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點》x托尼·斯塔克(六)

第 28 章 《原點》x托尼·斯塔克(六)

不知道從哪一分、哪一秒開始,意識逐漸變得昏沉。

惶恐褪去,她的記憶模糊分層。

她在公寓裏。

沙發上。

“親愛的?”斯塔克先生半跪在她面前。

眼神無法在他身上聚焦。

她張了張口,只能發出痛苦的低吟。

“我……頭疼。”

“肚子沒有不舒服吧?”斯塔克先生擡手摸了摸。

他的手瞬間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很舒服,很熱,掌心柔軟,指節骨感堅硬。

她忍不住覆上他的手,慢慢撫摸。

斯塔克先生露出笑意,很滿意她的反應。

“沒關系,我會幫你緩解不适的。”

他的嘴唇在她的皮膚上移動,發出輕柔的小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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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多曬曬太陽,補充一點維生素。”

“嗯?”她皺着眉。

他擡起頭:“別這麽看我,我沒生過孩子,但好歹知道點理論知識。”

為了避免她再次産生應激反應,他的進度非常緩慢。

這次她接受度更高了。

“孩子?”她昏昏沉沉的大腦無法思考更多,“為什麽您會突然想到孩子?”

斯塔克先生風流了這麽多年,從未冒出過一個私生子女。

要麽他很小心,要麽他OO質量不行。不管哪種,他都不會輕易讓這種事發生。說不定他有一整套“防止出現斯塔克私生子女”的應急預案。

他端詳了她一陣,又低下頭。

“算了,沒什麽……”

她受不了刺激,手死死攥在沙發套上,指節發白。

“親愛的,放松一點。”他擡起視線,把她的手拉到自己頭上,“你太緊張了。”

她忍不住抓緊他的黑發。

他似乎不介意,或許他想要這樣。

“沒關系,再用力一點也沒關系。”他安慰道,同時順着她的抓力,再一次低頭,“你感覺好點嗎?會不會還想吐?”

她的現實感開始被剝離。

“沒、沒有,斯塔克先生……”

“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叫我名字。”他擡頭看了她一眼,“當然,叫daddy我也不介意。”

他的安撫比剛才那杯楓糖熱茶有效得多。

很快,她從惡心反胃的不适中緩解過來。但是她的頭腦比之前更加不清醒了,她徹底失去了時間概念,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各種感官被放大了無數倍。溫柔的安撫和極端的刺激反複交織,她像被困在茂密荊棘叢裏的鳥兒一樣,一次次在他的掌控下失守。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記憶和時間的斷裂感讓她怔忡良久。

她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

但是很快她意識到一件事。

她的浴室裏有人。

她驚恐地穿上衣服坐起來,拿起了牆角的晾衣杆,慢慢走到浴室門口。

沒等她準備好,浴室門就打開了。

“你醒了嗎?身體有沒有感覺好點?”一個男人頂着滿頭濕發走了出來,他只圍了條浴巾,看見她舉着晾衣杆的時候愣住了,“嗯……”

“斯塔克先生?”她通過那雙藍眼睛認出了他。

“是的……”他繞着她的晾衣杆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襯衫,“呃,我洗了個澡,順便幫你修好了水龍頭。”

他套上了衣服。

她震驚地盯着他的臉:“斯塔克先生!?”

“是的,是的。”他慢慢接近門邊,又從地上撿起一條褲子。

“你為什麽在這裏!?”她驚叫起來。

“這個解釋起來可能要很長時間……”他尴尬地笑了笑,“不過沒關系,你睡一覺就會忘記這件事的。快回去睡吧,親愛的,你一定累壞了。”

這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夢?

他的手機上至少有一百個未接電話和未讀消息。所有人都在等他回宴會廳,結果他說去車裏拿個東西,然後就再也沒出現了。

如果不是星期五确認他狀态安全,安保團隊會把紐約掀個底朝天。

“對不起,我去了趟實驗室,然後忘記了時間……當然!當然啦寶貝,等下次有空再說吧。”

他迅速挂斷電話。

一秒不到,它又響起來。

他惱怒地咆哮一聲,想把它關機,但是考慮到造成的後果,又忍了下來。

他把它靜音了。

“為什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呆一分鐘!”他氣憤道,“我本來可以在她公寓裏過夜。”

“先生,精神控制的時間持續不了這麽久。”星期五平靜地提醒他。

托尼把靜音的手機用力拍在桌上:“你就不能把這個詞換了嗎?‘精神控制’聽起來像犯罪!”

“好的,先生。洗腦效果最多持續三個小時。”

他覺得人工智能是在存心惹他生氣。

“我應該想辦法跟她坦白。”他琢磨道。

“我建議您在律師的陪同下進行這場談話。”星期五在屏幕上列出了紐約最好的律師事務所。

“……”

他啧了一聲,用觸控板打開了今天的錄像。鏡頭位于電視機上方,正對着沙發,但是他的背把她擋住了。

“可以在兩邊增加機位嗎?”

