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夏荷幹架紀事

第60章  江夏荷幹架紀事

“二姐寫什麽了?”林峥嵘湊過來問, 兩人頭挨着頭,在自己家院子裏,也就不用注意影響,林峥嵘的一只手已經放在江秋月的細腰上。

“信上寫, 讓我們放心, 她沒有被欺負, 你養父養母和她鬧騰了幾次,但她現在豁得出去,就沒什麽好怕的。還有江耀祖的事, 自從我媽過世後,大姐不管他了,去找過二姐幾次,但二姐說幹活才有飯吃, 江耀祖哪裏肯幹。”

光是看完信, 江秋月都能想到江夏荷的日子多鬧騰。

事實上, 也真是非常多折騰。

從江秋月一家四口搬走後,江夏荷自己一個人住,鄭文斌倒是時不時過來幫忙幹活,一開始江夏荷沒讓他幹,後來鄭文斌打不走, 罵不跑,江夏荷就拿他沒辦法了。

隔壁的王春花看到鄭文斌常來, 就去舉報他們亂搞。

若是放在以前,江夏荷早就不好意思地要投河,但她和王春花鬥了幾次之後, 算是徹底放開了,她當即扯着嗓子和衆人道, “我離婚,他單身,算什麽亂搞?”

王春花不死心,“那你們沒結婚,他每天來你這裏,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你們在房間裏面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

和江夏荷打了幾次之後,王春花均以戰敗告終,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只好尋求別的辦法把江夏荷趕走。不然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她看到江夏荷就糟心,還會想到自己被江秋月欺負的時候。

“你管我們幹什麽,你自己都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一天到晚偷看別人牆角,你個老不休,我看你是自己上了年紀開始思春,才一天到晚的想別人不清不楚吧?”

江夏荷現在不需要一個好名聲了,想到什麽就罵什麽,“你要真覺得我們幹了什麽,那你等我們關門的時候你再帶人來啊,我真要被你抓到了,老娘任由你來打。但是你沒有抓到我亂搞,你卻在這裏瞎逼逼,我現在我就要撕爛你的嘴!”

剛說完江夏荷就朝王春花沖了過去,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王春花就被江夏荷打了一耳光。

王春花右臉幹火辣辣的疼起來,江夏荷又打了她的左臉。

“我打死你個老不休的東西,一天到晚盯着我的這點事,你才亂搞呢,老娘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江夏荷使出吃奶的勁,坐在王春花身上拼命地打去,直到大隊長他們來拉開她,她還不忘踹兩腳。

等王春花反應過來時,衣服被扯破了,臉還被打腫了,她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大隊長你們也看到了,她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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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欺負誰啊,你仗着你年紀大,倚老賣老就去說我和男人亂搞,我什麽時候亂搞了?”

江夏荷和鄭文斌清清白白的,他們确實什麽都沒有做,而且她說的也對,有本事抓奸在床,不然的話就是亂傳瞎話。

大隊長他們早對王春花一家不太耐煩,而且人家江夏荷說的對,兩個人都單身,自由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麽,那也應該是在人家辦事時候被抓到,大隊長才能處理江夏荷和鄭文斌。

但王春花每次喊人過來,人家鄭文斌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幹活,不是挖地,就是在挑水。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事情,別人家剛訂婚的女婿,不也是這樣子到未來岳父家幹活的嗎?

“王春花你不要再鬧了,你不就是看江夏荷住進來,你想把房子搶回去嗎?”

面對晚春花,胡海志沒有好語氣,“你的那點小心思,村裏三歲小孩都知道。以後你再有個什麽事情,不要再來喊我,煩都煩死了。一天到晚的瞎折騰,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說你日子苦,如果不是你對秋月他們刻薄,大柱至于跟你斷親嗎?以大柱的孝順,每個月還是會給你寄生活費,那你現在還苦什麽呢?”

王春花淚眼汪汪,“大隊長,被打的可是我啊?”

“那還不是你欠揍!”牛嬸子忍不住開口,“人家夏荷的說得清清楚楚,他們都是單身,別說他們還沒談對象,就算是真的談了,那你管得着嗎?你又不是他們的娘,一天到晚的盯着別人家,我看你才是真的發騷了!”

