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辭別了丈夫的上司與同事,泷子拉着新莊的胳膊和他一同邊散步邊朝租住的公寓走去。新婚的激動尚未褪去,她臉上的陀紅一層接着一層,幸福感溢于言表。新莊看着遠方不停和她規劃着未來的生活買個不大不小的房子,生不多不少幾個孩子,如果有精力還要養只貓再養條狗,不疾不徐攜手度過餘生。

迎面走來一對發色迥異的雙胞胎,一個活潑一個文靜,小姑娘們笑嘻嘻朝這邊看了一眼,注意力很快又被後面不知道什麽人引走。

“真可愛啊!”泷子努力控制自己別看那對雙胞胎看得太久,新莊笑着垂手摟住她:“如果你不那麽害羞,也許我還可以再努努力?雖然不一定能幸運的得到雙胞胎,一次一個也不錯。”

“?!”

女人嬌嗔的聲音突然放大:“讨厭啦!”

“夏油大人,我們為什麽要跟着這兩只猴子?”菜菜子拉着美美子小聲問向身邊耐心微笑的青年,後者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當然是為了想辦法喚醒我們的同伴。多可憐啊,每天都不得不和異類共處,她一定過得很辛苦。”

“欸?”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裏閃過一串狡黠的光芒:“要有新夥伴了嗎?她?是位大姐姐?”

荼蘼教教主夏油傑又勾緊嘴角:“是啊,看上去像是位可靠又溫柔的女士。”

她還沒有覺悟,但是那股力量潛藏在危險的深淵中躁動,足以令他側目。

離開咒術高專後他才知道,不是所有幼年咒術師都會被發現,也不是所有人都幸運到能被咒術高專錄取,更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畢業……或許能在尚且弱小時學會隐藏自己也是條聰明的策略,尤其對女性來說。

……小林泉嗎?也許該先試着發個挖角兒的OFFER。

另一邊,泉在辭別新莊夫婦後又找了家居酒屋坐下,太宰治早就神神叨叨跑開不知道搗鼓什麽去了,這會兒只有織田作之助抱着孩子坐在她對面。

居酒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咲樂,這是泉小姐,喊泉小姐。”新手爸爸滿頭大汗笨拙蹒跚的踏上教育之路,可惜小朋友并不領情:“噫湫湫!”

“別為難孩子了,她才多大,急什麽。”泉點了一個茶碗蒸給小姑娘,又叫了兩合清酒以及下酒的燒烤組合:“收養手續的證件給我,補貼申請與領取事宜我去給你辦。另外,之前新莊有什麽異動嗎?”

“沒有,一切正常。”

臨時加了個班的織田作之助從口袋裏取出剛辦好的證件交給小林泉,後者大概看了一眼确認是否完備:“嗯,你的信息我會提前造好,不用擔心。”

“多謝您。”紅發青年躊躇着遲疑道:“關于新莊,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如果是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您不說就是了。”

“總之你還是問了不是麽?”泉用筷子把串在竹簽上的燒鳥撥進盤子裏,酒也已經熱好放在手邊:“不是新莊本人的問題,例行調查罷了。”

“這個職位注定了最好時時提高警醒。不但新莊和鹽田,哪怕我,一旦察覺到身邊發生異常千萬不要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瞞着掖着,及時尋求幫助不可恥。”她咬了口滋滋冒油的燒物,厚重的滋味兒比橘堂清湯寡水的高檔料理多了許多煙火氣:“能看得出他很愛他的妻子,既然如此,替部下争取一個更為平穩寬松的未來就是必須的了。”

“有您這樣的上司,是我們的運氣。”織田作之助笨手笨腳的用勺子喂了咲樂滿臉蛋羹,泉忙抽出紙巾遞過去:“讓你們冒風險做事,總不能還要讓你們流了血又流淚。”

“所以新莊不會有危險,我可以這樣理解吧?”織田作之助也只是外表看上去老實罷了,老實人可沒法子從金牌殺手的位置上全身而退。泉銳利的刮了他一眼,礙于嘴裏的食物只能點頭:“嗯。”

“那就好,唉,讓您為難了。”織田拍拍養女的後背,免得她噎住,臉上總是挂着一片憨厚:“關于您以私人名義借給我的那筆錢,我會盡快想法子還上。”

“無所謂。”泉放下已經夾在筷子上的燒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住在公司宿舍,吃飯也大多在食堂解決,說實話沒什麽用錢的地方,就當是給咲樂買玩具的零花錢好了。”也許是酒精讓人神經放松,她放緩了語氣,慵懶靠在桌沿上:“其實我打算把現在這個位置留給你的,新莊和鹽田,不是說能力不行,而是性格使然……處于低位對他們來說更安全。但是你,我有預感,讓自己顯得更有用才能過得安穩。”

紅發青年沉默了,他單手捏着紙巾給小姑娘擦幹淨嘴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很抱歉,請您原諒我。”

“沒關系,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也就是一提。”小林泉習慣性揉揉太陽穴:“反正BOSS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批準我的離職申請,還能繼續庇護你們一段時間。”

“……您醉了。”織田作之助将視線移向隔了很遠的窗口:“天色不早,需要我送您回去嗎?”