“先生,這不是拍電影。考慮到房屋面積和攝像頭的隐蔽性,不建議繼續加裝。”

托尼又開始思考怎麽把她搬去大一點的房子裏。這麽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她懷孕了,最遲三個月一切就會暴露。

他一邊翻視頻一邊思考對策。

視頻很多,時間跨度也很長。手指從觸控板頂端劃到底,一直都沒結束。

“先生,我不建議您保留這些視頻,它們會留下嚴重的隐患。”人工智能打斷了他的思路。

托尼忽略她,起身道:“不行,我至少得告訴她懷孕的事情,免得她亂來。”幸好她沒什麽不良嗜好,只是偶爾熬夜。

“需要我提前跟法務部門和公關團隊備案,請他們做好準備嗎?”星期五的聲音毫無起伏。

“什麽!?我又不是要去謀殺她!”托尼憤怒極了。

“先生,如果您想殺人滅口,這裏是國際私人安全承包商的清單和聯系方式。”

“不敢相信你真的在提意見。”

托尼又沮喪地坐回去。

他實在想不出要怎麽開口。

“你好,我是億萬富翁托尼·斯塔克,你的爸爸……”他糾正自己,“你孩子的爸爸。”

“先生,這是……”

“夠了,快住口,我不需要派殺手解決我女朋友!”

“這是您的遺産律師聯系方式,至少他應該知道這件事。如果您需要争奪撫養權,這是美國最好的……”

“我不要‘争奪’撫養權,我得跟她一起養這個孩子!”

人工智能安靜了一會兒。

她正在進行複雜的邏輯運算。

“對不起,先生,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天哪。

他也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麽。

那個女人要把他折磨瘋了。

最初,他只是想知道怎麽改變她的忠誠度。

他做到了。他很有成就感——沒什麽比從一個從不忠誠的人身上獲得忠誠更有成就感了。他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然後他用精神控制,不,洗腦,不……算了,反正随便什麽技術,試着把她引誘到自己身上。感覺很刺激,又很令人不安。他想确認一下是哪種感覺更多一點,于是嘗試了第二次,第三次……很多次。

這件事到這裏就失控了。

他開始頻繁地使用這種技術。

有時候是為了找個床伴,有時候是為了看看她的忠誠度是否發生變化,有時候只是單純地……單純地,不知道想幹什麽。

聊聊天?

在她公寓裏轉悠,聽她介紹那些養死的植物?

看她學做飯,幫她撲滅燒起來的牛肉餅。幫她挑選捐給慈善機構的舊衣服,他直接把她前男友送的那件破球衣捐了。陪她把看不下去又想知道結局的劇集快速浏覽一遍,陪她把買了又懶得打的游戲都通關一遍。有些事情兩個人一起做,似乎就不會那麽無聊,不會那麽艱難。

今天他洗了個澡,還幫她修好了壞掉的水龍頭。

或許她醒來會發現這個小驚喜。

現在回憶起來,這些全部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全部都是普通的事情。

她本來就是很普通的人。

托尼想——可能大家都很普通。

畢竟都是人,再大的差別能大到哪裏去呢?大家都是要吃喝拉撒的。都是會煩惱的。都是孤獨的。都是渴望認同與陪伴的。

到最後,都是會死的。

他身處最可怕的浪潮之下,偶爾會想起她過着的平靜懶散的生活。

這也讓他感到平靜。

他希望她能記得這些事情。

但她……好吧,她肯定不會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的應激反應已經證明了一切。

他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

怎麽會把她弄懷孕。

這讓事情複雜了不止一百倍,而且它會造成後果。

還是那種沒法好好收場的後果。

他隐約記得,好像是某次在她床頭櫃裏發現精.子庫的宣傳單之後,他就放棄了安全措施。除了年齡,他比那些大學生的優勢大多了。反正她要找個不認識的人生孩子,那還不如找他。

“這樣下去不行……你有什麽辦法嗎?”他問自己的人工智能。

星期五為他提供了全球範圍內最好的精神科醫生名單。

随着時間推移,她面臨的問題越發嚴重了。

她丢失的時間越來越多,記憶的斷層越來越大。

最近她經常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來,周圍的人卻好像都認識她的樣子。

她生活沒有障礙——基本知識都在她腦袋裏,她知道地球圍着太陽轉,也知道遞歸函數是什麽,甚至背得出惠特曼的詩。消失的僅僅是一件件瑣事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她嘗試寫日記,但是連日記都會消失不見。

終于,有一天。

她昏昏沉沉地醒過來。

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想不起昏迷前發生了什麽。

記憶一片空白。

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床邊坐着一個人,擋住了窗戶裏的光芒。

他看起來完全陌生——黑發,閃耀的藍眼睛,精心修剪的胡須,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滿懷期待和愛意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趕赴婚禮的新郎。

“親愛的,你終于醒了。”他露出微笑。

“你是……”她茫然。

“托尼·斯塔克,你的丈夫。你懷着我的孩子。”

她失去了記憶。

但是自稱是她“丈夫”的人并不介意。

他說,他們依然可以回歸原點,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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