其他村民也覺得王春花離譜,從江夏荷搬過來後,隔三差五就能聽到王春花跟江夏荷打架。

每一次王春花都有她的理由,但大家過來看完熱鬧,都覺得是王春花無理取鬧。

眼看着情況不太對,王春花還想說什麽時,林富貴這才從家裏出來,“行啦,我都和你說不要再折騰了,你怎麽還這個樣子?”

“富貴,你怎麽說這話?”王春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他們倆關起門來時,林富貴不是這樣跟她說的,而是讓她盯緊點江夏荷,最好是能拿捏到江夏荷的把柄。

“我說不要鬧了,你沒聽到嗎?一天到晚的折騰,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弄成什麽樣了?”看王春花就要張嘴反駁,林富貴把人拉了起來,往家裏拽去,“不要再說話了,聽到沒有。”

王春花覺得很委屈,明明林富貴是支持她去找江夏荷麻煩,怎麽每次大隊長他們來了,林富貴就讓她別鬧了。

她想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是一直在房間裏的林二柱和錢麗卻是看得清楚。

“爸這個人還真是假的很。”錢麗哼了哼,嘲諷的道,“每次都是讓媽去出頭,看媽敗下陣仗來就出去說媽的不是,好保全他自己的名聲。搞得好像什麽錯都是因為媽一樣,實際上都是他慫恿的。”

林二柱心情不是很好,“你別說了。”

“憑什麽不讓我說,媽還真是傻,每次都是這樣子出頭,被打被罵的都是她,你都不知道現在村裏人怎麽說我們。雖然咱們是分家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又不是斷親了,我們的名聲也被影響了。”錢麗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村裏人偷偷說她和林二柱心思惡毒。

自從分家之後,錢麗回娘家,哥嫂對她都沒有好臉色,說他們的名聲也都被影響了。

她推了推林二柱,“你過去跟爸媽說一聲呗,讓他們別再折騰了,我是真的累了。那房子給江夏荷住,就讓她住吧,反正三柱和林曉也回不來。”

前段時間,林富貴特意去林三柱和林曉改造的農場,他就想知道兩個孩子什麽時候能回來,結果農場的人說要看表現。

後來林富貴打聽了一下,自從去了農場的人,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離開,當時他就特別絕望。好好的兩個孩子,明明都是年紀最好的年紀,卻要在農場裏改造一輩子,那他以後還有什麽指望呢?

等林富貴見到林三柱和林曉時,兩人已經骨瘦如柴,特別是林曉,以前在家林曉就沒有幹太多力氣活,結果到了農場,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幹活,吃還吃不好,比豬食還要差。

還有些男的會動手動腳,林曉是天天以淚洗面,然後不停的詛咒江秋月和林大柱,希望他們不得好死。

林三柱倒是滑頭一點,幫忙管着分飯的活,但農場的飯就那樣,只能多吃一點,但該幹的活還是要幹。

林富貴給兩個孩子塞了一點吃的,他說家裏現在也不容易,沒了林大柱給的生活費,又和林二柱分家,光靠着他和王春花下地掙的工分,也只夠兩個人的溫飽,沒什麽能給林三柱組和林曉。

林曉聽了後破口大罵,“你們怎麽又跟二哥分家了呢?爸,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也太沒用了,我有你們這樣的爸媽,還不如死了算了,一家子窩囊廢!”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跑了,根本不在乎她爸媽過得好還是不好,只想着爸媽多給一點錢和吃的,讓她在這裏的日子好過一點。

被女兒這麽說,林富貴心裏不好受,但他現在确實拿不出什麽給他們。

從農場回來後,林富貴看江夏荷就更不順眼,所以一直讓王春花盯着隔壁的江夏荷。如果把江夏荷趕走,小院空了出來,還能租給知青他們住,就算換不了錢,每個月得一點糧票和米也可以。

結果王春花次次去鬧事,次次都贏不了江夏荷,反而把他們的名聲弄得越來越臭。

“你覺得爸媽會同意嗎?”林二柱本就心煩,聽錢麗還念念叨叨,更加暴躁,“爸是什麽心思你難道不懂,自從上次去農場回來後,他就來找我們要錢,還不是看三柱和林曉在農場日子過得不好,想要幫襯他們。”

說到這個,錢麗就覺得分家分得好,不然他們就沒理由拒絕爸媽要補貼弟弟妹妹的要求,“咱們是什麽情況你也清楚,自己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你說咱們要是沒跟江秋月鬧掰,現在家裏每個月還有20塊錢,那日子過得多好啊?”

