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周奈抿了口酒,聲音淡淡的,“你醉了。”

他笑,“或許有點。”

他說,“周奈,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她手頓了一下,嗤笑一聲,說,“我家很有錢,我有個哥哥有個姐姐都是同父異母,還有個小侄女,他們對我也很好。”

他還是看着她,“嗯?”

她好像望着很遠的地方,聲音也變得遙遠,“他們對我都很好,真真是我大姐愛的人的女兒,她撫養她長大最後被周放禍害了,就是我那個哥哥,跟林沐深也是很自然的在一起,我想我很喜歡他但是沒到愛的地步。”

“他是我心裏的疤,一揭開便是我對這個家的厭惡。”

他眼睛垂下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周奈看着照片牆,上面有很多照片,大多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女開心的笑顏,旁邊挂着拍立得。

“曾奕。”

“周奈……”

他們同時開口,一時之間氣氛沉默了下來。

曾奕看着她,聲音輕的像落在她心間的羽毛,“你能為我留下來嗎?”

她似乎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眼裏也像是平靜的湖望不到底,“沒機會了。”

歌手繼續唱着他溫柔的歌,外面的大雨仍舊喧嚣着,周奈坐在他面前,可他卻覺得他們隔了萬水千山。

他看見她擠出了一點笑,對他說,“曾奕,我們合個影吧。”

他捏緊了拳頭,卻又無力的松開,嘆了口氣,“好。”

調酒師取下了拍立得,他們挨的近了一些。

“小姑娘笑一笑嘛。”

周奈笑了,真心的。

拍了兩張,一張并肩,一張曾奕攬着她的肩。

照片被釘在了照片牆上,無數男女中又多了他們兩個。

周奈說,“這也算是一種見證了。”

曾奕沒說話,回了房間。

傍晚,雨沒停,只是小了些。

曾奕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了。

周奈坐在床邊翻着電視臺,曾奕問她,“餓不餓?”

她搖頭,午飯吃的晚自然是不餓的。

曾奕撿起床邊的外套穿上,往外走。

周奈看着他背影,問,“去哪裏?”

他沒回頭,“買煙。”

曾奕下到樓下,正巧看見調酒師從吧臺走出來,走到前臺看小姑娘打盹,他也走了過去,想借把傘。

小姑娘驚醒了,看着身邊的女人,哆哆嗦嗦的叫了聲老板。

曾奕走過來,“有傘嗎?”

調酒師笑,“有什麽東西是要出去買的?”

曾奕又問,“有煙嗎?”

前臺的小姑娘連忙點頭,從櫃臺裏翻出煙給曾奕遞上去。

曾奕撿了包紅雙喜,付了錢。

他出了旅館,站在屋檐下看着雨簾抽煙。

風裏有些清冷,把他煩躁的心吹得靜下來了一些。

他們,早就定好結局了。

站在屋檐下抽了兩根煙曾奕才回了旅館,他走向了吧臺。

調酒師遠遠的看着他,似笑非笑。

“喝什麽?”

“烈的。”

“那伏特加吧。”

的确很烈,辣的喉嚨生疼,那種灼燒感一直滾到胃裏。

調酒師還是笑着,“慢點喝,這酒後勁兒大。”

男人要是想醉那是控制不住的,調酒師看着曾奕一杯一杯的喝,搖了搖頭,她也是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了。

“為情所困?”

曾奕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

“我在這裏開了這麽多年旅館,見得多了。”

曾奕又喝了一口酒。

沒人理她她也不惱,反倒笑了,“你想的愛情跟你要的圓滿往往不是同一個。”

曾奕眼神很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晌,他才擡頭,看向調酒師,手指着照片牆,聲音很輕,“照片我可以拿走一張嗎?”

“當然。”

曾奕取下了他攬着周奈肩膀的那張照片,放進了口袋。

等曾奕拿着照片走了,調酒師才笑着搖頭。

癡男信女啊。

曾奕回了房間,很清醒,只是頭有一點點暈。

周奈給他開了門,盯着他,“喝酒了?”

他點頭,“喝了點。”

周奈被他拉進了懷裏,他抱着她,帶着她進了房間,兩人就這樣抱着。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

“曾奕。”

“嗯?”

“對不起。”

他把懷抱收緊了些,說,“我明白的。”

她頭抵在他胸膛上,真心的說,“謝謝你。”

他摸了一下她紮手的腦袋,“以後別剪這麽短了,摸着不舒服。”

曾奕,你不知道,沒有以後了。

不管是我的以後還是我們的以後,都沒有了。

兩個人坐在床頭看電視,綜藝,電視裏斷斷續續的傳來笑聲。

他們都沒看進去,心思各異。

十點,綜藝結束,周奈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雨停了。

曾奕也看見了,問她,“要吃宵夜嗎?”

周奈點頭。

下了雨,即使是住宿區人也很少,只有幾家小店開着,路上也見不到幾個人。

他們進了一家烤肉店,周奈仰頭看店的招牌,心想風餐露宿這麽多天終于要吃頓好的了。

點了一堆肉曾奕就上火烤上了,油脂的香味混着油煙飄了起來,店裏加上他們就三桌人,其他兩桌人在劃拳喝酒。

周奈盯着曾奕烤肉的手看,曾奕以為她在看肉,笑了一下問,“餓了?”

周奈也感覺自己的确是餓了,就點了一下頭。

曾奕翻着肉,說,“馬上就有的吃了。”

這夜宵吃的挺晚,十一點半兩人才從店裏走出來,一身的烤肉味。

兩人都吃的挺滿足,散着步往回走。

在起風,風裏帶着寒意,曾奕下意識的看向周奈,“冷不冷?”

周奈搖頭,右手握了一下他的手,熱和的,只不過這一握就抽不掉了。

曾牽着她回了旅館。

老板娘看着兩人牽着的手,笑了。

兩人回房間洗漱了一下便準備睡了,曾奕熄了床頭暖洋洋的那盞燈。

房間陷入黑暗,他在黑暗裏盯着她的後腦勺。

“周奈。”

“嗯?”

“過來點。”

周奈不動。

曾奕把她撈了過來,抱在懷裏,她的後背貼着他的胸膛。

這是心與心最近的距離。

周奈感受着後背的溫度,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句話,一個男人肯從背後抱住一個女人,是愛情。

她嘆了口氣。

他聽着她嘆息。

窗外,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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