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呀小蜘蛛
029 小呀小蜘蛛
看着土楊的背影消失在灌木叢中,土易嘆了一口氣,轉頭詢問着杜從良。
杜從良搖搖頭,沒說話,而是從懷裏掏出來兩顆種子,放在手心催生後,才把那催生而成的草藥放了一株在嘴裏,另一顆則是塞進了星寺嘴裏。
做完這一切後,杜從良才擡頭看了土易一眼,含糊道:
“好,帶我們去吧,我先去看看病源。”
看着杜從良的這一系列動作,土易抽了抽額角,心中已經猜到了他們含着的那株草藥有什麽用處,皺着眉頭暗自懊惱,他剛剛被激動沖昏了頭腦,居然忘了這兩位是沒有生病的人,要跟他們離遠些,好在杜巫師心細,不然要是連杜巫師也染上病就不好了……
土易暗自懊惱了一會兒,終于把過分激動的情緒冷靜了下來,看着其他族民那渴望期待的眼神,随手點了兩個還能活動的漢子去山洞裏把土留帶出來,才繼續對着周圍人道:
“這位是巫師大人給我們找來的醫師,同時他也是一位巫師,大家要是想治好病的話,接下來就一定要聽從醫師的囑咐做事,聽見沒有?”
“聽見了族長,我們一定會聽從醫師大人的囑咐的!”
從族長口中知道了來的這兩個人是誰,原本還有些病歪歪的族民頓時來了精神,都自發的站在離杜從良遠一些的位置,兩眼放光的看着他,眼底滿是激動。
杜從良對此默默無言,他覺得他出來這一趟,看見別人最多的情緒,就是激動和興奮了,這些原始人,真是不矜持!那火熱的眼神能不能收斂一下?不知道他會害羞嗎?
杜從良心中诽腹着,面上卻面無表情,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子沉穩自信。
星寺一路牽着杜從良的手,感覺到他手心的僵硬,唇角不自覺又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身形有些僵硬的杜從良,又看了看四周那些仿佛要把杜從良烤熟的炙熱神情,星寺垂眸掩下了唇角的笑意,沒有戳穿杜從良的假裝淡定,安撫似的捏了捏他的手,無聲讓他放松。
杜從良沒理他,眼睛落在山洞口的位置,等着病患的出現,土易也與他隔了一段距離,站在他身邊。
沒一會兒,被土易點名去擡人的那兩個漢子就出現在了山洞門口,兩人一前一後出來,手上擡着一張木板,木板上有一個人正在昏迷着,身上還蓋着獸皮。
想必這兩人肯定是直接把床給一起擡出來了,還真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不過這樣子更好,看來原始人在某些方面還是挺前衛的嘛,起碼知道擡着床出來能減少與患者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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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從良只當把床當擔架擡的兩人思想前衛,卻不想兩人之所以擡着床出來,不過是怕擡人的話會壓着土留身上的傷,他們這些時常照顧土留的人最清楚他身上的傷已經嚴重到了什麽地步。
“杜巫師,床上那位就是第一個染病的人了,他身上…有點恐怖,等會兒看了別吓着了。”
看着土留被人擡了出來,土易頓時又想起他現在的情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提前給他打了個預防針。
杜從良點點頭,心中卻不以為意,他雖然年紀小,但在現代時放假那會兒也是跟着他爺爺上過手術臺的,車禍傷到變形的人他都看見過,還有什麽能吓到他?
杜從良的視線在周圍看了一圈,停留在邊緣處的一棵樹下,樹下有兩個小木墩,正好能讓他和星寺坐下,指揮着兩個漢子把病患擡到那棵大樹下後,杜從良才拉着星寺過去,坐在小木墩上,帶着某些不可言說的小驕傲,拉開了蓋在病患身上的獸皮。
在拉開獸皮那一瞬間,杜從良只覺得頭皮發麻,還有點兒惡心想嘔,按捺住想要轉身就跑的沖動,杜從良閉着眼睛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才重新把視線轉移到了木板床上那個削瘦的青年身上。
要他來說,這獸皮下的哪裏像個人,除了一張瘦成皮包骨的臉還能依稀看見個人形,身上的皮膚血淋淋的一片,到處都是灌了膿的傷口,黃澄澄的膿水與外界只隔着一層薄薄的薄膜,隐隐約約還能看見裏面膿水好像在動,看着怪讓人驚悚。
杜從良:“……”馬的,他是真的要吐了,怎麽這麽惡心!草!
爺爺雖然教過他醫者仁心,應該對所有病患一視同仁,但他沒有說過這世上還有這麽讓人惡心的傷啊,跟這個人比起來,他在現代看見的各種各樣的猙獰傷口,連小兒科都算不上!
