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極惡詛咒師出現,禪院請求支援?”

這個消息宛如生了翅膀那樣瞬間傳遍京都大大小小所有咒術家族。能逼得禪院低頭,看來對方實力不容小觑。

禦三家不能少了禪院,就像總監處不能少了諸位總監,作為專精打造咒具的“兵工廠”,禪院倒下便意味着至少一代咒術師将不得不赤手空拳面對詛咒。

死亡率會瞬間提升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總監處立刻調動京都範圍內所有咒術師趕往坐标所在地,只要不是被關在帳裏正和詛咒打生打死,那就必須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于是打定主意要摸魚的七海先生便不得不帶着自己的小迷弟豬野琢真慢吞吞“趕”往目的地。

“七海先生,極惡詛咒師……會不會是夏油傑?咒靈操術我還沒見過,真想見識見識。”毛線帽青年兩手揣在衣袋裏,一邊走一邊天馬行空的想象。年輕人總是熱血沸騰,哪怕此人年年高居懸賞榜榜首也想上前一探究竟。

作為夏油傑的學弟,七海建人沒有低頭去看豬野琢真,而是沉默着暗下眼神當年那件事,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怪罪夏油前輩,或者可以這麽說,所有咒術師中只有他不能怪罪夏油傑。

因為他沒能把灰原活着帶回學校。

愛笑的灰原雄,愛吃米飯的灰原雄,愛護家人的灰原雄,小太陽一樣的灰原雄。這樣一個誰看了都忍不住會心微笑的少年,離世時甚至連屍身都無法保持完整。

“不太像夏油先生的行事風格,據我所知,過去他與禪院家也不存在矛盾。”

如果真是夏油傑,挨削的應該是總監處,怎麽着也輪不到禪院家,這裏面一定有被隐藏起來的秘密。

等七海建人帶着豬野琢真“努力”趕到目标地點,出現在視野中的只有一個深達兩米,輻射大半個宅院的焦黑凹地。爆炸與高溫留下的焦糊味熏得人眼睛酸痛,先期到達的咒術師歪歪斜斜倒了一片,可以從動作判斷出大多聽力受損。

“二級咒術師七海建人,這裏發生了什麽?”

他随手拉住一個看上去情況最好的同行詢問,可惜對方只能用陷入迷茫的遲滞眼神回答。一連問了好幾個,沒能得到任何有效信息的七海先生放棄了,轉而試圖将爆炸中心受傷最嚴重的人帶出來急救:“豬野,通知總監處放開京都高專的治療室,聽力受損不能及時恢複的話這些人将會在今後的任務裏輕易丢掉性命。”

“好嘞!”

沒有詛咒,也沒有詛咒師,把擺出來的架勢重新收回去,毛線帽青年興致高昂的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這邊救援工作有條不紊的展開,那邊鴨川下游兩公裏處,小林泉被前來“回收”的游擊隊隊員扶上堤壩。

“您辛苦了,小林小姐,太宰先生說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他就可以。”為首的黑西裝“啪”的低頭鞠了一躬:“請您随我們返回安全屋休息。”

事件結束前小林泉都不方便在公共場所露面了,徹底掀翻京都千年以來死水般的穩定又搞出那麽大一場爆炸,是個人都得躺下好好休息。泉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白着臉輕輕點頭:“沒問題,另外麻煩你們弄套幹淨衣服給我,這一身盡快拿去燒掉深埋,務必不留任何線索。”

“是!”

太宰治分撥的四個人分頭行動,兩人護送小林泉出發前往安全屋,兩人留下解決痕跡順便買衣服。

洗過熱水澡,換上幹爽舒适的居家裙裝,她看上去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年輕主婦。從鏡子裏左右打量過一遍自己,泉找出把廚房剪刀交給留下來照看自己的組織成員:“來,幫我把頭發修一修,尤其那些被火波及過的地方,不行就剪短。”

對方驚訝了一下但并未推拒,然後她就眼看着能挽起發髻的頭發被修修剪剪最終只留下将将搭在肩頭的長度。

“手藝不錯,回頭找家店弄成卷,看上去和時下流行的發型差不多。”

泉笑着贊揚,那個組織成員跟着憨笑幾聲紅了臉。

跟着太宰先生幹,別說表揚,能別不間斷的被上司從智商上進行碾壓就是好的。但要是換了小林小姐,她能一句接一句誇得人飄上天。

打發人去外面望風,跟着一群陌生人又是救火又是造反硬生生三天沒合眼的小林泉躺在三人床上,發出舒适的嘆息。

這一趟折騰的!真是積攢了多少年的幸運值都拿出來用掉,堪比用陽壽抽卡。

其實京都地方組織的底層并不具備罷工以及搞事的成熟條件,究其原因,居然是這些人還沒到完全活不下去的奇葩理由。是的,在這個島國,包括Port Mafia在內所有黑1道組織都兼具着基層管理的職能,在政府毫無掌控力的年代成功攫取權力并成為了國家的清道夫與黑手套。軍警不方便做的事交給黑1道去做,內務省不方便除掉的人交給黑1道去除,甚至連救災也不得不塞給黑1道第一時間趕至現場。