每次想到這個事情,錢麗就非常後悔,那會兒就不該把事情做得那麽絕,對江秋月和兩個孩子稍微好一點,林大柱不至于要斷親。

“你現在說這個話有什麽用,馬後炮一個,那會你可沒少和媽欺負江秋月,一天到晚指使她幹活,還不讓人吃飽,才把江秋月逼急了。”

說到這個,林二柱也有氣,誰不後悔呢?

現在他們的日子,半個月都沒吃過雞蛋了,以前大寶天天都有雞蛋吃,林二柱和錢麗時不時也能吃一個。

沒了江秋月給的生活費,爸媽連野菜糊糊都吃不飽,他們稍微好一點,卻還是要省着給大寶吃,更別說吃雞蛋和肉。

隔壁的江夏荷,日子都過得比他們好點,想到這個,林二柱還是去找了他爸,結果被他爸用掃帚打了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不過是這點麻煩就怕了,老子真是白生你養你了!”

林富貴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特別是過了段時間的苦日子,他心裏其實也後悔,當初不該容忍王春花對江秋月那麽惡毒。看二兒子那麽沒出息的樣子,他又想到女兒罵他窩囊廢,确實一家子的窩囊廢,被別人踩在頭上拉屎。

林二柱跑到院子裏,“我說的是實話,不聽我的就算了,你們可勁的鬧騰了吧,要是哪天江夏荷心情不好,寫信給江秋月他們,等着江秋月來收拾你們!”

“滾滾滾,老子看到你頭就痛!”林富貴用力摔門,木門撞在門檻上,掉下厚厚的一層的灰下來。

而此時的江夏荷卻心情不錯,她送走大隊長他們後,再去和劉嬸子說謝謝。

“我沒幫你做什麽,就是說兩句公道話,确實是王春花她無理取鬧。你好不容易熬到日子稍微好一點,能夠自己做主的時候,卻還有王春花這麽個極品在,也是心累。”

頓了頓後,牛嬸子又誇江夏荷起來,“其實你就要這麽潑辣,你厲害起來,別人才不會欺負你,不然村裏那麽多人盯着你,你以為都是好人嗎?”

江夏荷點頭說是,“嬸子你說得對,當初秋月走的時候跟我說,我一定要自己立起來,不然還是會被人欺負。所以我都想通了,只要有人欺負我,我就跟他幹,幹得過幹不過都不重要,我敢拼命,他敢拼命嗎?”

大不了豁出這條性命去,又沒什麽大不了的,她已經脫離苦海,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多過一天都是掙到的。

牛嬸子笑了笑,拉着江夏荷的胳膊湊近了一點,“嬸子問你句真心話,你對鄭文斌一點意思都沒有嗎?他每天都來,嬸子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你現在是年輕能幹活,等你老了以後呢?既然鄭文斌對你也有心,你也不像是無情的,幹嘛不試一試?”

看江夏荷想要開口說話,牛嬸子讓她先別說,“你聽嬸子一句勸,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人要向前看。鄭文斌會天天來給你幹活,說明他不介意你以前的事情,你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江夏荷沉默了,這段時間她看着鄭文斌确實有過心動,但她還是嘆氣,“他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有爸媽兄弟姐妹在。”

意思是,如果鄭文斌只是一個人,那她倒是可以跟他搭夥過日子,可真要結婚了,鄭家還是不接受她。到時候鄭文斌不是左右為難嗎?

