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首長好！”
第44章 “首長好！”
目送高娟娟離開後, 江秋月慢悠悠地往家去。
經過涼亭時，看到韋梅花，她故意打了個招呼。
韋梅花剛看到江秋月還心虛，但想到江秋月幹的事, 又有了底氣, 仰着頭“嗯”了一聲。
“嫂子最近怎麽不去白家了？是不是因為我, 和趙淑芬鬧掰了？”江秋月走到涼亭口，“哎呀，算了算了, 我不說這些了，不過嫂子還是離趙淑芬遠一點，免得引火上身。”
她是好心提醒，要是韋梅花非要和趙淑芬找事, 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等江秋月一走, 彭豔才敢湊到韋梅花邊上, “梅花，我覺得江秋月說得對，你還是離趙淑芬遠一點，免得被她牽連了。”
“你懂什麽？”韋梅花撇着嘴，“她有什麽好嘚瑟的, 你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 她就完蛋了。”
彭豔問什麽意思，韋梅花這次記着趙淑芬的叮囑，心裏再想說, 還是忍着了。
不過等她回家時，翁阿婆過來搭話, “那個江秋月，長得确實漂亮，不過我聽人說，上次是趙淑芬胡扯的。怎麽回事呢？”
“哼，上次是淑芬姐沒抓到把柄，你等着吧，江秋月就要倒黴了。”韋梅花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反正你等着看熱鬧，江秋月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
翁阿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家後就和兒子道，“林峥嵘怎麽還不回來？”
“人家出任務呢，哪裏有那麽快。”翁源在看報紙。
“他倒是放心，家裏留了個那麽漂亮的媳婦，也不怕招人惦記。我聽人說，她家天天都有男人去，就不是個安分的。”翁阿婆警告道，“不許你去找她，記住沒有？”
“媽，你怎麽又來？”翁源聽都聽煩了。
翁阿婆道，“這不是以防萬一，你次次都沒評上團級，不得小心仔細一點？媽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不指望你，指望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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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兒子再有出息點，村裏人更羨慕她，她得把兒子看好，絕不允許出現任何作風錯誤。
翁源沒去江秋月那吃飯，已經被幾個兄弟說了，他現在沒了耐心，放下報紙就出門去了。
不過他沒見到江秋月，但最近聽了不少說江秋月的，不管說江秋月什麽的話，都一致認同江秋月好看。有句話他媽說得挺對的，林峥嵘這小子，怎麽放心把那麽漂亮的媳婦一個人放家裏？
與此同時，林峥嵘已經提前結束任務，準備回家了。
他到當地的百貨大樓，買了一副皮手套，海城冬天冷，江秋月的手之前長過凍瘡，不好再凍到。
戰友看他只給媳婦買，一個個笑他歸心似箭，林峥嵘幹笑着應付，他确實想快點回去了。
同樣的，江秋月也很想林峥嵘快點回來，家裏還一堆活等着林峥嵘。
就說每天去公廁這件事，就夠江秋月難受的。
去和伍雙雙借泡菜的老水時，江秋月打聽了家屬院誰家蓋了廁所，伍雙雙說沒幾家。
“咱們這一片，就兩三家吧，都是家裏愛人金貴，受不了公廁的髒。怎麽，你也想蓋廁所？”伍雙雙家裏沒有蓋，她以前住農村，村裏茅房比公廁要破更多，所以她習慣了。
“是啊，不說公廁多髒，就是天冷了後，一路跑到公廁，我都能憋回去。”江秋月承認她也金貴，吃不了這個苦。
“這倒是，你第一年來，不懂冬天的風有多冷。沿海的風大得能把人吹走，你這麽一說，我都心動了。”伍雙雙給江秋月摘了一籃子的青菜，幫着拿到了江秋月家。
“那我們一起蓋呗，怎麽樣？”江秋月道，“咱們兩家一起弄，還能剩下不少功夫。峥嵘不懂什麽時候回來，我是有點等不及了。”
伍雙雙以前沒想過這個，聽江秋月這麽說，有些心動了。
她家也是邊戶，院子和江秋月家的一樣大，蓋個廁所綽綽有餘。
看伍雙雙在思考，江秋月繼續勸道，“以前在農村是沒條件，現在到了家屬院，你家老林又聽你的話，你們家人還多，蓋個廁所多方便。”
“可是蓋廁所要不少錢吧？”伍雙雙有點為難，“你可能不清楚我家情況，每年年底，我公婆都會帶着一堆親戚過來。就算弄再好的廁所，也會被他們弄得不像樣。而且我公公那個人摳門到極致，我怕他看到了念叨。”
“他念叨他的，日子是你自己過，不爽就罵回去。那天你幫我怼趙淑芬，不是挺厲害的嗎？”江秋月道。
伍雙雙嘆了口氣，對外她可以，但在婆家，因為沒有生出兒子，每次都沒底氣去怼。
