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現 又不可能是衛停吟爬出來了……

第14章 出現 又不可能是衛停吟爬出來了……

江恣走了。

易忘天很憤怒,臉上又爆起幾條青筋,但柳如意松了口氣——雖說事情還沒解決,江恣說要改天再說,但好歹今晚是結束了。

她往商若那邊走去,跪下身,低聲細語地詢問:“沒事吧?”

商若正倒在方見懷裏,臉色慘白,看起來很虛。

江恣人走了,商若也終于從動彈不得的狀态裏解脫出來了。他吸着涼氣,動作略顯僵硬地摸了摸脖子。

“有些痛,但應該沒傷得很深,只是皮肉之痛。”他擡頭說,“讓師尊費心了。”

柳如意揮了揮手:“費什麽心,今晚可真是無妄之災……阿見,扶你師兄去找清衡長老,請她把把脈,上一些藥。”

方見應下聲。她把商若扶起來,離開此處,尋水雲門中的清衡長老去了。

江恣人已走了,易忘天抹幹淨嘴邊的血,頓覺沒什麽意思,于是收劍入鞘,臭着臉道:“既然事情告一段落,那易某也先告辭了,柳掌門。”

他眯了眯眼,語氣并不友善地警告,“還望下次再見面時,柳掌門莫要再說些冒犯之語。”

柳如意眉頭一斂,擡眸瞥了眼他。

易忘天臉上挂着明晃晃的警告與殺意,柳如意卻波瀾不驚。

她伸出雙手,向他作了一揖,未發一言,但無言地請他離開。

她不說話,沒答應也沒否認,易忘天也懶得再與她說些什麽。于是他仰頭冷哼一聲,也領着人離開。

沈如春身上那壓着她的雷團,也跟着江恣的離去而消失了。她背後冒起徐徐的白煙,一大片圓滾滾的焦痕出現在她身上,離得近了,甚至能聞到人肉燒焦的詭異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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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春低着頭,趴在地上。

她抽泣着,一抽一抽的哭泣聲清晰可聞。

火聲噼啪,夜風習習,沈如春的抽泣聲顯得十分悲哀。

顧驀站在一旁,情緒複雜片刻,不知如何是好,回頭看了看趙觀停。

趙觀停沉默片刻,又回頭看了看衛停吟在的地方。

衛停吟已經站了起來。

兩人視線剛剛相撞,一旁又響起聲音來。

“真是丢人現眼。”

趙觀停回頭看去。

有人走近了過來,是剛剛一直在外圍抱臂圍觀的虛清山主。

虛清山主名叫司慎,是一頭發花白的老者。

他手握拂塵,緩步走來,臉色陰沉。

和謝自雪不同,司慎向來嚴厲,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不怒自威。

他走到沈如春跟前,停了下來。

“一招都接不住,受了壓制,就在這裏哭哭啼啼。”他說,“謝掌門教你那麽多年,就教出這麽個懦弱的性子。”

趙觀停一皺眉。

“掌門也真是造孽,日日縱容你們。”司慎回過頭,“縱容過了頭,就教出來了個孽障,把凡間搞得烏煙瘴氣,還這樣到處惹是非……柳掌門,真是對不住。”

“司山主也不必說這樣的話。”柳如意面露不悅,“謝掌門為人正直,與我曾十分交好。如今他已不在仙界,即使教養出來的徒弟走了歪路,山主也不必背後這樣說人是非。”

“既然為人正直,做了錯事,遭人議論也是料想得到的。既然行得正,那就不會怕人非議。”司慎笑了笑,“掌門不必為人說話,我家謝掌門的确做了錯事。”

“謝掌門辭別前,曾說要這幾個孩子去往別山。入我或如今的玉清山主景掌門門下。可他們倒好,一個個地自作主張,全下山去了。”

“沈如春,倒不如我今日就将你領走。”司慎回頭低眸,眼神發冷,“你這到處發瘋的性子,我來替謝掌門幫你掰直了。”

沈如春渾身一抖。

柳如意皺起好看的眉來,似乎也覺不爽,但依然沉默。

“你在山底下跑來跑去這麽多年,一次都沒碰着過江恣!”

