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溫衍在追你?

溫衍在追你?

莫為先心底向看不上自己寶貝女兒的溫衍再次冷哼了一聲,同莊銳說話時卻對比上次緩和了幾分:“手術很順利。你奶奶估計要晚上或者明天才能醒。老人家以後還是要好好恢複和療養,身體是不合适再做手術了。”

莊銳奶奶轉運到複蘇室以後,莫醫生同莊銳溝通了一些事項便離開了。

莊銳看着複蘇室的奶奶,捏了捏手。

倒是胡飛有些疑惑地看着莫醫生的背影,又看向了一旁悶不吭聲的溫衍,問出了內心的困惑:“溫老師,莫醫生怎麽……怎麽不和您打聲招呼?”

溫衍自然知道是因為自己拒絕了莫醫生的拉郎配拂了莫醫生的面子,紅着臉說:“他可能不好意思吧。”

胡飛、莊銳:……

但莊銳才是真不好意思的那個,朝溫衍再次道謝:“溫衍,真的很謝謝你借給我那麽一大筆錢做醫療費,我才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地讓奶奶來這裏做手術。”

溫衍慌得眼神到處飄,垂下眼睑,臉和耳朵紅得幾乎像發光的紅燈籠,嗫嚅了好幾下才發出聲音來:“……應該的。”

胡飛站在一旁圍觀再次道謝的好友和大紅臉的溫衍,內心又興奮又激動。

他同這兩人從上午一直待到現在,溫衍要是沒有暗戀莊銳,他當場!就把這個病房門拆下來吃下去!

見手青啊!這可是見手青!業界炙手可熱的暢銷小說家和大編劇!這些年聽說賺了少說幾千萬!尤其這土豪相貌不差,又是Alpha!

不知道暗戀了莊銳多少年,估計從高中起就喜歡上了莊銳吧?

莊銳要嫁進豪門了?!卧槽我要有個富太太好友了?!

胡飛感覺完全不真實。

“我去……我去買午飯,”溫衍擡起頭,又是眼神閃爍,慌張地避開莊銳的目光,紅着臉急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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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轉過身同手同腳地大步往電梯處走,走的路還是歪的,撞到另一排候診座。

連揉摸自己撞痛的小腿都來不及,第一個動作就是慌張地猛回頭看了一眼莊銳。

誰知頭上用定型水定型的劉海卻恰在此時一整個塌陷下來,他看起來就像只毛發遮住眼睛的長毛小狗。

“哈哈哈哈哈……”胡飛在背後肆無忌憚地大聲嘲笑自己的偶像。

可憐的長毛小狗嗚咽都來不及,狼狽地飛快逃竄走了。

胡飛笑得一邊喘氣一邊擦生理淚水,轉頭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莊銳,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随即他又露了個促狹的笑,肩膀撞了一下莊銳:“啧,裝什麽啊?富太太?”

莊銳皺起眉,反感地瞪了好友一眼:“別這麽叫我。”

莊銳的目光落向了複蘇室的奶奶,有些心煩地開始盤算:“整個住院期間包括手術全部花費十七萬左右,醫保報銷可能退個百分之七十的樣子,裏面那個什麽陪護費、甲類乙類的藥物報銷标準還不一樣,算它能退個10萬。護工費花了四千多。我明天先把沒用上的五萬塊還他。等下個月醫保報銷下來,我再還他十萬塊。然後班長那裏一萬塊,你的三萬塊,他的五萬塊。一共九萬。我今年看到時候加上年終獎能不能在年前先還掉他的五萬。你和班長的我可能拖到明年或者後年。”

“沒事兒,我跟班長的你別有心理負擔,咱倆別提這個,你自己吃喝千萬別緊着,搞壞了身體,”胡飛頓了頓又口花花地調侃道,“依我看,見手青那你其實也不用太有負擔,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就跟他談起了戀愛,甚至結了婚……”

“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思談什麽鬼戀愛,”莊銳在候診座上坐了下來,雙手插入頭發狠狠抓了抓,“我現在心煩的不只是錢的事兒,要只是錢就好了。我都不知道我爸現在在哪,什麽樣,真的很怕哪天被仇家找上門。不管是要錢,要命我都給不起。”

更何況,溫衍的喜歡又能延續多久?談戀愛真的很煩。

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只從奶奶那“繳獲”的老人機,打開通話記錄遞給好友:“你看,準備手術的期間,我奶奶居然還給他打電話。打給他的時候沒打通,他打過來的電話,一通5分鐘,一通2分來鐘,不知道聊了什麽。我他媽真不知道要說什麽。你知道我有多恨那個……”

莊銳咬住了臉頰肉,那雙漂亮多情的桃花眼裏迸射出濃重的委屈與恨意。

“奶奶那天差點就因為他沒了……要是萬一沒搶救及時……我真的不敢想。”

他惡狠狠地咬着牙,眼裏布滿兇戾的血絲,“我奶奶要是真因為他沒了,我就去找他償命!老子坐牢也要弄死他!”

