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Wife 要不要和我,永遠留在這裏?……
第48章 Wife 要不要和我,永遠留在這裏?……
方晚打車回家。
一路上她和司機都沒說話, 兩人保持着陌生人之間該有的距離,車裏安靜駭人。
其實周川柏和別人有沒有過,她并不清楚。
只是憑借女生的直覺, 隐隐感覺到哪裏不對勁罷了。
從那天求婚後, 周川柏就跟魔怔了似的, 每天都在拿各種各樣的方案問她。有時候是婚房的裝修布局, 有時候是賓客請客名單。他很怕她會離開,于是借由各種各樣的理由留住她,加快結婚的進程。
可大多時候都是在自言自語。
真正看向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以前和周川柏在一起的時候, 他們也很少有過親密的舉動。圈子裏的人大部分都玩得很開,有時候一起聚會, 大家喝酒上頭了, 現場還會有人兩兩速配。
擁抱,接吻,再進一步,屢見不鮮。
甚至還會在某些紅燈區找櫥窗女郎一起玩。
但方晚不喜歡,總是抗拒。
和陳亦青做過以後, 她像染上了性冷淡和潔癖, 有時候周川柏只是靠近, 她便非常不适, 甚至想嘔吐。
為了這件事他們吵過很多次架。
這段時間卻一次也沒有提及過這個話題。
她有懷疑再正常不過,但是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去質問周川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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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來說,她對此不感興趣。
反正陳亦青不會做那種事就好。
車快到家了,手機傳來一陣震動。
她看到了來自陳亦青的信息。
【陳亦青】:下個周還要去英國談點事,你陪我一起吧。
你陪我。
方晚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這三個字上。
【方晚】:為什麽?
【陳亦青】:Peter指定的,而且未來你還要擔任執行官, 早點适應也好。
【陳亦青】:你如果來的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Peter是Flora Sparkle的投資方,也是歐洲著名的投資人。陳亦青說的沒錯,跟着他一起去見Peter确實能學到不少東西。在公司當實習生的階段雖然每天都在忙,但忙的都是些dirty work,真正有含金量的東西很少。
不過,他要她和他一起去英國,僅僅是因為peter嗎?
方晚開着窗,窗外的風肆意掀起發絲。
她想了想,最終不動聲色地回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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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是從香港飛的。
陳亦青忙完了白天的工作,晚上六點和她一起飛往倫敦。抵達希斯羅機場時,城市還下起了蒙蒙小雨。
距離上一次來英國已經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她還和周川柏在一起,和陳亦青冷戰,無話可說。
可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她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和周川柏分手了。
和陳亦青結婚了。
人生被反複按了好幾次歸零鍵和加速鍵,這短短的幾個月比她前二十年還要精彩。
陳亦青和助理去拿行李了,方晚在停車場裏等他們。
穆然打來電話。
“灼灼,你今天請假了嗎?怎麽沒來呀?”
“我去英國出差了。”
“出差?和誰呀?”穆然愣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和陳總嗎?”
方晚回頭掃了眼,很輕地嗯了一聲。陳亦青不見了,只剩下他的保镖和助理在收拾。
她踮起腳四處環視,陳亦青卻人間蒸發了似的,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穆然倒吸一口氣,“那你要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應該這個月就能回來吧。”
“好吧……”穆然說,“對了,上次你跟我說的,陳總和你前男友跟你求婚的事兒怎麽樣了?”
“有什麽下文嗎?”
方晚:“斷了一條。”
“哪條?”
“陳總?還是你之前的未婚夫?”
方晚沒吭聲。斷了哪條?好像每一條都斷了。
表面上,她和周川柏攤了牌,表明心跡。
可和陳亦青的關系也沒有因此更加牢固。
他們現在好像在走鋼索,在危險的邊緣搖晃不停,每一秒都有失足滑向萬劫不複的可能。假性親密總讓她懷疑他們似乎真的有什麽。
他們現在算什麽呢?
兄妹?夫妻?
陳亦青那天那句老婆,那句新婚快樂,是真心的嗎?