看伍雙雙樣子，江秋月猜到了怎麽回事，“雙雙姐，你只要在意你在意的人的想法就行，有些事你自己不在乎，那你身上擔子就輕了，人才能自在點。反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日子怎麽過，都是自己選擇的，你又沒對不起他們林家，沒啥好怕的。”
“對，我确實沒對不起他們家！”伍雙雙下定決心，“我跟你一起蓋廁所，等林榮回來，我問問他哪天休息，我讓他去借板車買磚。”
“那我負責做飯，到時候我問問小周他們有沒有空，人多力量大。”
能早點把廁所蓋好，江秋月是很高興的，多等一天都是煎熬。而且廁所蓋好了，洗澡的隔間也就有了，省得在家洗澡都不方便。
兩人說好之後，江秋月開始做晚飯。
中午小李送了一塊羊腿，說是首長從部隊那分來的，有這種不要票的肉，江秋月樂得開心。
羊肉切成小塊焯水，再熬個糖色，加鍋裏翻炒過後，加辣椒幹和大料炖煮。
她準備了幾個土豆，等羊肉炖得差不多了，再把土豆放進去。
等羊肉快炖好，林北北牽着林南南回來，“媽媽，我和南南什麽時候可以去讀書？”
他最近新交的朋友，好幾個都要去上學，等他們去上學後，他就很無聊。
“再過一年，你就可以去讀小學了。”江秋月看着兒子，突然想到，讀不了小學，還可以去讀幼兒園。家屬院裏有幼兒園，正好兩孩子年紀夠。
但是看着林南南，江秋月又發了愁，小姑娘一直不肯開口說話，這可怎麽辦哦？
“南南，你想去讀書嗎？”江秋月拉着女兒的手，看女兒表情糾結，“不如明天我帶你們去看看，如果你們喜歡，就去幼兒園讀書，好不好？”
林南南靠在媽媽懷裏，一直都是哥哥去哪，她去哪。她都聽哥哥和媽媽的。
林北北聽到可以去幼兒園，高興地歡呼起來，這時小李來拿飯菜。
江秋月說還要等一會兒，“羊肉已經炖好了，你等我炒個青菜。”
“嫂子，首長問你過幾天有沒有空，他有幾個老戰友來看他，想請你過去幫忙做個飯？”小李問。
江秋月說不一定，“我打算蓋一間廁所，一間洗澡的隔間，不知道時間會不會撞上。我還想問你有沒有空幫忙呢？”
“我肯定有空的。”為了一口吃的，小李非常願意幫忙，“這樣，我多找幾個人幫你快點蓋完，總能錯開那一天。首長已經和他戰友們說了誇過你的廚藝，你給首長一個面子嘛。”
說起來，江秋月還沒見過餘光輝，聽小李這麽說，确實應該給個面子。畢竟她的自行車票，還是餘光輝給的，往後她再想弄其他的東西，有餘光輝這個關系在，總是會方便許多。
“可以，那你提前和我說好日子，我到時候好準備。”江秋月想着首長的戰友肯定是首長，他們都喜歡她做的飯，那以後說不定能多一些長期飯搭子，每天吃魚吃肉就不是夢了。
這輩子，江秋月可是沖着長命百歲地養自己，不吃好點，怎麽有營養！
和小李說話耽誤了點時間，江秋月再去炒豆子時，便比平常遲了十幾分鐘。
等她給小李打包好飯盒，聽到門外有人說話，她立馬猜到怎麽回事，讓兩個孩子先回房間去。
“小李，你先別走，待會你配合我一下哈，你這樣……”
江秋月把飯盒放到鍋裏熱着，聽有人爬牆進來開門，她自己出去問是誰。
這時門開了，趙淑芬第一個沖進來，大喊着，“朱姐，我親眼看到男的進了她家裏，你看院子裏兩輛自行車，野男人肯定還在她家！”
朱彩霞是婦女主任，聽到趙淑芬舉報有人搞破鞋，在她的管轄裏，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所以立馬帶着人來了。
“趙淑芬，你是上次嘴巴子沒打夠，現在又想被打了是吧？”江秋月兩手環抱在胸前，故意攔着朱彩霞等人。
“你才是賤骨頭，我看你這次怎麽跑得掉？”趙淑芬一只手叉着腰，“現在你家前門後門，都被堵住了，等我們抓到野男人，有你好果子吃！”
白秀秀剛從外邊回家，擠進人群聽她嬸嬸這麽說，擔憂地去看江秋月。
江秋月則是笑眯眯的，“如果我家沒有野男人，趙淑芬你怎麽辦？”
“不可能！”趙淑芬去找朱彩霞時，韋梅花一直盯着江秋月家，韋梅花說了，野男人一直沒出來，“你家裏要是沒藏了野男人，我把頭剁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那不用，你把頭送給我，我還嫌棄太臭了。”
江秋月去看朱彩霞，“朱主任，今天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有些話我要先說。我才剛搬來的第二天，趙淑芬就到處傳我壞話，說我是狐貍精，被我給逮着了。她後來一直懷恨在心，想要報複我。但我江秋月做事坦坦蕩蕩，根本沒做虧心事，我可以讓你們随便搜，但沒找到野男人，你們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交代？”
朱彩霞聽江秋月說話有條有理，感覺江秋月并沒有心虛，“你放心，作為婦女主任，我并不會偏幫任何人，如果趙淑芬故意冤枉你，我會讓她當衆給你道歉。”