胡飛一手挽住莊銳,一手拍撫着他的背安慰道:“好啦,奶奶吉人自有天相,現在都沒事啦。”

“你奶奶畢竟是你爸爸的親媽呀,”胡飛解釋道,“老人家,她也怕自己時日不多,當然還是會想見自己的兒子了。哪怕你爹再不是個東西,也是她生的。”

莊銳垂下了目光,盯着地上發呆。

是的。

他能對父親那麽絕情,是因為他對父親眷戀向往最深的那個時期早就過去了,孺慕之情被賭鬼父親用一次次欺騙與家暴磋磨得一點不剩。

而且他生下來和父親正常父子相處也不過四五年。

奶奶不一樣,她養育了這個從肚子裏出來的孩子近三十年。

他能對那個溫情記憶不多的父親下得了狠心去恨,奶奶卻無法不對那個走了歧路的兒子始終抱有一絲希望。

但關鍵是,莊銳即便能夠理解,卻不可能樂見其成。

那個賭鬼爹也知道自己是奶奶的軟肋,有恃無恐。

就像這次,明明差點殺了奶奶,仍舊有臉來聯系奶奶。

照這樣下去,根本禍患無窮。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莊銳又瞟了一眼複蘇室,深深地低下頭去,埋在雙膝之間,難過地嘟囔道:“她就不能考慮下我的心情嗎……”

“叮咚!”

是常昱麒發來的微信,問奶奶手術情況怎樣。

莊銳敲了幾個字:還好。

胡飛問:“誰啊?”

莊銳:“常昱麒。”

胡飛來了勁,驚訝道:“靠,他居然還有臉來找你?你沒拉黑他嗎?”

莊銳撞了他一下,無奈道:“莫醫生還是托他幫忙找的呢。”

常昱麒:那天實在很抱歉,改天我再去向奶奶道歉。

莊銳回了個“不必了”。

常昱麒就一直在輸入中了。

莊銳皺了皺眉,預料到常昱麒估計要說一些讓他很為難的事。

“叮咚。”

常昱麒:溫衍在追你?

莊銳下意識瞟了一眼一旁的胡飛,胡飛一挑眉:?

莊銳點了點鍵盤,又删除,幹脆按了息屏。

常昱麒盯着手機等待着對方的回複。

一開始莊銳還顯示着正在輸入中,後來突然就沒了聲息。他以為莊銳在猶豫怎麽答複,或者突然被事打斷了,便耐心地等着。

從前也是這樣,他忙,莊銳更忙。經常是兩人發着消息,突然一個人就沒回複了。

兩個人約着會,突然一個人就有急需處理的事情插進來導致約會中斷——當然,通常那個人一般都是莊銳。

但是莊銳記性很好,回頭一定一個不落地作出回複和補償。

莊銳是個那麽可惡又溫柔的人。

只是這次,常昱麒并沒有等到莊銳的回複,對面傳來瓷杯底磕碰杯托的聲音,他擡起頭。

他的命運之番貝齒咬了咬粉嫩的下唇,烏黑柔軟的杏眼像望着自己的國王一般全心望着他:“老公,很忙嗎?”

常昱麒熄了屏,笑了笑:“抱歉。”

omega抿直了唇,卻又揚起嘴角抿出了一個如栀子花一般柔美純淨的笑容。

胡飛請的假只有一天,五點就急忙坐長途大巴回去了。只有溫衍一直陪着莊銳,怎麽勸都堅決沒走。

溫衍殷勤得很,可憐一個連說句話都要打磕巴的社恐,戴起個口罩頂着塌在腦門上遮着眼睛的劉海,幫莊銳跑上跑下,又是拿報告結果,又是買晚飯。

莊銳想要拒絕這家夥的殷勤還不行,他也不好說溫衍的這殷勤究竟是向着他來的,還是向着奶奶來的。

他總不能阻止溫衍向奶奶表孝心吧?

這般難纏,莊銳不免有些抵觸。

但又不得不說,溫衍的陪伴讓他心裏有幾分安慰和支撐,好受不少。

他一貫要強又獨立,并不是那麽怕寂寞的人。

然而至親在手術臺上經歷一場決定生死的手術,那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明知道手術要持續幾個小時,卻不斷地往手術室看。

坐也坐不住,站也沒耐心站在一個地方,有勁無處使的焦躁會讓人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

無數個可能的場景不斷往腦子裏湧,和至親度過的無數個畫面回馬燈一般通通在腦海裏跑一遍。

對今天大老遠趕來陪自己的胡飛和堅持待在自己身邊的溫衍,他會銘記一輩子的恩情。

兩股矛盾的情緒交織纏繞在莊銳的心頭,解不開。

好在溫衍的存在感不強,坐在旁邊不吱聲,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莊銳偶有幾個時刻發個呆,都要忘了溫衍在一旁。

奶奶是晚上七點多醒的,被轉運到普通病房,因為麻醉劑的緣故,反應還有些遲鈍。

但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終于讓人安心下來了。

莊銳對莫醫生是千恩萬謝,恨不得給人跪下來。

溫衍跑着幫忙去把熱水瓶和保溫瓶裝滿熱水,又找來了護工,也放心地走了。

窗外天幕深藍,醫院也比白天靜了不少,甚至能聽清外面聊天具體的內容。

那個喜歡到處搭話的Beta爺爺昨天已經出院了,旁邊病床上取而代之的是個不愛說話的beta中年人。

病房裏比起平時顯得居然有些冷清寥落。

莊銳坐在奶奶的病床旁,看着奶奶,情不自禁地笑了下,眼淚掉下來,又擦掉了。

“哭什麽……”仰面枕着枕頭的奶奶也看着莊銳,輕聲地嗔道。

“我給你請的大夫厲害吧?”莊銳笑着問道,調侃奶奶,“你還想東想西,想什麽身後事,門兒都沒有!”

奶奶也笑了,這才突然想起什麽來,驚訝地喊道:“哎呀,我要跟你說件事!”

莊銳好笑,湊近了些:“奶奶你別急,什麽事兒啊?”

奶奶滿臉激動地告訴莊銳:“你知道莫醫生是誰請來的嗎?是嬌嬌找的人家莫醫生!”

莊銳吃驚得兩條眉毛都挑起來:“嗯?你聽誰說的?”

不是常昱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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