“不用,我給鹽田打電話讓他過來開車。”泉揮揮手讓他帶着孩子早點走,放大聲音招呼老板結賬開發1票。

織田伸出一只手,泉扶着他的胳膊起身,一站好就松開:“我沒什麽事,倒是小孩子瞌睡足,要早點休息。”

一直等到他們走出居酒屋大門融入逐漸濃重的暮霭,隐藏了身形的其他食客才停止偷聽行為。

“老實講,如果上層裏哪怕只有一個這樣肯負責任的人,娜娜明你也不至于半途就棄學長我而去啊!”白發男子哭唧唧趴在桌角上胡攪蠻纏,太長而無處安放的腿塞得滿桌子底下都是。坐在他對面的七海建人繃緊下颌骨保持沉默:“……”

幸好坐下沒多久就因為前輩的舉動太過丢臉而開了帳,不至于在社死之上額外另加一層社死。

那個年輕的女孩他還記得,看樣子應該是某家清潔公司的主管?從上次那位仁兄搬走後的情況可以确定業務能力令人贊賞,屬于兼顧了效率與效果的專業人士。聯想到她方才淡淡的抱怨,所以說現在的就業壓力已經大到這個地步了嗎?

萬萬沒想到家政行業居然也會遇到危險……

可是轉念回憶起那些曾經見識過的人與人之間的參差,七海建人忽然又不覺得奇怪了。

做家政,确實有可能撞上這樣那樣的尴尬狀況,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想辭職。

她一定是個溫和又耐心的人。

“雖然只是偶遇,五條前輩最好說明一下您大老遠跑來橫濱的緣由。”收回思緒,他不耐煩的擡手看了眼表盤:“我希望下班後的私人時間能不被您打擾。”

“你真是越來越冷淡,越來越無情了……”五條前輩撇撇嘴,收起了矯揉造作的無意義表演:“我只是偶然發現了傑的行蹤想追來看看,誰知道那家夥隐匿的手法越來越精進,真不愧是他啊!娜娜明你呢?來橫濱做什麽?旅游嗎?”

“首先,我姓七海,請不要玩讓人困擾的諧音梗。其次,您似乎忘記了我的職業,我來橫濱當然是為了見客戶。”證券公司職員出差再正常不過了好嗎!又不是咒術師,還得費盡心思想出各種不惹警察懷疑的出現理由:“上次拜托您注意的那個詛咒,有眉目了嗎?”

五條前輩索性伸長兩條胳膊整個人癱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面前一口也沒動過的紅豆湯:“沒有哦我還沒抽出時間。沒關系啦,一個小小的二級詛咒,讓它先跑個四五公裏也能手到擒來。”

但是您至少把整整一個小時浪費在這家普通小店裏,只說了一大通沒營養的廢話。

七海建人試圖用視線去譴責這位不靠譜的前輩,可惜五條悟皮厚得根本不以為意:“怎麽啦?人家很忙的嘛,況且娜娜明你自己不也有至少二級的水準咩?追蹤詛咒這種小事完全可以勝任。”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望您知。我現在只是個按時繳納稅金的正經社會人,作為由稅金供養的五條前輩,請您負起責任。”

這幾年的班不是白上的,不屬于自己的鍋絕對不背!

同樣是被拒絕,五條先生的風度顯然不如先前那位小林小姐。就差沒滿地撒潑打滾的高大青年發出“嘤嘤嘤”的聲音:“娜娜明人家不要回來大家一起繼續做咒術師嘛”

真難想象這樣一個癞皮狗似的家夥一發平A就能改變地形,堪稱行走的人形地球編輯器,咒術師世界大約是沒救了。

“我還有工作要做,不耽誤五條前輩寶貴的時間,祝您生活愉快工作順利。”

話不投機,七海建人拎起公文包,非常公式的彎腰鞠躬,然後轉身作別,徒留五條悟癱在桌上獨自長籲短嘆。

橫濱森氏株式會社財務總監,正是他這次來橫濱準備拜會的對象。

“目”送中途退學寧可當個社畜也不願意做咒術師的後輩離開,五條悟翻了個面兒看向小林泉剛才落座的位置否定一切非人之物的力量與頑強的意志,這種人居然游離在咒術師世界之外,是不是有點浪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