趕到場地中心點，還利用築夢專業技能就地挖掘，直接把俘虜埋腳下是幾個意思？！
“哦對，忘記提醒你們了，別想着互相攻擊自我淘汰，畢竟，減員扣的可是你們每院的基礎分——”
藍眸透澈笑容爛漫，波爾多紅的長發如霞明媚，卻看得兩院學員痛心疾首，前赴後繼來送菜的財富感受尤其劇烈。
——可惡，為什麽這次是學姐的對手不是隊友啊！明明之前炸教學樓時大家還是自家人呢！
“噓，”食指抵上唇彎眸笑，簡明微示意他們安靜，“大混戰要開始了，為避免誤傷，大家乖一點哦。”
不知道被埋多深的兩院學員：……信你個鬼哦！等打起來就找時機逃跑！
……
“簡明微，我們學員呢？你把他們弄哪兒去了？快把人交出來！”
三院終于聚齊，看見對面笑吟吟站着的罪魁禍首，各有損失的財富和諧樂虎視眈眈逼問。
“什麽要裁員？公司的績效總算不行了？！”波提歐掏耳朵。
“哪有？說的是奇想蕉樂園吧？确診為刷遺器刷的，打一架就好了！”簡明微眨眼。
三方參賽者：……我們常因對方表情太認真而失去語言能力。
“不管了，直接打吧！”想比贏丹恒卻被坑到只有27分的小浣熊率先沖出去。
砂金導師套盾守護：“哎哎哎注意身體，你一人就值37分，萬一被對面俘虜，財富就直接損失74分啊！”
混戰中的其他成員：……這是什麽應試教育或資本主義算法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找到失去的學員，不然積分劣勢很難逆轉。”
拆去拖把頭的長棍揮動，丹恒前護隊友後擊敵手，同時還在扭頭和知更鳥溝通。
“确實，縮圈後的戰場不算大，但怎麽才能避開明微給亂破她們傳接應消息呢？”
按下旁邊人肩膀再偏頭躲過冰錐，小青龍皺眉思索，“只有內部能懂的傳訊方式……”
不知為何，腦海突然飄過一句話——攻擊她最薄弱的地方！
眸底碧波泛湧，丹恒想起某天的琴房相遇，站在路口垂眸的等待身影仿佛還帶着落寞。
“音樂！簡聽不懂具體旋律，”小青龍看向知更鳥，“我們可以用節拍傳話問清楚情況！”
在星期日指引下冰淩如羽的簡明微攻擊暫停一瞬：“……喂，別當我不存在啊！”
“別擔心，明微，我們只是找回原有隊員而已。”天環上的三朵鳶尾精致，知更鳥将手中口琴舉到唇邊。
吹奏，悠揚的樂聲猶如天籁，只感覺到好聽的簡明微：……好氣哦，真聽不懂！
“呵，別嚣張！”
透明微藍的光芒再閃，她凝冰卻未釋放，逐漸，錐形的長管和喇叭口在手中成型。
“來，吹這個，別管認不認識，只要使力就行。”
被導師委以重任，只試過彈貝斯的達凡绮慌亂一秒，但好歹有樂器的底子，很快依言吹按起來。
瞬間，一道高亢嘹亮的聲音響起，穿透力極強的超高音激蕩全場，直接力壓所有樂器脫穎而出，直擊人的心靈。
“這是……”擡手捂住簡明微的耳朵，星期日仔細鑒別那樂器的音色問她。
沒見過，但能發現它的奇妙之處，音域高情感表達強烈，似啼似泣，歡快和悲壯均能表達，連奏、顫音、疊音……
“唢吶！”簡明微驕傲昂首，“所謂‘沒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沒有唢吶送不走的魂’，這可是百鳥朝鳳的含金量啊！”
地上地下的諧樂衆人：……
“沒關系，”掙斷綁人的麻繩，亂破和艾爾菲給其他人解綁，“不就是憶質？我們一定有辦法出去！”
“喂！砸準一點啊，我上buff不是讓你痛擊隊友的！”差點被砂金的骰子打中，萬維克抗議。
“抱歉抱歉，不小心手滑了。”震驚于築夢唢吶的音波攻擊，手抖的小孔雀連忙集中注意力。
“別生氣嘛，”擡手給灰發的皮皮西人塞一個葡撻，簡明微摸着他的絨球淺笑，“吃點甜的開心開心。”
“哼，明微，我就知道你對我好。”金黃酥脆的外皮咬下去卡茲卡茲，濃郁的蛋奶香甜而不膩，萬維克雙眼汪汪。
“吃了我的就是我的人了，你跟我來築夢呗？”拈起另一個甜點，簡明微柔聲引誘他。
“不，不行……”牢記財富和積分使命，萬維克頑強移開眼睛。
“好吧，”直起腰把手中的葡撻喂給身後的星期日，簡明微聳肩重新加入混戰，“不來算了，拜拜。”
兩人離開的背影果決，短暫感受溫情的萬維克：……
“救，救命——”差點被爆發的諧樂學生一琴弓削掉腦袋，築夢成員緊急縮頭。
三月七扭頭找簡明微：“不行，我們人太多了，單體盾有點跟不上！”
“沒事，還有第二步作戰計劃，專業技能準備！”簡明微擡手，“三、二、一——”
剛被人太多這句話通擊心扉的隔壁兩院學員：……
他們倒要看看築夢的專業還能幹什麽！
在夢境裏，築夢還能幹什麽？
專業卡啓動，熟悉的工具出現手中，預備，開挖——
于是，還沒搞清對手為什麽低頭、就腳底一陷身體下墜掉坑裏的其他人：……
——我勒個嗚嗚伯的，地道* 戰！
*
“有亮了有亮了——”
拼命回憶蹭課知識，再借築夢挖的縱橫交錯地道探頭，丢失的諧樂和財富學員努力回歸本院。
“築，築夢的特殊積分牌在列車組的三月七身上，我要去告訴砂金導師——”
跌跌撞撞起身，皮皮西人懷着堅定信念闖進混戰的人群。
“第一和七休日必須屬于財富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