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困惑

夜裏的空氣微涼,窗戶緊閉的廳內更是像附加了冷凍效果一般,把空氣凝固了。坐在沙發上的二人都沉默着,氣氛一度非常尴尬。

房間內鐘表裏指針擺動的聲響成為唯一的躁動,在緘默之中有節奏的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泉醬對新一是怎樣的看法。

毛利蘭的問話其實已經委婉了些許,她想知道的是平冢泉對工藤新一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因為親眼見過他們二人之間,或暧昧或道不清的牽連。

平冢泉長久的沉默并沒有給出任何一個字眼的答複,這令毛利蘭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她甚至不敢去聽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她害怕,那個答案會是她最不想聽到的那個。

鼓起勇氣去看被問到問題的少女的臉,後者的表情嚴肅的不像話,看起來她真的在異常認真的對待這個問題。

“那個……泉醬對不起,是我問的太突然了些。”毛利蘭終究還是個過于優柔的人,她覺得自己讓平冢泉為難了,于是又自己給這個尴尬的問題圓着場,“泉醬就當我是自說自話吧!不用理會我的問題!”

多少有些後悔吧,居然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了。

“不會哦,我很認真思考了蘭問我的問題了。”平冢泉輕輕搖頭,她回視着毛利蘭眸底帶着幾分期待的雙眼,用無比柔和認真的神色與之相對,“蘭因為很在意工藤君才會這麽問我的對吧?”

少女聰明的把整個問題轉成了反問。

毛利蘭溫柔善良,不會對人有城府。

平冢泉這麽反問了,更甚的是還戳中了紅心,她下意識地泛起了幾分羞澀。因為她的的确确無法掩飾掉自己對自家竹馬的那些情意,喜歡就是喜歡。

那是種提起會幸福,又會有些害羞的甜蜜感情。

平冢泉對工藤新一也有這種感情,兩年以前她還沒有被組織帶走關禁閉的時候,她也是一個愛慕着閃閃發光的少年的普通少女罷了。

只是現在的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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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情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了哦,笨蛋。”平冢泉彎着眼睛,用手指戳了一下毛利蘭微微泛紅的臉頰,玩笑的口吻就像是閨蜜間的調侃。

這招非常奏效,毛利蘭赧然地擡手捧起了臉,貼住了被平冢泉戳中的部分。

平冢泉和毛利蘭都是看起來十分溫柔有禮教的人,只不過前者是謊言編織的假象,後者才是真實的自己。

“泉醬就不要說這些來取笑我了啦!”

話題已經完全被平冢泉帶騙了,處在少女羞澀中心的毛利蘭暫時忽視掉了她思考了一晚上的,之于平冢泉的質疑之心。

至少在這個節點,毛利蘭認為平冢泉是開明的,因為對方的言行無一不透露着對她的隐性支持和理解。

這也是平冢泉來淡化自身關注度的手段,用另一個無法忽視的重點,來轉移掉對方一大部分……乃至全部的戒心。

暫時轉移,就夠了。因為對方意識到的時候,或許已經失去了再次質問的機會了。

“我不是取笑哦,我啊,很羨慕你。”平冢泉的嗓音輕和依舊,她淺笑着拍了拍毛利蘭的手臂,這抹笑意仿佛帶着治愈柔光,“快去睡覺吧,已經很晚啦。”

“好,那泉醬也早點休息。”

別說從平冢泉這裏問道什麽了,完全進入了平冢泉節奏的毛利蘭根本沒有再戒備地應下了終結話題的收尾詞。她從沙發上站起,也回以平冢泉微笑。

似乎是為了讓毛利蘭完全放心,平冢泉跟着她一并起來了。相互道了晚安,平冢泉目送着對方走回了卧室,直至房間門關上後響起了鎖銷扣緊的聲音。

關掉了客廳的燈,整個空間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廳裏的鐘還是噠噠的響着,給恢複了安寂的氣氛徒添陰森。