要她現在去讨好鄭家,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她也做不到,因為她一直記得秋月說過,不要為了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只要你有心,就讓鄭文斌去試試呗,如果他能勸說他爸媽不就可以,但他連這個本事都沒有,也就算了吧。”牛嬸子是得了鄭文斌的懇求,加上她看鄭文斌這個人确實勤勤懇懇,人也算老實,這才願意幫忙說兩句話。

看江夏荷皺眉沉思,便知道江夏荷是有心動的,她拍拍江夏荷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反正日子是你自己過,嬸子不過是給一些建議。”

兩人說到這裏時,便看到鄭文斌扛着燒火用的松枝從遠處走來,最近這些日子,鄭文斌每天一大早就來砍柴挑水,把江夏荷的家務都包圓了。

“你看看,人又來了?”牛嬸子打趣地拱了拱江夏荷的胳膊,“行了,你們忙吧,嬸子回家去了。”

沒過多久,鄭文斌走到江夏荷跟前,他還不知道江夏荷跟王春花打架的事,把松枝放在院子裏,掃了一圈院子裏,沒發現有其他的活幹,才撓着頭和江夏荷道,“我……我先回去了。”

江夏荷點點頭,平常她只是嗯一聲,但今天看着鄭文斌,她多說了一句話,“路上小心點。”

“哎,我會的,我一定會小心!”鄭文斌的嘴角咧到了後槽牙,這可是江夏荷搬家後,第一次主動關心他。

看着鄭文斌走遠了,江夏荷心理很複雜,過了會,郵遞員送來江秋月寄的信,看完信後,她當即寫了回信。

防止被隔壁的王春花發現,她特地找了一天時間去鎮上寄信。

隔了那麽遠的路,寄信時間也久,有時候天氣不好,路上還要多耽擱一些時間,故而江秋月才接到信。

雖然信上內容不多,但江秋月可以想到江夏荷的日子,不過看江夏荷說和王春花幹架都是贏,她确信江夏荷是真的立起來了,不用再在她擔心太多。

“二姐說讓我們過自己日子就好,不用擔心她,還說牛嬸子經常提起我。”江秋月感嘆道,“我也想牛嬸子了,她可是個熱心腸的大好人。”

想着自己現在的日子,肯定比牛嬸子他們要好很多,“明天我就去供銷社看看,多買幾條魚回來做鹹魚,還有棉花,入秋了,二姐肯定弄不到棉花。到時候一起寄過去,也讓牛嬸子嘗嘗我做的鹹魚和幹貨。”

林峥嵘笑着道,“牛壯壯會很高興的。”

說到牛壯壯,江秋月也笑了,誰能想到,整個桃花村最舍不得她的,竟然是牛壯壯。

“你帶着孩子們去寫作業,我做飯,中午吃包子,我已經和了面。”江秋月早上出門前和的面,這會已經發了。

國慶時林峥嵘發了福利,林峥嵘知道她愛吃肉,全換成肉票,今天就做醬肉包子,還有韭菜雞蛋餡的。

林南南在學校寫完作業,洗完手要幫忙包包子,江秋月便耐心地教她,“要捏緊一點,不然待會全部散開。嗯,是這樣,南南真聰明。”

聽着廚房裏的說話聲,林北北時不時回頭去看,被勾得心癢癢的,恨不得也去包包子,奈何他下課就去玩,這會被爸爸盯着,只能飛快地趕作業。

等林北北寫完作業,跑到廚房時,包子已經包完了,他失望地撅起小嘴,“下一次,我一定在學校寫完作業!”

林南南很不給面子地說了句,“不信。”

一家子有說有笑,除了包子,江秋月還蒸了花卷和饅頭,畢竟沒那麽多肉來做餡。

包子蒸下去沒多久,小李到了,他手裏還提着兩盒點心,說是餘首長從首都帶來的。

“還有這個醬板鴨,首長說本來沒想要這個,但想到我喜歡好吃的,才一路辛苦帶回來。”小李樂呵呵地把醬板鴨遞過去。

江秋月聞了聞醬板鴨,“真香啊,我都沒吃過這個。”

她把醬板鴨挂在牆上,“對了小李,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餘首長一個人在家多孤單,你和他說,讓他來我家過節。”

“好啊嫂子,我待會回去就問問他。”小李是很願意來林家過節的,有林北北在就很熱鬧,林家氛圍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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