他究竟是在逢場作戲,還是發自肺腑?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需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來證明陳亦青是喜歡她的。
方晚沉沉地嘆了口氣,耷拉着腦袋,腳尖在地上畫圓弧。
周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氣溫飛速下降。
她聞到熟稔的香味,和那人的氣質無二,冷漠的,從容的。
腳步聲從耳邊響起,面前因此覆來一層黑影。
她屏住呼吸。
那團黑影緩慢靠近,一點一點吞并,占據她缥缈的影子。
她準備擡頭之際,忽然,握住電話的手一熱。
陳亦青擒住她的手腕,“你在和誰打電話?”
他冷着嗓音,肅穆得像要将她整個人都拆骨入腹。
方晚的心砰砰砰地跳起來,明明她什麽也沒做,在陳亦青灼熱的目光下她卻莫名心虛起來。
她不知道陳亦青是什麽時候就站在那兒的。
什麽時候靠近的,聽見了什麽。
手腕上的溫度和力氣在漫長的沉默裏不斷加深,陳亦青克制着,眼神卻好似要把她的手扭斷。
他寬大的拇指陷進她的脈搏,像要爛融于身體裏。
方晚:“你走路怎麽都沒聲的?突然冒出來,吓我一跳。”
“是你太專注了。”
陳亦青緊緊地鎖定着她的電話,“你朋友?”
“嗯,是穆然。”方晚把電話挂了,“你下次不要這樣神出鬼沒的了,很吓人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陳亦青眉頭微微松動,又恢複了平常平靜的神色。
“好。”他松開她,轉而摟住她的肩膀,“走吧,先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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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青定的酒店位于市中心,如果現在是一月,一開窗還能看見天使燈。
她打開窗呼吸新鮮空氣,十多個小時的機程不是開玩笑的,她洗了個澡就打算睡覺。
眼見陳亦青沒動作,方晚:“你不洗?”
“等會,我把東西都收拾收拾。”
“哦。”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方晚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把手機丢在沙發上,轉而步入浴室。
客廳歸于寧靜,只剩下呼吸均勻地消長。
陳亦青盯着她的手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一個電話,他就如此草木皆兵,生怕和她說話的是那個男人。
幸好她不是和……
嗡嗡。
手機震動。
電話和短信交叉,主屏幕湧入大片大片的信息。
陳亦青掃了眼,本來不打算幹預,但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眉頭瞬間蹙在一起。
周川柏從她上飛機開始就一直給她打電話,發信息。程度密集到幾乎每三分鐘就來一個。
陳亦青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他一把撈過手機,劃開屏幕,方晚的密碼和她家的密碼是一樣的。
他們聊的東西和他在監控上看的一樣。但因為方晚向周川柏提出分手,導致這個男人陰魂不散,還在頻頻挽回。
陳亦青忍不住冷笑一聲。對于方晚主動向周川柏提出解除婚約這件事,他還挺開心的。
其實,用不着她出手,他也會親自下場。
周川柏以為這次能挽回,所以仍像從前那樣隐瞞。
可陳亦青坐不住了。
他向外公外婆闡述了他們現在的狀況,在征得同意後,向周非夫婦提出了退婚。
周非和陳海生都十分震驚,當即請求陳亦青幫忙勸和。
只可惜,他們找錯了對象。
他惋惜地告訴兩方長輩他們有緣無分。
他悲傷地說,尊重他們的一切選擇。
家長們急得團團轉,他好言寬慰。
陳亦青凝視着這些信息。
最終選擇将方晚的手機關機了。
他陷進沙發裏,颀長雙腿交叉,望向她的方向。
陳亦青摸出遙控,關掉了玻璃霧化功能。
視線一刻不離地落在女孩子的婀娜倩影,明明她就在身邊,卻好似隔了萬重山。方晚向那個姓周的提出分手,是不是代表,她心裏有一點點他的位置?