司慎厲聲斥起沈如春:“今日這麽丢人現眼,想必從前更是在凡世間丢了許多人了!以後怎敢再把你放出去!你今日必須跟我走!”

“再說了,你的名字再留在上清山,還有什麽用?”司慎道,“蕭山主可早就不管你了!你這幾個師兄師姐,還有誰管你?”

蕭問眉表情複雜,她看着沈如春。

沈如春也看了看她。

兩個人視線交疊,卻都沉默不語。

蕭問眉有所猶豫。

他們早已決裂。

可這種時候,是否……

她正猶疑着是否該說一兩句,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這麽大的人了,還需要師兄師姐看着不成?”

很熟悉的聲音。

那人很快走出樹影婆娑的陰影,走進月光底下。

趙觀停嗤笑一聲。

看到他的面容,蕭問眉那張冷冽的臉瞬間裂開,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她甚至張開嘴巴,吓得嘴都合不上了。

沈如春也瞪直了眼。

司慎不屑回頭——雖然聲音耳熟,但他覺得,反正說話的肯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水雲門的人。

地位不會比他高,讓上清山留下的幾個弟子去別山的也是謝自雪自己。

這事兒無可撼動,根本沒有誰能讓司慎收手。

又不可能是衛停吟從土裏爬出來了。

謝自雪辭山的時候衛停吟身死,事到如今,只有他出現,才有可能光明正大地說服蕭問眉,和她一起把沈如春留在上清山裏。

可這想想就是個笑話,衛停吟怎麽可能——

……

思考還沒落地,司慎一回頭,衛停吟身披月光,向他走來。

司慎笑意一僵。

那不屑的笑,就那麽水靈靈地僵在了他臉上。

不屑變成了難以置信,司慎的笑容一瞬消失。他張開大嘴,下巴都快要脫臼了,眼珠子也像要活活瞪出來了。

衛停吟摘掉頭上沾上的葉子,走到趙觀停旁邊。

“七年了是吧?”他叉着腰自顧自說,“阿春如今多大了?”

沈如春被吓得又驚又愣,趴在地上,張着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趙觀停只好勉為其難地代替她想了想,眼神飄向天上,擰緊眉算了一會兒,一臉純真地轉頭:“師兄,師姐已經二百三十二歲了。”

“哦。”衛停吟自然地擡起胳膊搭在他肩上,“都二百三十二了,還找什麽新的師尊?又沒殘又沒傻的,換成個凡人都夠三四輩子了,還早就進返虛境界了,司山主還有什麽想教的?說來我聽聽?”

司慎張着大嘴,滿臉驚吓,眼角都直抽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只是他,除了趙觀停和顧驀,所有人都是如此的一臉驚吓。

衛停吟在所有人看怪物似的目光裏站了半晌,沒有一個人說話。

氣氛有些尴尬,衛停吟臉上的笑意也散去了,沉默片刻後說:“能回答我不?我剛問問題了,一個人都不說話的話,我很尴尬的。”

終于,不知道哪個弟子開口:“是鬼嗎?”

衛停吟面無表情:“不是。”

“趙師兄你瘋了?你思念成疾了嗎你居然造出衛師兄的幻影……”

“我也不是幻影。”

趙觀停也無語:“哎剛剛那話哪個混賬說的啊?!誰思念成疾啊!”

沒人理他,甚至有人顫顫巍巍地:“我好像中魔尊的術法了掌門,我居然看到了魔尊要找的屍身水靈靈地站在這裏……”

“也不是術法!!”

“難道我們是中了這片魔火生出的瘴氣……不愧是魔尊,好強的法力……”

“……”

有病吧!!

衛停吟真是要瘋,心裏怒罵一句後,轉頭氣哄哄地甩着袖子,看向柳如意:“柳掌門!勞煩照我一下!”

柳如意看起來腦子也燒了,瞪着眼睛眨巴了兩下:“?”

還是趙觀停在後面提了一嘴:“對啊,柳掌門有冰鑒鏡,一照便知此人是真是假是幻。”

柳如意如夢初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麽個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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