“光是道歉可沒用，像這種陰溝裏的臭蟲，就不該留在家屬院，不然我哪裏還敢待下去。”江秋月說着側身讓開，“我孩子還在家，你們別吓到孩子，不然我可不會罷休。”
趙淑芬冷哼道，“你都不要臉做這種事，還怕吓到孩子？”
她第一個沖進去，看到廚房裏的小李，大聲地叫，“朱姐你快來，男人在這裏！”
趙淑芬抓着小李不松手，就怕小李跑了，小李在廚房忍了半天，他還沒談過對象，結果被人這樣冤枉，早就氣紅了臉，要不是嫂子讓他別出去，他早就出去了。
朱彩霞等人聞訊而來，看着小李問江秋月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趙淑芬搶先道，“這不就是奸夫□□麽，我和梅花兩個人，每天都盯着她家，這個男的天天都來。我都親眼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現在還被抓到，真是臭不要臉！”
“不許你罵我媽媽！”林北北沖過去踢趙淑芬，林南南跟着一起，卻被趙淑芬推開。
“幹什麽呢小畜生？”趙淑芬小腿被踹得麻了，“看着人模人樣，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該生了個小啞巴！”
“啪！”
聽到小啞巴三個字，江秋月二話不說，狠狠打了趙淑芬一耳光，“我女兒不是啞巴！”
趙淑芬懵了，反應過來後，撲向江秋月，“她不是啞巴是什麽，我說錯了嗎？來了那麽久，就沒人聽她說過話！你竟然敢打我，我打死……”
在趙淑芬靠近前，江秋月直接踹了一腳到趙淑芬的肚子上，如果不是被朱彩霞拉住，她已經坐在趙淑芬身上打了。
江秋月一手摟住一個孩子，“北北南南乖，你們別哭了，媽媽沒有被欺負。北北你帶妹妹去房間裏，媽媽要教訓壞人。”
“嗚嗚，可是媽媽……”
“北北聽話，媽媽不會吃虧的。”江秋月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林北北才帶着妹妹回房間去。
“朱姐，你們別攔着我，我今天要打死這個賤人！”趙淑芬從地上起來，她肚子像是抽筋了一樣，“她自己偷人，還打我。”
如果不是其他人拉着，趙淑芬這會又要沖向江秋月。
朱彩霞皺眉去看江秋月，“江秋月同志，你是不是該給個解釋？”
小李眼睛都紅了，他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樣冤枉過，“我和嫂子是清白的！”
“我呸！”趙淑芬噴着口水罵人，“就你們這個樣，誰相信你們是清白的。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幹點偷雞摸狗的事。江秋月，我就說你是個狐貍精，才來家屬院沒多久，就開始勾搭男人。朱姐，我們應該把他們抓起來，批鬥他們！”
自以為抓到了江秋月和小李的把柄，趙淑芬這會非常猖狂。
韋梅花也附和點頭，“是啊朱主任，我親眼看到這男人進來的。”
江秋月這裏鬧哄哄的，把四周的鄰居都吸引過來。
伍雙雙到的時候，正好聽到趙淑芬罵江秋月，她皺着眉道，“秋月，小李不是來拿飯的嗎？”別人不清楚，她還是知道的，一開始江秋月沒主動說，但看着小李天天來拿飯，她就私下問了一下。不過江秋月說首長不讓聲張，她就沒和別人說。
這時也有人覺得小李有點面熟，定睛看了會，認出了小李，“咦，你不是餘首長身邊的保衛員？”
“首長的保衛員怎麽了？”趙淑芬又呸了一聲，“不管是誰搞破鞋，都應該抓去批鬥！就算是首長的兒子都沒用，更別說是一個保衛員了！”
小李握緊拳頭，大聲解釋，“朱主任，我真的是來給首長拿飯的。我們首長從他愛人過世後，一直吃不習慣食堂的飯菜，那天經過附近，聞到林家嫂子做的飯菜香，停留了許久。我怕首長餓出病來，才來找嫂子做飯。”
他打開鍋蓋，“不信你們看，我每天都是來拿飯！”
衆人看到飯盒，聞到炖羊肉的香味，一個個都忍不住咽口水。
不得不說，鍋裏的菜确實很香。
朱彩霞問，“那趙淑芬同志說你們抱着是怎麽回事？”
“我沒有！”小李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是她胡說的，我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麽可能幹這種事？”
趙淑芬卻是不信，“你說是給首長拿飯，誰信啊？”
“誰知道是不是借口，畢竟我們也見不到首長。我看是你胡亂說的，給自己和江秋月找個理由而已！”
小李長那麽大，頭一回氣得想暴打一個人，“那你和我去找首長！”
江秋月也是這個意思，但沒等趙淑芬等人說話，餘光輝自己來了。
在家中左等右等，沒等到小李回去，餘光輝想着過來看看怎麽了，沒想到那麽多人圍在這裏。
有一部分人不認識他，但朱彩霞是認識的，立馬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首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