杜從良只拉開了獸皮一角,在看見那人身上那沒一塊兒好皮膚的身體後就已經不想拉開獸皮看了,身為一只有點兒小潔癖的喪屍,看病沒問題,但是要給這麽髒的人看病,實在是有點兒挑戰他的心理底線……
考慮到周圍那一圈兒正在看着他動作的其他部落人,杜從良深呼一口氣,努力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後,才忍住沒有扭曲面上的表情,捏着鼻子将土留上半身的獸皮拉開,努力忽視掉他上半身那些還在泛着血絲的抓痕和膿疱,怕被傳染,樹枝把土留的手放平在身側後,才随手摘了一片大葉子搭在土留手腕兒處,給他把脈。
圍在周圍的其他病患看着杜從良的動作,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眼底滿是希翼。
杜從良沒注意到其他人的臉色,在給土留把完脈後臉色就很是難看,視線在土留身上看了一圈,微微眯着眼,最後落在那些傷口上已經結膜的地方。
他剛剛好像看見傷口處有什麽膿水在流動,按道理來說這不應該才是,難道他在把脈時感覺到的異常就是從傷口處傳來的?
難不成是有什麽東西在傷口裏活動?寄生蟲?還是其他的什麽?
杜從良只是懷疑,但不确定,想了想,還是想試探一下他的想法,就把他自制的針線拿了出來,忍着轉頭的沖動在土留身上仔細觀察了一圈,視線落在了在一處抓痕比較大的傷口處,沒理會其他人那驚訝的目光,劃破了那傷口上已經結膜的地方,為了方便觀察,還特意把口子劃大了些。
看着土留那傷口上正一點一點往外流淌的膿液,杜從良犯了潔癖,想扭頭不看,卻又怕等下錯過些什麽,注意到土留身上的傷都是抓痕,杜從良皺了皺眉,随口轉移話題道:
“他這一身傷是怎麽回事?”
“啊?咳咳,這是他自己抓的,我們攔也攔不住,不讓他抓的話他就會做其他傷害自己的事,最後沒辦法,我們只能随時讓人看着他,但這樣也沒多大用處,這些傷口是他之前還醒着的時候鬧騰的,現在人已經昏迷兩天了,期間一直沒有醒來,他身上這些傷醫師不會治,就一直沒動他,這傷口劃破了也還是會漲起來的,而且傷口裏面流出來的東西還帶着一股味道,有點兒香。”
聽見杜從良的問題,土易愣了一下,恍惚間回神,輕咳兩聲,回答着他的問題。
“咦,你們看,土留那傷口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動?”
“唉?好像是诶,裏面不是只有那個香兮兮的黃色膿水嗎?為什麽會動?”
“………”
杜從良正準備再跟土易說些什麽,敏銳的聽見一旁兩個人的驚訝聲音,下意識往傷口處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被他劃破的膿包裏,确實是有什麽東西在掙紮着,看起來好像是想要突破外邊兒那層薄膜,那傷口就在土留脖子下面一段距離,正好在胸膛中間的位置。
加上周圍其他那些有大有小還有的還在流血的傷疤,那一鼓一鼓的地方,看起來格外詭異,讓人背脊發涼。
杜從良不知道那個在裏面掙紮的東西是什麽,但這人傷口裏面一看就知道有活的東西,就是不知道是什麽……
杜從良眯着眼,還帶着幾分青澀的臉上莫名多了幾分危險,看着土留身上那個還在一鼓一鼓活動着的不知名東西,心中好奇心暴漲,暫時忽略了他身上其他的猙獰傷口,又拿着他的針在那薄膜上到處戳,打算把裏面那東西弄出來。
他很想知道,這個影響到他把脈的東西,會是個什麽鬼,天知道他在把脈時發現這人的脈象很像喜脈時把他吓得多慘,還以為是他很久沒有給人把脈,把錯了呢!
不過那東西寄生在這個傷疤裏,還不是個大家夥,為什麽會影響到人的身體呢?還害得他懷疑人生,這簡直不科學!
想到他剛剛差點兒把錯脈的囧事,杜從良抿了抿唇角,控制着手裏下針的力道,将那薄膜外面都戳的差不多之後,才挑開外面那層包裹着澄黃膿液的皮,稍微靠近了些,仔細看着傷口處那個被一層白膜保護着,跟人體連在一起的小東西。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杜從良差點兒跳起來,在看見那裏面是個什麽東西後,杜從良就青着臉,再也忍受不住般,直接把頭埋進了身旁星寺的懷裏,緩了好一會兒,才從星寺懷裏探出頭,臉上帶着幾分蒼白,對着周圍的人解釋道:
“這不是病,是毒,土留傷口上長了一只小蜘蛛,還跟人長在了一起,貿然把蜘蛛取下來的話土留肯定也會沒命的……”
星寺:“………”雞皮疙瘩掉一地,這是什麽毒,居然這麽厲害,讓他們來幫蜘蛛生崽崽?噫,突然想嘔是怎麽回事?!β方火曰共氺林示區
跟星寺一個想法的不止他一個,一旁其他人聽見杜從良這話,面上都是掩飾不住的難看,有的身上有傷的甚至已經扒下了獸皮,打算也戳開傷口看一看。
杜從良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雖然剛剛看見時确實挺害怕的,但這會兒他已經緩過神來了,又有點兒想自己研究一下,那個小蜘蛛還在幼生期,連掙脫身上束縛着他的那一層皮肉都做不到,他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在研究一下?!
草,但是那小蜘蛛長在人體上,他有點兒淡淡的接受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