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晉封婕妤
晉封婕妤
“陛下。”謝池春起身行禮。
這位皇帝陛下也沒提前知會一聲,突然到來,除了謝池春不急不忙,莺時她們都有些慌亂,急忙去準備茶水。
“起身吧。”梁垣擡了擡手。
梁垣看謝池春一眼,“朕賞的那些衣服首飾怎麽不穿戴?”
謝池春直視着他,“妾不喜歡這樣素雅的顏色。”
整個屋子裏安靜了一瞬,梁垣語氣沉沉,“放肆。”
屋裏當即跪倒一片,富立岑在梁垣身後擠眉弄眼向謝池春示意她求饒,謝池春神色不改,“陛下若非要妾穿,妾穿便是了。”
這話分明是不情不願。
“你的膽子倒真是不小。”梁垣臉上沒有表情,莺時她們更是伏首,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算了。”梁垣原可以命令她穿戴,不過經她這麽一句,倒覺得迫她穿戴那些衣服首飾更無意趣。
“陛下。”見梁垣轉身要走,謝池春又立刻捧了茶水上去,“陛下喝茶。”
梁垣的腳步頓了頓,到底是接過了她的茶。
“你這裏布置得倒挺舒适。”梁垣打量一眼,蓮花銀香爐裏香袅袅而上,貴妃榻上趴着一只鴛鴦眼的白色貍奴,窗前擺着一方玉石棋盤。
梁垣在棋盤前坐下,“喜歡下棋?棋藝如何?”
謝池春正色道,“尚可。”
Advertisement
梁垣笑了一聲,“滿招損,謙受益。你可知謙虛為何物?”
謝池春在他對面坐下,不急不緩道,“有人口中謙虛,心中卻不謙虛。妾口中不謙,心中卻謙虛。”
梁垣似乎覺得有點好笑,“朕看你口中不謙,心中也不謙。”
“陛下可要與妾手談一局?”謝池春把圍棋罐打開。
梁垣把另一罐圍棋罐打開,便是同意的意思。
“陛下,妾若是贏了,有沒有什麽獎賞?”謝池春指尖夾着一枚黑色棋子。
梁垣看她一眼,棋還沒開始下,就想着讨賞,就這樣,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口中不謙,心中卻謙,“你想要什麽獎賞?”
謝池春打量一圈這房間,“這宮室太小,妾想要換一間大些的。”
她和王寶林同住在這偏殿,地方小,朝向也不大好,謝池春早想換一處大些的地方,最好能有個單獨的院落。
“一盤棋,就要換個宮室?”梁垣落子,不冷不熱道。
謝池春眉眼含笑,“陛下是天子,妾小小女子,若僥幸贏了陛下一盤棋,難道不值得換間宮室的獎賞嗎?”
她總有道理。梁垣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落子吧。”
謝池春穩穩落下一子。梁垣倒有些意外,她說自己棋藝尚可,倒的确不是吹噓。謝池春下棋始終着眼于整張棋盤,而不計較于一隅一子的得失,攻守進退有度,該攻時棋勢淩厲,該退守時也毫不戀戰。
梁垣不覺收了輕視之心,認真同她對弈。
黑白二子在小小的一方棋盤上糾纏厮殺,謝池春斂眉思索,落下一子。
她從前下棋,多不過是與她阿耶、兄長、阿姊,或者就是同槐序幾人,而梁垣的棋力顯然要高出不少,謝池春第一次覺得吃力。
謝池春的眼睛亮亮的,她喜歡挑戰,對弈便是要旗鼓相當才覺有趣。
梁垣再度落下一子,縱觀整個棋具,謝池春投子認輸,“妾輸了。”
看這棋盤之上,黑白二子糾纏在一處,難分勝負。謝池春卻已看出來,自己的黑子處于劣勢。
謝池春的确輸了,輸了兩目。
梁垣真有幾分意外,他是天子,不論琴棋書畫、天文歷法、治國之道,自然有天底下最好的名師相授,謝池春閨閣女兒,所學棋道多不過是承自她阿耶,頭一回與他對弈,不過只輸了兩目。
“陛下。”謝池春一顆一顆把棋子揀回棋簍,“那妾可還能讨賞?”
梁垣勾了勾唇角,“你既說贏了才讨賞,便等你什麽時候贏了朕。”
“陛下。”謝池春也不執着于這個問題,笑盈盈,“過兩月秋獵,陛下能不能帶妾一起去?”
梁垣看她一眼,“你會騎馬?”
謝池春湊近一些,“若是會,陛下便帶我同去嗎?”
梁垣用手指點着她的額頭把她推開一些,“你想去便一起去吧。不過到時候累了摔了,沒人管你。”
秋獵雖然慣例只有男人參加,但是皇帝有一兩個寵愛的妃嫔一同帶去也是常事,宗親大臣也有帶家眷同行的。
謝池春仍然笑盈盈的,“陛下定不會不管的。”
……
“美人。”
富立岑笑容滿面,“奴才給美人道喜。”
“富公公。”謝池春笑,“有何喜事?”
“聖上有旨,晉您為婕妤,移居露華堂。”富立岑笑道,聖上對謝美人,現在是謝婕妤了,另眼相看,他自然也對謝婕妤更恭敬些。
不是說等她贏了棋才給她遷宮嗎?如今不僅給她遷宮,還晉了婕妤,謝池春也沒想到。不過自然是好事了,謝池春笑容大了幾分,“多謝陛下。我晚些去向陛下謝恩。”
富立岑笑着回話,“聖上這會兒正忙呢,婕妤可晚些過去。奴才着人替婕妤搬東西。”
謝池春笑道,“辛苦公公了。”
富立岑指揮着小太監幫忙收拾搬東西,謝池春東西多,但是槐序和桐君做事情都井然有序,很快便指揮着小太監們把東西收拾好搬到露華堂。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這露華堂較之她原來那個偏殿要大上不少,院子也大,這時節夏日将盡,院中的金桂已隐隐能聞見一股桂花香。
“這裏真漂亮。”有人在時,莺時端着,等人走了,莺時才開心地在院子裏跑了一圈,“院子也大,花兒也漂亮。”
“酪奴也喜歡這裏。”莺時樂道,只見酪奴不知什麽時候爬到樹上去了,正悠閑地趴在樹枝上曬太陽。
謝池春也笑起來,“這裏的确不錯。”
那她晚些也該好好向陛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