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咱們有床了

026:咱們有床了

就連走廊的椅子,都是搶手貨。

說不定一個起身,就被別人占了,到時候就得坐一整夜。

所以,俞家輝作為一家之主,作為疼老婆孩子的典範,當然要把病床讓給老婆孩子睡,自己去外面睡長椅。

俞小野覺得爸爸是病人,睡外面的長椅肯定不行,就讓父母在病床上睡,她去外面睡椅子。

夫妻倆一起反對,怎麽能讓一個小姑娘睡在外面,多危險。

徐英就說讓他們爺倆睡裏面的病床,她到外面睡椅子,反正她一個又窮又醜的老婆子,睡大街上都安全。

俞家輝又不同意了,怎麽能讓老婆睡外邊呢?

一家三口為此争論了半天。

終于,隔壁病床的一個老頭子忽然翻了個身,不樂意了:

“我說,你們一家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從你們進來就一直叨叨叨,咋那麽多話呢?你們真把病房當會議室了?”

一家三口齊齊朝旁邊床位看了一眼,發現旁邊病床上躺了個小老頭。

老頭五十歲上下,頭發灰白,胡子拉碴,長了一張受盡委屈的臉。

俞家輝轉動眼珠子,斜瞥着老頭,理不直氣也壯地說:

“怎麽,我們說話,礙着你事兒了?”

老頭兒發現俞家輝語氣挺沖,而且此時俞家輝雖然吊着膀子受了傷,但是那副高大魁梧的身板,一臉不好惹的煞氣,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老頭兒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撓了撓頭皮,陰陽怪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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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礙着我,就是沒見過像你們一家話這麽多的,純粹好奇到底哪來那麽多話?”

俞家輝冷笑:

“你好奇我們哪來那麽多話,我還好奇你怎麽一下午在那躺屍,要不是聽你隔半天崩一個屁出來,我真想喊醫生過來擡人。”

老頭兒一下子不高興了:

“你嘴咋那麽損呢?”

“到底是誰嘴損,一上來就說我們家人有毛病,咋的,有毛病你能幫忙治還是怎麽回事?”

老頭兒可是給氣壞了,擡手指着俞家輝說:

“我告訴你哈,你給老子客氣點——”

“你也給老子客氣點!”

俞家輝也有樣學樣地擡手指着小老頭。

他一大聲說話就震的腰疼,但是沒辦法,氣勢不能輸!

兩個老頭的吵架聲引得同病房的其他人紛紛從床上坐起來張望。

病友們正看的津津有味時,病房門推開,一個衣着光鮮、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拎着一張簡易的行軍床進來。

病房裏随即有人認出了年輕男子:

“江秘書?”

“江秘書怎麽來了?”

江秘書朝病房掃了一眼,客氣地問:

“俞家輝是哪位?”

俞家輝、徐英、俞小野一家三口猛然聽到在叫他們,頗為吃驚。

俞家輝趕緊擡起沒受傷的胳膊舉手道:

“我是,小同志你找我?”

江秘書扭頭看看正好就在門邊的俞家三口,稍微辨認了一下就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人。

江秘書走過來,放下行軍床:

“大爺,這是周場長讓我送過來的。”

俞小野一聽就知道是白天那位年輕的場長,她連忙上前道謝:

“江秘書,替我們謝謝周場長的好意。”

江秘書沒有多說話,他只是按照周場長的吩咐過來送東西而已,東西送到,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他把行軍床擺好就離開。

江秘書一走,病房裏先是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這平平無奇的一家三口。

隔壁病床的小老頭忽然坐了起來,問:

“你們家跟場長啥關系?”

俞家輝還真給問住了。

啥關系?

當然是肇事者和受害者的關系!

但是俞家輝不願這麽回答,斜瞥了老頭一眼,愛搭不理地說:

“我跟場長有啥關系,跟你有個屁關系?”

老頭兒一下給噎的上不來下不去,又氣悶地躺下來: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同病房的其他人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似乎都在猜這一家人的來歷。

這家醫院,是隸屬農場的醫院,過來住院的,都是蜜山農場的農工或者家屬,自然認識周場長,也認識周場長的秘書。

現在見到周場長讓人往醫院送行軍床,都很好奇這家人跟場長什麽關系,為什麽能得到場長如此關照。

瞧這一家子,衣服破破爛爛,看着不像場長家的親戚,更不像場長的朋友,那是場長什麽人?

俞小野知道衆人肯定滿肚子疑問,但是不管了,她喜滋滋地看着新送來的行軍床,說道:

“爸媽,咱們有床了,晚上我睡這張行軍床。”

好了,現在不用再争論誰去睡外面的椅子,一家三口今晚都能躺在床上睡覺了。

徐英也很高興,想到那個周場長,忍不住誇獎:

“那位周場長考慮的真周到,居然能想到給咱們送張行軍床來,他怎麽知道咱們需要這個?”

俞小野想了想:

“白天辦理住院時,是我說了咱們一家剛下火車行李被偷了,在這邊也沒有投奔的人,估計他就想到我們晚上可能沒地方睡覺,所以才叫人送了張行軍床。”

俞小野說這些時根本沒有多

想,更沒想到晚上怎麽睡覺的問題。

她也沒想到那位周場長這麽細心。

下次見了場長,一定得當面好好謝謝他。

不過,一碼歸一碼,該謝的要謝,該要的工作也不能手軟。

解決了住宿問題,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這年代的人睡覺比較早,農村晚上又沒什麽娛樂,所以一到天黑,一家人的生物鐘開始作祟,都困的睜不開眼。

俞家輝打着哈欠,讓那娘倆趕緊都睡,娘倆睡下了,他才能安心地去睡。

但徐英的衛生問題還沒解決,她睡不下,她強撐着眼皮,迷糊道:

“你們先睡吧,我還有事。”

“啥事兒啊?”

徐英卻說不出口,她可沒臉跟別人說自己一冬天沒換過褲子,現在褲子裏髒的跟建築工地似的。

俞小野知道媽媽的心思,她勸道:

“爸你就別管了,你先睡,我陪着我媽。”

俞家輝躺下來打算陪着母女倆,可是眼皮子不争氣,像磁鐵似的硬往一起吸。

掙紮了幾下,就完全阖上了。

俞小野躺在一邊的行軍床上,身上蓋着爸爸的棉襖,也打算陪媽媽說說話。

無奈生物鐘太過強大,也讓她的眼皮子也不争氣地阖上了。

剩下徐英一個人坐在床的另一頭,拿出了白天買的一根鋼針、一绺棉線,和一塊邊角布料。

準備給自己縫兩條小褲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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