平冢泉從衣袋裏拿出了手機,手機屏幕微弱的熒光打量她溫婉的面孔,可在那張明明秀美好看的臉龐上,前一刻還保留着的淺笑盡數消失。

少女的眼底冰冷,沒了情感般的視線就垂在手機上面——

那是一通已經撥出去的通話,并且一直沒有挂斷。

恢複小學生身體的柯南留在阿笠博士家中過夜,身體不可控的變數讓他還沒來得及跟毛利蘭道聲別。因為陷在與平冢泉直接相關的綁架案中,他是在事發中途突然變回去的。

在同樣一個不眠之夜,冷靜下來的頭腦開始逐條分析起了那些和平冢泉有關的事,腦海中不停浮現出的少女的印象又讓柯南稍稍有些混亂。

追溯的早一些,似乎從平冢泉第一次出現在毛利偵探事務所起,就頻頻出事沒有消停過。

在米花大樓的爆|炸之後,柯南嘗試着把平冢泉留在自己可控的範圍之內監視。可在他留家養傷的這幾天裏,平冢泉就是單純的非常認真地照顧他。

一如平冢泉自己說的那樣,她感謝工藤君去米花大樓救她,所以她所做的這些都是懷抱感激之心的行為,讓工藤新一不要想太多。

要說平冢泉的疑點,那太多了。

她與組織間的關系,與夏布利的關系,送給灰原哀的小兔布偶裏的竊聽器和發信器,威脅視頻,最致命的一點,柯南肘窩上的兩個針眼。

前幾點尚未有定數,可柯南自己身上的發生的,威脅視頻也好還是那兩個針眼也好,都是只有平冢泉才能完成的事。

幾日以來的平和讓柯南稍稍放松了戒心,緊接而至的綁架事件更是讓他看到了平冢泉楚楚可憐的柔弱面。

試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強大的背景和後臺來操縱着如同蛛網般的黑|幕呢?

幾經輾轉反側的未眠,柯南最後從床上下來了。他披了件外套,坐到了博士家的沙發上。

阿笠博士的鼾聲很響,隔着門都還能聽見那一聲聲有節奏的鳴響。

柯南很少有這樣的感覺,整個腦海只為了一個人填滿。當然,不是出于個人感情地去不停回想,而是因為所有的案件都牽系着同一個人。

平冢泉。

不論平冢泉在每一起事件裏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但是無可厚非的是,平冢泉确确實實和每一起事件都有着明确存在的聯系。

最初的死者是長田正樹,平冢泉作為受害者,差一點遭到侵犯。第二個死者是意式餐廳的店長楠木佐美,平冢泉就在她的店裏打工。第三個就是綁架案的主謀仁科宗介,平冢泉又一次站在了受害者的人設裏面。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因為不論怎麽看,三個人的死亡和平冢泉根本沒有一點關系。可柯南就是覺得有一股抹不去的違和,然而,他找不到一點能夠證明自己這個直感的證據。

死去的三個人在社會背景上根本沒有一丁點聯系,把他們串聯在一起的是他們的死亡方式——像是自然死亡一般失去了生命的律動。

沒有外傷,沒有中毒,就是非常正常的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了一具沒有心跳和脈搏的屍體。

平冢泉暗示過楠木佐美的死是否和組織有關,如果其中一個人的死因都與組織有關,那麽看似沒有關系的三個死者必然是關聯着的了。

只可能是一種結果——藥物致死。

APTX4869的原理不就是一種致使程序性細胞死亡的毒素麽。

再聯系起柯南自己偶然吃了平冢泉所做蛋糕暫時恢複了原本身體,這是否意味着平冢泉持有這個藥物,正好那三人的死因也有可能是因為這種藥物。

假設都是平冢泉做的嘛?那動機呢?完全沒有理由才對吧?

柯南想不通這些,除了找不到動機之外,他也不認為這三起事件是平冢泉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

警視廳成立了針對這個連環事件的調查小組,關于案情,調查組中的目暮向工藤新一邀過外援。因此對于一些案情,柯南是明了的。

在醫院裏,目暮警官和平冢泉之間的對話柯南也是聽到的。

仁科宗介的案子有可能存在共犯,可平冢泉的證詞卻又不能确定那個未知的人究竟是誰,唯一的線索是留在廢棄公寓房間裏不屬于仁科宗介的腳印,這一點和平冢泉的證詞是對上的。

還是最初的問題,想要解開真相,也許只能從平冢泉這裏下手。

在此之前,柯南不是沒有問過平冢泉一些事,後者也總是表現得非常積極并配合。

可平冢泉本人就像海市蜃樓般的存在,她一直都在身邊,表面上似乎也毫不保留。可偏偏從她所說過的話裏,得不到任何對于案情有進展的線索。

到最後,那些最初的疑惑還只是沒有結果的疑惑。

柯南覺得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麽思維誤區裏面,并且他還找不出究竟是哪一環出了錯。

彼時,手機來電時的震動吓了他一跳,身體下意識的一個激靈,差點把手機甩在地上。

這個時間,不論是誰打來電話都很奇怪。

看了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平冢泉。

電話接通了,柯南“喂”了一聲,但是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接着,聽筒那邊先響起了的,是毛利蘭的聲音:“是泉醬啊……”

聲音有點遠,但足夠聽得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還在原點繞qwq

這樣不行,我要趕緊推進♂

寫了兩章蘭,感覺自己在寫百合一樣【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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