害怕妄想的泡影被戳破,陳亦青覺得自己的心像濕透的棉花,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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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沒有持續太久,畢竟是在外面,方晚不喜歡用外邊的浴缸泡澡,大概半個小時後便從浴室裏出來。
彼時陳亦青也剛好從客衛出來,他蜜色的肌肉相較之前深了不少,薄肌線條修長,有種說不出的性張力。
他坐在沙發裏,面容鎮定從容。
“怎麽頭發都沒吹幹就出來了?”
“沒找到吹風機。”方晚問,“你知道吹風機在哪兒嗎?”
“不清楚,但我自己帶了一個。”
他手邊就是個櫃子。
吹風機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邊,像在睡覺。
旁邊還擺了只白色的蠟燭,不知道有什麽用。
燭火燒到半截,房間裏渲滿丁香花味。
方晚:“能借我用用嗎?”
陳亦青微微颔首,“可以。”
“過來吧。”
他拎起兩根手指,輕扣櫃面,發出篤篤幾聲響。
眼神一刻不離的鎖定她,像盯緊獵物的豹子。
聯想起一個小時前的種種,方晚突然覺得不寒而栗。
之前她打電話被他抓包時,陳亦青也是這個眼神。
明明都哄好了,怎麽洗了個澡,陳亦青又變成這樣了呢?
她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心裏的寒意如浪潮般絲絲縷縷地湧上來。
方晚邁動機械的步伐,朝他走去。
她走到他的跟前,“好了,我已經過來了,可以……”
話還沒說完,陳亦青忽然握着她的手,把她一把 拽過來。
落地窗反射出兩人錯落的身影,男人的大掌整個圈禁着她,夜晚寂靜而暧昧,無形之間形成一道飓風,她被包裹在風暴中心,黑沙如蝼蟻般密密麻麻地侵入,滲透。
光裸的肩頭降下重量,“坐好。”
“我幫你吹。”
他語氣決絕,不容置喙。
方晚知道反駁沒有意義,索性閉上眼。反正她是享福的那個,陳亦青愛幹嘛幹嘛吧。
陳亦青推開開關,耳邊瞬間便被轟轟的吹風聲炸滿。
他托着她的腦袋,把頭發散開。
方晚的發絲很漂亮,多年來的精心保養顯得發質滋潤光滑。面孔被飛起的發絲包裹着,氤氲在水氣之間,女孩子瓷白的臉頰微微泛紅,像熟透的灌湯包。
這是她最原始,也是最美的神态。
他無數次傾倒在她美妙的睡顏裏,即便方晚閉着眼,他也能透過那層阻隔窺見她碎玻璃般的眼。
他無數次暢想,這張芙蓉面是什麽滋味。
好想咬一口。
陳亦青喉嚨滾了滾。
他的手像被燒紅的烙鐵,來回不定地挺.動。
拔出,插.入。
周而複始。
穿梭在發隙間,那細密的,滾燙的滋味,好似要将她整塊頭皮剝下。
頭發捧在他手心裏,暖烘烘的。方晚完全不知道他的那些肮髒的心思。
“這個溫度可以嗎?”陳亦青問。
“可以。”
陳亦青聲音低低的,用柔情似水來形容絲毫不為過。聽着他的聲音,方晚久違地放松下來,在無數個難眠的夜晚,居然開始放松戒備,心安得似乎能立刻睡去。
怎麽會這麽困呢?
這家店的香薰味道好特別……她好熱……
陳亦青擡着她的下巴,輕輕往後倒。
她倚靠在他懷裏,脊背光滑,貼緊男人滾燙的胸膛。
他們的骨頭和皮肉互相推搡着,撩撥彼此最脆弱的神經。
“對了,我的手機去哪兒了?”意識彌留之際,方晚昏昏沉沉地,“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給我打電話,是誰?”
“你聽錯了。”
陳亦青溫和的聲音在耳邊奏響,“你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我剛剛拿到外邊充電了。”
“哦……”
“方晚。”
“嗯……”
陳亦青的手指攀附上她的臉龐,他輕輕地,細膩地摩挲着。
“要不要和我,永遠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