但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畢竟誰也不會去做于己無功之事,尤其又要驅動那些邊緣人與亡命徒去消耗自身。代價便是國家與政府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被黑1道組織肆意魚肉的普通公民。

而在組織內部,嚴格的上下尊卑與典型的金字塔形結構注定了又是一場無休止的可持續性竭澤而漁。

在泉的記憶裏,森鷗外成為首領之前Port Mafia組織成員是要一層一層向上級繳納供奉的。

沒錯,無論偷盜還是搶劫,亦或是為火拼後的現場搜撿屍體,底層成員都必須按比例每月繳納固定的“供奉”,才能留在位置上繼續“工作”。如果想要晉升,比如說從普通撿屍人成為撿屍隊的小隊長,不重金賄賂這項工作的負責人絕計不可能。

跟着老首領為他殺人放火還得回頭給他交份兒錢,這簡直就是用剛煉出來的豬油炸豬排。

同樣的規矩在全國所有大小組織中一概通用,京都也不例外底層成員勒索地盤上的小商販進而按期向小隊長繳納供奉,小隊長彙總這部分錢再加上自己的非法所得定時向上司“彙報”工作,最終這些自下而上抽取的血漿便會源源不絕輸入背後掌控者手中。

京都這邊各個組織對內部的壓榨竟然還不算最嚴酷的,最初讓人意動的只不過因為得知了不算遙遠的地方居然有人生存條件比他們更優越,以及那場大火後負責人拒絕負擔高昂醫療費以及補償金。

如果那個路燈挂墜肯多拿出一分錢來安撫人心,也不至于在這個季節随風飄蕩。

即便這種正常人看了會直呼無法忍受的剝削存在,只要還能繼續活下去便會有大部分人繼續麻木不仁的茍着。沒錯,至少這些組織不會坐視成員活活餓死……

小林泉自然明白這種狀态下不會有太多人具備反抗到底的覺悟,所以她也只是讓一部分人看到了那種可能性,便策劃出一場爆炸從容脫身。

禪院直毗人領着其他咒術師剛把開場白說完,大差不差吐露出願意妥協的态度,泉就毫不猶豫引燃煙霧彈跳入下水道急速遁逃,還順手扯開引信引發爆炸。

莫名被扣了一口鍋又當頭挨了一盆狗血的禪院家主:“……”

不是,你都不聽聽條件就自爆了?之前逼老子低頭的那份執着呢?老子親自過來了又玩“死給你看”這一出,搞毛線啊!

帶着一肚子悲壯出門的禪院直毗人好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麽,身後那些咒術師如芒在背的視線更是讓他如坐針氈。爆炸發生瞬間咒力仍未恢複,現場所有人的傷勢都可以算做禪院家的責任,這裏面相當一部分都是他打算拖下水的對手,然而現狀卻是無人死亡,更沒有誰發生咒力遲遲無法恢複的意外。

衆人破釜沉舟集結前來打算與“極惡咒術師”決一死戰,結果卻是一場鬧劇,禪院家無法給出合理解釋如果不是連嫡子都被俘虜,又有族人一次次傳遞的壞消息,禪院直毗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将情況估計得如此之壞。如今到了現場一看,除了一個負責人被挂在路燈上,其他被俘人員好歹都保住了性命,雖然有些看上去有點糊……

由于是有心想要拉着禦三家另外兩家下水,五條與加茂的咒術師也來了不少。眼下禪院直毗人左右為難,思前想後挖空心思也找不出破局之法,萬般無奈之下只得閉緊雙眼誰喊也不答應你們就當老夫死了罷!

“唔,禪院族長身先士卒,站在讨伐最前線,受傷也最重。不如先讓禪院家将其族長帶回休養,回頭我們再登門拜訪商讨後續行動該如何安排,怎樣?”加茂家主為了禦三家內部的平衡不得不捏着鼻子同禪院站在一條線上,五條家作為代表出現的家老冷笑了一長串,因為家主不在也不好就這麽與另外兩家撕破臉:“讓我們家主登門拜訪,不知道禪院族長今年還能不能從病床上起來。”

五條家家主五條悟,那可是公認能把活人氣死的奇葩,請問禪院确定要把族長推進火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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